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章
第 28 章
安钰轉過身回到室內,許绮舒趕緊跟着進去了。
許绮舒暗自慶幸,至少今晚自己沒有被安钰關在門外。
安钰步伐匆匆,許绮舒追過去時卻只看見安钰的背影在面前一閃而過。
見安钰徑直走進了廚房,許绮舒想都沒想就跟進了廚房。
“阿钰,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喝酒,更不應該不接你的電話。”
“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我以後肯定天天把手機帶在身邊,天天接你的電話。”
“如果下次再犯,随便你怎麽罰我,但是你這一次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
許绮舒跟在安钰屁股後面,絮絮叨叨地不停說話,把同樣的話來來回回說了好多遍。
安钰在廚房裏來回忙碌,接連拿出了好幾個瓶瓶罐罐,不知道在擺弄什麽。
許绮舒現在并不想知道安钰在忙什麽,她只想知道怎樣才能讓安钰不生氣。
安钰走到哪裏,她就跟到哪裏。
這會兒酒勁好像上來了,許绮舒腳步一頓,随即感到一陣頭暈。
許绮舒用手指輕輕揉着太陽穴,另一只撐着廚房的門,嘴巴裏來回念叨的還是那幾句話。
又過了不知道多久,許绮舒念叨累了,正想停下歇歇,此時面前卻猝不及防地出現了一個水杯。
“喝不喝?”安钰怕許绮舒摔倒,第一反應是下意識用手握住了許绮舒的手腕,“蜂蜜水,喝一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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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一做,許绮舒突然就在安钰面前委屈起來了。
許绮舒哭哭啼啼:“嗚嗚嗚,你幹嘛總是抓人家手腕?”
安钰:“??”
安钰哄她:“乖,先把蜂蜜水喝了。”
許绮舒淚眼朦胧:“你不要老抓我手腕!”
安钰嘴上答應了,但是并不敢真的放手,只是把杯子舉到許绮舒嘴邊:“喝吧。”
許绮舒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全部一口氣喝完了。
安钰還沒來得及感到欣慰,許绮舒就又開始糾結手腕的事情:“你不要抓我手腕!”
安钰把杯子放在廚房的臺面上,又抽了兩張紙給許绮舒擦眼淚:“我背你去睡覺,好不好?”
許绮舒這個時候腦子忽然就靈光起來了:“我不要背,要抱!”
安钰依言彎下腰,有點吃力地把許绮舒打橫抱起來,語氣卻格外輕柔:“好,我抱你。”
懷裏的人半閉着眼睛,嘴裏還在嘟嘟囔囔:“上次你就是這樣抓着我的手腕,把我推開了,這次你還抓,你還抓,你還抓我的手腕!”
說到最後幾個字,許绮舒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嗚咽。
安钰向來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人物。
但有些時候,只消心上人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就能輕而易舉讓安钰亂了心防。
安钰把許绮舒抱到卧室,輕輕放在床上,然後很認真地思索了一下:“抱歉,我真的不記得我抓過你的手腕。”
和醉鬼讨論這種事似乎很沒有必要,但是安钰還是忍不住想和許绮舒解釋一下。
也許是因為許绮舒剛才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吧。
安钰為自己的幼稚找到了借口,随即不由自主地笑了笑。
遇見許绮舒以後,受到許绮舒的影響,她不知不覺中就轉變了許多。
卻聽見許绮舒哼哼唧唧地說:“兩年前,我過生日那天,那是我第一次見你,第一次見面你就抓着我的手腕把我狠狠推出去了。”
安钰:“!!”
居然還有這回事?
安钰在記憶裏仔細搜索兩年前,然後陷入了新一輪的沉思。
經許绮舒這麽一提醒,她好像還真有那麽一點印象。
兩年前,某不知名KTV的樓道盡頭,她可能确實碰到過這麽一樁事?
!!!
所以她真的推過許绮舒嗎?
這件小事許绮舒竟然一直記了這麽久?
也不對,第一次見面怎麽能算是小事?
她跟許绮舒第一次見面居然是在那種情形下?
…………
一瞬間許多個聲音呼啦啦全部争先恐後地撞進安钰的腦子裏,肆意地叫嚣着。
安钰莫名其妙就産生了一種叫做慌亂的情緒。
受到慌亂這種情緒的影響,安钰的腦回路貌似有點偏離了正常的軌道。
安钰想也不想就脫口而出:“那怎麽辦啊?我也讓你抓手腕,也讓你推一下,行不行?”
看見許绮舒點頭了,安钰就把自己的手遞到許绮舒面前,随即閉上眼睛,心中長嘆一聲。
醉酒的人不知輕重,這一下無論被許绮舒推得多重,她都認了。
手腕處一股大力忽然襲來,受力方向卻不是向後的。
安钰毫無防備地被許绮舒猛力一拉,身子一個前仰,面朝下重重朝床上一頭栽過去。
正當安钰慶幸還好沒有栽到許绮舒身上的時候,許绮舒一個利落的翻身,轉眼間就壓在了她身上。
安钰:“……”
人生第一次。
被壓了。
手腕被人自上而下按住,安钰還未來得及掙紮,便迎上了一片溫軟。
是前所未有的絕妙體驗。
唇舌糾纏,掙紮換來的是更深刻的入侵。
安钰從未如此近距離地看清許绮舒的臉。
細微到許绮舒皮膚上的絨毛,安钰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安钰忽然就不想掙紮了。
就當是放縱一回。
過了一會兒,壓在上方的人許久沒有動靜,安钰猶豫半晌,終究沒敢伸手去推她。
安钰先嘗試着移動了一下身體的位置,發覺許绮舒已經睡着了,才在心底長出一口氣。
現在還不是時候。
*
窗外鳥鳴聲叽叽喳喳,午後晴朗的天空萬裏無雲,陽光明媚地照耀在大地上,也透過窗戶照耀在房間內的床頭櫃上。
然而,此刻床上的人卻在明媚地憂傷。
許绮舒宿醉醒來,頭痛欲裂的同時,意外發現自己竟然沒有斷片。
不僅沒有斷片,而且還把昨晚發生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
比方說,她是怎麽因為一件手腕的小事跟安钰糾結了那麽久。
比方說,安钰是怎麽把死乞白賴的她艱難地抱到了床上。
再比方說,她是怎麽靈光乍現想出了一個把安钰按在床上的馊主意。
啊啊啊按在床上也就算了,最最關鍵的是,她還強吻了安钰!
至此,許绮舒歷史上僅有的幾次醉酒醒來社死的經歷,全部都貢獻給了安钰。
許绮舒慢吞吞地起床,慢吞吞地洗漱,最後慢吞吞地走出房間。
安钰坐在沙發上看手機。
看見她從房間裏出來,安钰指指桌上的另一部手機:“早上小田給你送過來的。”
許绮舒偷瞄了眼安钰的臉色,說是陰沉吧不算很陰沉,但是也絕對不明媚。
許绮舒眼觀鼻鼻觀心,她決定先去看看手機上有沒有人給她發來新消息。
新消息有幾條,其中許绮舒最先看見的是林盼發過來的:绮舒姐,我回去了,拜拜。
林盼就這麽回去了?
許绮舒又劃拉了幾下,看見了蕭蕊心的留言:绮舒,有空給我個電話。
許绮舒回頭看安钰還坐在原位沒有動靜,趕緊找個借口開溜:“阿钰,我去打個電話。”
說完,沒等安钰有所反應,許绮舒立刻逃也似的飛奔進房間,關緊了房門。
許绮舒撥通了蕭蕊心的電話。
電話那頭,蕭蕊心吞吞吐吐:“林盼她,她成年了嗎?”
許绮舒:“?”
許绮舒:“成年了吧,她好像是三月份的生日,滿十八歲了。”
蕭蕊心明顯松了口氣:“那就好。”
“蕊心姐,你問這個幹什麽?”許绮舒預感到昨晚林盼一定發生了什麽事。
蕭蕊心含糊其辭:“沒什麽,就是林盼她一個人坐飛機回去,我擔心她的安全。”
許绮舒:“真的?”
蕭蕊心:“啊?啊!應該……嗯……是這樣,就是這樣的。”
蕭蕊心難得有這麽支吾着說不出所以然的時候,許绮舒聽了着急:“到底是什麽事啊?”
蕭蕊心不肯再多說:“沒事,我先挂了。”
許绮舒聽得一頭霧水。
應付完蕭蕊心奇怪的發問,許绮舒剛走出房門,又被站在門外一臉柔情的安钰吓了一跳。
安钰唇角微揚,露出一個好看的笑:“餓了吧?我給你點了餐,馬上就送到了。”
許绮舒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阿钰,你沒事吧?”
安钰搖頭,反問:“你沒事吧?手腕還疼嗎?”
手腕?
許绮舒聽見這兩個字,差點原地一蹦三丈高。
她低垂着腦袋,心虛地對安钰說:“對不起,我昨天不應該喝酒的,讓你看笑話了。”
安钰漫不經心地又問:“你還記得多少?”
許绮舒腦海裏瞬間閃現出昨夜那個令人尴尬到腳趾摳地的強吻。
許绮舒猶猶豫豫地說:“好像都不太記得了。”
安钰的語氣不知為何聽起來有點懊惱:“哦。”
正當許绮舒以為,安钰不會再繼續和她讨論關于昨晚的那一系列烏龍事件時,安钰冷不丁開口說道:“你不記得了,但我還記得你昨天那副委屈的模樣。初次見面就推開你是我不對,我現在讓你再推我一次,行不行?”
安钰在某些事情上有種固執己見的執拗。
許绮舒當時哭成那個樣子,安钰心疼壞了,所以才想要盡全力去彌補。
可是這話落入許绮舒耳中,卻又是另一重含義。
許绮舒立刻就聯想到了她緊緊攥住安钰的手腕,把安钰壓在床上的情形。
許绮舒的臉騰一下就紅透了,像熟透的大蘋果:“不用了吧。”
“哦。”
安钰的這一聲“哦”聽起來比剛才那一聲還要失望。
只不過只顧着臉紅的許绮舒并未留意到安钰眼睛裏的失落。
許绮舒刻意避開了安钰的目光,恰好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起來。
許绮舒如蒙大赦:“我去看看。”
安钰張了張嘴,最終還是咽下了原本想說的話。
此刻已經是下午的光景,許绮舒吃着安钰點的餐,邊吃邊刷手機。
安钰在隔壁房間用電腦開視頻會議。
兩個人又重新陷入了互不打擾的模式。
期間許绮舒陸續收到小田發來的文案和一些物料,這才恍然驚覺原來她和安钰那期綜藝是在今天晚上首播。
好不容易等到安钰開完會,許绮舒果斷找機會在安钰面前晃悠了一圈。
不久後安钰果然從堆積如山的工作中擡頭了:“什麽事?”
許绮舒為了不耽誤安钰的工作時間,開門見山:“今晚有我們的綜藝首播。”
安钰先是“嗯”了一聲,随即似乎終于意識到這樣對許绮舒來說太過冷漠了,于是又補充了幾個字:“晚上一起看。”
說完,安钰繼續低頭看文件。
好吧,工作狀态下的安钰直接變身高冷狂魔,不近人情的那一面完全凸現出來了。
多一個字都不肯說。
許绮舒知道,安钰就算是剛才擡頭跟她說話的時候,心思也還是有一半挂在工作上的。
許绮舒識趣地退出房間,順手給安钰關上房門。
這人還真是工作和生活兩副模樣啊。
許绮舒不由自主又回想起昨晚的那個吻,以及安钰當時那溫柔如水波般蕩漾的眼神。
再和剛才那個冷酷無情的總裁安钰相互比較了一下。
嗯……
許绮舒不得不承認……
安钰的這兩副面孔都好誘人啊啊啊啊啊。
推倒和被推倒的感覺,也許都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