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真假陳默

真假陳默

七個綁匪的供詞無一例外都是說陳默花錢雇的他們。

據他們所說,七人原本都只是一些地痞流氓,整天打牌混日子的無業游民,陳默找上他們,說要跟他們做一筆大買賣。

本來那些綁匪只當他是要消遣自己玩兒,都懶得理他,結果陳默卻掏出來一大沓現金擺在他們面前。

他們這些無業游民何曾見過這麽多錢,一下子都被晃了眼,對陳默也是瞬間改變态度,把他當財神爺供着。

陳默這回說的話他們都聽了,但是這人要他們做的事是違法的,一下子便吓退了一幫人,剩下膽子大些的有些猶豫,畢竟錢誰不想賺。

人少的話錢豈不是更多,他們處于一種觀望的狀态裏。

陳默說了,等事成之後會給他們一人幾萬塊,并且保證他們不會讓警察抓到。

衆綁匪自然不會輕易相信他的話,但是錢就擺在那呢,接着陳默又說他在警局有人,讓他們盡管跟着自己幹就好。

衆人還在猶豫,陳默便告訴他們其實是那個別墅的主人缺錢了,但是沒人願意借錢給他,所以他就想演場戲去吓唬吓唬那些不願意幫他的人,順便先借用些資金,等周轉過來後會還給他們。

反正都彼此認識,那些被騙了的人在錢還回來後不會計較,而這些幫忙的人在得到一筆錢後也什麽事都不會有。

都說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想要錢的話,還是得冒點風險。

最終結果就是剩下七個人,那些槍支也是陳默提前給他們,在賓客們來之前将他們藏在別墅裏。

那個服務員的死對這些綁匪來說只是演戲,陳默跟他們說了,槍只是用來吓唬賓客,別墅裏有不少自己人,會有人幫忙配合演戲。

所以那個服務員倒下時,七名綁匪自然而然以為他是自己人。

甚至萬慶文受傷時,他們都只覺得演技十分了得,為了那幾萬塊錢,七位綁匪可謂演得十分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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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得知別墅裏外被裝上那麽多炸彈,并且那些炸彈都是真的時,全都被吓得夠嗆,半天說不出話來。

更重要的是,經過他們辨認,他們嘴裏放那位陳默陳助理,就是死在陳默客廳裏那人。

二隊一衆人在辦公室裏研究着這些綁匪的口供。

小楚表示十分不能理解:“他們到底有沒有腦子啊!來路不明的錢是那麽好賺的嗎?真槍假槍重量完全不一樣好吧,怎麽會分辨不出來呢?”

賀以安拍拍她的肩膀:“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上過槍械課程,也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有那麽多見識。”

小楚有被安慰到,深深呼了口氣:“我有查過他們網絡上的信息,跟他們口供證詞大差不差,銀行也沒有異樣。”

易博文道:“他們收的是現金,估計都藏在家裏,已經有同事去查了。”

李穎婤通宵屍檢,這會兒頂着兩個黑眼圈走進來,周身都散發着一股生人熟悉都勿擾的氣息。

幽靈一般“飄”進來後,李法醫目光鎖定在易博文身上,她把手裏的屍檢報告丢給他:“信息都在裏面了,還有痕檢那邊托我幫忙給你帶點報告也在,你們自己看吧,我得回去補覺,有事沒事都別找。”

易博文點點頭:“你好好休息。”

他将手裏的幾份屍檢報告翻看一遍後遞給身邊的人:“死在沙發上那位身份不明,床墊裏那位身份可以确定是陳默。”

所以說真正的陳默已經死了半年了,而萬慶文身邊的那位陳助理頂替陳默的身份,給萬慶文當了半年的助理。

賀以安:“我就說他這麽個能耐的高材生怎麽可能願意給人當助理,原來是假的。”

小楚:“但是這半年陳默的社交賬號,網絡銀行都一直在活躍哦,難道都是那個假陳默在使用?那他也太厲害了些。”

陳默雖然自己一個人住公寓裏,但他的親朋好友并不少,要同時讓這麽多人聯系不讓他們産生懷疑,實在是個大工程。

“看起來是個大工程,實操起來其實也沒那麽難。”易博文跟小楚的想法不同“陳默雖然親朋好友不少,但他獨自一人在外打拼,跟親人朋友聯系并不多,并且多數人都不會想太多,隔着屏幕感覺到的情緒也少。”

這麽一說,确實不是什麽難以辦到的事,只要對方能知道陳默的賬號密碼……

或許陳默的家人朋友這半年都在跟殺了他們親朋好友的仇人在聊天。

想到這兒,小楚不受控制地一顫:“好可怕!”

一個白影在門口飄過,辦公室裏的衆人還沉浸在自己思緒,突然被吓了一跳,結果是李穎婤又折返了回來。

小楚小心翼翼地拍着自己的胸口,小聲嘀咕:“果然睡眠質量很重要,李法都快要升天了的感覺,看看這多吓人啊!”

她已經把聲音放得很小很小,可李穎婤卻好像還是聽到了一般,回過頭看她一眼。

小楚倏地捂上嘴,一個字都不敢再多說。

“不是說要回去休息嗎?怎麽又回頭了?”

還是易隊好,開口解救小楚同志。

“有件事忘記跟你說了。”李穎婤從口袋裏掏出個證件袋丢給他“這是從陳默屍體上找到的,很特別,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自個研究研究吧。”

說完,李法醫再次轉身離開,這一次是真的不會再折返回來了。

那個證物袋裏裝着枚子彈,彈身上刻着一些特別的花紋,有些花裏胡哨的感覺。

易博文将那子彈拿在眼前研究了好一會兒--他也沒見過這種類型的子彈,不知道出自什麽槍上。

賀以安也湊過來:“看這大小尺寸,這得是自己制作組裝的槍才用得了的子彈吧。”

易博文盯着那枚子彈出神。

陳默被人一槍爆頭,當場死亡,李穎婤在屍檢報告裏說了,殺陳默和将陳默裝進床墊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時間,說不定殺陳默和将陳默的屍體藏起來的不是同一個人。

思索間,一名刑警跑進來:“隊長,有人來報案說家裏遭小偷了。”

小楚很是疑惑:“遭小偷這事不歸我們管啊,那不是分局那邊的事嗎?”

辦公室內衆人朝那刑警遞過去疑惑的神情。

刑警無奈道:“本來是不歸我們管,但是報案人正好是我們在查的綁架殺人的受害人及其家人,局長讓我來通知一聲。”

這麽巧?

易博文趕緊問:“丢了什麽?”

刑警搖搖頭表示還不清楚:“已經有人去給他們做筆錄了,人手不夠還從一隊那邊借調了不少人。”

易博文同賀以安對視一眼,一致決定先去看一眼。

他們囑咐小楚繼續盯着網上的情況,然後就跟着刑警跑了出去。

休息室那邊堆滿了人,大部分都是昨天做完筆錄回家的受害人,其中楊遇濤和穆少恭也都在內。

易博文想了想,将穆少恭叫了出去,他和穆少恭相對熟悉些,這人又是穆英的侄子,有些事問他比問其他人要方便。

将人帶到沒人的休息室,易博文幹脆利索地開口:“你家也失竊了?”

“不是我家,是任昭衍家。”穆少恭有些無奈“這段時間任昭衍家裏沒人,他一直住我那裏,我今天也就是陪他回去拿個藥,然後發現家裏被人翻了一個遍,而且……”

“而且什麽?”賀以安追問。

穆少恭有些緊張:“我當時覺得找東西的人還在,所以我就拽着任昭衍離開了。”

他不敢托大,誰知道闖進他們家裏的到底是什麽人,他和任昭衍可都是那種不會打架的人,要是遇上個什麽兇殘點的歹徒,說不定就要為彼此殉情了。

他并不想英年早逝,也得保證任昭衍的安全,遇到事還是先跑為上。

易博文也緊張了起來:“有人?我們現在就去看看。”

穆少恭點頭表示可以:“我車就在外面,走吧。”

兩人跟着穆少恭跑了出去。

穆少恭的車就停在門口,穆少恭雖然急匆匆跑出來,卻沒有跑向駕駛座,而是打開副駕的門。

原來任昭衍也在,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發呆,穆少恭将車門打開他也毫無反應。

穆少恭低頭跟他說了好一會話才重新起身,回到駕駛座上開車。

任昭衍家是一棟舊式複古別墅,裏面的設計更是有一種歐式古堡的感覺。

客廳倒是沒什麽,穆少恭将他們帶進一個房間,那裏面好些箱子和藥散落一地,明顯被人給摧殘過一遍。

任昭衍盯着地面上的藥品看了許久,撿起其中一瓶放進口袋裏。

易博文看着這滿屋的藥,看向任昭衍眉頭緊皺:“這些藥都是你的?”

任昭衍眨了眨眼睛,沒說話,意思明确--與你無關。

穆少恭趕緊幫忙解釋:“都是醫生開的藥,幫忙穩定情緒的而已,別多想。”

賀以安皺眉:“藥物依賴太嚴重了,是藥三分毒。”

穆少恭苦笑,他又何嘗不知道是藥三分毒,可他能怎麽辦呢!

任昭衍不耐煩:“你們不是查案嗎?做什麽對我的私事這麽多意見?”

衆人只得把心思拉回正事上。

“對方應該是在找東西,你這裏所有裝藥的箱子都被打開了,所以他們要找的東西應該也是類似的東西。”易博文朝賀以安使了個眼色。

賀以安收到暗示,給市局的同事發信息了解那些被盜的人家裏的情況。

穆少恭不解:“什麽類似的東西?這裏除了一些抗抑郁和穩定情緒的藥之外什麽都沒有。”

易博文:“開藥的醫生和單據給我,我們需要調查一遍。”

穆少恭有些為難地看了任昭衍一眼:“我也只有一部分,還有一部分不在我這兒。”

“……”

過了一會兒,穆少恭主動打破沉默:“昭衍,單據你知道在哪裏對吧?”

任昭衍看着他沒有說話。

穆少恭壓低聲音道:“聽話,把東西拿出來,你應該不想驚動林董。”

任昭衍幽幽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從一邊的櫃子底下掏出一個透明塑料盒,将它扔到穆少恭手上。

穆少恭掂量一下份量,眼中閃過無奈。

他把那個塑料盒交給易博文:“剩下的我晚些再給你,查完之後沒問題的話能不能還給我。”

易博文點頭應下,又問他為什麽在去警局之前覺得這裏還有人。

穆少恭指了指牆邊的窗簾:“我當時就是覺得那張窗簾很不對勁,其實也不能保證一定有問題,只是在意的人在身邊,總得小心為上。”

這時賀以安也收到了警局那邊的信息:“他們說家裏的箱子一類的東西被翻開過,但是好像也沒丢什麽貴重物品。”

就跟任昭衍家裏一樣,他們家的保險櫃在書房裏,書房卻沒有任何被盜的痕跡。

易博文朝他擺擺手,擡腳朝窗簾走過去,擡手打開了窗簾。

窗簾後面自然是什麽都沒有,穆少恭也松了口氣。

易博文朝賀以安招了招手,示意他到這邊來看一眼。

穆少恭也抓着任昭衍走上去。

易博文拍了拍穆少恭的肩膀:“你的感覺沒錯,幸好那時候你們及時離開了。”

那窗簾底下有一個若隐若現的鞋印。

穆少恭和任昭衍都只是普通人,生活中少有遇見什麽窮兇極惡之人,要是跟那入室偷竊的人對上,絕對讨不着好。

任昭衍盯着那個鞋印目光幽深,表情逐漸變得陰沉,這是他的家,竟然有莫名其妙的人跑進了他家。

穆少恭按着任昭衍的頭發揉了會:“好了,等易警官他們查清楚好不好,這段時間你就先別回來了行吧,在我那裏安心住着。”

任昭衍沒搭理他。

易博文朝賀以安道:“通知痕檢那邊過來采集信息。”

任昭衍擡頭,眼睛裏醞釀着風暴:“你還要把一些莫名其妙的人帶進兒家?”

任少爺領地意識極強,剛才他就不樂意讓易博文他們進門,好說歹說才願意放人進來,這會兒聽說會要更多的陌生人進來,任昭衍直接翻臉了。

穆少恭将任昭衍的頭掰回來,不讓他用目光去淩遲兩名警官:“昭衍、昭衍,你先聽我說。”

“好,你說。”任昭衍的語氣像是在問他想要哪種死法。

穆少恭:“你自己也知道家裏進來了莫名其妙的人,我們不知道他想幹嘛?在找什麽?對我們有沒有威脅?易警官他們能幫我們把那人抓出來,難道你不想把那個闖進我們家的人抓住嗎?”

任昭衍還是不說話。

穆少恭又勸了他一會兒,然後朝易博文兩人使了個眼色,接着把任昭衍給拖走了。

易博文和賀以安對視了一眼,相對聳了聳肩,給痕檢他們發信息。

痕檢很快就趕到現場,開始收集信息勘驗,易隊不忘記提醒他們一句:“小心些別碰到什麽東西,這家主人脾氣不太好。”

說完,易博文撿起地面上的一個藥瓶,半晌後問身邊的賀以安:“你說,昨天的綁架案到底是為了錢,還是為了讓這些入室盜竊順利進行啊?”

賀以安愣了一下,感慨道:“思路新奇。”

因為昨天的綁架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婚宴上,為了救自己的家人,他們肯定也無暇顧及自己家裏面的情況,這讓入室盜竊變得輕松容易不少。

“可是對方到底在找什麽?”賀以安發出疑問“而且那幾箱黃金不是被帶走了嗎?”

“黃金可以理解,畢竟這麽大一筆金錢,實在是很難不心動,就算是另有目的,跟私吞那筆黃金也并不沖突。”

這麽一分析,那起綁架案終于變得合理了起來,因為綁架案的目的根本就不是為了錢,而是為了轉移目光。

易博文微微眯眼:“只是我實在想不到盜了這麽多戶人家,不惜殺人,到底是在找什麽。”

賀以安也摸着下巴思考:“長得跟藥箱差不多的箱子嗎?可是怎麽會在這些人家裏,除了比較富裕之外,這群被綁架的人還有什麽特點嗎?”

易博文沉吟片刻:“特點可不少,都認識萬慶文算不算一個相同點。”

能來參加萬慶文婚禮的,無論關系如何,大家都是認識婚宴的主人的,至少有點關系。

賀以安一拍手,想起了一個問題:“對啊!那萬慶文家有被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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