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認親鬧劇（二）
認親鬧劇（二）
只見那姑娘指着自己看着夏姨娘，眼裏都是不可置信。
“姨娘，您說的是真的嗎？我其實不是南宮家的大小姐，而是您娘家哥哥遠房親戚的孩子？”
夏姨娘沒想到南宮玉娴此刻卻會出現在這裏，好似才意識到，如果她一定要把兒子的身世換回來，就會影響這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女兒，即使她不是自己親生的，可畢竟也養了這麽久了。一時之間，她也有些不舍起來。
一旁站着的蘇承宗自然也看出了他娘的猶豫。眼看着就要要回的身世，他不會允許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差錯。
“娘，您還是把事實告訴大家吧，我如今也中了狀元，說來也是為南宮家掙得了臉面的。”
說這話的時候，他還特意看了一眼夏姨娘。
也正是因為這一眼，本還有些猶豫不決的夏姨娘突然就做了決定。
雖說這女兒是養在身板多年，不過這最終她還是要指望着兒子的。再說，女兒的婚事已定，想來也不會出什麽差錯。
“老太爺，還請您讓我把當年的真相說出來。否則，我就是百年之後見了南宮家的列祖列宗，我怕是都閉不上眼啊！”
老太爺從來都不太應付得了女人的眼淚，不然年輕的時候也就不會只有一位姨娘了。
雖然他心中也是不願去處理這些婦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可這回卻是牽扯到了血脈。就是他再想回避，總還是沒法子的。
“罷了，我今兒個在這，也是想聽聽着當年究竟是發生了什麽，才讓我的孫女變成了現在的孫子。你當好好說清楚，若有一絲一毫的隐瞞編造，我們南宮家定然是不會放過你的。”
為了震懾夏姨娘，老太爺在夏姨娘擡頭的瞬間，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這一眼裏充滿的警告的意味。
“謝謝老太爺願意主持公道，妾身自然當實話實說。只希望您老在知曉事情的真相後能還我母子倆公道。”
“我等都聽着，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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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夫人得知我懷了身孕就一直害怕我會先生下兒子。我身為妾室，可也想為二爺開枝散葉。所以對于這孩子是男士女根本就沒在意。
可哪裏想到，夫人不知道從哪裏知道我肚子裏懷的是個兒子，就暗中計劃要讓我滑胎。
或許是老天爺保佑，她幾次設計，我都沒有中招，直到生産那日。
我深知夫人性子，也知道倘若生下的是個兒子，夫人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孩子，所以我就提前替自己找了幾個靠譜的穩婆。“
本來也是個預防的手段，卻沒想到，最後真的給用上了。
據後來我請來的産婆說，夫人在我生産後昏厥沒有意識的時候，就迫不及待地進來看孩子的性別。
這本來也沒什麽打緊，可是穩婆卻記得清楚，在她說出來孩子是個女孩後，夫人笑得很是開心。
那妾身知道後，自然覺得夫人不想我為老爺生下兒子。我身為一個母親，自然要為了孩子着想，這才不得不想出掉包孩子的計謀。”
在場的人在夏姨娘說話的期間，都沒有出聲。可是這也不代表大家對她的話沒有懷疑。
其中，上官曦就聽出了幾個疑點。
雖說這會兒嫡庶有別，可既然妾室已經進了門，除非規定妾室不能先于主母有孕，那就該接受庶長子的出現。若是如此，夏姨娘說的二夫人會毒害她的兒子就是無稽之談。
再者，就算退一萬步說，二夫人因為善妒，在夏姨娘有孕期間陷害幾次無果，最後選擇在她生産後對出生的小少爺動手，這也是不成立的。因為謀害少爺，即便是庶出那也是大罪，可是會被夫家休棄出門的。
二夫人娘家不過是一小吏，想來她也是不會有如此膽色的。
最後一點，就是夏姨娘所說的一切都是她的一面之詞，更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那就不能這麽定下二夫人劉氏的罪責。
老太爺經歷了這麽多，自然也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對勁，只是現在另外一個當事人還沒有開口，這官司就總是不好斷的。
于是，他摸着胡子，思忖了片刻，才對着靜靜坐在一旁的二夫人劉氏道：“你可有何要說的？”
“禀告公爹，兒媳有話要說。不過在說話之前，我有一人要介紹給大家認識。”
“準了。”這回說話的是一直沉默的老夫人吳氏。
夏姨娘本還因為自己當年自己辦這些事的時候基本沒留下什麽證據而心安。
可就在那人被帶上廳來後，她慌了。
此人正是當年她派去給二夫人傳消息說自己懷的是個男孩兒的那個人。
當年她為了先下手為強，提前查了自己肚子裏孩子的性別。就是為了在今日扳倒劉氏。
她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個兒子那麽簡單，她要的是二夫人的位子！
劉氏善妒，她從進門的第一天就知道，雖然她一直讓自己避子，可她後來還是撺掇着二老爺同意了不讓自己吃那避子湯。
在她的心裏，子嗣也不過是她獲得二夫人位子的籌碼罷了。
可現在誰能來告訴她這個男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上官曦早就看出了夏姨娘在這男子出現後，面上極力隐藏的不安。
看來，這一切還真不是表面看來的簡單。從前她只知為人妾室的不容易。現在看來，若是妾室不安分，就是做了主母也是少不得要受累的，說不定還要受委屈也不一定。
好在，自己這位二嬸嬸也不是那麽容易能被拿捏的。
“此人是誰？”
大家的心緒紛繁，最後還是老太爺問出了這句大家都想知道的話。
“回禀公爹，這人就是夏姨娘當年找的那位給我傳消息的人。
當年，就是夏氏利用我的……”說到這裏，她頓了一下，面有羞慚，片刻後才又道：”妒忌心，才引我做出了之後的事情。可我可對天起誓，我萬萬沒有做出傷害南宮家子嗣的事情啊。”
看到這裏，上官曦的心裏也有了些底。這事兒到最後也只會是輕輕放下，畢竟夏姨娘也承認了孩子是她自己給掉包的，即使她篤定二夫人要傷害自己的兒子，可她手裏卻是沒有證據的。
如此，就算劉氏當年真的有罪，時至今日，也是沒法子再去懲罰了。
再說，她再是如何，名頭上總還是南宮家二老爺的正頭夫人，若是沒有什麽确鑿的證據，最多就是老夫人出面訓斥個幾句罷了。
不然，若是真的鬧大了，丢的也是南宮家的面子。
畢竟，比起奸猾的妾室，大家對于嚴厲善妒的正頭夫人總是要多些寬容的。
事實也正如上官曦猜測的那般，老太爺在聽完劉氏的話後，就扭頭看向了身邊的老夫人，征求她的意見：“夫人，你覺得這事該如何處置？”
老夫人倒是也沒立馬回答，而是先嫌惡地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哭哭啼啼、故作可憐的夏姨娘，又看了一眼站地筆直的劉氏一眼。
很快，她就做好了決定。
“夏氏，你攀誣主子罪不可恕，不過念在你為了二老爺孕育子嗣的份上就免了你重罰，從今往後你就在你的院子裏好生待着。直到二老爺歸來，你再出來吧！”
“至于兒媳你，身為女人，妒忌心是難免，可你也不要忘了，咱們女人最後總還是要以自己的夫君為重的。這次我就不罰你了，可若是以後再犯，我也定是不會輕饒。你可明白？”說着還把自己手中的手杖往地上杵了杵，以示警示。
夏姨娘聽完後，雖心有不甘，卻是不敢再忤逆。畢竟現如今當家的還是老太爺和老夫人。
若真是把他們都得罪了，就是兒子能做回二少爺，恐也是不會有什麽好日子過的。
二夫人和夏姨娘的事情解決了之後，大家的關注點就移到了蘇承宗的身世上。
同時，牽扯進此事的還有突然沖進屋內的南宮玉娴。
說來她為什麽會知道，還是林雅惠的貼身丫鬟綠荷告訴她的。她當時尋過來的時候就說府裏的二少爺要回來了，之後她就不會再是南宮家的大小姐。
婚事都已定下的她自然是承受不起這樣的巨變的，這才趕來想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此時的她，還沒想到，自己的婚事或許會因為這突然的認祖歸宗而生出些變數。
“蘇承宗的身世問題就暫且放到明日，今兒個大家都累了吧，就都先回去吧！”
老太爺之所以有此一言，也是為了拖延認回這孫子的時間。實在不是他厚此薄彼，而是這孫子在進了府裏的重重表現，實在讓他這個做長輩的生不出半分好感來。
哪怕他早已從他的臉上看出次子的長相，他也不願這麽快就把人認回來。
反正次子現下還在外頭，不若就等他回來後再議吧！
可令他沒想到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快。
就在衆人餓的前腔貼後腔，準備各回各院，享用午膳的時候，管家帶着一個穿着很是講究的中年男子朝着這邊走來了。
待人走到近前，管家鐘伯才一邊指着那中年男子，一邊個老太爺介紹道：“老太爺，這位是錢尚書府的管家，他找您有要事相問。
不知為何，在場衆人，除了上官曦，聽聞此言後，皆是面露難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