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024
還未等到給他鎖陽,江浙一帶就遭遇百年不遇的蝗災,大量的災民湧入長安,再加上大宛犯邊境,整個東魏民心不穩。
雖說徐佑多謀善兵,但畢竟是剛登基,民心不是朝夕就能凝聚的。徐佑收到密報後,知道情況緊急,便急匆匆的回宮了。
徐明月立在書架旁在翻看着農書,但是裏面多是播撒育苗或者時令,很少記載治蟲害,她合上農書,停住腳步轉過身,朝着白季吩咐道:“本宮記得藏書閣有一本神工書,裏面記載大量的器械,你到宮裏偷出來。”
白季看到徐明月眸底帶着着急,便知道這是極為重要的事兒,當下一提氣越牆而起,一路輕功奔向了皇宮。
“把這封信送到宮裏,務必交到皇上手裏。“徐明月将紅印泥封住信,轉身交給蓉妞。如今江浙一帶遭到蝗災,災民需要赈濟,大宛進犯又不得不征兵糧,現在能解燃眉之急的,就是在廣州府和沿海西北開口通商,疏通商路,這樣多少能緩解國庫空虛的慘狀。
輔國公府,正紅色的牌匾下。
姚寄上下打量跟前這個來府邸作客的女子,粉紅的鵝蛋臉,彎彎的淡眉,一雙美目流盼的黑眼睛,身姿修長清冷。
“你就是白秋?”姚寄撚着腰間的玉佩,一雙眼睛閃過一抹玩味。
“我要跟你比試八百策論,若是我贏了,你便要娶我!”白秋鼓起勇氣說着,可是待對上他的眉眼時,臉蛋兒卻不争氣的一下紅了。
姚寄原本是對這等家世清白思想單純的女子不感興趣的,可是她這句話卻讓他頓住腳步,起了心思的要逗逗這個小姑娘,他揚起手裏那描金骨扇,唇角噙着一抹壞笑道:“你若是能在三個時辰內找到本少爺,本少爺就迎戰。”說完直接跨上高頭大馬,揚鞭離開了。
白秋看着他的背影,随後仰頭向後看着朱紅門上方高高懸挂的輔國公府牌匾,待和門內的清和夫人對視一眼後,趕緊站起來,要追姚寄。
只是十裏長街安安靜靜,那笑的不正經的男人早已不知去向。白秋惶急,清和夫人覺得不對勁兒,忙走出來拉着她的手,溫柔道:“沒事兒,就算你找不到他,我這做娘的也要打斷那逆子的腿,把他扛到你跟前。”這是徐明月替她挑選的兒媳婦,心地好家風純正,長的也是眉清目秀的可人兒,這次定要姚寄那死小子收心娶了她。
此時的姚寄可沒心思揣測府邸老娘的想法,得到劉大人的帖子,便悠悠閑閑的去逛青.樓了。
兩個多時辰後,白秋才氣喘籲籲地來到了這個潇湘閣。
只是立在大街上,一雙眸子裏滿是迷茫。看到腦滿腸肥的男人一邊打量她一邊笑呵呵地進了潇湘閣,她更是心頭發亂,在這等地方,她如何找得到姚寄……
那些不正經的逛窯子男人瞧見她,便嚣張的朝她吹口哨,白秋警惕的不住後退,白嫩的手裏緊緊握着手裏的匕首,只是慌亂的眼神,卻把她映襯的可憐兮兮。
姚寄皺眉睨了一眼小樓下的女人,明明手裏握着茶,可是臉上并沒有往日的悠閑。
花魁纨娘看到姚寄來了,一雙勾魂攝魄的麗目便笑的彎彎的,嬌豔欲滴的櫻桃小口說着有趣的話,“既是來了,怎的不喊奴家,害的奴家茶都煮了好幾遍了。”說完,便挑着纖纖玉指給姚寄沏茶。
姚寄沒有接茶,只是一雙眼睛不住的望向窗外。
纨娘順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熙熙攘攘的長街中心,一個身穿綠衣的女子四處找人,手裏還緊緊握着一把沒有開刃的匕首,過了半晌,也不知看到了什麽,一雙美目流盼的眸子正可憐兮兮地望着窗邊。
姚寄眯眼,眼底忽然湧上一抹陰沉。
纨娘望去,只見幾個肥膩的男人包圍住了那個女子,笑涎涎的要欺負她。
正要說話,就見姚寄搬起窗邊碩大無比的花盆,朝着幾個肥男的方向猛地砸了下去。也不虧是鬥雞走狗練出來的水準,那花盆子不偏不倚的砸到那個領頭的肥男頭上,一抹鮮紅順着額角流下來。
纨娘目瞪口呆地看着姚寄,見他轉身要走,便急急追上去,挽住他的衣袖道:“姚公子請留步,奴家給您沏的茶快涼了,您不喝便是不在乎奴家……”
姚寄垂首打量她那雙勾魂攝魄的眉眼,随後擡手挑起她的下巴,微微一擰,“你是個風趣的女人,但是染上嫉妒,就讓人讨厭了。”
纨娘手指打抖,一雙眉眼瞥見窗外的白秋,手指卻緊緊的攥起來,她從來都是被捧着的,可是此刻,她很清晰的明白心裏湧上來的是嫉妒。
姚寄一腳踢開門,将茫然無助的白秋一把掩到身後,那些肥豬男認出來的人是得罪不起的輔國公嫡長子,忙着急忙慌的捂着頭逃竄了。
白秋站在門前,聽着姚寄訓斥她,一聲接一聲。
她垂着頭,也不反駁,只是眼圈驀的紅了,委屈又驚吓的淚一下跌了出來。
姚寄正心氣兒不順的訓斥着,遇到這等仔豬油男就該奮勇反抗,怎麽的就被人欺負成這般……
一轉身,卻看到那女人垂着頭,眼淚吧嗒吧嗒的掉,眸子委屈又帶着一抹驚吓。他無奈的嘆口氣,鬼使神差的直接擡起袖子給她擦淚,“你們女人就是麻煩,你說你慫的,遇見這等仔豬油男,不知道把他往死裏揍!?手裏捏着把匕首當擺設嗎?!你自己說,本少爺可是說錯了你了?”
窗內的纨娘眯着眼靜靜地看着,她認識姚寄很多年了,他是從來不會給女人擦淚的。
白秋紅着眼睛,抽噎的跟在姚寄後面,姚寄回頭睨了她一眼,晃悠悠的往前走。待到了街角處卻很頭疼:那個麻煩的女人又走丢了……
姚寄嘆了口氣,擡手搔了搔腦袋,轉身尋找。
看到那女人紅着眼圈坐在圓石上揉腳,便皺眉一下将她扔在背上,“女人真是麻煩。”
“其實,你不用背我的。”白秋慢慢地說着,“只是不小心扭傷了,過一會子就好了。”
“本少爺覺得你不講話最好,一會哭一會扭傷,嬌氣的要命。”
白秋流轉的眉眼不住地看着背着自己的男人,明明嫌棄的要命,還背的這般緊,她笑着緊緊圈住他的脖頸,一張白瑩瑩的臉兒貼在他寬厚的肩上,十分幸福。
門窗啪嗒一聲開了,白季灰頭土臉地進了屋,朝着徐明月道:“主子,只有神農書,并不見神工書。”
徐明月接過神農書,眉頭微微蹙起,神農書重播種,神工書卻是治蝗的關鍵。
“藏書閣書藏書甚多,看來本宮得親自去一趟。”徐明月合上書,起身去內殿換了一身夜行衣。
蓉妞雖說擔心徐明月,不過夜訪藏書閣,且能将神工書帶出宮的也只有徐明月了。
徐明月和白季對視一夜,腳點點地,潛入皇宮。
藏書閣
任和挑着燈籠,朝着徐佑問道:“皇上,夜深了,您且休息吧,這神工書奴才會好好收起來。”也不知皇上是不是猜到了,直接差人将神農書摻雜在書架裏,剛放上的這般神工書也是描摹的贗品。
“再等等。”徐佑坐在藏書閣的密室中,睨了一眼窗外的月。
任和無奈只好挑着燈花,思想向後半晌,又躬身走到徐佑的跟前,“皇上,大長公主的确貌美,但傳位诏書上畢竟是她的名字,您不能對她掉以輕心,紅顏禍水啊,皇上。”
徐佑臉色冷冽陰沉,眸底的冷鸷把周遭的空氣都凍住一般,他聲音冷漠狠戾,“她是唯一一個能讓朕牽扯到性情的女人,朕不管她是不是禍水,只是她若是背叛朕,朕會親手送她上路。”
任和看到徐佑眼底的狠戾,不由得一抖,識趣地閉上嘴。
徐佑看向床帏薄唇微微一勾,揮手讓任和退下,半晌,只見穿着夜行衣的女人一掌揮開窗戶,靈巧的身子一躍而入。
徐明月輕車熟路地走到書架旁,拿起神工書翻看着,正要往袖裏塞,只覺得背後一陣涼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一個轉身,袖中一排銀針狠狠的朝身後的人射去,這次她是用足了氣力的,若是凡夫俗子怕是直接就要祭了藏書閣了。
只是,那男人輕松的揚起折扇,冷着眉眼遮擋在書架前。
徐明月看清楚是徐佑,打量了半晌,直接幾高聲質問道:“是你藏起了神工書?!”
“你這麽長時間沒見朕,第一句該說這個?”徐佑一把将徐明月拉到懷裏。
徐明月掙紮,張口重重咬了他的肩膀一記。
任和在門口聽到徐佑那聲倒吸冷氣,不由得心驚一下,大長公主真的是太瘋狂了,要知道從來沒有人敢動徐佑,但凡冒險戳戳他衣袖的,都當場斃命了。
徐佑陰着眉眼,“江浙蝗災重,且要攻打大宛,斷不能丢神工書。”言語裏無情冷硬,但是薄唇卻鬼使神差的吻在了徐明月的脖頸上,“說實話,朕想你了,哪裏都想。”
徐明月以那個書架為掩護,躲閃過徐佑的手。
徐佑看着徐明月警覺的像是炸毛兒的小野貓兒,突然勾唇一笑,道:“有趣有趣。”說完,一雙陰鸷的眉眼直直的轉到徐明月身上,認真道:“你要神工書究竟要做什麽?”
“為天下黎民。”徐明月握住掌心,目光裏透着一股子冷靜柔順。
“這原是你的江山,你可否想過做女帝?”
徐明月後退幾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冷笑道,“本宮要,你就會給?!”
“你要,朕便給。”他言語輕松,但是陰鸷英武的眉眼裏卻透着一股子認真。
徐明月輕笑,“本宮從未觊觎過皇位,本宮并非真正的徐家人,也鎮不住那些狼子野心的藩王。”
他面不改色,一把将徐明月按在書架上,唇角貼在她的耳側,認真道:“因為神工書是龍陸銀寫的……朕不許你想念那個男人,否則朕會親手将他從墳墓裏拖出來——鞭屍!”
聽到這句,徐明月原本快要平靜的怒火一下蹭地冒了出來,“你多嘴。”說完一柄匕首抵在了徐佑的小腹處。徐佑側身閃避,劈手奪下她手裏的匕首,“他為了虛無缥缈的修仙,都不碰你,這是折辱。”說完,彎身将徐明月抱在懷裏。
徐明月下意識地回避,可是書架之間的空間本就狹小,一旦反抗,整個藏書閣的書籍就會混在一起,到時在找書便麻煩了。
正在這時,徐佑的手卻滑進她微開的夜行衣裏,輕輕一扯,系在她細腰上的束帶猛地松開,落在地上。
他的薄唇堵住她的,舌尖進犯,缱绻纏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