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不就洗個衣服看把你們吓的
第14章 不就洗個衣服看把你們吓的
沈确往西圖瀾娅餐廳的方向看了一眼,誰知正好對上儲非殁淡淡無情的視線,吓得他一噎。
儲非殁是會讀心術嗎?說他壞話就看過來了,要不要這麽吓人。
視線相對的第一時間,沈确就因為心虛而迅速扭頭,假裝自己在做脖子操。
即便隔着很遠,儲非殁那雙好像天生就冰冷的眼睛,也具有極強的壓迫感,讓沈确看一眼就渾身發寒。
要不…還是再熱暴力一段時間試試看?
他總覺得,用冷暴力的話,還不等他有什麽動作,就先一步被儲非殁給冷死了。他的眼神是真的能殺人,不是失去生命的程度,是失去信心的可怕!
或許是他沒有掌握住熱暴力的精髓,待會吃完飯就去琢磨一下。
放下碗筷,沈确想洗碗被廚師阻止了,之前被沈确手快洗了碗,大華廚師還自責了好一會。雖然性格是挺惡劣的,但那雙手白皙嫩滑,柔弱無骨的,多精貴好看一雙手啊,就不該幹洗碗的活計。
被誇了一通手,沈确臊紅了臉。
這可不是他自己保養的,是穿書者天天做手膜的傑作。
既然不能洗碗,沈确就要去洗衣服了。
他找到喬媽,“喬媽,請問有沒有大點的盆?”
喬媽眼神跟激光掃射一般審視沈确,往後退了半步,她無論怎麽看沈确,都覺得沈确身上透露着一股怪異。
真的很怪。
人的氣質能在一夕之間改變嗎?為何沈确好像突然從滿肚子壞水,惡心腸讓人厭惡的模樣,忽地變了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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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可以說他是在演戲,但氣質也能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改變嗎?
現在也講禮貌多了,還會說請問。
喬媽沉吟,在沈确疑惑偏頭的注視下,才慢半拍回神,說:“有,太太要多大的盆?”
“嗯越大越好吧。”現在天氣不算冷,衣服不算厚,但是用大盆洗衣服更舒服啊,稍加幻想一下,就仿佛在河邊玩水一樣的自在。
雖然不解其意,但喬媽還是帶沈确去倉庫裏找盆。
沈确選了一個能夠讓他人都蜷縮着躺進去的,洗衣服肯定也不在話下。
得了個大盆,沈确跟撿了錢似的高興,哇嗚哇嗚的叫。
喬媽:……
他的舉動沒有一處透露着正常,喬媽看他跟看新物種似的。沈确把盆洗幹淨放在後院的石板路上,接了滿滿一盆水,随後就上樓去拿髒衣簍。
沈确一走,儲非殁就來到了喬媽身後。
低啞的聲音一如既往地聽不出情緒,“你覺得,他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喬媽一驚,“先生。”
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喬媽思忖着說:“他好像哪裏都不對勁。這不僅是我個人感覺,大家都覺得太太變得很奇怪。”
從那天他寫黃色小說被警察找上門開始,就變得極其不對。
難道是因為打擊過大?
還是被警察一番洗禮,終于覺察出自己是個壞種,開始改過自新?
但這改好的速度未免太讓人咂舌。
儲非殁視線投向遠處,沒說話。
是嗎?所有人都覺得他變得不一樣了,這不是他的錯覺。他又忍不住想起那個念頭,想問問自己的心。
是你回來了嗎?沈确。
沈确拎着髒衣簍下來,上午的太陽不太熱,但曬久一點就挺舒服的,正好也不刺眼。沈确哼着小曲,自己在一個角落裏哼哧哼哧刷衣服。
動靜還有點大,拖着水管要來沖洗石板路的家傭吓出一身雞皮疙瘩,躲在灌木後面,看了許久才認出那是沈确。
“!”他竟然在洗衣服!
家傭狂奔,趕緊去找喬媽。
“喬媽喬媽!您說那沈确他是不是被奪舍了,這幾天的行為太詭異了。”急吼吼的家傭三十七八歲,對鬼神這事兒最是敬畏。
喬媽眉心一鎖,“什麽意思?”
“他不知道在哪搞了個大盆,在後院裏洗衣服呢!”
“……”喬媽終于知道沈确找她要的那個大盆是什麽作用了,放着有洗衣房不用,自己洗什麽衣服?這是又開始作妖了?
喬媽讓人帶着她,大步朝後院去,剛走近,就聽到沈确五音不全,調子亂七八糟的哼歌聲。再一拐出去,竟在高大的灌木後,看到一道沉默的黑色背影。
定定地站在那,不知已經看了多久。
無需看正面,都能從儲非殁身上感受到一種迷茫的情緒。這還是喬媽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這麽明顯的情緒波動。
儲非殁雙手攥緊,遮蓋住不斷輕顫的手指。
在沒暴露存在的前提下,不遠不近打量。沈确依舊心情愉悅,洗衣服都洗的一臉幸福。
儲非殁眼神森然,心裏有兩個人影在拉扯。
一道聲音告訴他:是你的沈确回來了,你快上前擁抱他,告訴他你很想他。
另一道聲音卻說:這冒牌貨還真是無所不用極其,為了吸引你的注意,連自己洗衣服這事兒都要模仿沈确。
對…是在模仿。不要抱有太大的期望…
沈确會自己洗衣服這件事不是秘密,他知道,沈政知道,沈言和沈家兩位以及所有傭人都知道。
只要稍微一問就能得來的消息,并不算稀奇。
儲非殁閉目沉思。是了,這必然只是冒牌貨的陰謀手段,以前撒嬌賣蠢的方式不起作用,就開始模仿正主。
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偏激,但儲非殁寧願一條黑走到底。他寧肯陷入無終止的撕扯懷疑中,也不敢上前确認半點。
在這件事上他沒有半點試錯率,他會萬劫不複。
得到否定的回答,心血就會被生生剜去。
冒牌貨會窺破他的軟肋,會更變本加厲吸沈确的血。
喬媽來到儲非殁身後,擔憂地喚了聲‘先生’。
儲非殁睜眼瞳孔猛地一縮,一瞬間仿佛大夢初醒。思緒淩亂,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面上短暫流露出些許破碎的神情,也很快克制着歸于平靜。
再次一如既往,讓人看不出任何破綻。
神色從容,一派若無其事,誰又知他心中似有千斤重,壓抑過久的痛叫他快要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