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真相假相
真相假相
從那日猝不及防的親密之後,已經過了有五日了,而今日恰好是家中官員們的休沐日。
那日之後,家主老太爺就做主把這調查下毒之事的責任交給了自己已然十八的兒子。而他的兒子南宮大老爺則需要從旁協助。
上官曦自是能明白老太爺的心思,不過是為了幫助自己的孫子在家族中站得更穩。
他這次中毒,對外都是宣稱生病。而其中內幕只有家族中的人知曉。而他在族中的地位自然讓這次下毒事件引起了全族的重視。
當然,更為具體的細節,也只有南宮府裏的主子們才清楚。
為了不讓宗族裏的長輩們有什麽把柄,再加上自己那點私心,他這才把調查權交給了自己最看中的孫子。
至于,上官曦查處來的劉娘子,對外也都說是孫子派人查出來的。孫媳只是從旁協助而已。
得知此事的上官曦那會兒還在為了男人未經自己允許親自己的事兒和其理論。
“你那日為何如此?再說我也沒允許你親我!”
或許是未曾與旁的男子有過如此親近的舉動,上官曦說這話的時候面色都有些不自然。雖然她已經極力控制自己忍不住發燙的臉頰了。
而一旁坐着正好整以暇地端着茶杯淺啜的人卻絲毫沒有正在遭受苦主譴責的覺悟,反倒是安安靜靜吃着茶,好像端着的那杯是什麽世間絕飲似的。
借着茶蓋的遮掩,南宮承昱還是忍不住多看幾眼自己的俏娘子的。
可有些時候就是這樣,在事情尚未做的時候,反倒是膽子大些,一旦真的付諸行動,這喪失的理智就會悉數回籠控訴自己做下的魯莽之舉。
回想那日自己一時的沖動之舉,南宮承昱卻是毫無悔改之意。本就是自己一心求娶的姑娘,縱使是親了又如何?
可到底小姑娘正氣得緊,這樣的無賴之言自是不能堂而皇之地宣之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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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量再三,自然是無法說出口的話,那他就暫時選擇沉默吧。
當然,他是絕對不會承認,另一層原因是因為他就喜歡小姑娘羞怯惱火,卻又拿自己無可奈何的樣子,簡直是讓他怎麽看都看不夠。
更何況一旦回味起那日兩唇相貼的時刻,他就總是控制不住去看她殷紅的小嘴兒,總好像還能在自己嘴裏嘗到那讓人沉迷不已的滋味兒一般。
上官曦不是沒注意到身邊男人灼熱似要把人吃下肚似得目光。可随着跟這厚臉皮的人相處得多了,她就知道有些時候她就不能張嘴,否則吃虧的必定是自己。
不想,就在她打算如此蒙混過關,裝瞎的時候,那好端端坐着的人卻站了起來,還朝着自己這邊走來。
平心而論,上次的感覺确實還不錯,可這也不是她放任男人輕薄自己的原因啊,于是她也把還托在掌心的杯子放在了桌上。
“你……別過來!”
憋了半晌,上官曦卻冒出這麽一句不太合時宜的話。
男人聽了,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只朝着她的方向愈發逼近。
直到人到了跟前,上官曦下意識想後退,卻被男人一勾攬入了懷裏。
“你想做……什麽啊?”
這回,男人的動作倒是很迅速,伸出的手摩挲了一遍她軟彈白皙的臉頰後,才停在了最終的目的地——嘴角上。
伴随着的是男人帶笑的清朗聲音:“娘子莫慌,為夫不過是想幫你把穢物擦去而已。”
可他說是穢物,卻又毫不介意地把那一抹此時正粘在他手上,上官曦方才喝茶時不小心溜出嘴角的茶水收進了自己的嘴裏。
眼前的一切實在讓上官曦不敢相信,這還是那個從前看起來清俊無比,巨人于千裏志之外的丞相府大公子嗎?
只可惜,還沒等她讨伐這理直氣壯的“登徒子”一番,就見一道熟悉的身影進入了自己的視野。
她有心想掙脫男人的懷抱,可這人卻是故意不放。
最後,到底還是以這不太雅觀的姿勢見了自己的貼身丫鬟。
好在,她最近也識禮多了,一見他們這樣,當即就低下了頭:“少夫人,老太爺和老夫人他們正等您二位過去呢!”
被這話一說,她才記起今日還有任務,既然是長輩着人來請了,她不出現自然是不行。
趁着男人不注意,她狠狠宰他腰間擰了一把。
真論起來,也不多疼,可南宮承昱卻還是裝作受不住一般松了自己的桎梏。
逃出“魔掌”,上官曦自然是頭也不回地逃走了。
南宮承昱則是好似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跟在人的身後,不緊不慢地走着。
方才,他就是有意為之。他要讓小媳婦兒的貼身丫鬟都知道,他們的主子可是和自己這個夫君“關系匪淺”呢!
比起這個,男子的面子什麽的就倒也不是那麽重要的物件了。
二人在一逃一跟的節奏下,倒也不算慢地到達了松山院。
侯在院子外的是府裏的管家鐘伯,往日裏常見的王婆子此時尚在養身子不便伺候。
是以,站在管家身邊的人她只是眼熟,卻是不大認得的。
待到進了裏間,才發現那好些日子沒見的南宮承宗竟然也在。
不過仔細想想,也不無合理。畢竟他是南宮府唯二的少爺。
只是出于意外,上官曦也就是瞥了一眼。可這人卻很是不識趣地遲遲不把眼神從自己身上挪開。
直到,伴在她身側的人把自己往他胸口攬了攬。
按理說這樣的孟浪之舉是不适宜出現在衆人面前的,奈何最近老太太常把“重孫”挂在嘴邊。
如今看到二人如此親近,這嘴角勾起的笑容竟是又變大了些,看向二人的目光也更慈愛了些。
“瞧瞧,瞧瞧,他們小夫妻兩個感情多好,這還是當着咱們的面呢!哈哈哈!”
老太太作為家裏地位不可撼動的女性長輩,她一笑,其餘人自然也出聲應和。
仔細一瞧,衆人中不笑的只有南宮承宗和他那個不簡單的官員千金媳婦兒。
剩下的,就是心中不願,面上也裝着合群的樣子,不敢下老太太的臉。其中又以二房的大太太劉氏為最,一張臉都快僵了才漸漸收了笑。
一時間,廳裏的氣氛還真挺和諧的。雖然上官曦知道這都是表象。
不過,讓她開心的卻是那一直粘在自己身上的惡心視線終于也移開了。
本來還以為他是因為老太太的威嚴,可待她一轉頭,就發現原來是自己的相公正和人打機鋒呢!
她都懷疑,要不是那眼神不能化為實物,怕是兩人周圍都是硝煙的味道了。
笑聲漸歇,還是端坐上首的老太爺捋了捋半白的胡須發了話:“阿昱,開始吧!”
“是,祖父。”南宮承昱起身行禮後才回了話。
“來人,把人帶上來。”
其實,這幾日,他已經把很多事都提前做在了前面。這劉娘子背後的人也都有了些線索。
今日祖父召集衆人,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大家族裏,誰家沒點不肖子孫呢!
不需衆人多等待,幾個粗使嬷嬷就把面色慘白,不見人形的劉娘子推搡着攆到了廳上。
“說吧,你都犯了些什麽事兒,你背後又都有些什麽人?”
昨日就有人來教她該怎麽說了,雖然她此時恨不得把那背後之人一起拖下水。可是又忍不住想起昨日來找自己時的大少爺,想到這裏,她暗暗淬了一口,譏諷地笑了,可不似現在端方君子的模樣啊。
這大家族啊,果然是不一樣啊。
無奈,她想活,就只能按他們說的來。
吃力地從地上撐起自己的身子,努力跪直了,她才緩緩供述那不是真相的真相:“這一切都是奴婢受了人的脅迫做下的。是有人指使老奴給老太爺的房間裏熏那帶毒的香。而指使老奴做下這一切的就是——”
“是誰?”
她猝不及防地停住,自然是吸引了衆人的視線,而上官曦則發現衆人中面色最不自然的就是二房的大太太。
突然,她就想起這劉娘子姓劉,而那劉娘子也姓劉。莫非?
就在她忍不住懷疑這二嬸娘的時候,劉娘子卻繼續道:“這一切都是二夫人娘家的舅舅指使老奴做下的。”
“你胡說!”
就在衆人心中各異思緒翻飛的時候,二夫人劉氏卻似受了什麽刺激一般朝着劉娘子大叫着。
瞧着她面色慘白,面目都有些猙獰了,上官曦不解地扯了扯南宮承昱的袖子:“她舅舅怎麽了?”
男人只微一猶豫,就說出了上官曦不知道的內幕:“她舅舅是二房最得力的助力了,畢竟她舅舅可是皇商,一直在暗中幫襯着咱們這二嬸娘呢!”
不知為何,言辭之間,上官曦只覺得他話裏滿滿的都是譏諷之意。
若是譏諷?又是為何呢?
還想再問,可眼下這案子還沒審完。倒是容不得她再拉着人給自己解釋了。
好在,稍後只是遞交證據,等待老太爺的決定罷了。
不知是不是上官曦的錯覺,在劉娘子被人拖下去之前,好似朝着劉氏的方向怨毒地看了一眼。
看不清的謎還真是越來越多了。上官曦不自覺勾起了嘴角。只等着事了了自己再好好調查一番。她總覺得真相并不是眼下的這樣。
打斷她思路的是老太爺嚴肅而無情的聲音:“眼下證據确鑿,确系劉氏娘家舅父指使的那刁奴行下的這般惡事。我們兩家雖為姻親,但到底法不容情!
說着,就把目光轉向了大兒子,“你今日就把這些罪證遞交上去吧!晚了我就怕有些人生出些不該有的心思!”
這話雖沒有明指誰,但上官曦就是明白了說的究竟是誰。
而方才才被兒子拽着坐下的劉氏,此時的臉色簡直難看的如喪考妣。
“兒子遵命。”
公爹收了那些個證據,帶着婆母就先退下了。
眼看着父母都已經退下了,南宮承昱也朝着上官曦伸出手:“曦兒,我們也回去吧!”
上官曦把手遞過去:“嗯”。
看着相偕離去的大房四人,劉氏的銀牙都恨不能咬斷了。
最後她很是不甘地在心裏下了個毒誓:有她劉氏在一天,就斷不能讓大房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