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劫殺

第5章 劫殺。

劉斌連夜就進了宮,至于和嘉興帝說了什麽,謝殊不在,也沒人知道。

謝殊在馬車裏換好衣服,改變了容貌,然後伸手摸了摸辛棠的頭,才拿起身邊佩劍,準備趁着夜色離開。

“主子,小心!”此時辛棠穿着謝殊的衣服,一臉的擔憂。

“辛集和辛莊會按照之前的安排接應我,你不必擔心。”謝殊安撫辛棠。

嘉興帝不會看着顧蕭儀這麽一個天大的禍患,就這麽逃脫的,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殺了顧蕭儀。

辛棠點頭,但是他在謝殊要走的那一刻,拉住了謝殊的衣角。

“主子,顧蕭儀,慎陽郡王殿下,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值得你這般為他謀劃!”辛棠這話,不像是在問,像是在說,語氣充滿了懷疑和不信任。

他是在不相信顧蕭儀,任何人不是看皮相就能看出好壞的,他第一次見謝殊,只覺得謝殊陰柔詭異的厲害,從不知謝殊可以如此溫和隽永。

現在他在害怕,謝殊被顧蕭儀那副皮相所迷惑。顧蕭儀那副皮相下面,又是什麽,誰又能說的清呢?

“我是在為這江山謀劃,他顧蕭儀又算得了什麽?”謝殊輕笑。

謝殊不願意再多說什麽,直接閃身消失在黑暗裏。

在黑暗裏穿行出去很遠,謝殊才停住腳步,擡頭望天,今夜無月。

顧蕭儀,所有人都以為我要想要你死,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你是我黑暗裏踽踽獨行,唯一的方向!

謝殊想,在辛棠他們面前,他還能找到一個天下蒼生作為借口,可在自己這裏,他什麽借口都沒有。

他就是喜歡顧蕭儀,從年少時的傾心,到如今的遠遠相望。他從未變過,只是世事無常,有太多身不由己!

Advertisement

如今,他想把這天下送到顧蕭儀面前,讓他此後不必再擔心受怕,受制于人!

出九都幾十裏,有一處關隘,此處便是顧蕭儀北歸路上的第一關。

嘉興帝縱容宦官專權,導致朝堂之上政權冗亂,各種官員屍位素餐。嘉興帝對此還不以為然,還覺得這些官員十分聽話。

上行下效,這就導致了各地官員也是這樣,民不聊生,各地便多生匪患。

這處關隘便有山匪盤踞于此,他們每年與當地官員勾結,魚肉鄉裏,搶奪過路商旅。

若是嘉興帝讓劉斌派人追擊顧蕭儀,這處盤踞在白虎關的山匪,便是劉斌最鋒利的一把劍。

畢竟這些年,劉斌可沒少庇護他們,不然天子腳下,他們何至于如此張狂。

果然不出謝殊所料,劉斌安撫了嘉興帝,便連夜修書派人,八百裏加急傳信,讓白虎關那群山匪,将顧蕭儀劫殺在關外。

忻王送顧蕭儀至京都二十裏處的青雲山,便停住了腳步。他是京都的王,可以一兩天不出現在京都,不能十天半個月不出現在京都。嘉興帝又多疑,他已經步步謹慎,今日謀劃便是最大膽的舉動。将顧蕭儀救出送他至此,已經是盡了最大的力。

“多謝皇兄!”顧蕭儀看見顧蕭錦勒住馬,便知道其中緣由,于是翻身下馬,不顧一身傷痛,跪在顧蕭錦面前叩首道謝。

“蕭儀,你我兄弟,我救你是應該的。”顧蕭錦連忙扶起顧蕭儀。

“前路如何就看你自己了,皇兄只能幫你至此。”扶起顧蕭儀,顧蕭錦又嘆了一口氣,終究是他能力有限。

“好,他日我若重回京都,再與皇兄把酒言歡。”顧蕭儀點頭,眼眸竟然有些微紅。

顧蕭錦此時也不能多待,于是帶着部下上馬返回京都。

顧蕭儀一直看着顧蕭錦消失在小路的盡頭,才重新上馬,身上雖然有傷,但還是挺得住。

“前方是什麽地方?”顧蕭儀看着不遠處的關隘,側眸問楚君。

“白虎關。”楚君回道。

“聽傳聞,這是大監劉斌的心腹爪牙,才會讓京畿衛縱容他們盤踞在此處多年。皇帝知道我們逃跑的消息,定然會讓劉斌派人來攔截我們,此處便是劉斌能用的一方勢力之一。”楚君随後又道。

“一群山匪而已,不足畏懼,現下我們身上有傷,先做休息,再行打算。”顧蕭儀看向身後的心腹,他們大多都有傷在身,有的還好都是皮外傷,有的就不行了,傷的很重,需要人扶着。

“是!”衆人齊齊應下。

天黑,月明。

謝殊一身黑衣,緩緩的行走白虎關的寨子裏,一手提着劍,一手提着一顆人頭。他的前面有一個人,白虎寨的當家人李虎。

李虎看着眼前這個來歷不明的黑衣人,在地上劃着連連後退。就在一個時辰之前,這個黑衣年輕人,拿着一柄劍,闖進了寨子的門,然後一路殺到這裏。

他們雖然是山匪,但也練過幾招幾勢拳腳,又是孔武有力的漢子,不至于連一個瘦弱的小青年都害怕。只是沒有想到,這不是一個瘦弱青年,這是一個魔鬼,是一個修羅。

他一手提劍,便殺的寨子裏百餘人,逃得逃死的死。現下提着寨子裏二當家的人頭,正一步一步向他走來。

謝殊走一步,腳下便有一個紅色的腳印,這是血,多數都是別人的,少數是自己的。手裏的劍倒是一點血都沒有染上,但是拿劍那只手的衣袖,已經濕漉漉的,但因為是黑色看不見血的顏色。

劍是一把好劍,所以不沾血。衣服不是好衣服,所以被血浸透了。

“給你兩個選擇?”謝殊是在發問,問李虎要不要選擇。

“您說,您說!”李虎連忙翻身跪地磕頭,應承下來。

“放慎陽郡王過關?和去死?”謝殊半跪下來,将手擱在劍上,腦袋擱在手上,目光溫和,嘴角含笑的看着李虎。

李虎二話不說立馬點頭:“放郡王過關,放郡王過關。”

“好!”謝殊重新站起來,将另一只手提溜的人頭,扔到李虎面前。

“你兄弟,還你了。”謝殊輕聲道。

李虎吓的一個激靈,連滾帶爬的朝後滾去,這是顆死不瞑目的死人頭,哪是什麽兄弟!

謝殊又擡頭看月,月光如血色,他的臉頰上也有溫熱的血液淌過。只是覆了一層人皮面具,對這種感覺不敏感了而已。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