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進展

第035章 .進展

文卿不知道她在國內竟然會和普勞德斯塔一起被叫做‘金童玉女’, 說實話,‘金童’倒是真的,普勞德斯塔一頭金發, 背靠頂級老錢家族,擁有一切常人無法想象的東西。

但文卿一無所有, 她沒有家族的蔭蔽,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之所以在電話裏和趙玉芝這麽說,何嘗不是對她自己的忠告呢?

不過還好,文卿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挂掉電話, 她靠在普勞德斯塔的懷裏, 看着剛剛因為拿手機而從包包裏帶出來的名片,上面寫着……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士、麻省理工博士生導師——愛德華·羅斯博士。

對她而言,這才是最有用的東西。

想到這裏, 她鬼使神差般地仰起頭,将名片舉到面前,緩緩地将它貼在嘴唇上。

臉上的妝因為喜悅和急切甚至直到周日晚上都沒來得及卸, 他們在普勞德斯塔在上東區的獨棟別墅斷斷續續做了兩天,也因此,此刻還沒完全掉完色的紅唇在白皙的名片上留下了一個足夠明晰的吻痕。

即便事情已經過去兩天, 文卿依舊為此而激動不已, 因為在那場慈善晚宴上, 分子生物領域當之無愧的先行者愛德華·羅斯博士竟耐心地跟她交談,他問了文卿在哈佛的成績, 并且欣然答應可以給她介紹一個暑期的科研項目。

“這麽高興嗎?”

普勞德斯塔起身并為自己倒了一杯水, 他的雙手交疊, 露出鼓囊囊的手臂肌肉,靠在桌旁一邊喝水一邊觀察着她的表情。

文卿覺得此時的自己看上去肯定就像是個花了妝的瘋婆子, 但她根本不在乎,而是朝對方揚了揚手裏的名片,“那可是美國科學院院士、麻省理工博士生導師……我真不敢相信,我竟然能參加他介紹的項目!”

“當然,我最要感謝的就是我的普勞德斯塔先生,因為您,我才有這個機會。”

她看向普勞德斯塔手裏的水杯,而後不着片縷地從床上跳下來,輕快地就着他指節分明的手喝,清澈的水珠一不小心從嘴角溢出,順着白皙的脖頸緩緩淌下,穿過重巒疊嶂的峽谷後才逐漸幹涸。

擡起頭的間隙,她含糊不清地說,“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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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普勞德斯塔停下動作看了她一眼,文卿又立刻補充,“當然,不是那種愛……我想您應該能明白?”

文卿顯然很渴,普勞德斯塔嗤笑着又給她倒了一杯水,然後遞給了她,“就像你愛這張名片,是嗎?”

她捧着手裏的水杯,嘴裏含着水鼓囊囊的,先是點了點頭,見對方好像并不怎麽高興,又果斷地搖了搖頭。

“明天上午有課嗎?”

文卿将嘴裏的水咽了下去,“十點,但我想提前去跟教授回報自己的學習進展。我不明白為什麽很少有人願意主動在教授面前表現自己,但我把這稱為期末能獲得好成績的秘訣之一。”

普勞德斯塔不置可否,“看來哈佛的學習氛圍并沒有耶魯濃重,耶魯法學院的女生非常喜歡向教授讨教問題。”

她突然反應過來這是什麽意思,看來普勞德斯塔教授真的非常受歡迎,可是他們又不是真的出于愛情而交往的情侶,文卿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立場說話,便轉移話題,“明早回波士頓就太趕了,現在差不多就該走了,不知道方不方便呀?”

“什麽時候都方便。”

“……好。”

文卿走到浴室,給自己卸了妝然後又洗了個澡,她換上了普通的常服,

走的時候,她看向普勞德斯塔,他露出強壯緊致的上半身,靜靜地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紐約更加繁華的夜景,不知道為什麽,杯中的白開水竟被他喝出威士忌的感覺。

她又突然覺得自己就這麽走了有些不合适,就像是過河拆橋一樣,想到這裏,忍不住從身後抱住他,臉頰靠在他結實的背部肌肉上,“最近我比較忙,等……等到……”

文卿算了算,寒假她要回國解決文州林的事情,暑假她要去參加實習項目,周末他們之間隔着三個小時的車程,那麽,又該是誰去找誰呢?

……好像還真的沒什麽時間見面。

普勞德斯塔伸出手将文卿拉到身前,修長的手指指腹輕輕點了點她的鼻梁,“等我們都有空了再說吧,我已經跟司機和機組人員聯系過了,你該走了。”

她莫名産生了一種被驅逐的感覺,又覺得有些不爽,“好吧……好吧,下次再見,親愛的普勞德斯塔教授。”

嘴上這麽說,手卻在即将離開時隔着Calvin Klein用力地揉了揉,和布料裏勤勞堅韌的小普勞德斯塔也熱切地告了個別,看到對方轉過身用喑啞的嗓音咬牙喊着文卿的名字,她卻忍不住朝他露出一個得意的笑,而後拿上了自己的東西迅速溜之大吉。

*

之後的日子就有些平平無奇,文卿和普勞德斯塔中間又見了兩次,而後聖誕便再度如期而至。

這段時間以來,趙玉芝代替文州林陸陸續續地給她彙款,說是賺了不少稿費,文卿在郵件裏說了她有獎學金,不缺錢,但她還是不依不饒。

因此,文卿今年這個寒假也是必回不可,即便別的做不了什麽,但她至少應該就之前和文州林的那場鬧劇做出選擇,讓所有人知道她是站在趙玉芝這一邊的。

文卿還是自己花錢買了經濟艙的機票,但值機的時候又‘好運氣’地升成了頭等艙。

又是二十多個小時過去,這一次到達機場後,文卿停留了一會兒,她從口袋裏掏出紙條,上面寫着趙玉芝給她發來的新地址,然後領着行李箱坐上了出租車。

司機和以前見過的那些一樣都是愛侃侃而談的,只不過這一次,對方透過後視鏡左看右看,突然冒出來一句,“小姑娘,你長得老像那個哈佛女孩的,你叫啥名字呀?”

文卿一愣,良久才連忙擺了擺手,“我姓趙,不是什麽哈佛女孩。”

“……哦哦,不好意思認錯人了。”

她雖然有所預料,但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家鄉竟然能成為人人都認識的‘明星’,不禁有些不安地蜷縮在座位邊上,轉頭看向窗外,假裝看風景。

等拖着行李箱到了地址所在的小區,文卿又找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找到地方。

小區很新,綠化與植被不少,樓層很高但有電梯,和文卿以前住的老破小完全不是同一種風格。

她按了門禁,然後拖着行李箱上樓,電梯門一打開就見到等候在門口的趙玉芝和一個陌生男人。

“卿卿!快、快進來……”

陌生男人笑着幫文卿拿過了行李箱,但見到她有些拘謹地站在門口,趙玉芝這才想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介紹,“這是你程叔叔,是出版社的主編,也是他一直幫我忙前忙後。”

“程叔叔好。”

文卿和對方打了聲招呼,程繁青剛把行李放下,立刻扶了扶眼鏡,然後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不用這麽客氣,文卿是吧……快進來坐!”

到底不是自己家,怎麽能真的不用客氣呢?

但文卿并沒有表現出來,再加上她早就聽趙玉芝提及過對方,對對方的印象還是很好的。

“卿卿,你程叔叔幫你整理出來了一個小房間,你寒假期間就睡這裏好了。”

“不用了嗎,我回來一趟還要麻煩你們,其實外面住酒店也挺好的。”

“傻丫頭,住外面酒店既不幹淨又不安全,你就在這裏住着吧,你程叔叔不介意的。”

“是呀,文卿。就住這裏吧,我家有空房間,不要緊的。”

這裏的房子不小,三室兩廳,裝修得也很好,文卿能看得出來程繁青對趙玉芝确實很好,基本都有求必應的,但文卿還是覺得,既然趙玉芝手裏有足夠的稿費,為什麽不在上海買一套屬于自己的房子呢?

上海現在市中心的房價一平從三千到八千不等,雖然不便宜,但好歹不用再靠男人,趙玉芝能有一個完完全全屬于自己的家,至少不會像上一次一樣重蹈覆轍了。

不過文卿肯定不會在程繁青在的時候這麽說的。

文卿這一次依舊只打算呆兩個禮拜的時間,這兩個禮拜要做的事情不少,文卿一方面找時間在私底下勸趙玉芝買房,另一方面則是想要聯系媒體,還原當年的真相。

但這兩件事都要經過趙玉芝的同意。

趙玉芝覺得這筆錢沒必要買房,而是想要給文卿都陸陸續續彙過去,她印象中的美國就是一個花錢如流水的地方,純靠文卿自己一個小姑娘就好像是活不下去一樣。

至于和文州林的唇槍舌戰,趙玉芝又覺得事情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再重新拉回大衆視野,反而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不是說程叔叔不好,只是萬一……萬一你們吵架了,你還有地方可以去。如果你們關系一直很好的話,房子還可以租出去賺錢,這不是一舉兩得嗎?”

文卿好說歹說,強調自己有獎學金,甚至還告訴她自己賬戶裏的餘額,最終還是說動了固執的趙玉芝買房。

但後者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文州林這個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我們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靜了,要不還是算了吧……”

“他又不是老師出身,以前還總是炫耀式地把兒子印在教輔書上,明眼人都明白的。所以他現在的生意一落千丈,都沒什麽人去了。”

聽趙玉芝這麽說,文卿也只好作罷。

要是把文州林逼得太狠,他要麽狗急跳牆,做出瘋狂的舉動;要麽就給他機會叫他做了弱者,世人都是同情弱者的,那些輿論就要反過來來攻擊文卿和趙玉芝了。

不過,她心裏其實還藏着第三件事情,猶豫了很久,因為無法親自出面懲罰文州林而最終下了決心。

——文卿想要改名。

其實當趙玉芝和文州林離婚的時候她就想改了,只是因為她們住的房子寫的是文州林的名字,她的學費和生活費也需要他,所以她一直沒有開口提起這個想法。

趙玉芝聽了之後很是驚訝,“你要怎麽改?”

“嗯……改成趙卿?”

說着,文卿忍不住笑了起來,說實在的,快二十年的人生都是這個名字,突然改姓,她還挺不習慣的。

“啊?你要跟我姓呀?要不……要不還是算了吧,哪有跟媽姓的,說出去多難聽,而且改名字太麻煩了。”

文卿卻有些不高興,“這不是很正常的嗎?我是你生的,不跟你姓姓什麽?”

趙玉芝沒有立刻答應,她沉默了好久,然後才突然說,“趙是你外公的姓氏,我記得你太外婆好像姓聞,你以後還要在美國繼續讀書的,生物專業最起碼得再讀個研,如果改成聞,你的同學和老師聽了也不會覺得奇怪,你說怎麽樣?”

文卿沒有想到趙玉芝不僅同意,還很機智地想到了這個主意,她真的覺得挺好,第二天便和趙玉芝興沖沖地去了派出所。

“你就是那個哈佛女孩文卿?”

她在派出所裏也被認出來了,只是警察叔叔很抱歉地告訴她,改名字這件事情很是繁瑣,要跑很多地方,文卿還有一個禮拜就要飛回波士頓讀書了,時間上來不及,便只能暫且作罷。

剩下的時間,文卿和趙玉芝在家裏聊聊天,在房産中介看看房,陪她出門逛逛街,兩個禮拜就已經過得差不多了。

飛回波士頓的前一晚,趙玉芝和文卿擠在一張小床上睡,她輕輕地拉着文卿的手,小心翼翼地問道,“我聽說耶魯大學也是特別好的學校,那個照片裏的男孩子這麽年輕就是教授,長得還好看……所以,你要是在美國戀愛結婚也不是不可以。”

這幾個月過去,趙玉芝也想明白了,文卿喜歡是她的事情,別因為媽媽不同意,而故意賭氣這麽說,白白浪費一段好姻緣。

文卿不明白究竟該怎麽和趙玉芝解釋這件事情,盡管對方到最後總是會支持她的想法,但趙玉芝骨子裏還是保守,以為只要在一起了就一定會順理成章地結婚生子。

可是,文卿心裏很清楚,以普勞德斯塔這樣的頂級家世,他的妻子絕對不可能是一個亞裔面孔,這一點在兩場晚宴上那些人或是意味深長或是驚訝的眼神中就能看出來了。

“媽,別想那麽多……我才二十歲,學習和事業對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結婚什麽的還太遠了。”

“反正,這個男孩子媽媽現在覺得挺好的,至少配得上你。你不用在意我的想法,跟人家好好試試看。”

聽到趙玉芝正兒八經地說普勞德斯塔配得上自己,文卿又止不住地笑,“确實,那可太配得上了,他家還有很大的馬場,連裏面的馬說不定都配得上我呢!”

“別亂說!貧賤夫妻百事哀,文州林有錢了之後不就和那女的過挺好的嗎?”

文卿沉默了,過了一會兒她才說,“媽媽。”

“嗯?”

“其實我在哈佛一直在努力地創造機會、抓住機會,可能別人根本看不上我的手段,但我想讓那些美國人知道,其實像我這樣的中國人不比任何人差。”

“……”

“我以後會有很厲害的成就,也會有我自己的豪宅和馬場……”

趙玉芝垂下眼眸,沒有評價,只是忍不住輕聲嘆息,“可是,你這樣多累啊。”

*

時間差不多了,文卿在機場與趙玉芝和程繁青告別。

分別之時,她先是感謝了程繁青對她和母親的照顧。

程繁青是個标準的上海男人,有很多人認為上海男人斤斤計較、娘娘腔,但在程叔叔的身上,文卿更多地看到了對方的細膩體貼、儒雅随和,至少她會對包家務和會下廚的男人很有好感。

也因此,文卿在剛回來時的那些不自在在兩個禮拜之後淡化了不少。

但這不代表文卿真的放心将母親交給對方,于是在和母親相擁時,她還是沒忍住,悄悄地在趙玉芝耳邊強調一定要在市中心買個看得見黃浦江的大房子,然後才依依不舍地松手,拖着行李走進了安檢。

和去年不同的是,文卿回程時也被升成了頭等艙。

如果說回家是一種自然而然地放松,那麽文卿回到波士頓就像是回到了戰場,一刻都停不了。

時間不知不覺來到了大二的春季學期,除了要保持優秀的成績以外,文卿還要開始準備即将到來的暑期實習項目。

姐妹會這邊,資源确實不比兄弟會(俱樂部),除了一些和八大終極俱樂部的聯誼活動以外,就是提供資金、以及未來求職時可以争取到那些大小姐家族企業的內推機會。

文卿覺得沒意思,但還是繼續參加了這些無聊的活動,畢竟她得給自己一個保底,普勞德斯塔結婚的可能性是随着年紀一天天漸長的,他和她随時都有可能分手,文卿希望能避免人財兩空的下場。

至于坡斯廉俱樂部,兩年時間有更新了兩撥新的成員,好幾個熟面孔即将畢業,其中也包括李查德·亞當斯和布裏格姆。

自從那次接吻時間以來,文卿就再也沒有見過布裏格姆了,不是說他整個人就這樣突然消失了,他依舊活躍在橄榄球場上,只是他們兩個人再也沒有任何交集,随後她就聽凡妮莎好似在不經意間提到,他被李查德懲罰了,但具體是什麽懲罰,凡妮莎也不知道。

不過,這段時間文卿因為凡妮莎的關系多少還會和李查德見到,但也僅僅只是見到,李查德·亞當斯和過去一樣用帶着幾分邪氣的笑容,意義不明地注視着她。

那種笑很像是一條毒蛇正在暗中窺伺時發出的“嘶嘶——”聲,陰暗且如芒在背,等待着獵物最狼狽的時候出手。

可是那一天始終沒有到來。

……

時間真的過得很快,文卿在大三的尾聲就已經準備起了研究生的申請,她有些猶豫是哈佛還是麻省理工,這兩所學校的生物相關專業都非常厲害,反正她最後全都申請了。

恰好在準備的時候,文卿發現她大二暑期實習項目的導師在大名鼎鼎的《Cell》上發了論文,導師并非是愛德華·羅斯博士,而是他在麻省理工的同事,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文卿是三作,但對于她這個本科生來說已經是相當不錯的結果了。

在知道這個消息的那一刻,文卿甚至興奮地一晚上沒睡覺。

大三暑期除了準備申請研究生,文卿又靠自己争取到了大三給他們教分子生物學的布郎教授的研究項目。

即便到大四開學,文卿學業都沒有完全忙完,還得抽空去實驗室,好在實驗室就在哈佛,她不需要在路上奔波。

好不容易等實驗項目徹底結束,文卿又開始馬不停蹄準備申請研究生的資料,等待幾所學校的面試邀請。

忙碌的文卿在這半年的時間幾乎都沒怎麽和普萊德斯塔見面,即便有,每次也都是匆匆地來,匆匆地去。不過他們在這幾年時間裏面已經培養出了充分的默契,他在此過程中已經充分地了解文卿身體的各個部分,而文卿也知道怎樣讓他快樂。

面試的等待期間,她反而有了一些空隙時間,加上多少也有些想他……的身體,文卿便主動給對方發消息。

‘這幾天我應該都有空,想見你了,教授先生。’

文卿本以為普勞德斯塔要像以前一樣過很久才回複消息,可這一次,他卻回得很及時。

幾分鐘後,文卿的手機就響了,拿起手機看向屏幕。

‘正好,我也有要事要找你,我們就在波士頓的別墅見吧。From Proudstar。’

莫名地,看到他在短信裏的語氣,文卿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總覺得或許會有什麽事要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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