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這幾天秦豐照常工作, 傅眉依舊在家裏忙活。那天秦豐跟她說恐怕要換工作了,傅眉雖然吃驚,但是并沒有深問他為什麽要換工作。

就是她問了, 那樣的原因秦豐也不會告訴她的, 只是這幾天秦豐明顯沉默多了。傅眉不知道他在煩惱什麽, 只能買菜的時候去問馬順。

畢竟他們是在一處工作的, 馬順或許知道什麽,可是在她問了他們工地有什麽事情之後。馬順也是一臉莫名, “工地好着哩,哪裏有什麽事情我不知道。”

再怎麽說他也是工地元老級的人物了, 工地的大事沒有什麽是他不知道的。傅眉想了想, 笑道:“這樣啊,那謝謝馬哥,我就是問問。”

馬順道:“沒啥,秦豐那小子跟你有啥好隐瞞的,你再問問。工地好着哩,沒啥事,想必不是這上頭的事情。”

傅眉點頭,叫馬順有空到家裏去玩, 就回去了。走到回家的小巷口時, 被攔住了, 傅眉看着來人有些詫異。

曹英抿唇, 臉色有些蠟黃,像是好久沒有休息好。她把一邊的頭發順到耳後, “我們談談吧。”雖然不知道為什麽曹英來找她。

但是因為她想着這是秦豐上司的女兒,為着不得罪人,說話而已,有什麽關系。兩個人出了城,城外沿着城郭有一條河。

河道很寬,邊上有圍欄圍着,底下有牛羊在喝水。夏季這個時候,河上的風又大又涼爽。傅眉跟着曹英沿着邊上的小路走了一段,才問她,“你好,你找我出來有事嗎?”

她跟曹英根本就沒什麽交集,就是有什麽想吐露的心聲,也不該找她才對。曹英緩緩轉身,河風吹起她一邊裙子。

她深深吸一口氣,“能跟我說說,你跟秦豐是怎麽認識的嗎?”這話的意思是沖着秦豐來的?傅眉想起秦豐這幾天的異常。

“也沒怎麽認識,我倆是一個地方的,年紀到了,經過長輩介紹就結婚了。”她覺得秦家跟傅家那些事情沒有必要跟曹英講。

就是不說又有什麽關系,曹英聽了心裏一動。這樣說來,秦豐跟傅眉根本沒有多深的感情,不過是一般的夫妻而已。

她微微笑了笑,“那秦豐跟你說過我嗎?在他來x市工作這段時間,每天我們都一起吃飯的。”

傅眉一愣,現在或許她知道曹英為什麽找她了,“是嗎?他倒是沒有跟我說過這些。”

她的表現很平靜,一點也沒有發現丈夫背叛的憤怒,曹英抓緊手提包,“我告訴你吧,我喜歡秦豐,我想嫁給他。我都跟他約好了,我希望你離開他,我可以給你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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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眉看着曹英笑了笑,一派從容穩定,平靜的開口,“我看你還是接觸的男人太少,要是秦豐真的跟你說他喜歡你,那他一定不是個好人。你想,他明明已經有妻子,卻還跟你糾纏不清,不過是想哄着你玩兒。我來這裏都快一個月了,他什麽都沒跟我說,明顯沒有要給你交代的意思。”

傅眉這麽說诋毀秦豐的話,身為妻子卻不相信他,曹英先就不滿了。“你竟然不相信他嗎?那你們的感情也沒有多穩固吧。”

傅眉舉起一只手,笑道:“你先聽我說完,現在談論的是你的那些話。剛才我只說了一種情況,假如你說的是真的,可是萬一你說的是假的呢。秦豐根本不像你說的那樣,他并沒有對你有意思,你這麽說不過是想引起我跟他之間的誤會,你好趁虛而入。我當然不會相信了,你看,你說的這些話,是真的證明他不是好人,是假的證明他對你沒意思,你們之間根本沒什麽。”

“不管是哪一種,我不輕易上當,你的做法都毫無意義。曹同志,秦豐很好,你能喜歡他,我覺得很驕傲。可是他已經有我了,搶來的東西不好,你這麽優秀,完全能找一個比他更好的。不要把目光放在一個有婦之夫身上,錯過更好的人。”

曹英已經完全震驚了,她沒有想到秦豐的妻子這麽、這麽……她說不出來那種感覺。他們倆那麽互相信任,要是其他人聽她這麽說,早火冒三丈的找老公理論去了。

誰會這樣一點點分析呢,曹英說不出來話,她終于知道秦豐為什麽完全不搭理她了。他的妻子真的很優秀,值得他那樣好好愛護。

可是這樣的人,她的東西叫她更想搶了,不為什麽。她真的喜歡秦豐是一方面,或許想看見傅眉的失敗是另一方面。

曹英眼眶有些紅,她跟鄧知的那些事,叫她既害怕又自棄。她已經不是個完整的好姑娘了,她再找不到更好的人了。

眼下她喜歡的秦豐就是她最想要的,曹英垂下眼睑,“你為什麽這麽相信他,你真的一點都不懷疑我的話嗎?”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了,天空很藍,有一點浮雲飄在上面。太陽緩緩西沉,遠方天幕一片霞光。暖陽照在兩人身上,給人鋪上一層暖色,傅眉微微笑,“他值得我相信。”

直到回家了,曹英整個人還是恍惚的,心裏的感覺很奇怪。好像有點羨慕、惆悵,又希望傅眉說的沒有那麽準,不想她擁有那樣好的人,要是一切都是她的該多好。

曹英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她媽跟她說話,說了好幾遍,“你跟媽說說,你到底想要個啥樣的。前幾天那小夥兒,我看就不錯。人家現在在報社工作,體面又穩定,他爸爸還是招生辦的領導。家裏就他一個兒子,多好啊。”

曹太太坐在窗前縫衣裳,一面跟曹英說話,她前幾天介紹的那個小夥子她跟曹建功都挺滿意。曹英聽的不耐煩,抓了一把頭發,苦着着臉道:“長成那樣的你還介紹給我,還沒有我高,跟個矮冬瓜一樣,我都不想跟他一道出門。”

曹太太啐了一聲女兒,“那長得好看的能當飯吃還是怎地,你媽怎麽說也是過來人,還會害你不成。我跟你說,這結婚啊什麽都是假的,家裏好過的才實在。”

曹英道:“咱家裏也好過啊,我找個差不多的,叫爸爸提攜一下有什麽不對。”

“那難道你要嫁給工地上那些小子嗎?”曹太太就随口接了這麽一句,誰想曹英竟然不說話了。她孤疑的看了看女兒,“你真看上工地上的人了?”

曹英沒好氣的道:“是有怎地?”

曹太太吓壞了,連忙追着曹英問到底是誰。這傻丫頭放着體面的人不喜歡,竟然看上那些賣力氣的泥腿子,這怎麽可以?

曹英不想聽她媽唠叨,翻身出門了,随意找了個借口打發她媽。這才出了她家居民樓,上了大街沒走幾步,就被人拉住了。

剛想開口罵人,發現拉住她的是鄧知,曹英吓了一跳。連忙回頭看了看大門,拽着鄧知到路邊一個小巷子裏,“你怎麽來了?”

鄧知吊兒郎當的靠在牆上,嘴裏叼了一根草,上下看了她一眼,“你考慮的咋樣了?到底什麽時候才把咱倆的事情說給你爸,你不說我去說。”

自從兩人發生關系,鄧知就一直想叫曹建功知道,好歹因為曹英的關系給他安排個輕松的活計。曹英從來就沒想過叫家裏知道她跟鄧知的關系,自然一直敷衍鄧知。

被他逼急了還躲着人哩,“你急什麽?要是我爸知道了,一定會打死你的,你竟然敢那樣對我。”

說起這個就來氣,怎麽就跟鄧知發生關系了,一想起那天,曹英就氣的要發瘋。鄧知一口呸掉嘴裏的東西,氣道:“你搞清楚,那天是你主動的,要說吃虧也是我吃虧。”

曹英又氣又羞,“你好意思?你是不是個男人,你還吃虧,那好既然你吃虧了,以後就別找我了。我跟我爸說給你換個好一點的活,以後咱們兩不相欠。”

鄧知連忙上前一步,讨好的牽起曹英的手,“你別這麽絕情啊,我喜歡你。我想好好幹事情賺錢,然後風風光光的娶你。”

曹英哼了一聲,“你死了這條心吧,我不會嫁給你的。”

鄧知眼裏陰霾了一下,冷笑,“那你想嫁給誰呀,秦豐嗎?人家現在跟媳婦蜜裏調油的,看得見你嗎?難不成自找沒趣。”

曹英叫他這話紮了一下,心裏倏忽一疼,也不想再跟鄧知虛與委蛇,“反正我不會嫁給你,你要不想坐牢,乖乖的當沒發生過那事,我還能想辦法給你點好處。”

兩人不歡而散,鄧知冷着臉色看着曹英走遠,往地上吐了一口痰,陰着臉走開。曹英也是滿心怒火,為什麽同樣是人,她就遇到了鄧知這樣的人渣。

秦豐為什麽就不能多看她一眼,她為什麽就要叫不喜歡的人威脅?

跟曹英說完話,傅眉就回家了,像往常一樣做好飯等秦豐回來。天色将晚的時候,下工的人終于回家,兩人像平常一樣,吃了一頓安靜的晚飯。

傅眉照常拿出鞋子做,秦豐在門前磨刀,她道:“哥,我給你做的鞋子你穿就是了,做出來本來就是用的,你把鞋子都收藏起來幹什麽。”

秦豐坐在燈光底下,被飛蛾撲閃的燈光閃爍着照在他身上,從後面只看見一個寬大的影子。傅眉聽到他低低的嗯了一聲,她又道:“今天曹英過來跟我說話,我倆到城外去走了一個小時。”

秦豐這才停下手裏的動作,緩緩轉身,高挺的鼻梁剪影明顯,眼角的兇性收斂。無所謂的問,“她找你說什麽?”

傅眉輕笑,坐過去,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怕什麽?害怕她說了什麽關于你的話。”秦豐輕哼一聲,頗有些不屑,“我怕什麽,身正不怕影子斜,倒是你要是被騙了了,別氣的哭鼻子。”

傅眉不服氣,“我是那樣的人?還哭鼻子,你什麽時候見過我哭。”秦豐笑着湊近,低聲道:“明明每晚都哭來着,不但哭還罵。”

說着說着就不正經起來了,傅眉臉一下就紅了,擰秦豐腰間的軟肉。“不要臉,你再胡說,我沒有!”她色厲內荏的威脅。

秦豐好笑的把她的手拿下來,在嘴邊親了一下,“好好,你沒哭,是我哭了,哭着求你再多給我一點。”傅眉臉更紅,但是拿他沒辦法。

兩人胡鬧了一會兒,她才道:“她跟我說她喜歡你,想要我主動離開,她能給你更好的日子。”秦豐眉目間一片陰沉,耳邊的汗水滾下來,帶着燥熱。

“你別管她,城裏人都有那毛病,好像誰離了他們活不了一樣。”

傅眉道:“你前幾天跟我說你恐怕要換工作了,是不是就是因為她啊。”秦豐嗯了一聲,傅眉嘆口氣,“換就換吧,不過你也太能招惹人了,這才來城裏多久啊,就有姑娘非你不嫁了,厲害啊。”

秦豐抓住她的手,眼睛晶亮,“你吃不吃醋?”傅眉頭一扭,“吃什麽吃,誰看上你拿的去就拿去啊,我不稀罕。”

他氣着了,往她胸上捏了一把,惡狠狠道:“膽子大了,你這麽不在乎我。”傅眉啊了一聲,從耳朵根紅到脖子,笑岔氣,“我不敢了,在乎的,我最在乎你了。哥,松手。”

秦豐輕哼了一聲,暫時放過了她,然後在入夜之後狠狠收拾人。把她兩只手逮住,一手掐着她的腰,用力的教訓她。

傅眉沒想到他這麽記仇,哼哼唧唧的哭,一面求饒,“哥,你別,不要了,放過我吧。”耳邊盡是喘息,熱氣噴在臉上,一片酥麻。

秦豐眸子黑亮,興奮的不行,也不回答她,就是用力持久的運動。傅眉吃足了苦頭,“我最喜歡你了……呃,啊……誰也搶不走,只愛你一個,好不好,輕點……”

抱着人說了好多情話,秦豐聽的身心都滿意了,這才從容的結束。傅眉累得沒有一點力氣,癱軟在床上喘氣。

渾身過電一樣,時不時抽搐一下,秦豐翻身下床打來水。擰幹帕子幫她擦身子,傅眉臉上全是汗水,頭發黏在臉頰上,一片桃色。

她氣哼哼的不想理人,顯然叫他折騰慘了。秦豐掰開她的腿,傅眉一點不合作,扭來扭去。他在燈下笑的眉眼柔和,低下頭親了她一下,“乖,我給你清理出來,不然會懷孕的。你還在上學,不能懷的。”

傅眉氣的瞪他,可是現在的她眉眼間盡是妩媚,慵懶的半阖杏眼。沒有一點威懾力不說,反而像是在可以勾引人。

“你明知道,你還留在裏面,都是你。”

剛才在他快到了的時候,她都求他出來了,可是秦豐根本沒理她。死死的按住她,拼命動了一陣子,全部射在裏面。

秦豐看着眼底手下的美景,眼神一片幽深,随手扔掉帕子,翻身覆上去。傅眉驚呼一聲,其餘的聲音被堵住,全部咽回了喉嚨。

于是,滿室又是一片羞人火熱的春光,滾燙的氣浪、暧昧的氣息盈室。在曹建功的家裏,萬籁俱靜之後,一家人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曹太太拉着丈夫說話,把曹英的反常講給他聽,曹建功微眯着眼,“我咋不知道她喜歡我工地上的誰呢,她都好久沒去我工地了,也瞧不出來。”

曹太太推了推他,“女兒的事情,你上心一點,我肯定她是喜歡你工地上的小夥子了。你沒看見她今天心虛的那樣子,我比你了解她,你上點心。”

曹建功翻了個身,敷衍道:“嗳呀,知道了,我會留意的。明天還要忙哩,我要睡了。”

第二天在工地上,曹建功就有意觀察底下幹事的小子們。趙瑞看見了,連忙過來跟着,“舅舅,你看啥哩?”

曹建功不耐煩的轟他,“你管我,幹你的事情去,”趙瑞本人沒什麽大才幹,又不願意花力氣動心思,工地上不服他的人很多。

他只能在曹建功跟前乖覺些,這樣差事才能穩當,自然不敢自己走開。曹建功見他要跟着,也就不管,邊走邊問他,“你說,工地上這些人都咋樣,有沒有能擔大事的?”

趙瑞心裏咯噔一下,這是要提拔人嗎?那他咋辦。趙瑞急的抹了一把頭上的汗,可是他這個人真不聰明,斟酌了好久才道:“這些個泥腿子都是賣力氣的,能有個啥才幹呢。”

曹建功看了他一眼,到底也沒說什麽,前面秦豐跟幾個人在捆鋼筋。秦豐很認真,做好一個還要看看捆結實沒有,但是速度一點也沒有其他人慢。

曹建功滿意的看了一會兒,趙瑞心裏忐忑的跟着,鄧知在一邊看着。等曹建功走了,這才過去跟趙瑞搭話,他抽出一根煙,給趙瑞點上。

嘿嘿的笑,“瑞哥,老板說啥?”趙瑞一臉煩躁,看看曹建功離去的方向,再看看大太陽底下的工人,沒好氣道:“能說啥?說個屁。”

鄧知笑的傻氣,“老板沒說啥,我倒是聽到點東西。”趙瑞這才把目光移過來,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屑道:“你聽到啥?”

“也沒啥,這不是咱老板想擴展業務嘛,以後要攬更大的工程。那肯定需要人手啊,尤其買建材那事兒,聽說想用熟人哩,就是從手底下挑。”

這事趙瑞也知道,當初他還想更上一層,管理買材料這一塊兒呢,那肯定有油水啊。可惜曹建功嫌他心思不缜密,人又不怎麽機靈,只叫他在工地當着小小的管理,他還不服氣來着。

鄧知瞅見趙瑞臉上憤憤的表情,心裏冷笑一聲,“老馬不是咱們工地老人了嘛,我聽說他向老板推薦了秦豐。說是那小子識字,人踏實穩重,又沒啥歪心眼子,幹這個正合适。”

趙瑞果然一點就炸,“啥,就憑那小子?他算老幾。”鄧知也道:“我也這麽覺得哩,他才來多久啊,這樣的事情怎麽着也該先輪到你不是。不過你也知道工地上跟他好的不少,我怕到時候大家都幫他,就沒你啥事了。”

趙瑞臉色難看,冷哼一聲,撇了滿頭大汗的秦豐一眼,轉身走了。鄧知在後頭盯着他氣沖沖的背影,暗罵一聲蠢貨,也幹自己的活兒去了。

工地上誰也沒想到,就這麽個地方也會失竊。第二天來的時候,趙瑞把大家叫到一處,說是包工頭辦公室丢東西了。

這下就引起了軒然大波,不知道丢了什麽東西,趙瑞巡視一圈,問,“昨天誰走的最後?”衆人都把目光轉向秦豐。

毋庸置疑的,秦豐每天都是走的最晚的,衆多懷疑的眼神都望過來,秦豐倒是很平靜。一臉淡然,仿佛事不關己,甚至主動向前一步,說明他走的最晚。

“丢了什麽東西?”

有人問了一聲,顯然大家都關心這個問題,趙瑞道:“一只金表,一臺收音機,還有好幾樣值錢的東西。”

嚯,金表,那可是有錢也不一定買得到的東西,好些都是從南方運來的。這下得好好查查了,趙瑞問秦豐,“你走最後,別不是你拿的吧?”秦豐眉頭一皺,還在想趙瑞為什麽針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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