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林予墨将首飾盒蓋上, 她選擇前者。

她坐正,表情略謹慎,問:“你還記得季從新嗎?”

畢竟在現任談自己的初戀, 不用代入,都多少都會不舒服。

傅硯禮稍頓,說:“嗯,記得。”

記性好就是不錯, 免去林予墨要提起點相關往事來提醒他是誰, 她語氣輕快道:“他回國了, 前段時間, 在同學聚會碰見了。”

“聚會結束, 我們互加好友,聊過,聊的是京北哪好玩哪好吃。”

“他有未婚妻了,我見過,不久就要結婚。”

“暫時就這麽多。”

林予墨一口氣說完, 就像是還沒審的犯人,自個兒就将罪行交代清楚。形容并不恰當,她想的很簡單,不想引起任何不必要的誤會。

“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她目光直直望着他, 姿态大方,坦蕩。

傅硯禮說:“沒有。”

“真沒有假沒有, 過時不候哦,不過的确也沒什麽。”他反應好平淡,林予墨還感覺到有那麽點失落, 但又想,畢竟過去那麽久, 他不在意很正常。

傅硯禮的情緒只是一閃而過,走過來,蹲下身,禮物還需要時間去拆,他問:“坐地板上不冷嗎?”

“不冷。”意識到他要說什麽,她立刻搶先道:“不許說痛經跟坐地板有關!兩者沒有聯系。”

“知道我會說,還坐,是等着我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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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問題上,林予墨一向講不贏的,只好轉移話題:“好餓,出去吃飯嗎?”

“做好了,在家吃。”

林予墨勾着他的脖頸,問:“不想下樓怎麽辦?”

傅硯禮垂眼失笑,沒有回答,只是托住她的臀,輕而易舉将她抱起來,從卧室出去,抱去餐桌前。

他去中島臺端菜跟米飯。

林予墨收到季從新的回複,在她一再堅持下,還是給出個地址。

季從新:【這次是我越界,抱歉。】

林予墨:【沒關系,生日祝福收到,謝謝。】

回完關掉手機,看着一桌子飯菜,她托腮,一頓猛誇:“吃多你做的飯,我整個人都變得挑剔多了,再吃外面的東西都差點意思。”

“你哄我多給你做飯。”傅硯禮拉開椅子,在她對面位置坐下。

“是的,有用嗎?”

傅硯禮眉眼幹淨,笑容清朗:“有用。”

林予墨翹起唇邊:“那我再多誇幾句。”

吃過飯,她預約快遞上門,将禮物按照地址寄過去。

禮物在傅硯禮陪同下拆得七七八八,他不肯替她拆禮物,說是不想剝奪她的樂趣,但會給她收拾剩下的包裝盒,以及分享她的愉快心情。

這中間,出現突發事件。

林予墨接到林晉慎電話,問她是否清楚陸宜去哪了,她才知道,陸宜出走的消息。

起因不明,大哥對誰也沒說,只知道兩人鬧矛盾,陸宜在一氣之下,走了,等林晉慎發現,已經找不到陸宜的蹤跡。

林晉慎大有要将全國掀翻找人的氣勢。

陸宜是存心,做得不留痕跡,查不到有效信息。

林予墨再三确定玩出走的人是陸宜,嫂子平時溫柔知性,無論如何都不像是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她這邊也聯系不到嫂子,只好先回家。

林晉慎一直在打電話,陸宜身邊的人已經全聯系過,始終沒有音信。

林予墨沒見過大哥這個樣子,表面看着一切還好,實際上,衣服一直沒換過,沒吃什麽東西,嚴重缺覺。

晚上,陸宜主動聯系林予墨,發兩條消息。

一條是報平安,她沒事。

一條是讓林晉慎別找她,她想回自然會回。

林予墨轉告給林晉慎,林晉慎一個字沒入眼,讓人去查IP地址,查清楚是在南方小城,當晚直接飛過去。

陌生,完全陌生。

大哥跟大嫂,全都不是她認識的樣子了。

事後她跟雲杉聊起這件事,大膽推測是因為動感情了,智者不入愛河,再理智的人,在感情裏,也會成為愚人。

只是林予墨沒想到的是,林晉慎一走,受苦的是她。

一大堆待看的文件跟定奪的決策,公司加班沒夠,還得回家加班加點。

欣慰的是,傅硯禮陪着自己一塊加班。

她忍不住爆粗口的時候,看眼身邊人數十年如一日如此,那股怨氣又被壓下去,果然,幸福都是比較出來的。

工作也生活嚴重失衡,林予墨被迫成為工作機器,腦子裏沒半點風花雪月,甚至同床共枕時,她對美色不為所動,累到不想動彈。

傅硯禮沒有半點意見,揉着她的肩,手臂,沒什麽手法,但勝在力道适度以及時間持久,正因為時間過長,她有些不好意思,問他手不酸麽。

“還好。”

他平靜道,手上依舊沒停。

睡意惺忪時,林予墨還在考慮要不要給傅硯禮手上個保險的事。

他們在家吃飯的次數越來越多,而且變着花樣,是她的口味。

下班後抽出一點時間一起逛超市,在林予墨還分不清韭菜跟小蔥時,傅硯禮能看出食物的新鮮度,以及水果的成熟度,食材怎麽挑,他有自己的一套,她很捧場地“哇”着,眼裏滿是贊嘆,崇拜程度,不低于在辦公室見到他工作的樣子。

回去後,他脫下外套,卷起袖子,系上圍裙,便開始處理食材。

林予墨便将電腦搬到餐桌來,面對面坐着,方便欣賞。

工作上遇到難題時,也會停下詢問他的意見,傅硯禮洗着青菜,骨節分明的手上沾着晶瑩水跡,動作不停,同時替她答疑解惑。

林予墨被這種反差迷得不行。

傅硯禮太好,好到過分,到她感覺到不對勁的程度。

林予墨觀察幾天,終在書房一塊加班時問起,她從電腦屏幕上移開視線,看向他,半開玩笑地問:“說吧,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的事?”

她抿唇,帶着笑意,卻要湊近,去近距離看他的眼睛。

傅硯禮跟她對視,漆黑的眼裏瞧不出情緒,好半晌,他回:“如果是,會怎麽樣?”

林予墨本就是開玩笑,聽他這樣問,以為他是像往常一樣配合自己,她狀似很嚴重地道:“看嚴重程度,一些小錯誤可以原諒。”

畢竟誰都可能犯錯,過于較真,對誰都不好。

“什麽算嚴重?”

“一些原則性的問題。”

喉結無意識地滾過,他仍在問:“原則性的問題?”

林予墨點頭,道:“比如欺騙就是,你知道我最讨厭這個了。”

她的想法是,她可以接受感情逐漸變冷卻,愛情無法永久保鮮,她理解也接受,但她不能接受的是,在冷卻過程中,感情轉移,卻不坦白。

她沒說,不願意将他們的感情想得過于悲觀。

思及此,林予墨盯着他的眼睛,道:“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要騙我。”

話音剛落,傅硯禮還沒回應時,電話又響起,是工作上的,她臉一下子就垮下去,變得痛苦不堪。

她去接電話,表情再痛苦,聲音也仍舊有元氣。

“要喝咖啡嗎?”

她咖啡杯底已經見空,她瞥一眼,忙不疊地點頭,她很需要!

傅硯禮拿着杯子下樓。

到樓下,沒開燈,整個人現在陰暗裏,神色難明。

……

難得在外面吃飯,餐廳還是選擇兩人熟悉的地方。

林予墨想到這段時間因為工作忽視他,所以特意挑了件吊帶長裙,橘色的,橙子元素,顏色很跳脫,但她長相明媚,駕馭起來并不難。

她甚至貼了假睫毛,自認妝容完美無瑕,無可挑剔。

到餐廳,經理誇贊林予墨今天晚上很漂亮,明豔動人,說着兩人已經有段時間沒來,她說因為家裏有一位廚藝高超的廚師。

經理信以為真,還問是誰,又是做什麽菜系的。

林予墨睜着眼睛說瞎話,也能在這件事上胡扯幾句。

她當是一次約會。

事實也如此,傅硯禮特意安排過,包間有裝飾過,氛圍感失足,桌上的鮮花沾着水珠,嬌豔欲滴。

他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

林予墨輕啧一聲,問:“今天什麽日子?”

她擔心是自己忘了什麽重要日子,結婚紀念日不可能,還有幾個月呢。

“沒什麽特殊含義。”

林予墨愉悅地勾唇:“明白。”

她挺喜歡這種意料之外的儀式感。

“先看看吃什麽。”

“好。”

快入夏,餐廳推出新的菜品,林予墨點上,又跟着點幾樣常吃的,差不多時合上菜單,遞回給服務員。

沒過多久,開始上菜。

傅硯禮習慣性地給她夾菜,剝蝦剔除魚刺。

林予墨吃着,但也敏銳感覺不對勁,她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說?”

剝好的蝦放進碗裏,傅硯禮沒否認,只是說:“先吃,吃完再說。”

“先說吧,你不說我也吃不下去。”林予墨放下筷子,拿紙巾擦拭着唇,望着他,等他開口。

傅硯禮拿濕毛巾擦過手,毛巾折疊好放在一側,他終是開口:“好。”

彼此視線相對,他目光平和。

那是他一直刻意否定的一段記憶。

傅硯禮不承認,她曾經在季從新身邊,也曾快樂過,甚至是自己沒見過的快樂。

怕累又嬌氣的姑娘,可以為了季從新早起,只為跟他上同一個早班,在跟他的電話裏,她說自己從沒感覺到這麽開心過。

只是跟他對視一眼,都足以讓她傻笑一整天。

傅硯禮不這麽認為,認定這段感情不該發生,他配不上她。

他自認是為她考慮,替她結束掉一段尚未開始的感情,但他清楚,這只是冠冕堂皇的借口。

事實上,他卑劣陰暗,是不見光的觊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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