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酒吧夜會小男孩事件其實沒有掀起什麽風浪,本身熱度也不高,而且大家都覺得偷拍者純屬很閑得慌,所以很快熱度就下去了。
倒是梁尋舟和蒲之胥深感對不起蔣崇钊,沒想到竟然被有心人偷拍,兩人在群裏拜托蔣崇钊替他們給唐嘉揚道歉,蔣崇钊截圖發給唐嘉揚,唐嘉揚笑了半天,但與此同時,又覺得十分溫情,原來蔣哥的朋友們都認可自己了呀。
他們才剛确認關系,蔣崇钊就已經告訴了家人和朋友,對于唐嘉揚來說,其實已經是最大的承諾,想想自己最初卑微的只是想與他接近,到現在他已經得到蔣哥了,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蔣崇钊問他要不要進群,但唐嘉揚考慮了一下還是拒絕了,畢竟群裏也沒有寧清竹以及梁尋舟的對象,還是等以後大家都有對象了再進群也不遲。
蔣崇钊今天去見張元淮,嚴格來說是張元淮打電話過來叫他吃午飯,這讓蔣崇钊稍微有點意外,因為今天是周一,張元淮原本是要上班的。
別說是周內了,張元淮平日裏都沒有什麽娛樂活動,連周末都是在辦公。其實對于越是位高權重的人來說,休閑娛樂就越是奢侈。張元淮于的生活都稱不上是不幸福,應該是不幸,所以他将大部分的時間奉獻給了工作。既然自己家庭生活不幸,便全身心投入工作,以自身的微薄之力,做一些利國利民的事。
不過蔣崇钊本身也打算去給張元淮道歉來着,張元淮的邀請倒是來的剛好。
蔣崇钊提前已給張元淮打了電話,家中阿姨得知他要來,激動的差點落淚。阿姨在張家近二十年,相當于看着張家發生的各種變故,這些年随着張元淮身體逐漸變差,阿姨給蔣崇钊說過很多次讓他和父親和好。但蔣崇钊一直跨不過去那道坎,直到唐嘉揚出現,算是一個軟化劑,讓他和張元淮之間的關系有些松動了。
蔣崇钊進了屋,一桌子的好菜已經擺好,張元淮道:“來了。”
蔣崇钊說:“嗯。”
兩人交流本來就很少,經常出現無交流的情況。
王姨說:“崇钊,你都好久沒來了。”
蔣崇钊以前不來是因為不想來,現在不來是因為工作忙。
蔣崇钊笑道:“王姨,我剛從影視基地回來沒多久,這次拍戲也沒怎麽休息,時間挺趕的。”
王姨說:“是啊,過年都沒回來,先生一個人很孤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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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元淮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說:“王姐,先吃飯吧。”
這就是不讓人說了,王姨也知道,樂呵呵的去廚房收拾了。
父子兩靜默無聲的吃了飯,蔣崇钊幫忙收拾完了餐桌,不知道怎麽回事,驀然的就生出一種寂寞的感覺。
原本王姨只有在周末才來,大概是因為張元淮今日休息,所以叫了王姨過來做飯。平時張元淮起早貪黑處理公事,回家只是為了睡覺而已,有時候他幹脆就在辦公室裏休息了,他本身又不貪圖享受,家裏東西非常的少,這些種種因素加起來,讓這個家顯得十分的冷清。
這或許是因為他本身就公務繁忙,又或許只是因為他回家面對的也是空蕩蕩的家還不如在辦公室,又或許這裏對他來說并不能稱之為家。
王姨收拾完就走了,家裏就只剩下兩人,張元淮飯後消食,就在陽臺裏澆花。今天天氣不怎麽樣,灰蒙蒙的一片。
“今天怎麽不上班?”蔣崇钊問道。
張元淮說:“休假。”
蔣崇钊看張元淮的背影,覺得他真的是老了,他雖然一直都那樣精神,但已不如記憶中高大,他雙鬓略有發白,背影也輕微佝偻。他聽梁軍說他操勞很多事情,有時候甚至連午飯都會錯過,可是他忙碌之後卻沒有讓他稍微歇一歇的港灣。
去世的人已然離去,留下的人卻被籠罩在不同的陰霾下。
蔣崇钊說:“我上一次誤會你了,很抱歉。”
張元淮笑說:“沒關系,我确實也沒有說清楚。你們那個時候就在一起了嗎?”
其實他心裏清楚那個時候應該是沒有的,但還是多問了一句,或許只是想與蔣崇钊多說兩句。
蔣崇钊說:“沒有,在拍戲的時候才在一起的,年後。”
張元淮淡淡一笑,道:“有時候啊,緣分真的很難講。”
偏偏是崇钊,偏偏是祁玉書的侄子。
蔣崇钊道:“那……”
他其實很想問他母親的事情,但是說真的,他作為子女不知道應不應該知道,其實他內心深處也很惶恐,很怕知道這一切。
張元淮說:“我還沒有聯系過嘉揚,你不介意我叫他嘉揚吧。”
蔣崇钊:“……”他還能說什麽,這還敢怎麽介意,但如果爸爸你能叫他小唐就更好了。
張元淮說:“我每次都想問問他舅舅的情況,但總是難以啓齒,我已經快六十歲了,問這些好像已經沒有意義了。”他苦笑了一下,看向窗外,天空很藍,但他卻仿佛被束縛在鐵栅欄裏,一輩子,從來沒有出去過。
“後來我想了想,還是算了吧。”張元淮嘆了口氣,說,“當年我做錯事,當時沒有去補救,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崇钊,你不要步我後塵,人生苦短,能在一起已經很不容易了,好好珍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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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唐嘉揚是下午四點的飛機,預計六點半抵達首都國際機場。
蔣崇钊在張元淮家陪他到了四點,才叫了梁軍送他去了機場,雖然他是開車來的,但為了在機場不被拍到,還是得找個現成的代駕。
預計六點半落地的唐崽,因為粉絲過多而在機場耽誤了很大一陣子,一直到了七點半,才走到VIP停車場,這裏安保措施非常給力,不會有私生和代拍,但唐嘉揚仍舊顯得比較焦慮,因為他落地後就收到了蔣崇钊的微信,他已經來到機場了,唐嘉揚看情況是這樣,就發微信讓蔣崇钊回去,他怕有私生跟車,他和蔣崇钊的關系是絕對不能曝光的,但蔣崇钊只是回複讓他別擔心,跟着王新元到停車場就行。
于是唐嘉揚就跟着王新元來到車跟前,一看到車就愣了一下,這不是他眼熟的保姆車,但王新元卻很順手的拉開了車門。
或許是換車了吧,唐嘉揚心想,不過這車看起來也太眼熟了吧!等車門被王新元拉開,看到一道擋板的時候,他就知道了,果然是他代言的那款!而且就是去年雙十一賣的那款商務車,原來那時候覺得是土豪的人是蔣哥啊!
他之所以對這輛車如此記憶深刻,就是因為這個車的前排和後排是用擋板隔開的,當時介紹的時候彈幕就有人說這種車是為了方便在車內這樣那樣設計的,他那時候還覺得離譜。
現在……啊……羞澀。
哦不,不是羞澀,他絕對沒有想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這個涉及用來防止被拍到簡直太合适了!無論從哪個角度拍攝都看不到隔板後面,十分安全。
唐嘉揚和王新元坐在了前面的兩座,井曉在副駕,車門關閉後,梁軍操作了一下按鈕,前面車窗上落下了車簾,形成了一個密閉的空間,然後隔板打開,蔣崇钊就坐在後座。
井曉心想:牛啊,騷操作。
其實在看到隔板的時候,唐嘉揚就猜到了,只是沒想到蔣崇钊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果然是有些霸道總裁那味兒了。
“哥!”唐嘉揚雖然猜到了,但還是很驚喜。
“先過來坐。”蔣崇钊笑道,“過來。”
唐嘉揚馬上換位置,王新元和井曉不約而同的戴上了耳機,嗯,非禮勿視非禮勿聽。
等到車簾兒再度拉開,蔣崇钊和唐嘉揚已經在後排你侬我侬了。
其實這幾天以來蔣崇钊也覺得很不現實,有時候他都不明白自己怎麽就和唐嘉揚談戀愛了,但是想見面的心情卻不容否定,尤其是今天,他竟然破天荒的十二點之後就有些迫不及待起來了。但是這些不能告訴唐嘉揚,不然會顯得他很幼稚。
唐嘉揚其實已經很累了,可是他不願意閉着眼睛,往常一個多小時就能到的路程,今日他卻希望能大規模堵車。
蔣崇钊說:“累不累?睡會兒?”
唐嘉揚靠着他的肩膀,說:“浪費。”
“嗯?”他聲音太小,蔣崇钊沒聽清。
“浪費啊我說。”唐嘉揚說,“舍不得。”
蔣崇钊聽懂了他的意思,側臉看緊緊靠着自己的人,看到唐嘉揚不好意思的垂下了眼。
蔣崇钊卻側了側身,将唐嘉揚壓在了後座,左手輕輕的撫上他的脖頸,在跳動的脈搏上輕輕蹭了蹭,蹭的唐嘉揚心猿意馬,仰起頭靠在後座,低聲道:“他們都在。”
蔣崇钊說:“放心,隔音,你聲音小點。”
如果不是因為空間太小,唐嘉揚一定會踹他一腳的。不過即便空間足夠,想必這一腳也踹不下去,因為蔣崇钊炙熱又纏綿的吻已經落了下來。
唐嘉揚不可免俗的想到了一個大家都會想的問題:為什麽蔣崇钊接吻技術這麽純熟呢。
一吻結束,唐嘉揚抵着蔣崇钊的肩膀輕輕喘息,露出的後頸也讓蔣崇钊覺得很性感。
蔣崇钊從來沒想過自己竟然會這麽毫無障礙的愛上同性,真的是很奇怪,而且他會被唐嘉揚勾起欲/望,哪怕只時一段白皙的後頸,他也覺得性感,真要命。
唐嘉揚小聲問:“蔣哥,我們現在去哪裏?”
蔣崇钊貼着他的耳邊說:“看你想去哪裏。”
吐字的氣流聲愛撫着他的耳朵,癢癢的,唐嘉揚笑着躲開了,他當然想和蔣崇钊在一起,但是怕有人會跟車。
小聲的說:“哪裏都行,但我今晚想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好家夥,這還能不好嗎?蔣崇钊心裏忽然冒出來一個最近很流行的詞兒來。
清純釣系,活脫脫的清純釣系。
但蔣崇钊其實早就打算好了,就等着唐嘉揚自己說出口,聽到了滿意的回答,于是說道:“那我們繞一下路,然後去我那邊,好不好?”
唐嘉揚沒去過蔣崇钊家,自然萬分期待,但是又覺得自己是不是會有些不矜持,可是他剛才說那話好像也沒有矜持。
如果去蔣哥家的話……是不是就要那啥……呃……太快了吧?
唐嘉揚想着想着,覺得自己好像很急色的亞子,不太好,他要矜持一些。
“好的。”
……
就離譜,這嘴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車子開動了起來,玻璃窗上有防窺膜,蔣崇钊拉開了擋板,對司機喊道:“梁哥,去麗水灣別墅。”
梁軍道:“好的。”
然後擋板又降了下來,王新元和井曉全稱裝作沒聽到,等到擋板落下去,井曉才發微信給王新元。
井曉:王哥,我們這就是個擺設吧。
王新元:對,還是很礙眼的那種。
井曉:麗水灣別墅是哪個?
王新元:蔣崇钊衆多房産下的一個,北京市安保措施最強的別墅區,就在機場附近。
井曉:沒想到蔣哥這麽低調,不知道他有沒有弟弟或者哥哥,我感覺我們可以成為親戚。不過我身邊的司機小哥哥也很帥,你幫我問問?
王新元:我勸你收斂一點。
井曉:……
麗水灣別墅其實距離機場不遠,大概半個多小時就到,但是他們稍微繞了一下路才開進去,進了別墅區之後又饒了一陣子,才停在了車庫。蔣崇钊和唐嘉揚下了車,蔣崇钊又交代梁軍去送王新元和井曉,然後又和王新元聊了小十分鐘,車子才再度離開。
唐嘉揚絲毫不擔心這裏會被偷拍到,畢竟在半山腰,車子都繞得慌,更何況人。而且這裏安保太強悍了,剛才進別墅區大門的時候都是指紋或者瞳孔識別,如果要在這裏偷拍他,除了翻山越嶺外只能用無人機。如果真的被拍到,他真的服。
于是他便開開心心的去牽蔣崇钊的右手,兩人十指交握,唐嘉揚偷偷地笑,開心的不能自已,仔細想起來,他好像沒有和蔣哥手牽手過。尤其是手牽手走在路上,哪怕是空無一人的小區裏,他都覺得格外的滿足。
蔣崇钊低頭看他,問:“這麽開心?”
唐嘉揚:“嗯,開心。”
蔣崇钊明知故問:“嗯?開心什麽呢?”
唐嘉揚:“現在這樣就很開心。”
這樣的小确幸就讓他覺得很幸福很溫暖啊,他偷偷捏了捏十指交扣的手,蔣崇钊感受到了,也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指,兩人就這樣幼稚的一路捏來捏去。
兩人從車庫出來,晃悠着來到別墅門口,蔣崇钊右手牽着唐嘉揚,左手還拎着他的大箱子,不過他力道大,拎箱子也不費勁。
這時候已經快要十點,這一帶沒有明亮的燈光,只有幾盞路燈,現在是四月中,北方的春天來得晚,樹木雖然已經有了新綠但還未成蔭,夜晚看起來很空曠,多少還是有點滲人。
“這裏好空。”唐嘉揚轉頭去看,目所能及的地方只看到兩座別墅,而且都黑燈瞎火。
“住的人不多,又都是來養老的的老人,睡的比較早,不過夏天會好一點。”蔣崇钊打開院子,鎖好院門,牽着唐嘉揚繼續往裏走,“我也很少來,這裏裝修的很簡約,別見怪。”
“不介意不介意。”他有什麽好介意的,哪怕打地鋪都願意啊。
別墅是兩層,外面看起來也很普通,前院也不大,不過還有一個後院,後院目測要比前院大一些。但大晚上的也看不明白,唐嘉揚決定還是等明天再細看好了。
蔣崇钊開了門開了燈,先給唐嘉揚拿出一雙新的拖鞋來,說:“換上,随便坐,今天剛請人打掃過。”
唐嘉揚一進門就感受到了樸素的裝修,家具都沒幾件,一看過去就是空蕩蕩,好大的客廳裏就放着一張沙發、一張桌子,空的可以騎自行車,這一看不是極簡主義就是不住人,在蔣崇钊這裏顯然是後者。
他換上拖鞋,然後自來熟的撲在沙發上,看蔣崇钊脫掉黑色的風衣,然後歸置自己的行李。
蔣崇钊其實還很年輕,二十八歲也不過是少年人,他考古過很多蔣崇钊的照片,有許多穿着衛衣或者白T的照片都很有少年感。只是這一年開始,他好像穿着比較正式了起來,令人很難去想他其實才二十八歲,總覺得他成熟又穩重,是可以依靠和托付的人,其實他也是需要關心和體貼的吧。
蔣崇钊收拾好,轉頭看唐嘉揚正歪在沙發裏看自己,問:“看什麽?你的眼神看起來怪怪的。”
唐嘉揚笑說:“看你好看!哥,我想洗澡了。”
他奔波了一天,也是很累了,想洗去疲憊,然後窩在床/上和蔣崇钊一起聊天。
蔣崇钊說:“好,我帶你上去,去卧室洗。”
唐嘉揚從箱子裏取出了自己要換的睡衣和日用品,然後等蔣崇钊檢查完畢一樓的門窗後,就跟着蔣崇钊上樓去了。
唐嘉揚像個粘人的小狗一樣,非得貼着蔣崇钊走,一刻都不能分開,蔣崇钊還怪喜歡這樣的,覺得自己養了個小寵物。
坦白講,他以前特別不能理解情侶們黏在一起的行為,就覺得自己有手有腳的是不抱着就不能走路,還是不貼着就不能走路咋的。
結果現在他懂了,還挺有樂趣,真香。
二樓有四個房間,蔣崇钊帶唐嘉揚進了主卧,主卧帶浴室和陽臺,空間非常大。
唐嘉揚洗澡的時候蔣崇钊刷了一下手機,回複了一些消息,大概十五分鐘,唐嘉揚就出來了,他頭發還濕着,穿着那件和蔣崇钊同款不同色的睡衣。
他的護膚品就随手放在桌上,三下五除二就塗好了。蔣崇钊從抽屜裏拿出吹風機,說“過來坐,我給你吹頭發。”
唐嘉揚微微怔了一下,他沒想過蔣哥會給自己吹頭發。
樂颠颠的過去坐在椅子上,蔣崇钊就站在他身後,打開吹風機,用最小的風量,輕柔的給他吹發。
“你好像很喜歡這件睡衣。”
唐嘉揚點頭:“嗯,我喜歡白色。”
況且這還是和你的情侶款呢~
吹風機開始運作,雖然噪音不大,但兩人都不再說話,蔣崇钊的手指溫柔的撥弄着他的頭發,唐嘉揚開始有些困倦。
除了發型師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他吹頭發,又暖又溫柔,唐嘉揚就呆呆的想,他到底是走了什麽狗屎運,才能和蔣崇钊在一起啊。暗戀的人也喜歡自己,然後還這麽溫柔,他真幸福啊。
頭發吹完,唐嘉揚已經困得睜不開眼了,雖然現在才十一點多,按照以往他還會失眠,但不知道為什麽在蔣崇钊身邊他就困得不行,但他一直還惦記着蔣崇钊今天去見張先生的事情,就想等他們都鑽被窩然後問問。
蔣崇钊收了吹風機,見他一臉懵的傻樣兒,說道:“困了就去睡吧,我也去沖一下。”
唐嘉揚乖乖嗯了一聲,鑽進了被窩,被套也一定是不久前才換的,還有股晾曬過的味道,便覺得十分安心,他靈機一動,拿出手機來翻看最近兩天北京的天氣。今天是霧霾、昨天是陰天,前天是大太陽,那蔣崇钊肯定是前天曬的被子。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但唐嘉揚還是願意解讀為蔣崇钊提前為自己曬了被子,嗯,就很甜蜜,甜蜜着甜蜜着就睡着了。
于是等蔣崇钊出來,就見他已經睡熟了,還有點詫異,這不是總失眠嗎?怎麽睡得這麽快?又是關鍵時刻掉鏈子。
唐嘉揚已經睡了,蔣崇钊自己卻絲毫沒有睡意,為了不打擾他就去隔壁房間吹頭發,吹完了拿着手機刷了刷微博,發現微博沒有什麽異常的動态,于是便撂下手機,鑽進被子抱着小男朋友一起睡了。原本準備好的小玩意兒就只好先仍在了床頭櫃。
由于晚上忽然起了風吹走了當日的霧霾,第二日天氣非常的好,唐嘉揚一覺醒來,看到的是碧藍如洗的天空和耀眼的大太陽,但就是沒有看到他的男朋友。
在沒有工作沒有邀約和應酬的日子裏,蔣崇钊的生活十分規律。
八點不到,唐嘉揚的身邊就已經空空如也了,男朋友太自律也不好,連早上一起膩歪的機會都沒有。
他內心罵罵咧咧的爬起床,心想:小說裏面早上不是都要抱在一起說早安嗎!電視劇裏不也都是這麽演的嗎!為什麽蔣崇钊起那——麽早!
他現在渾然不覺得是自己睡得太早以至于放棄了晚上更進一步膩歪的機會。
等他洗漱完畢下樓,已經是八點半,蔣崇钊已經跑步回來并且沖完澡做好了早餐。
早餐很健康,自制粗糧面包加牛油果以及一盒新鮮的草莓。
“早。”蔣崇钊說,“來吃早餐,牛油果吃麽?”
唐嘉揚點頭,坐在飯桌前,看穿着睡衣的蔣崇钊,忽然一伸胳膊,撒嬌:“哥,抱抱。”
蔣崇钊正在做手沖咖啡,聞言一頓,轉頭看唐嘉揚,少年炸着呆毛、讨一個抱抱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了,像一只粘人的小奶貓,于是便走過去,說:“來。”
唐嘉揚就心滿意足的将臉貼在了蔣崇钊的八塊腹肌上,蹭了蹭,啊……好硬(?)
以這樣的姿勢,蔣崇钊只能抱住他的腦袋,感覺他毛茸茸的腦袋蹭來蹭去,真的很像一只小奶狗,便拍了拍他的頭,繼續做咖啡。
唐嘉揚抱着蔣崇钊不想動,蔣崇钊就用這樣奇怪的姿勢在做咖啡,但凡有人看到他們這樣,一定會覺得閃瞎狗眼,可惜這樣的幸福沒辦法與人分享。唐嘉揚想起蔣崇钊微博下的留言,就覺得很煩,為什麽有那麽——多女粉絲要叫蔣崇钊是老公,不行,蔣崇钊是他一個人的,他都沒叫過老公。
嗯……他都沒叫過老公?
唐嘉揚又靈機一動,必須安排,必須早點把人拿下才行。
蔣崇钊渾然不覺唐嘉揚正在想一些奇奇怪怪有顏色的東西,他沖好了咖啡,拍拍唐嘉揚的肩膀:“好了,放手,吃早餐,乖。”
唐嘉揚依依不舍的松開手,兩人一起吃早餐,蔣崇钊開着小度聽早間新聞——唐嘉揚真的不想吐槽這個,他自己一邊吃一邊看手機刷微博,但他都是用小號刷蔣崇钊的微博以及他們的糖漿超話,但蔣崇钊萬年不營業,實在是沒什麽可看的,CP粉每天都嗷嗷待哺,簡直要餓死了。
超話現在也沒有新素材,CP粉們還在炒冷飯,一切都要等到《破魔》播出,唐嘉揚有一種預感,他覺得蔣崇钊這塊閃閃發光的大鑽石就要從500萬人的共享老公變成5000萬人的共享老公了。
這麽一想,就覺得沒勁,放下手機專心吃早餐,不自覺地跟着蔣崇钊一起沉浸在了小度機械化播報的每日新聞裏。
聽完了新聞,早餐也吃完了,唐嘉揚真的很好奇,就問:“哥,你不看手機不難受嗎?”
蔣崇钊:“不難受,我已經兩個半小時沒見過我手機了,對了,你給我打個電話,我手機去哪兒了。”
唐嘉揚:“……”
蔣崇钊的手機最終被發現扔在昨天晚上吹頭發的房間,唐嘉揚覺得特別的匪夷所思,“你這樣別人真的還能找到你嗎?不會抓狂嗎?”
蔣崇钊笑:“所以我都開着聲音,大家都打我電話,一般人不會微信找我的。”
“一般”就喜歡用微信找蔣崇钊的唐嘉揚:“……”
他喝了口咖啡,忽然想起之前的事情,問道:“所以你那個時候能及時回複我微信,我是不是應該覺得很榮幸。”
雖然好像也不算特別及時,但是在蔣崇钊這裏,應該算是及時了吧。
蔣崇钊的情話無師自通,“因為你比較特別,不過現在也應該養成帶手機的習慣了,不然周聰要抓狂。”
周聰并不會因為蔣崇钊不帶手機而抓狂,周聰只會因為蔣崇钊不接工作而抓狂。
因為蔣崇钊這種宅屬性,只要打電話不接,那麽打座機就一定有人接了,話又說話來,這年頭到底還有多少人家裏有座機啊真是的。
但抓狂也就一會兒,因為他現在知道了,蔣崇钊很富貴,他是蔣富貴兒,所以不用操心這些有的沒的,甚至還想着要不要跟蒲老板建議一下再給他一個新人練練手,否則跟着蔣崇钊他只能養老。
周聰空有一顆打工人的心打工人的魂,可是卻沒有這個條件。
唐嘉揚和蔣崇钊吃完早餐,蔣崇钊去收拾餐具,并叮囑唐嘉揚将要換洗的衣服放進洗衣袋——唐嘉揚的一箱子行李有很多換洗衣物——然後等他洗完餐具,唐嘉揚也裝好了洗衣袋,蔣崇钊将不能機洗的重新塞回箱子,其他的衣服放進洗衣機,處理好這些又打開掃地機器人打掃房間。
真是居家過日子的好男人,唐嘉揚心想,既然蔣哥這麽賢惠,那他也得好好賺錢養家了啊,于是他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行程表,給王新元打了一個電話,然後去沖了兩杯黑咖,端上了樓。
蔣崇钊此時已經打開電腦在處理工作了——他雖然有些好奇蔣崇钊在做什麽,但是他很尊重蔣崇钊的隐私,只要蔣崇钊不說,他就不問。
“哥。”唐嘉揚說,“再來一杯?”
他和蔣崇钊最合得來的大概就是對于黑咖的熱愛,而且無論怎麽喝,都不影響睡眠。對于蔣崇钊來說,四點以前喝多少黑咖都不影響他睡覺,反正他總是睡得很好。對與唐嘉揚來說,喝多少黑咖也不影響他睡覺,反正他總是睡不好。
嗯……雖然最近這種狀況有所緩解。
“謝謝。”蔣崇钊推了推眼鏡,說:“我有點工作要做,你自己玩會兒?”
戴着眼鏡的蔣哥也好帥啊,唐嘉揚心裏想着,然後十分不滿的一邊往出走一邊抱怨道:“什麽叫我自己玩會兒?蔣哥,你別總把我當成小孩啊。”
說完又忽然很生氣的轉頭看向蔣崇钊:“你是不是把我當兒子養了!”
蔣崇钊一下子沒繃住,一口咖啡嗆個面紅耳赤,“哎,兒子!”沒想到他自己腦補的戲還很豐富,失敬失敬。
“!”唐嘉揚很生氣,沖過來對蔣崇钊一陣愛的毆打,兩人你來我往用愛的小拳頭互動了好一陣子,就很幼稚。
鬧完了,蔣崇钊回歸工作,唐嘉揚拿出《長安春》的劇本,在自己心儀已久的位置認真地看了起來。
他看好的位置其實就是在住房,主卧很大,連着書房,蔣崇钊在書房裏辦公,他就在陽臺上看劇本。
陽臺上鋪着乳白色的地毯,窗簾也是乳白色的薄紗,今日天氣非常好,陽光鋪灑在地毯上,十足的歲月靜好。
唐嘉揚坐在地毯上,靠着一個超級大的粉色兔子,手裏拿着《長安春》的劇本,安安靜靜的看着劇本。
蔣崇钊工作之餘,擡頭一看,便看到他專心工作的模樣,心中一動,偷偷拍了一張照片,自己欣賞完畢,又想起井曉交代他有空給嘉揚拍幾張照,就順手發給了井曉。
井曉收到後就只剩下尖叫了,天啊,我們唐唐好帥!好乖!好可愛!她的新壁紙又get到了!
怎麽會有這麽幹幹淨淨的男孩子!
井曉:蔣哥,我可以發微博嗎?
蔣崇钊:發吧。讓嘉揚和新元哥看一下。
井曉:當然!
很快,唐嘉揚就擡頭看蔣崇钊。
“哥,你偷拍我哦?”
蔣崇钊笑:“嗯,看你好看,不拍浪費。”
“……”唐嘉揚臉紅,低頭回複消息,同意将這張照片發在微博。
畢竟這個房間沒有公開過,入鏡的也只有地毯和窗戶還有一個兔子靠墊,而且兔子靠墊還被團隊虛化了,基本上只能看出顏色,所以根本沒有任何暴露地址和位置的可能性。
井曉發了微博,果不其然這張照片又以屠屏之勢力開始傳播了起來。
蔣崇钊辦完了公事,合上電腦,抽出一本書,來到唐嘉揚身邊,兩人一起靠着兔子看書。
唐嘉揚現在一邊看劇本一邊看原著,原著本身就是歷史向的,讀起來沒有那麽快樂,所以他看了一陣子就覺得看不下去,擡頭看蔣崇钊,竟發現這人戴着眼鏡這麽好看。
于是也偷拍了一張蔣崇钊的照片發給了周聰。
“聰哥,營業了!”
周聰收到照片,樂開懷,檢查了一番,發現沒什麽不妥,在井曉發了唐嘉揚照片的一個小時後,也發了蔣崇钊的照片。
很快,底下的評論就“揭露”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貓膩。
-只有我覺得背景都有點粉色嗎?
-還有我,所以同居實錘了吧。
-這個男朋友角度我愛了,距離很近哦。
-可以,昨天唐崽回北京,今早兩人就在一起了,我合理懷疑唐崽昨天沒回家。
-唐崽,媽媽不允許你不回家!嗚嗚嗚嗚,我的唐崽已經不完整了。
-就……也可以是女朋友角度吧,蔣哥已經28了啊,該結婚了。
-樓上混進來了一只不明生物XD
唐嘉揚翻看蔣崇钊的微博評論,他的那張照片背景是虛化的,兔子被虛化成了一團粉色。蔣崇钊這張因為距離太近,只有邊角有一點點的粉色,而且兔子的顏色因為背景虛化以及适度的調整導致在兩張照片上呈現出較大的色差。就這樣,粉絲都能聯想到一起去,真的是瑞思拜。
不過粉絲們的确都是在猜測和發揮想象力,CPF們頂多就說兩人是在秀恩愛,畢竟都是看書的造型、都帶了眼鏡,一前一後的發微博,這簡直就是在營業沒跑了。但要是細究的話,外人的确是看不出這兩張照片有什麽明确的關聯性。
但是對和蔣崇钊比較熟悉的人來說,卻看出了不對勁。
所以微博發出後的十五分鐘,蔣崇钊收到了一條微信,來自寧清月。
清月:崇哥,你和唐嘉揚同居了?
蔣崇钊并沒看到這條微信,因為手機震動的時候他去了洗手間,手機随手扔在唐嘉揚身邊,所以震動的時候,唐嘉揚第一時間感覺到了,而且很下意識的目光就飄了過去。
他并不是故意要看的,他們交往的時間還不久,還沒有到查手機的地步,而且他也并不想這麽做。
唐嘉揚對蔣崇钊相關的一切信息都記得特別的清楚,他記得最初爆出蔣崇钊身份不簡單的時候有過一張照片,在那個帖子上發帖人還介紹了蔣崇钊與寧家的小公主關系非常不錯,當時其實就有人測過蔣崇钊可能會跟寧家的小公主有什麽戀愛關系,只是他下意識的不想看罷了。
只是現在看到寧清月的消息,唐嘉揚心裏就打了鼓,将自己截圖保存下來的帖子(原貼已經被删掉了)翻出來看了看,然後就開始百度,果然百度出來寧家有兩位千金,一個叫做寧清竹,一個叫做寧清月,兩個人相差5歲。
唐嘉揚查閱資料的時候蔣崇钊回來了,他沒有看手機的習慣,所以并沒有第一時間看到微信,唐嘉揚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告訴蔣崇钊剛才有人發微信,但他正準備提醒的時候,手機響了。
蔣崇钊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清月】,唐嘉揚也看到了,但蔣崇钊表情十分自然,當着他的面就接了起來。
“清月?怎麽會打電話給我?”蔣崇钊問,“回國了嗎?”
他的态度說不上親近,但是也不疏遠,應當屬于正常的社交距離。
唐嘉揚就在一邊看劇本,盡量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聽兩個人的對話,然後就聽蔣崇钊說:“沒有,他只是來我家玩。”
唐嘉揚想起那個微信,心中忽然一痛,蔣崇钊這個沒有,是在否定他們之間的關系。
蔣崇钊又說了一句,言語的确比較溫和,雖然說從他們的交流能夠聽得出來關系沒有那麽的情景,但也像是一個大哥哥在哄小妹妹的感覺,這讓唐嘉揚很是吃醋。
其實理智已經告訴他蔣崇钊這樣說是沒錯的,而且必須這樣說,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必然不能更多的人,但是唐嘉揚對于女性就比較介意,因為在他之前,蔣崇钊是喜歡女孩子的。
他自己天生喜歡同性,但蔣崇钊不是,這一點讓他非常沒有安全感。
更何況第六感告訴他,寧清月必定不是一個簡單的、像夏秋、梁雅一樣的朋友角色,她肯定是喜歡蔣哥的,她是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