第59章 章
第 59 章
“行啊。”蔣文明直接站起來,讓服務員将他面前的杯子滿上。
正好最近缺錢,這不,財神爺就來給他送錢了。
“大家都聽着呢,你兒子、兒媳婦在這,親家也看着呢。男人說話算數,吐口吐沫都是個釘。”
蔣文明也不跟他多逼逼,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回不用侍者倒酒了,直接讓他又上了幾罐啤酒,一一拉開易拉罐。
罐裝啤酒上滿了,便開始上瓶裝的。
不用什麽開瓶器,用桌子角一磕就撬開。
蔣文明喝一杯倒一杯,眼見五杯下肚。
看得董禮貌在一旁心驚肉跳,她還沒見過人這麽喝酒。
就像廣省人吃辣椒,是放一個辣椒圈,川渝人都是滿鍋辣椒。
她從前在南方讀書,好像真沒看見有人這麽喝酒。
“啤酒有什麽意思?要喝酒喝白的,剛才的不算。”大叔說完,就喊服務員上來了白酒,五十度高粱酒。
蔣文明一把按住他的手,險些要将他手臂掰斷,仿佛他今日不兌現承諾,自己就卸他一條胳膊。
“是嗎?那是不是我喝了許多白酒後,你又說這個牌子的不行了?”
參加婚宴的,有新郎這邊的親戚,也有新娘這邊的家人,很快對他紛紛指點了起來:
“你還是人嗎?好好的一個小姑娘,嫁到你們家了,真倒黴!白瞎了!你這個大嘴巴,心裏又壞,以後還能對人家丫頭好?”
“有你這種親戚丢人,你把你祖宗的臉都丢沒了!你爹以後都不好意思出門。你那嘴是嘴,還是棉褲腰啊?說話不算數,你吹什麽牛逼呢?”
“以後誰還敢跟你打交道?你真孫子,嘿!今兒我瞧見活的了。”
“疼疼疼。”一人一口塗抹差點将他淹死,更讓他恐怖的是,自己手臂上傳來的巨痛。
馬上改了口:“算算算,剛才的算,但再喝就得白的了。喝一杯白的,給你兩千。”
朱裕安在旁邊看得一陣心疼,一步邁過來,擋在蔣大哥身前。
“看你人品不怎麽樣,估計也不是能招攬錢財的人。先把錢付了再說。”
“我這也沒帶現金啊。”大叔從口袋裏摸了半天,摸出一張銀行卡。
“沒事兒,我這有pos機。”朱裕安就這麽盯着他刷。
大叔很快付了演出的尾款,以及這五杯啤酒的錢。
蔣文明很快倒了一杯白酒,如同飲水一般,仰頭一飲而盡。
他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那酒嗆嗓子,只讓他覺得喉嚨也燒了起來。
正在他要喝第二杯的時候,被朱裕安死死地拉住了手臂:
“好了,蔣大哥,咱們走了。酒不能摻,會上頭,會傷身體。萬一嗓子壞了,你還怎麽去投奔謝佬?咱們跟着這種酒鬼置氣,不值當。”
朱裕安不知道他的酒量如何,因在外面,從來沒見他抽過煙、喝過酒。更不像很多他這個年齡的男孩子,因為寂寞處對象;因為□□旺盛造出孩子再讓女友打胎;更沒有去酒吧、夜總會、舞廳蹦迪。
不知道他酒量在哪兒,總擔心他喝壞了身子。
她勸不動,甚至這邊說着話,那邊蔣文明又兩杯白酒灌了下去。
“你們倆的事,我沒資格插手。只是蔣大哥從來沒這麽喝過酒,我怕他喝出胃出血。我們這邊以前的酒桌文化不好,每年過年都會有人因為勸酒住院的。”朱裕安急哭了,過來拉董禮貌的袖子,語氣就沒方才好了,帶了埋怨:
“其實蔣大哥不說,我也知道,他前兩天才跟我借了幾萬塊錢,就是為了養女朋友。你花錢如流水,是你的自由,我幹涉不了你。可是如果讓他把命搭上,難道你餘生就安心嗎?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就不能眼光長遠一點,追求可持續發展?”
朱裕安原本對董禮貌無感,既沒有因為跟蔣大哥關系好,對于她愛屋及烏。
可也沒有因為她貌美、工作體面,而心生嫉妒,想跟她搞雌競。
此刻,卻對她有點憎恨了:“還是說,有一任男朋友為你死了,以後會成為你吹噓的談資?”
朱裕安這話倒不是空穴來風,以前她就有一個女性朋友,是戀愛腦。整天為了男人尋死覓活,後來因為男朋友劈腿,跳樓自殺了。
從此以後,她那個男朋友就有了談資,到處跟人吹噓,有女朋友為他去死。
當然,說的時候還是要故作深沉,表示惋惜,但是一次次提起,不過是想要散發魅力、實際無比惡臭罷了。
董禮貌是火爆辣椒,此刻卻沒第一時間怼回去,剛起身,就見新郎的媽媽過來了。
拉着蔣文明,不斷道歉:“他喝多了,你跟他計較什麽呢?別跟他一樣。”
董禮貌看着面前蔣文明剛倒的一杯酒,搶過來,便一飲而盡。
随後抄起桌上的空酒瓶子,直接将新郎爸爸的腦袋開了瓢:
“我也喝多了,是不是就可以言而無信,任意妄為?”
新郎那邊的親戚有幾個看不過去,見她是個柔柔弱弱的小女孩子,幾個膀大腰圓的便過來了。
剛想薅她脖領子質問,董禮貌迅速出腿,一腳踹在那彪形大漢的□□上。
她用了全力去踹,只覺差不多能将他蛋蛋也一起踹碎了。
“欺軟怕硬是嗎?又開始對女孩子吆五喝六,看見男人就慫了。別說你喝多了,你喝多了怎麽不敢罵警察、挑釁軍人、打老板、怼客戶呢?就敢挑女孩欺負是吧?你這是薛定谔的喝多了。你這種人,我見的太多了。高鐵上男人抽煙,你屁都不放一個。女孩子化妝,就可勁怼。以大欺小的狗東西!下次再見人下菜碟,敢欺負女孩,我見一次打一次。”
董禮貌說完,身邊的朱裕安簡直看呆了。
因她完全沒看清,她是怎麽出腿的,太快了,一閃而過,就見為首的男人捂住自己□□,冷汗直流。
嘴裏嗷嗚着含糊不清的話語,分不清是咒罵還是求饒。
不斷後退,先磕在桌子上,後躺在地上,斷斷續續□□着。
董禮貌擒賊先擒王,後面還想再動手的,都止步不前,隔岸觀火。
打不過,就開始轉為嘴炮:“你這娘們咋這麽潑辣?我哥們就是看你長得好看,想跟你玩玩。給你臉不要臉,你以為你是誰?摸你是看得起你,就你這樣的,白給我我都不要。你小心以後嫁不出去!不,我看你就是嫁不出去,所以內分泌失調,沒男人滋潤,跑這來撒潑。”
“到底是誰撒潑,大家有目共睹。你是長舌婦嗎?颠倒黑白的确有一套。”董禮貌說完,将自己手中的半截酒瓶,直接朝那男人額頭上丢過去。
依舊又穩又準又狠,但見那啤酒瓶碎的不能再碎了,在那男人頭上開了花。
董禮貌才用魔法打敗魔法:“大哥,打是親罵是愛,我就是跟你開玩笑呢。我想跟你玩玩,你不會不識擡舉吧?你這麽小氣啊,玩笑都開不起。你還是不是男人?北地男人的臉都讓你給丢盡了。”
如果不是兄弟中的老大,躺在地上眼淚、鼻涕一起流,險些大小便失禁,這些糙漢高低得上前,教教她做人。
新郎的媽媽面如土色,知曉再僵持下去,自己除了丢人,占不到半分便宜。
扶着老公,将話拉了回去:“我沒說不兌現承諾,只是想勸小蔣別喝了,怕把他喝壞了。”
“那就掏錢吧。”朱裕安盯緊了她,免得她轉移話題。
“好。多少?”新郎的媽媽說。
“蔣大哥一共喝了四十杯,你就給八萬吧。”朱裕安說。
新郎的媽媽仿佛被人踩了貓尾巴:“不可能吧,怎麽會有這麽多。”
周圍幾個人立即站了起來,紛紛主持正義,尤其那些白嫖過蔣文明免費唱的戲,又對他非常喜愛的老鄉。
一口咬定:“是四十杯嗎?我看着像五十杯。不行就調監控,監控壞了還有我們這些證人。”
新郎的媽媽聽着大家七嘴八舌,只怕不攔着,待會兒錢又會漲上去。
她想花錢免災,奈何自己不是暴發戶,這些錢,是他老公兩年的收入,就這麽一次花出去了。
誰讓老公愛裝逼,裝逼遭雷劈,以後就讓他勒緊褲腰帶,自己的嘴炮自己承擔。
但夫妻本是同林鳥,還是想為他挽回一點損失。
“是,他不該咄咄逼人。可是你們也打人了,這醫藥費也得抵一部分吧。”
“我有抑郁症和雙向情感障礙,你們家這些親戚還吓着我了呢?要不要賠我點精神損失費?何況,又不是我先招惹他的。有本事你報警,我也是正當防衛。我等你的法院傳票。”董禮貌慣不了她一點,直接将面前沒開封的一瓶白酒遞給了她。
“這樣吧,你吹一瓶,我們少收一萬。”
心疼男人是倒黴的開始,既然她願意給男人擦屁股,正好借此讓她看看男人那自私、醜陋的嘴臉。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感同身受這回事,刀不紮在自己身上,就不覺得疼。
非得讓她也嘗嘗北地五十度飛燒刀子,她護短的時候才能別光靠吐沫,付出點實際行動。
新郎的媽媽恨自己不是款爺,只是萬千普通人中的一個,想到喝一瓶兩百塊錢的酒,就能少花一萬塊錢,算完這筆賬後,撬開酒瓶子,就往嘴裏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