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章
第 57 章
舒念對時穆舟的愛意在陳奕迅演唱會入門票的加持下達到了巅峰。
于是當時穆舟提起下周又要出席學術交流大會時,她摟着前者的脖子假裝不經意地說:“我下周正好沒什麽活動欸。”
聽懂了她的話中話,時穆舟驚喜地轉過頭:“念念要陪我一起去?!”
“想不想?”舒念笑嘻嘻地往他臉頰啄了一口。
“當然想!”時穆舟欣然答應,甚至有些感慨,“感覺咱剛交往的時候你都沒那麽粘人。”
舒念笑而不答:女人嘛,你越寵她,她越愛你,越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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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一躺出行搭的是高鐵。
高鐵上,舒念無所事事地在時穆舟得手心撓癢癢:“這次去的是什麽學術會啊?”
“還是癌症,但是專注于兒童癌症治療。”
“這種學術會通常都是醫院派你去的嗎?”
“不一定,但這一場是我自己要去的。”時穆舟搖頭,“感覺最近幾年患者的年齡越來越小了,這不是好事。”
舒念沒法感同身受,但她身為一個幼教,本來就對小朋友有更多的愛心和憐惜:“嗯,在醫院裏看見小孩子果然還是很難受吧……”
“年紀小小的,有的連小學都還沒上,沒認識幾個同學,就因為住院和醫生護士打成一片了,很諷刺吧?”時穆舟想起了什麽似的,忽然苦笑。
那一瞬,舒念其實有些無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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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穆舟寵她寵出習慣來,可她卻好像還沒學會怎麽處理和安撫男人的負面情緒。
有別于日常中的撒嬌打鬧,那一刻,她不知道怎麽哄他。
如今這麽一想,時穆舟其實很少對她提起工作上的不愉快。
而事實是,他身為一個腫瘤專科醫生,多少條人命在他面前流逝而他卻不得不強撐着往前?
思來想去,舒念最後也只是捏了捏他手心:“如果有什麽事,我會聽你說的,你知道的。”
“念念,我不會把醫院裏的負面情緒帶回家。”
“但是你也不用一個人憋着啊?很難受的。”
“我們是受過訓練的,知道生死無常,救得了的救,救不了的……那就随天意,每個醫生都應該懂得自己消化這些情緒。”
“又或者說,久了就麻了……不對,不是麻了,只是學會了如何在身為一個醫生,和身為一個普通人之間切割交換,否則醫院裏每天都有人死,我日子還過不過了?”
自顧自地說了幾句,時穆舟才察覺她一臉擔憂,最後還是換上了她最愛的那張笑臉:“我沒事,念念別擔心。”
兩人沒繼續讨論這話題,但舒念卻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對時穆舟更上心,用她的溫柔體貼撫平那些醫院裏凡人沒法掌控的不順遂。
她不是佛陀沒法關愛衆生,但至少得當好時穆舟的小棉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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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舒念還以為時穆舟就是去學術大會然後還能順便游個玩,打個卡旅游景點。
直到看見了他那拍得密密麻麻的行程。
大概是她的表情太傻眼,時穆舟忍不住笑道:“念念,我就是來上課的,來學習,知道不?”
“那你下課了我去接你?”這一上課下課的直接就讓舒念有了畫面感。
想想十五年前的時穆舟穿着藍白校服在籃球場打球的模樣就饞得想流口水。
好想拐帶這種帥哥逃學翹課。
學術大會基本上都是八九點開始,随後傍晚六點左右結束。
于是這些天舒念起床就和時穆舟吃早飯,随後送他“上學”去,中午就自己游蕩,最後傍晚才去接時穆舟“放學”。
【咱們時同學下課了嘛?】
自從有了上課下課一說,她就喜歡喊時穆舟“時同學”。
後者說有種說不明的澀感,像在演某種普雷,卻也沒糾正她,信息照樣回得飛快:【剛下課,在這兒等媳婦兒接。】
等到美人接他“放學”的時穆舟先是給了舒念一個紳士的見面吻,随後征詢她的意見:“念念,大會其實有個參會者的交流晚宴,你想不想去?”
舒念的第一個反應是不想。
哪怕前兩天的晚餐她已經獨霸了時穆舟,可也就晚上啊,這幾天一上午她都把時穆舟借給這所謂的學術大會了。
她不喜歡和一堆不認識的人湊一塊兒,又要社交又要假笑,太累了。
可轉念一想,時穆舟不就因為她總是下意識覺得自己和他之間有着無法跨越的差距所以才想讓她多接觸時家人,多了解他所在的行業嗎?
他在向她揮手,邀請她走入自己的世界,她難道不應該覺得榮幸?
為了兩人的未來,時穆舟都在做出努力了,她哪能退縮?
“這也是家屬的特權啊?”沒有正面回應,舒念打趣道。
知道她這就算是答應了,笑容在時穆舟臉上綻放:“帶女朋友去給我長臉啊!”
晚宴上,舒念很多時候都插不上嘴,只能安靜地聽着。
除了感嘆醫生就是醫生,連吃個晚飯都得聊醫院聊病人,內心其實更多的是歡喜。
看老醫生們巴不得把自己畢生所學都塞進時穆舟腦子裏的模樣,看新晉的腫瘤科醫生仰慕時穆舟的眼神,她就覺得她的時同學,她的時醫生,還能飛得更高。
禮堂裏這麽多形形色色的腫瘤科醫生,那天被她砸上的是時穆舟實在是太好了。
晚宴結束,時穆舟牽着她回酒店:“會不會無聊?”
“有點。”舒念老實道。
“謝謝念念陪我出席。”時穆舟低頭在她臉頰親了親。
“我知道你是想讓我認識你圈子裏的人,所以現在不見着了嘛,結果還是你最帥。”舒念嘿嘿笑,“我當初可真會砸,不砸別人,就砸最帥的。”
“嘴巴這麽甜?剛剛蛋糕吃太多了啊?”酒店大廳人來人往,時穆舟壓低了聲量湊到她耳邊,“明天就回去了不上課,我今晚不必當乖學生,念念可以放心撩。”
“小心你腎虛。”
“才不會。”
“我是為你好,不然腎虛了你得找你同事看病去,丢臉死了。”
“別咒我,我腎虛對你沒好處。”
一路打鬧着回酒店房間,時穆舟在洗澡的時候,舒念就閑來無事翻看他的“上學筆記。”
哪怕只是随手抄的課堂筆記,時穆舟都寫得整整齊齊,半點沒學會醫生的藝術文字。
“字是都看懂了,只是湊一塊兒就不知道寫的什麽……”
舒念還在喃喃自語的當兒,時穆舟就穿了條浴衣從浴室出來。
目光所及是他羨煞旁人的胸腹肌,她臉一紅,矜持地別過了頭:“你怎麽穿成這個樣就出來了啊……”
奇了怪了,明明這男人全身上下她都見過了,怎麽她這副身體卻如此不長進,一點點就激動?
“我還以為念念喜歡?”時穆舟沒有避諱,大步上前把她擁入懷,和她親熱,“想當初不有人喜歡我這樣衣衫不整地和她視頻嘛?”
假裝沒有聽見,舒念拉着他吹頭發去:“我給你吹頭發。”
是啊,上一次的學術大會兩人甚至還沒在一起呢,而某雄性荷爾蒙爆發的人類就每晚這樣以男色/誘惑她……不過現在好啦,見得着摸得着親得着!
吹幹了頭發的時穆舟慵懶地趴在舒念大腿上:“你剛剛看什麽啊?”
“看你有沒有認真上課,做筆記呗。”
時穆舟有些好奇:“念念看得懂多少?”
“除了肝啊肺啊這些人體器官之外,我什麽都沒看懂。”
舒念輕笑,随手又翻了翻他的筆記本,然後被不起眼的兩個字奪去了注意力。
同樣的字跡和圓珠筆的顏色讓參雜在一堆科學用詞之間的“念念”兩個字其實并不引人注目。
再仔細翻看其他頁數,果然發現她的名字時不時就蹦了出來,有時候在角落,有時候在一堆她看不懂的詞彙下方。
“咱時同學沒認真上課啊?”嘴上是這麽說,心裏卻是恨不得把時穆舟親死。
無心的小秘密被扒出,時穆舟臉上閃過難得的不自然:“就想念念啊……”
“還害羞啊?我還以為你就故意把小本本放桌上讓我翻的……”
舒念的話沒說完,因為某有心人想要親人滅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