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章
第 36 章
照片事件就像是把周末給直接快進到了工作日,舒念還沒覺得自己真正放松下來就又來到了星期一。
但是時穆舟的一則消息就把她從周一憂郁症中給拯救了出來:【念念,下班我去接你好嗎?很久沒有一起回家吃飯了。】
起先,舒念還有些不相信:時穆舟來接她下班?照片的事情都解決了?意思是可以見面,可以拉手,可以親親抱抱了?!
重複把那短短的一行字讀了又讀,她才敢确認今天的她又是有男朋友接,有男朋友下廚把她喂飽的小公主啦!
她面上高興的神色遮掩不住,忽然飛揚的心情感染了周邊的人,以至于一旁的李澤剛都挑眉:“這麽高興?”
“男朋友來接我,我當然高興!”舒念下意識就回道,發現發問人是李澤剛之後就稍微收斂了表情,“反正就是高興。”
“呵,兩個星期不見,這會兒總算出現了啊?”李澤剛雖然沒挑撥離間的打算,卻還是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明知道這事的确是時穆舟的問題,但舒念還是護短地回嗆:“他忙,我又不是不能自己回家,難不成非得他每天當我司機護送我上下班?”
“也對,時醫生地位不凡,肯定不能和我們這種大閑人比較。”李澤剛點頭附和,不再争辯,但任誰都聽得出他話語裏的揶揄。
在李澤剛看不見的角落裏,她扭過頭扮了個鬼臉:幼稚的小氣鬼,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下班前把手頭上的工作都趕完,舒念這天比誰都要期待放工,幾乎是時間一到,她就抓起包往外飛奔。
遠遠的看見心心念念的男人就站在對街等着她,上班被小屁孩們鬧了一天的疲勞都煙消雲散。
時穆舟唇畔含笑向她快步走來,而她正微微彎着腰把低跟樂福鞋套上。
待她把鞋子穿好站直身子,一個不速之客卻搶先在時穆舟前和她搭上了話:“舒老師好!貿然打擾了。”
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眼前這個身穿寬松T恤和牛仔并帶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她并不認識之後,舒念警惕地往後退了一步并問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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矮胖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露出一口黃黑的牙齒,一看就是吸煙老手:“我姓王,你叫我王哥就好,我是一名記者,聽說你們幼兒園是專門為特殊兒童創辦的學前教育……”
中年男人話沒說完就被趕過來的時穆舟打斷,并把舒念和對方隔開:“你離她遠點,我是不是說過不準來打擾她?”
“我沒偷拍啊!”中年男人一幅你能拿我怎麽辦的模樣,“我說了,我是記者,想以這家幼兒園做一篇專題,所以事先來探訪一下師生的意願。”
“麻煩王先生別侮辱記者這職業。”時穆舟皺眉,下意識又把舒念往他身後推,仿佛恨不得直接讓她變身縮小後躲進自己的口袋裏不讓人看見一般,“合約簽了如果不遵守,那就別怪我們毀約。”
“時先生,你當真以為你們時家是管天下的啊?什麽都歸你們?”中年男人嘲諷道。
“當然不是,但至少管你的飯碗和薪酬。”時穆舟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慢走不送,別讓我再看到你。”
語畢,他收起臉上的寒意,牽起舒念的手柔聲道:“走吧念念,回家。”
時穆舟的手心溫度似乎不管什麽季節都比她要高一些,每回握着都是暖手的,今天也不例外。
許久沒有這“人體暖手寶”的待遇,舒念幸福得有些晃神,直到時穆舟給她拉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她才發現今天男人開的不是他平日開的那輛黑色大衆:“欸,新車呢?”
“也不算是新車,就是換個心情。”時穆舟淺淺一笑,沒多加解釋。
舒念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後低下了頭:嗯,确實不是新車。
這輛銀白色的奧迪她早看過了,就在當初的醫院裏停車場裏。時穆舟說那是他朋友的車,她還相信了,因為之後她真再也沒有見過這臺奧迪,直到今天。
她知道時穆舟今日是來攤牌的,他一定有數不清的顧慮和不安,而她也有滿腹不知道該不該問出口的疑問。
可就算是這樣,她還是想要他知道:不管怎麽樣,她還是很愛他。
可能他的解釋沒法讓她滿意,甚至讓她很生氣,但這都不及他給了她滿滿的喜歡。
除了他,沒有哪個男人能讓她放心地穿着睡衣和他視頻,也沒有哪個男人會親自下廚給她做好吃的,甚至大半夜的在廚房裏學畫維/ni熊。
這個人必須是時穆舟,所以她舒念才喜歡,才願意等,願意聆聽。
車子停在紅燈前的時候,她把安全帶扯松,湊到時穆舟臉頰上親了一口:“好想你。”
被親得猝不及防的時穆舟先是一怔,随後把車子開離了預期的軌道。
拐了個彎把車子泊在了小巷邊,舒念看着他把安全帶解了随後彎身傾向她:“念念,知道為什麽今天我要開這輛車嗎?”
“為什麽?”舒念捧場地問道。
男人寬大的手捧起了她不及他巴掌大的臉:“因為別人看不見裏頭。”
确實,和時穆舟之前只貼着防曬膜的大衆不一樣,這輛奧迪貼着特別定制的黑色防窺膜,別說看清他倆在幹什麽,路過的人連車子裏頭到底有沒有人都看不清。
讓別人看不見了你想幹什麽?
舒念還沒來得及問出口,時穆舟就用行動告訴了她答案。
未曾被人疼惜的紅唇被他含在嘴裏,溫柔而缱绻,就像在含一顆會融化的水果糖,又甜又軟。
待她習慣了之後,時穆舟加重了力道,不管是捧着她臉頰的左手或是摟着她腰的右手,收緊之後她更深刻體會了男人的占有欲。
皓齒被撬開,溫熱的兩根粉紅在口腔纏綿,交換着唾液和愛意。
外來的躁動和激情一點點傳遞到全身,舒念閉上眼睛,任時穆舟索取并沉淪在未曾體驗過的舒服。
啃得滿足後,時穆舟才稍微抽離。
她睜開眼,男人同她一樣微微喘着氣,耳尖有不易察覺的粉。
剛結束了那麽親密的接觸,舒念莫名就想笑。伸手在男人微紅的耳朵捏了一下,她主動往他唇上淺啄:“滿足了?”
時穆舟賴在她頸窩處,像只大狗狗一般胡亂地蹭:“暫時。”
瞧他一直彎着腰,舒念提醒道:“你腰不酸啊?”
“酸,念念幫我揉一揉。”時穆舟順着她的話,牽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腰上放。
知道時穆舟不過是在撒嬌,她随意按了幾下卻也能感受到那結實無贅肉的腰肌。
感覺……充滿爆發力。
捏着捏着,舒念的腦子就開始出現黃色廢料,于是她連忙收手:“好啦,肚子餓了,回家吃飯。”
時穆舟嘴上應着好,直起身子時又順勢偷親了幾口才心甘情願地重新開車。
廚房裏。
獨自在家練習了好多次的舒念堅持要給時穆舟打下手:“我最近進步了很多哦。”
“看得出,拿刀切菜的姿勢都标準多了。”時穆舟笑得欣慰,身體像是有根磁鐵一般不自覺又靠向舒念,“獎勵念念。”
仰頭接吻,舒念抛開雜念享受當下的歲月靜好。
大概是廚房裏裝着柴米油鹽,所以人們總是能在那小小的空間裏找到心目中理想生活的向往。
松開舒念,時穆舟回到洗手臺前處理要放進空氣炸鍋的雞肉:“以前我覺得未來另一半不會下廚也沒關系,我可以給她煮。但現在看來好像還是找個願意陪我一起下廚的愛人更有家的感覺。”
時穆舟背對着她,但舒念覺得自己聽出了他話裏的笑意和喜悅。
把晚飯吃了,碗碟也洗了,兩人坐在飯桌前大眼瞪小眼。
“喂,你到底說不說啊?”覺得好笑,舒念在桌底下輕輕踢了時穆舟的小腿肚一腳,“不準臨陣逃脫啊!”
“念念,其實你都知道了吧?”時穆舟低着頭,嘆了口氣,音量不大不小,只足夠舒念聽見。
“知道什麽?”舒念反問道,“我不知道,你不說我怎麽知道?”
“就是我騙了你。”時穆舟和她對上眼睛,“确切來說是沒和你說清楚。”
暴風雨來臨前,舒念努力保持着鎮靜:“沒說清楚什麽?”
“關于家世,關于時家。”時穆舟煩躁地扯了扯頭發,“我不是刻意針對你而想隐瞞,就是,就是……反正我不是為了讓你難過。”
舒念輕輕嗯了一聲,示意時穆舟繼續說。
“念念,對不起,我……”
從感覺時穆舟能永無止境地繼續道歉,舒念打斷了他:“我覺得你可以從重新自我介紹開始。”
從他倆之間那個最根本的分歧開始。
“我姓時,就是時氏集團的那個時。”時穆舟話還沒說多少,卻覺得有些口舌幹燥,“之前說我爸是做生意的,就是經營時氏集團。”
“……”這麽說他沒騙她是吧?确實是做生意的,只是這生意模式比她想象中的大個幾萬倍而已。
時氏集團,在國內強盛了快一個世紀的家族産業,全國應該沒多少個人不知道。
就連她這種不愛看商業新聞的人都知道時氏集團名下的各産業,從醫藥行,房産業甚至科技産品,時氏集團就像八爪魚一般,在各行業一直穩坐着商業巨頭的位置。
腦子終于轉了過來的舒念問道:“那麽說來你工作的那腫瘤醫院也是時氏的?”
“嗯,念念真聰明。”時穆舟嘴上稱贊,面上扯出的卻是苦笑。
聰明個屁,忽然多出來的女士專用停車位她沒看出來是時穆舟暗中通知了管理層就算了;确認交往那天,他把她帶到那總統套房般的休息室時她還繼續被忽悠,可真是蠢到家!哪有那麽豪華的醫護人員休息室?
“哼,那時候的你應該很慶幸我那麽好騙是吧?”舒念因為自己的遲鈍而懊悔地皺眉。
“我确實高興你沒起疑心,因為我不願意你被卷入那些商業上的事,徒添心煩而已。”時穆舟老實道,“上回說回去處理家事,就是因為有位手握股份的股東跑了,不得不回去替我姐和姐夫看着公司點,擔心有人趁機搞出騷亂。”
舒念不知道要說什麽,沒吭聲,時穆舟就接着說:“我爸現在是董事長,但基本上都是我姐和我姐夫在打理了。”
“哦,現在我算是可以理解他們倆夫婦怎麽都那麽忙了。”家業遍布全國甚至其他國家,不忙才怪,“這麽說來小川還是太子爺呢!”
“我不想從商,但是怎麽說都是時家的一份子,出了問題我不可能什麽都不管。”時穆舟面露無奈地攤手。
“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更何況這是你的家人。”舒念沒有多做評論,只是肯定了時穆舟的人格。
“之前我一直都盡量不露臉,我不想因為我是時家的兒子而影響我平日行醫。”時穆舟嘆了今天的第N次氣,“但是看來上回回去處理那股東跑了的那事就被抓着了,所以才會有後來的跟拍事件。”
“辛苦你了。”想了想,舒念把手伸了過去,放進了時穆舟手心裏。
收攏了手掌把舒念的手握緊,時穆舟又一次道歉:“是我不夠警惕,沒保護好你,讓你擔驚受怕了。”
“不怪你,反正也沒照成實質性的傷害。”舒念搖搖頭,把話題扯到另一堆照片上,“之前的那些照片都是從前參加生意晚宴拍的?”
她沒明說是哪些照片,但他相信時穆舟聽得明白。
“嗯,就算我不從商,但畢竟是時家人,有些場合是躲不了的。”時穆舟面露無奈。
“明白,那你和她還挺般配的。”腦中是時穆舟和姜思琪郎才女貌穿着高級手工定制的禮服,舒念自認她配不上。
從小到大二十幾年,她膽小又自卑,這會兒老天爺給她免費發送個富二代男朋友,她除了驚喜還覺得惶恐。
“除了你我和誰都不般配!”時穆舟強調,“姜思琪這人就是仗着父母寵愛就為所欲為,我對她根本就沒那方面的心思。”
“哦,但她有啊,而且是堅決不放手的那種。”舒念哼了一聲,別過頭去自個生悶氣。
她沒有家世沒背景,長得普普通通過着平平淡淡的日子而沒法和時穆舟門當戶對,這些都不怪別人。
“念念,不瞞你說,從高中至今我已經明确拒絕過她好幾次。”
時穆舟還以為它這麽說是為了安慰舒念,可聽在後者耳裏卻又是另一番想象了:呵,果然兩個青梅竹馬從少年時期就糾纏不清了啊!那麽她一個沒有光環的天降又算什麽?
舒念一直不吭聲,時穆舟忍不住問出了他最在意的事:“念念……你會怪我隐瞞嗎?”
“你說呢?”舒念盯着他,随後把手從他手心抽了出來。
“念念……”時穆舟瞬間就慌了。
雙手抱胸,舒念吐出:“我有個問題。”
“你問。”
“所以我究竟該怎麽稱呼你?時醫生?時穆舟?”舒念說得緩慢,一字一句都特別清晰,“又或者是時大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