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占便宜

“微臣并無他意, 秋妃娘娘如此大義微臣們也是敬佩不已, 只是希望皇上能夠秉公執法,按照我朝律例, 顏之冠早以犯下誅九族的大罪,除開秋妃娘娘外, 族內一幹人等理應按律處置,以儆效尤!”

楚湫手心一緊, 下意識去看旁邊的男人,後者神情沒有任何變化,她知道赫連策一向不愛徇私,按照律法的确該抄家滅族, 她娘也在其中, 可是她絕不能讓她娘真的被殃及。

“此事等張丞相整理好罪證再說不遲。”男人語氣幽幽, “劉大人似乎很喜歡教朕如何做事。”

“微臣不敢!”

“你何止是不敢。”赫連策語氣一厲, “既然劉大人如此希望朕秉公執法,那劉尚書一案已然證據确鑿, 攔下邊關急報, 與同黨中飽私囊害我軍将士潰不成軍, 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

話落, 這劉坤不禁臉色一變, 倒時這時一旁的張丞相忽然走了出來,“回皇上,按照我朝律法, 理應革去官職,削去爵位,查抄府邸,終身□□。”

“皇上……”太後也跟着臉色一變。

“那便如丞相所言,誰若再敢多言,罪加一等。”

劉坤粗眉一皺,跪在地上不敢出聲,就算他這個弟弟有不對,好歹也是皇上的舅舅,怎可如此涼薄。

衆人也都不敢再出聲,這皇上的舅舅都出事了,更何況他們這些人,唉,日後還是得夾緊尾巴做人。

宴會還在繼續,只是氣氛有些怪異,太後臉色不怎麽好,一言不發就離席了,顯然是對赫連策的做法不滿。

楚湫也有些擔心她娘,雖然赫連策面上極其寵愛她,可在處置她爹的時候絲毫不手軟,可見她對自己的寵愛都是片面的,或者說,在他心裏,還是江山社稷最為要緊,畢竟自己只是一個替身。

“皇上,臣妾身體有些不适,想去側殿歇息一下。”她忽然低着頭,神情憂郁。

好歹是自己的爹出事,怎麽也得做做樣子。

淡淡的掃了她眼,男人一臉晦澀不明,“去吧。”

話落,楚湫才一臉隐忍的離了大殿,後面的紫意也是唉聲嘆氣的勸道:“娘娘您不必擔心,皇上如此寵愛您,說不定……說不定還能對老爺網開一面呢?”

“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走走。”她若有所思的走在宮道上。

“可是……”紫意有些擔憂,可最終還是退了下去。

今夜的皇宮無疑是熱鬧的,宮道上不時走過巡邏的禦林軍,楚湫一人走在月色朦胧的宮道上,看着兩旁的花花草草,她無比渴望能出宮見她娘一面,可是如今卻連哥哥都不能見。

不過朝中那麽多人都盯着自己,想救自己這具身體的娘的确有些麻煩,當初她救不了自己爹,這次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這具身體的娘給死了,如果沒有這具身體,自己根本沒有重來一次的機會。

“喵……”

不知從哪傳來了聲貓叫,楚湫吓得渾身一僵,上次的事歷歷在目,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她也不敢再往前,作勢就要往回走。

直到旁邊的草叢裏忽然發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響聲,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從假山後走了出來。

看到他,楚湫立馬左右環視一圈,随即沖他搖搖頭。

“三小姐放心,周圍沒有人。”李齊壓低聲音道。

本以為後面有人跟着,可聽到李齊的話,楚湫還是趕緊與他一起躲入假山後,上下掃量他眼,眉頭緊蹙,“你怎如此大膽。”

今日皇宮守衛森嚴,要是被人發現,不說宮妃不能與外男私會,到時赫連策也會懷疑她們兩個是不是有什麽勾結。

朦胧月色下,周圍皆是花團錦簇的奇花異草,眼前的女子眉眼如畫,青絲高挽,帶着抹淡淡的清香,讓李齊立馬低下頭,支支吾吾起來,“屬下……只是找到了一些關于老丞相的消息,所以……”

“你說什麽!”她神情一變。

左顧右盼一眼,李齊這才壓低聲音,一臉凝重的道:“屬下發現老丞相的死并沒有那麽簡單,其中可能與劉家有關,不過屬下不敢細查,而且那劉坤好似已經察覺到了什麽。”

女子手心一緊,眼中開始彌漫着一抹紅潤,半響,才低聲道:“此時不是說話的好時機,我會找機會與你聯系,另外,我爹的事你不要再查了,替我看着佟家,若有什麽龌龊,定要仔細放大。”

“屬下明白,只是,那個皇上……”

“娘娘!”

不遠處忽然傳來陣陣宮女的呼喚聲,楚湫也不敢多逗留,拍拍他肩,便小心提着裙擺從假山後走了出去。

看着被她拍過的肩,李齊眼神不由有些飄忽,耳廓也甚至染上抹羞紅,可不知想到什麽,硬朗的輪廓上又帶着抹凝重,他忘了說,那日皇上故意将他灌醉,不知從他嘴裏套了什麽話去。

“娘娘!”

宮道的另一頭忽然迎來一群提着燈籠的宮女,待看到那抹姝麗的身影時,連忙跟了過去,一群人的心才漸漸松了下來。

“主子,快到點燈祈福的時候了,您還是快回去吧。”九歌跑的的有些氣喘籲籲。

楚湫微微點頭,只是卻有些心不在焉,一想到李齊的話便難以釋懷,她爹雖看重自己的清譽,卻也不會沒頭沒腦的自殺,定是有人與他說了什麽,她爹才會如此沖動。

劉家一直看不慣他爹在朝中的地位,而且有自己的關系,兩家一直交惡,如果她爹的死真和劉家有關,楚湫發誓,定要他們血債血償!

晚風習習,每年中秋皇帝與皇後在觀月臺點燈,向上天祈福來年風調雨順,百姓安康樂業,等楚湫過去時,觀月臺那裏已經站滿了人。

“秋妃妹妹可是遲了,皇上可在等着你呢。”

眼尖的雲妃忽然瞧了她眼,好似先前兩人的交惡都是錯覺,此刻她面上一片笑吟吟,赫然一副端莊大氣的模樣。

其他人也都給她讓開一條路,只見赫連策已經在觀月臺上了,今日太後早退,卻是沒人一同點燈。

“皇上如此寵愛秋妃妹妹,不如今年你便同皇上一同點燈如何?”

雲妃的話驚到了不少宮妃,這可是皇後才能做的事,誰不知雲妃娘娘與秋妃勢如水火,如今竟然讓對方占這等便宜,這讓其他人如何敢信。

楚湫神色不變,淡淡的瞥了眼滿臉熱切的雲妃,何嘗不知對方不過是想讓自己出糗罷了,這種事規矩繁多,一般的名門閨秀都不清楚,更何況自己一個知縣之女。

“娘娘。”

這時王德全忽然從觀月臺上跑了下來,對着她躬身道:“皇上叫您上去一同點燈。”

話落,其他宮妃瞬間揪緊了手帕,雲妃更是緊緊咬着牙,雖然面上一片笑吟吟,但袖中的護甲卻是硬生生被折斷了一半,只有德妃不鹹不淡的望着夜色。

聞言,楚湫愣了下,面上又一副欣喜的想與王德全上去,誰知後面的雲妃忽然笑了一聲,“秋妃妹妹,這上觀月臺可是需要淨手的。”

楚湫故作驚訝的左右掃視一圈,其他宮妃也都低聲笑了起來。

“在觀月臺上淨手即可,秋妃妹妹在這找什麽?”雲妃眼中的嘲諷幾乎快溢于言表,她就知道這破落戶是個沒見過世面的。

“娘娘……”九歌欲言又止的看了她眼。

其他人也都在那裏低笑出聲,只有王德全低着頭沒有表情,這位楚小姐當初可是京城拔尖的名門貴女,規矩都是讓人挑不出錯的,怎會不懂這些事,也虧的這秋妃娘娘還得裝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模樣。

面對衆人明裏暗裏的嘲諷,楚湫也不動怒,依舊一臉平靜的随王德全上了觀月臺,底下的等她離開,便開始低聲嘲笑起來,任誰又喜歡被一個知縣女壓在頭上。

上了觀月臺,上面有些冷,晚風吹動她繁瑣的裙擺,只見男人俯身執筆在寫着什麽,背影孤寂冷傲。

不知想到什麽,楚湫忽然從袖中拿出一個荷包,上前幾步,“皇上要的東西臣妾已經繡好了。”

輕細的女聲飄散在夜色中,天邊的那輪明月越發皎潔,男人剛好停了筆,接過王德全遞上的手帕輕拭幾下,才回頭看着她遞過來的東西。

月色下,荷包上的鴛鴦戲水若隐若現,男人随手接過貼身放入懷中,一邊神情淡漠的看着她,“朕一直都希望她能站在朕身邊。”

女子一襲青絲被風吹散,華麗的裙擺迤逦在地,只是那張精致出塵的小臉上帶着抹別樣的意味,“楚小姐得知,也定會欣喜萬分。”

她低着頭聲音平靜,只是心中有些不忿,男人都是嘴上說說罷了,一邊故作深情的念着自己,一邊還不是找了個替身,還好自己當初沒有被他的花言巧語給迷惑,等給爹報了仇,她就找機會離開皇宮,才不要做這人的妃子。

王德全默默退了下去,觀月臺上涼風習習,月色醉人,男人上前一步,擡手托起她白皙的下颌,驟然對上那雙清澈的明眸,“那你欣喜嗎?”

“臣妾自然是欣喜的。”她垂下眸,聲音平靜。

看着她這副平靜無波的模樣,男人不由眸光一暗,忽然大手一伸将人攬入懷中,女子吓得瞬間渾身緊繃,“皇……皇上……”

一手環着那纖細的腰身,呼吸間也帶着一縷淡淡的清香,視線中那截白皙的脖頸光滑細膩,赫連策喉嚨一滾,湊近她泛着微紅的耳邊,低聲道:“她不會欣喜。”

楚湫渾身有些發顫,正欲說什麽,整個身子忽然被人轉了過去,一張熟悉的輪廓瞬間在眼前放大,緊接着唇上一熱,她瞪大雙眼渾身緊繃,好似忘了所有呼吸。

那柔軟甜膩的滋味似觸動了男人心間的一根弦,所有渴望瘋狂一觸即發,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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