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28.第二十八幕
第二十八幕
“太陽神在上，居然發生了這種事……”
女仆長驚詫地掩住嘴，對一旁抽泣的小女仆輕聲安慰道: “不用擔心，索菲亞。這件事有海澤爾大人作證，公主殿下不是不講理的人。”
小女仆趕忙點點頭，對海澤爾行禮致謝後就離開了。
安撫好這邊，海澤爾也準備回到自己的崗位。
她掏出一塊懷表，現在是十點零二分。
艾麗米特今天的行程比較滿。十一點開始接見來自各地的領主，十二點開始午宴，午休後是下午茶會。
重頭戲是晚上八點正式開始的舞會。
舞會都是從最高位開始跳。也就是說，公主殿下至少要跳一支舞開場。
海澤爾想起方才的場景，不禁揉了揉太陽穴，深深嘆口氣。
鑒于凱洛特在三年前的表現過于差勁，已經被艾麗米特和梅伊永久封入黑名單。
原本這次公主殿下的舞伴将是她的表哥，諾斯達無疑。可這人不知怎麽搞得，居然把胳膊摔斷了……
胳膊……斷了
她趕忙攔下正要回去工作的女仆長: “諾斯達少爺的胳膊是怎麽斷的”
女仆長表情空白一瞬，才似想起似的“啊”一聲: “就在昨天傍晚。好像是在花園散步時摔了一跤，不小心把胳膊摔斷了。”
海澤爾覺得很不可思議: “散步……能把胳膊摔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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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仆長也回以一個一言難盡的眼神: “那真的是非常巧……據他的随從描述，諾斯達少爺被一顆石頭絆到，卻不是往前或往後摔，而是往右邊的石椅上倒……”
跟在身後的随從也沒想到，腳下一滑居然可以側滑，自然沒能及時扶住，眼睜睜看着自家少爺的手臂狠狠磕到石椅的邊緣。
可想而知，公爵夫人知道兒子再次錯過與公主跳第一支舞的機會時，是怎樣的惱火。
大概連高齡生子的想法都有了。
海澤爾還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無意識地喃喃出聲: “都這樣了還有心情調戲女仆嗎……”
這時，在休息室的其他女仆左右看了看，幾個小腦瓜聚到一起嘀嘀咕咕。
“諾斯達少爺也不是那種人啊……”
“我也覺得……說不定就是索菲亞說了什麽……”
“不要這麽說……他也有兩年沒來城堡，說不定就變了……”
女仆長皺起眉頭，回身怒道: “都住口!”
“不，讓她們說說看。”海澤爾擡頭看向她身後，語氣溫和， “在你們眼裏，諾斯達少爺是個怎樣的人”
得到準許，這些年輕的姑娘瞬間容光煥發，開始描述她們眼中的帝國第一瓜王。
“諾斯達少爺是很花心，每次帶來的小姐都不一樣。但也不失為一名有風度的紳士。”
一名女仆先開口了，頓時引起周圍人的共鳴。
一名長着小雀斑的女仆附和點頭: “據我聽說過的，如果不沒有對方同意，不管是伯爵家的小姐還是家事女仆，他都不會對其有肢體接觸。”
“而且給的小費也多，我上次得到了一枚金幣!”
“這算什麽，瑪麗安之前還得到過一枚綠寶石胸針!說是像她的眼睛就随手送了。”
“脾氣也好，就算我們有點失誤也不會苛責。”
海澤爾驚呆了，這還是她剛剛見到的花花公子嗎
“但這些事，離得最近的也是發生在兩年前。”一名年長些的女仆臉上帶着惋惜，總結道， “其實，羅莎琳德陛下在的時候，諾斯達少爺是個非常讨人喜歡的孩子。也不知道為什麽，進入社交界後就變成了那樣……”
海澤爾:歲月是把殺豬刀呢。
按照女仆們的說法，都認同這位少爺是個渣男，但是個有禮貌且可以随機掉落金幣的渣男。
聽到這件事前，她們并不是很排斥。
這麽看，他可不該是個會強制愛的。
畢竟人家擁有一片牧場，沒必要守着一顆草不走。
海澤爾帶着一種複雜的心情往回走。
浪費這麽長時間，她也要回到艾麗米特身邊了。
正當她在思考人類的生長多樣性時，一個熟面孔擋在她面前。
是公爵夫人的随從。
“怎麽，你還要繼續跟我決鬥”海澤爾漆黑的雙眼眯起，右手摸到刀柄， “只要你願意，我随時奉陪。”
随從吓得差點跪下，但還是維持住身為公爵府仆從的尊嚴，有些磕磕絆絆地說道: “諾，諾斯達少爺想要見您。”
海澤爾皺眉，掏出懷表再次确認時間: “按照今天的行程安排，四十分鐘後公主殿下就要在大殿召見各位領主了。他現在要做的應該是更衣。”
随從艱難咽下一口唾沫: “諾斯達少爺說……說要在去大殿前先單獨見您一面……”
海澤爾的眼神變得十分危險，看得随從汗毛倒豎。
他甚至覺得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人類，而是一只随時會咬斷他脖子的猛獸。
“總，總之，諾斯達少爺說在西南的塔樓頂等您，而且會一直等下去!”
侍衛長無語地看着這名随從快速消失的背影，再品品他剛剛說的話，更加頭疼了。
猶豫片刻，還是向西南方的塔樓快步走去。
***
西南塔樓的頂部平臺此時沒有一名侍衛，棕發的青年斜倚在垛口邊，嘴裏叼着一朵玫瑰，帶着憂郁的眼神俯瞰大地。
海澤爾一上來就看到這一幕，頓時覺得眼睛要瞎了。
“諾斯達少爺，您該準備去大殿了。”她忍着轉身就走的沖動，盡量放平語調說道， “公爵夫人也在等您。”
聽到她的話，這位憂郁小生終于按下了自己的播放鍵，開始他誇張的表演。
“啊——我親愛的海澤爾，美麗的紅玫瑰。你的聲音如同美酒讓我沉醉，你的眼神如同火焰點燃我的心房。”諾斯達拿着那朵玫瑰轉了好幾圈，才邁着不知名的舞步走到她面前， “你這個可惡又甜美的偷心賊，既然帶走了我的心，就不要留下這副軀殼獨自寂寞。”
海澤爾:…………
海澤爾:嘔!!
來之前，她想象過也許會有危險，可萬萬沒想到會達到如此地步。
光是控制住自己不出拳都是極限了。
她專業的微笑已經維持不住了!
世界上怎麽會有比海曼還惡心的男人!!
海澤爾深吸一口氣，拍開那朵快觸到她鼻尖的玫瑰，冷冷道: “話我已經帶到。公主殿下一會兒問起我也會如實回答。”
說完，一刻都不想停留地轉身就走。
“你真的就這麽絕情，丢下我一個人在這裏”
海澤爾在心裏默念了一百遍“不能打，不能打，打了就死了”後，轉身說道: “請您不要再……”
她剛要吐出的語句消失，瞳孔驟縮。
站在她對面的諾斯達正用右手舉着一把魔導槍，對她微微一笑。
包紮用的繃帶散落在腳邊，一枚顯眼的紅寶石戒指正戴在他的右手上。
海澤爾: “真正的諾斯達少爺呢”
“諾斯達”眯起眼，嘴角勾出一個殘忍的笑: “放心，現在應當還有氣。不過之後就要看他身邊的人擅不擅長玩捉迷藏了。”
海澤爾的眼睛動了動: “能從魔界出來的……你是歐奇登斯還是諾魯斯”
“你居然……原來如此，吾等四柱的名號已經傳到這麽遠的地方了。”男人笑得更燦爛了，難得有耐心地答道， “歐奇登斯。我可不想跟諾魯斯那個蠢貨混為一談。”
海澤爾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這人應該是在真正的諾斯達傷到手臂後才替代的，也就是昨天晚上的事。
他還不知道海曼的事。
“歐奇登斯先生，我覺得我們可以好好聊聊，不是嗎”海澤爾有些忌憚那把魔導槍，決定采用拖延大法。
歐奇登斯哈哈大笑: “真遺憾，您剛剛殘忍地拒絕了我，我現在也只能拒絕你了。”
他的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線: “再見了，海澤爾侍衛長。”
砰——!
一顆子彈正中海澤爾的眉心。
身體無力地倒下，發出極大的聲音。
歐奇登斯鄙夷的看着這具新鮮的屍體，手裏把玩着魔導槍，語氣帶着高手特有的遺憾: “真可惜，你要是不多管閑事炫耀你的力氣，我也不會發現，然後殺了你。”
在他的情報中，帝國中的最大威脅是那位精靈魔導師。
至于凱洛特，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你的身體可真難得，我一定會把你變成最完美的傀儡。”歐奇登斯一步步走近他的戰利品，語氣很是嘚瑟。
啪——咕嚕嚕……
歐奇登斯停住腳步，順着那顆小石子的滾動方向看去。
今天又沒風，石頭怎麽會自己動
視線轉回，他看到那本該是“屍體”的海澤爾全身都開始抽搐。
“真是旺盛的生命力。”歐奇登斯再次舉起槍，在她的胸口連開三發， “擁有過于強大的生命力可是很痛苦的。”
可他沒想到，半跪着抽搐的海澤爾停下動作。她的頭直直往後仰，可上半身變成跪坐的樣子。
歐奇登斯還沒松一口氣，一陣勁風從右邊掠過。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消失的右臂，以及……
那條橫在身邊的，被鱗片覆蓋的，不似人類的巨大手臂。
暗紅的血順着鼻翼流到嘴角，另一只還處于正常狀态的手摸了摸額頭上的彈孔。
海澤爾原本黑珍珠般的眼瞳變成紅色的豎瞳。
歐奇登斯與她對上眼，被那鮮紅的顏色吓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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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澤爾:玩壁咚嗎斷手的那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