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

兩人瞬間明白了顧時靖這句話裏的主語是誰。

小倉鼠不見了。

“立方體還在嗎?”洛嶼趕忙問。

顧時靖搖頭。

其實立方體不在倒是件好事,立方體是用于關押畸變體的一種容器,材質特殊,不容易被畸變體所破壞。

出了這樣的事,立方體對小鼠來說也是層保護。

說不定小鼠還好好呆在立方體內,沒有受傷,也沒有被吃掉。

抑制劑已經注射完畢,洛嶼顧不上身上的傷,和陸小六一起又将裝甲車給檢查了一遍。

除了裝甲車表面的一些損傷外沒有任何物資損耗。

兩人也都看見了副駕駛座底下的大窟窿。

這樣的尺寸,足夠裝着小鼠的立方體通過了。

陸小六說:“大概率是銀踅蛇毒,強酸,腐蝕性極強,通常生活在水邊。我見過那種蛇的屍體,前年研究院運一只标本回安全區的時候我正巧回城,瞥了一眼,比我大腿還粗。”

陸小六高高壯壯,大腿上都是肌肉。

想起逃亡途中立方體因為慣性滾落座椅發出的那聲“咚”,洛嶼懊惱地将這件事情告訴了顧時靖。

他也不能确定小鼠是被蛇叼走了還是不小心從被腐蝕出的洞內掉下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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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将小鼠放在副駕駛座上就好了……

顧時靖聽罷倒是沒有說些什麽。

沒有人會預料到會發生這樣的情況,更何況那樣的危急關頭不可能有時間去管小鼠,但凡有一絲的分神整輛裝甲車都可能全軍覆沒,更別說是裝甲車上的一只小鼠了。

他不太會安慰人,想了想只道了句“沒事”,直起身,金色獸瞳定定注視着一個方向。

那是裝甲車駛來的方向。

洛嶼察覺到了他的視線,沒忍住開口:“老大,你是想……”

顧時靖輕嗯一聲,“想去找找。”

說罷又補了句,像是在為自己的決定補上充分的理由:“雷達顯示那只蘭鵵突然轉變了方向,也飛去了那裏。”

這也是洛嶼這麽快便能與他們彙合的原因——他們也追着蘭鵵的信號在往這邊趕。

但他不能确定如果沒有這一層原因自己會不會就此放棄尋找小鼠。

理智告訴他裝甲車已經被小幅度損壞,更應該遠離危險區域才對,他也沒辦法丢下隊友不管,孤身一人去尋——這也是他不喜歡組隊的原因之一,要時時刻刻确保隊友安全,不能随心所欲行動。

可……

顧時靖從口袋內掏出一管空瓶。

裏面裝着一朵米黃色的重瓣小花,與小鼠軟毛的顏色一模一樣。

是他方才偶然見到、随手摘下,想要送給小家夥的。

他從不做無意義的事情。

倘若無法将花交給小鼠,這便成了“無意義”。

好在沒有那麽多的可能,顧時靖也不是什麽多愁善感的人,既然尋找小鼠和捕捉蘭鵵是相同方向,那便可以立刻出發。

“那我們趕緊過去吧。”洛嶼已經直接坐進了駕駛室,啓動了裝甲車的發動機。

不管是為了小倉鼠還是為了蘭鵵,亦或是為了搞清楚這場畸變體突然聚集的詭異行為。

……

另一邊,米黃色的卷毛小倉鼠抱着貓貓頭待在立方體內安靜如雞,觀看了一出現場版争奪戰。

将它從裝甲車內叼出的大蛇已經被方才落在裝甲車上的大鳥開膛破肚。大鳥想要将立方體抓起,帶離地面,折回巢穴,卻被早就伺機而動的巨鼍一口咬傷翅膀,撲進了蛇堆裏面。星星點點長着獠牙的小蟲落在了立方體的表面,妄圖通過上面的小孔鑽進來,卻被秋卷使用的卡牌阻擋在了外面……

混亂中,秋卷還看見了一只熟悉的鳥——蘭鵵。

秋卷倒是并不覺得害怕,畢竟它只消動一動念頭便能直接回到随身空間,逃之夭夭。

但立方體在潮濕的地面咕嚕嚕滾了幾圈,即使秋卷及時使用了卡牌,毛毛卻也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不少髒污的泥水,這使它的心情并不美麗。

可它還想回到顧時靖的身邊,幹幹淨淨實在可疑。

只能被迫忍受了。

……到時候一定要讓準小仆人協助它好好清洗幹淨它的寶貝毛毛。

想到這裏,秋卷抱緊了些懷裏的貓貓頭。

不知道洛嶼現在怎麽樣了,有沒有和準小仆人彙合,會不會回來找它。

在被大蛇叼下車的時候它便注意到了——這群畸變體是沖着自己來的,沒再去追那輛裝甲車,洛嶼肯定已經脫離了危險。

而自己雖然身處危險,卻也暫時還算“安全”。

它們都想……吃掉自己。

可它就只有這麽小的一只,哪兒夠這麽多的畸變體分食。

于是,屍橫遍野。

它們不約而同地默認了——注定只存在一個勝利者。

秋卷有些疑惑。

以前在野外的時候它也遇見過不少想要吃掉它的畸變體,可卻從未有過這麽多蜂擁而上的情況。

倒像是以前遇見的都只是碰巧看見了一只渺小的移動中的食物,順手想要抓住來打打牙祭,現在這群卻是在争奪另一樣格外令人垂涎的東西,即便是為此殺個頭破血流。

它也沒多長出幾個腦袋、幾只爪爪啊……

想不通,秋卷索性不再去想。

得抓緊時間完成任務才行。

這麽多畸變體的屍體在這兒,混進去一只它捕到的蘭鵵實在正常。

如果顧時靖折回來找它,肯定能發現這只蘭鵵,它的準小仆人是個特別細心的人。

如果顧時靖沒有折回來找它……

沒有折回來找它,也就等同于放棄了它。

秋卷抿了抿小耳朵,不太願意設想這樣的情況。

混戰還在繼續,秋卷耐心等待着,等待趨近于尾聲的時候徹底給它畫上句號,再将現場布置成自己想要的樣子。

等着等着,眼見着混戰就要接近尾聲,秋卷小耳朵抿了又抿,豆豆眼一直注視着裝甲車離開的方向,卻依舊沒有任何人類或是裝甲車靠近的聲音。

就好像,确實不會有人再趕過來了。

若它只是一只普通小鼠,這會兒估計已經喪命了吧。

秋卷終于忍不住了。

懷裏的貓貓頭憑空消失——被它揣進了随身空間內。

下一秒,卷毛小鼠一掄爪子,直接将立方體的蓋兒給打飛了出去,連帶着立方體上黏附着的獠牙小蟲也被震了個幹淨。

看來,它是真的被放棄了。

雖然站在人類的角度是在情理之中,可它只是一只小鼠。

一只可憐的被抛棄的小鼠。

它現在心情很不好,非常不好。

聽見這邊的動靜,最後剩下的兩只正在交戰的畸變體齊齊朝它投來視線。

視線中是毫不掩飾的貪欲,涎水都沿着醜陋的嘴角滴落了下來。

沒等它們反應,秋卷直接沖了上去,又是虛空掄了兩爪,兩只畸變體瞬間被掄飛了出去,發出了巨大的“轟”的一聲,直接斃命。

想吃它?下輩子吧。

秋卷憤憤對着身邊已經死透了的屍體又是梆梆幾拳,将晶核全都搜羅了一遍。

秋卷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啃晶核。

今天收集到了這麽多的晶核,夠它啃上一段時間了,可它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盯着自己爪上“卡牌·力”的buff倒計時,秋卷又想起了今天的任務,當即粗暴地從随身空間內拿出那只受傷的蘭鵵,随意丢棄在屍體堆裏,簡單布置了一下現場。

這只蘭鵵受傷的是翅膀和一只爪子,也不怕它偷偷飛走。

接下來就是思考該怎麽找到放棄它的人類,将他引來這裏了。

難度有點大。

秋卷漫不經心地将方才被自己一拳打爆的立方體收進随身空間內,怕留下“證據”,慢吞吞地又折回了這只受傷的蘭鵵身邊。

一番時間的耽擱下來,不少低等畸變體聞着味兒朝這邊靠了過來,它們并沒有攻擊秋卷,只是單純撕咬着地上成群的畸變體屍體,像是在享用一場美味的自助餐。

似是被秋卷陰郁的心情所震懾,那只蘭鵵被吓得一動也不敢動,畢竟昨天才與秋卷交過手,已經領教過它的厲害了。

只是,今天的小倉鼠格外誘人,像是一塊移動的晶核,蘊含着強大的能量,一個古老而又神秘的聲音引誘着所有出現在它身邊的畸變體——“吃掉它,吃掉它便能獲得無上的力量。”

吃掉。

好想吃掉。

好想…好想……

吃掉它。

突然,似是聽見了什麽聲音,秋卷小耳朵抖了抖,注意力全都被那聲音吸引,全然無心去管掙紮着突然奮起向它撲來的某只蘭鵵——注意到了,但并不會對它造成任何威脅,它所使用的卡牌buff還沒消失呢。

“砰!”

忽地,一顆子彈從秋卷身邊穿過,直直射穿了蘭鵵的腦袋。

秋卷呆呆地注視着突然出現的裝甲車,直到被下車趕來的顧時靖捧進手心之後才反應過來。

與金色獸瞳注視着,秋卷渾身都寫着委屈:“吱QAQ!”

怎麽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小顧趕來之前:一拳打爆這個世界

小顧趕來之後:QAQ(委屈)(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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