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蔣崇钊愣住了。

這是唐嘉揚的告白?還是只是字面意思,就單純的表達“喜歡”?

他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是否該問他的喜歡是什麽意思?還是該問舅舅是什麽意思,但這麽一猶豫,就什麽都沒有問出口。

少頃,唐嘉揚推開了蔣崇钊,卻只站着不說話,好像是在生氣,不知道是生氣自己的舅舅,還是生氣蔣崇钊并不回應他的話。

燈光昏暗,他低着頭,蔣崇钊看不清楚唐嘉揚的表情,只好微微屈膝看他,這樣一來就湊的很近了,蔣崇钊發現唐嘉揚身上的酒味更加的濃郁。

“你又喝酒了?”他蹙眉問道。

這倒不是責怪,只是擔心。唐嘉揚酒量差,今天這場面喝了幾杯啤酒就已經有些醉意,現在蔣崇钊很敏銳的聞到了一股紅酒的味道。

唐嘉揚點頭,“嗯,剛才喝了一瓶。”

“一瓶?”

蔣崇钊頓時很無語,他算是知道了,唐嘉揚說醉話呢。不過這倒是讓他心裏多少有些輕松,可能剛才他再說醉話,但這麽一想,他心中還有點兒他拒不承認的失落。

“過來。”

蔣崇钊将人拉到了沙發跟前,讓他坐下,“怎麽這麽能呢?啤酒紅酒摻着喝啊。”

這大半晚上的也沒什麽解酒的東西,蔣崇钊只能給他倒杯溫水,“喝點水,頭疼嗎?”

唐嘉揚搖頭,“不疼。”

剛一說完話,又哭了,這下頭疼的就是蔣崇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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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的不回應付小哭包,但是奇怪的是,以前女孩子總在他面前哭,他就覺得很煩,怎麽唐嘉揚哭,他就覺得還有點可愛。

現在他有點懂為什麽梁尋舟說他雙标,可問題是他看唐嘉揚就是怎麽看怎麽可愛,他能怎麽辦?

不過至于唐嘉揚在哭什麽,蔣崇钊一直沒有問,就坐在他身邊,給他抽紙巾,唐嘉揚哭着哭着哭累了,就自己停了下來。

……

嘁,反正也沒人安慰。

蔣崇钊這才問:“好點了吧?”

唐嘉揚點點頭,他現在哭累了,覺得好困,腦袋迷糊,但是又舍不得離開蔣崇钊身邊,于是往蔣崇钊身邊靠靠,一副我哭累了我要睡了的模樣。

蔣崇钊終于是忍不住,問道:“你舅舅說什麽了?”

唐嘉揚其實挺想說的,但蔣崇钊太沉得住氣了,竟然一直沒問!狗男人。

現在終于問了,唐嘉揚就委委屈屈的說:“蔣哥,我舅舅說,讓我不要喜歡你,他說讓我離你遠點兒。”

蔣崇钊可以百分百肯定唐嘉揚一定是喝迷糊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側過臉來看着他,委屈的嘴都撇了起來,簡直要命,為什麽23歲了做出這種動作還這麽可愛?果然是美色令人頭昏。

蔣崇钊覺得他不僅可愛,還很好騙的樣子,于是就哄道:“那一個一個說,你喜歡我?”

這語調,連他都覺得自己特別像引誘小紅帽的大灰狼。

雖然酒精讓唐嘉揚神志迷糊,但是在這一刻,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聽到蔣崇钊這麽問,他羞的臉都紅了,點頭,“嗯,哥,我喜歡你啊,喜歡你很久了,你會不會讨厭我啊。”

蔣崇钊說:“不讨厭你。”

唐嘉揚眨眨眼,“那就也是喜歡我啦?”

這一記靈魂拷問讓蔣崇钊深深的吸了口氣,此前他隐約知道這種情況,且內心一直都在掙紮,他不知道該給怎樣的回複,該不該繼續放任下去,但是他知道他絕對不會輕易許諾,以免自己給出承諾卻做不到,一旦許諾了,他就會負責到底。

蔣崇钊沒有直面回答,反問道:“嘉揚,你對我的喜歡是什麽樣的喜歡?”

唐嘉揚從善如流的說:“想做你男朋友的喜歡。”

他擡頭看着将蔣崇钊,眼神專注又熱烈,蔣崇钊一時間忽然想起此前種種,原來他的喜歡已經這麽久,這麽長時間來,也一定很辛苦隐藏的很累吧。

這一刻,蔣崇钊心中忽然特別的感動,感動于唐嘉揚的真誠和坦誠,感動于他對自己的專情和情感付出。這種感動有別于心動,他此前從未被人如此放在心上過。

蔣崇钊摸了摸唐嘉揚軟軟的頭發,說:“謝謝你。”

唐嘉揚似乎并不想得到他的回答,似乎也沒有失望,也可能單純因為酒精的原因忘記了要一個明确的答案,反而回以一個燦爛的笑容,讓蔣崇钊切切實實的感覺到了‘這孩子的确是喝醉了’并且內心生出一種自己正在套話的負罪感。

“那你舅舅又是怎麽回事?”

唐嘉揚說:“我也不知道,他只是說讓我不要喜歡你,他說你不好,說你會和你爸爸一樣。”

喝醉的唐嘉揚又乖又可愛,從不說謊,一五一十的就全交代清楚了。

但這麽簡單的一句話,卻在蔣崇钊心頭掀起了滔天大浪。

這一句話,包含的信息量太大了。

唐嘉揚自己可能并不清楚,但蔣崇钊卻猜到了很多,甚至明白了為什麽張先生要見唐嘉揚,原來他可能并不是要潛規則唐嘉揚,是他誤會了,但張先生沒有解釋。所以之前的音頻事件他答應幫忙,他原本還想是不是有唐嘉揚的緣故,事實證明的确有,卻不是他想的那個願意。

這一瞬間,蔣崇钊的頭腦一片空白,他甚至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唐嘉揚。

當年的事情給他造成了很大的創傷,這麽多年都沒有刻有探尋過真相,然而就在這樣不經意間,被唐嘉揚糊裏糊塗的戳開了一個洞,那些陳舊過往就争先恐後的湧了出來,讓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處理哪些信息。

但他沒有困擾很久,因為唐嘉揚迷迷糊糊的靠了過來,依靠着他睡着了。

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清楚剛才說了些什麽,這樣也好,蔣崇钊心想,至少他能有足夠的時間去靜下心來想一想。

唐嘉揚靠着他睡熟了,蔣崇钊便輕輕的将他放在沙發上,想了想,又将人抱到了床/上,唐嘉揚一向睡眠不好,但喝醉後卻睡的很沉,或許喝醉也挺好的,能睡個好覺。

蔣崇钊給他蓋上被子,見他縮在被子裏乖乖的樣子輕輕笑了笑,然後只身去了陽臺,點上了一支煙。

寒風仍舊刺骨,但讓蔣崇钊冷靜了下來。

他在考慮兩件事情,第一,要不要接受唐嘉揚的感情,要不要試一試。第二,要不要弄明白老張和唐嘉揚舅舅的事情。

可是只有他接受了唐嘉揚,才有必要去做第二件事。

所以問題的根本就是,他要不要接受唐嘉揚,如果接受了,是因為喜歡、是因為自己也想和他在一起,才接受的嗎?而不是因為感動?

此前他從未覺得自己是同/性/戀,那到底為什麽就對唐嘉揚有特別不一樣的感情,就想看着他,想照顧他。

于是在這大半夜的,蔣崇钊想不明白人生大事,決定問問行業資深‘前輩’梁尋舟。

梁尋舟睡的正香,看到蔣崇钊的電話,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蔣崇钊是個很靠譜的人,大半夜來電話一定是有大事。

梁尋舟的瞌睡都吓醒了,“钊兒,怎麽了!”

蔣崇钊說:“新年好。”

“???”梁尋舟摸不着頭腦,“什麽玩意兒?”

蔣崇钊說:“怎麽睡覺了?不跨年嗎?”

梁尋舟這才回過味兒來,“奪慫啊你,故意來騷擾我是吧?”

蔣崇钊說:“沒,是真的有個事情。”

梁尋舟打了哈欠,擡手按開臺燈,“說呗。”

蔣崇钊風輕雲淡的扔下了一個炸彈:“我想和唐嘉揚談對象。”

“啥?”梁尋舟吓得不輕,音量提高了八度。

蔣崇钊等了一會兒,梁尋舟的聲音才又傳過來,“你說什麽?你要和誰處對象?”

蔣崇钊說:“唐嘉揚。”

梁尋舟皺眉,“他給你表白了?”

蔣崇钊:“沒有。”

梁尋舟:“我去,高手啊。”

梁尋舟看過蔣崇钊和唐嘉揚的直播,對唐嘉揚的心思門兒清,聽過蔣崇钊和唐嘉揚的音頻,那時候就覺得十分不對勁,現在聽到蔣崇钊想和唐嘉揚處對象,第一反應就是蔣崇钊被掰彎了。

他自己是天彎,圈子裏有個鐵律,絕對不碰直男。

對直男動了心思,掰不彎傷的是自己,掰彎了傷的是別人。

“我勸你慎重。”梁尋舟說,“你的情況和別人也不一樣。”

蔣崇钊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嗯,所以我來問問你。”

梁尋舟笑了,“你問我有個卵用,你問問自己的心就行了。”

蔣崇钊笑:“你還能說出這麽有道理的話?”

梁尋舟說:“我好歹也是研究生畢業的好吧,钊兒,聽我一句話,不要把感動當成愛情,如果真的覺得是愛情,那就問問自己想不想談,這條路啊,不輕松。”他自身就是個典型的例子,這麽多年了,家裏人還沒接受。

蔣崇钊躊躇了一下,問道:“但如果談了之後發現不合适或者談不下去怎麽辦?”

梁尋舟又笑了,“你不談怎麽知道談不下去呢?談不下去或者不合适就分手就好了,又沒騙又沒拐的,怎麽呢?結婚了還能離婚了,沒談呢就先想能不能白頭偕老,這不是本末倒置嗎?”

蔣崇钊說:“我再考慮考慮。”

梁尋舟又說:“我明兒給蒲之胥說一聲,他得吓的打飛的過去看你。”

蔣崇钊說:“算了,先別說了,等我想好再說。”

梁尋舟:“得嘞,您好好想着,不過還有一個方法可以試試。”

蔣崇钊問:“什麽?”

梁尋舟笑道:“就do i啊,知道吧,你得先試試自己能不能硬起來。”

蔣崇钊說:“哦,那這個沒問題,你就別瞎操心了。”

梁尋舟:“??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蔣崇钊又挂了電話。

梁尋舟差點給氣死,這發小真的特別欠揍。

挂了電話後,蔣崇钊覺得梁尋舟說的話的确也很有道理,他進了卧室,躺在床的另外一邊,端詳着唐嘉揚的臉,甚至還上手摸了摸,然後的确是好好的、仔仔細細的想了一個晚上,終于讓他給想明白了,意氣風發的準備迎接新的人生,結果沒想到第二天“失憶”的竟然是唐嘉揚。

作者有話要說:蔣崇钊:我都掰彎我自己了,你給我整這出?????

唐嘉揚:就無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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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我短小了,我周末爆更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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