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神速地交了完美答卷的枝枝決定獎勵自己一杯香香甜甜的奶茶。
但她沒想到的是,奶茶一到,悲劇也離她不遠了。
奶茶這種液體吧,跟“灑”這個關鍵詞有着分不開的緊密關系,很不巧,今天包枝枝也跟這兩者建立親密聯系。
過程不多贅述,總之就是這樣又那樣,奶茶灑在她外套上了……
聽見她的尖叫,鄭承濯緊張地走過來:“怎麽了?”
“奶茶灑了……”包枝枝指了指衣服上和沙發上的棕色污漬,神情相當無辜。
今天天氣回溫,因為她穿得不多,外面套了一件寬松的白色開衫,很漂亮很溫柔也很不耐髒……奶茶灑掉的瞬間簡直是一秒瞬吸,她連挽救的戲份都還沒來得及表演。
而沙發就更是狼藉,黑色的珍珠還在上面耀武揚威。
鄭承濯不甚在意地瞥了一眼沙發,然後看向她已經報廢了的外套,眉頭不禁一蹙:“我讓Lucy去商場給你買件新的。”
包枝枝條件反射地點頭,下一秒卻驀地想起什麽,激動地反對:“不行!”
辦公室、沙發、衣服這幾個關鍵詞立刻觸發起枝枝腦海裏一些少兒不宜的辦公室play戲份。要是讓Lucy去幫她買衣服,她會不會以為他們在裏面做了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包枝枝臉都燒起來了。
鄭承濯不知道她腦袋瓜裏都在想些什麽,以為她是不想穿沒洗過的衣服,便改口道:“那我讓張姨從家裏拿一件送過來。”
那有什麽區別嘛……“不行不行!”
這下鄭承濯也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了,眼神銳利地問:“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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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枝枝一急起來口無遮攔:“外面的人要是以為我們在這裏那個怎麽辦?”
剎那間,空氣安靜了,頭頂一只烏鴉飛過……
鄭承濯語氣帶着淺淺笑意,揶揄道:“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
包枝枝臉紅得跟蝦一樣,強裝鎮靜地解釋:“我的意思是他們會以為我們在這裏偷喝奶茶,吃獨食,為了避免他們誤會你是個小氣的老板,我覺得還是不要讓他們知道了吧,你說呢?”
不願當周扒皮的鄭承濯略頓了兩秒,眉眼間神情正經:“是有點道理。”
“是吧是吧。”以為男人已經相信了這個理由的枝枝激動道。她真是個天才,這都能圓回來!
“不過……”
“不過什麽?”
包枝枝好奇,下一秒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幽幽響起——“不過,你怎麽确定我們以前沒有在這裏那個過?”
“……”
“…………”
包枝枝逃命似的進了休息室,距離剛才男人說出那句話已經過了十分鐘有餘,她的心跳還是砰砰砰緩不下來。
鄭承濯在她心裏的形象已經從陰險狡詐的老狐貍變成白日宣淫的大□□,她以前真的是被他那副清潤的高嶺之花外表給騙了!
啊啊啊啊啊啊好氣!
不過,不過這事肯定是鄭承濯瞎扯的。為什麽她敢這麽肯定呢,且聽她細細分析。
首先,她剛才已經看過了,鄭承濯的休息室裏只有他自己的衣服,并沒有任何女士衣物,否則他也不會提出讓秘書臨時去商場買這樣的建議,休息室裏沒有她的衣服這件事就可以側面……不,是正面證明她從來沒有在這裏睡覺過。
其次,一個人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人品!她對自己的人品有着相當清晰的認知,雖然她失憶了沒錯,但就憑她高潔正直的人品,她也知道自己絕不可能答應鄭承濯在這胡鬧。
所以,辦公室play什麽滴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啦~
冷靜下來後,她又想到了一個可以不讓人幫忙就換新衣服的好辦法。
鄭承濯一衣櫃的衣服,她随便拿一件外套穿上不就好了,哪裏需要叫別人幫忙買,也就只有她這麽機靈才能想到這個辦法。
幾分鐘後,看着包枝枝得意地穿着他的西裝外套出來,鄭承濯忍不住提醒道:“你确定這樣不會更引人遐想嗎?”
包枝枝低頭看着自己的穿搭:“……”
最後的最後,包枝枝穿着那件散發着濃濃奶茶香的開衫,一路走出公司。
*
靜悄悄的深夜,包枝枝如同一只米老鼠,從卧室摸到廚房找吃的。
由于明天上午要去幼兒園開會,她本來是打算今晚早點睡的,可也許是知識使人饑餓吧,她今天惡補了太多功課,所以現在應景的餓了……
她找出面條,雞蛋,洗好青菜,将鍋放在一看就特別高級的電磁竈上,卻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那就是她該按哪啊?
她現在真的是空有一身廚藝無處施展,枝枝無力地垂下腦袋,然後敲響書房的門。
“有事?”鄭承濯語氣簡短。
知道自己打擾到他工作的包枝枝心虛地嘿嘿一笑,然後趕緊道:“我就是想問下,你知不知道電磁竈的說明書放在哪裏?”
鄭承濯以一種十分無語的目光看了她兩秒,問:“你應該還記得我們結婚幾年吧?”
包枝枝不理解他幹嘛突然提這件事,但還是回答:“七年。”
他輕點了下,語氣緩緩:“那你覺得這房子裝修了幾年?”
“應該也差不多……六七年了吧……”枝枝本來還挺有信心的,但在男人的眼神下越來越不确定,然後就聽見他問——
“那你覺得電磁竈的說明書還在的可能性是?”
呃……包枝枝腦袋撞門,這麽多年過去了,說明書怎麽可能還留着,她真的是問了一個傻到極點的問題。
她還在撞門懊惱中,男人就已經來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形将她整個人罩住,帶着一種成熟穩重的男性氣息:“餓了?”
枝枝擡起頭,表情十分可憐像只小動物:“嗯。”
倆人來到廚房,看着她擺在電磁竈上的鍋和周圍的食材,鄭承濯低下頭,視線落在她臉上:“連個電磁竈都不會用?”
感受到男人充滿鄙視的語氣,枝枝忍不住為自己澄清道:“我不是不會,是沒有用過,你操作一遍我就會了。”
她真的不是不會用,只是不同的電器使用方法也會略有差異,她看過一遍說明書後就可以了。
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這個電磁竈太高級了,誰家的電磁竈還搞一個觸摸顯示屏啊?
看完鄭承濯操作後,包枝枝心裏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這東西高級就高級在故弄玄虛,把簡單的東西複雜化。
鄭承濯一邊等水煮開,一邊擡眼問:“怎麽不叫張姨給你煮?”
包枝枝如實道:“現在都這麽晚張姨早就睡熟了,叫她起來太麻煩了啦。”
鄭承濯輕哼一聲,語氣意味深長的:“不好意思麻煩張姨就好意思麻煩我?”
見他一副資本家壓榨勞動人民、一點不懂體諒員工的作态,包枝枝氣憤地反駁道:“那怎麽能一樣,張姨是請來的保姆,是外人,你是我——”
老公兩個字卡在喉嚨裏,枝枝像噎着一樣,臉漸漸紅起來。
她想轉移話題,鄭承濯卻不打算放過她,将她未說完的話補完:“我是你老公,所以你就心安理得地使喚我。”
他頓了兩秒,又确認似的問:“是吧?”
包枝枝感到自己靠近男人的右邊臉整個燒起來,她就沒見他這麽壞的人,還非要問她“是吧”,搞得她不回答也不行了。
但她就這麽承認也太便宜他了,她眼珠子一轉,挺起胸膛硬氣地吩咐:“知道就好,趕緊把面條給我煮好。”
鄭承濯看着她一點不敢和他對視的虛張聲勢模樣,嘴角不自覺翹起。
*
第二天,包枝枝一早就起來了,為了第一次正式開工,在衣帽間裏換了一身又一身的衣服。
問鄭承濯這身好不好看,合不合适,他都點頭說好,一點有用的意見都沒有……她嫌棄地撇了撇嘴,然後将人一把趕了出去。
九點,鄭承濯再次進卧室提醒她,敲了敲衣帽間的門:“九點了,你九點半的會。”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包枝枝現在都是把衣帽間的門關上的,聽到男人的聲音,她回:“知道了,快好了。”
她說完又換了兩次衣服,然後才開門:“好了,走吧。”
她其實也不是為了打扮得漂亮才一直換衣服的,她工作的是一家公立幼兒園,教師和小盆友的家境也是普通小康,她不想打扮得太……顯眼?
總而言之,她從衣櫃中挑了一身沒有logo,低調又比較正式的衣服穿上。
她一路盯着導航,在離幼兒園兩百米的地方,就匆匆忙忙地讓司機停車。
鄭承濯偏過頭,低聲道:“怎麽了?”
“我怕她們看到你,我從這裏走過去就好。”
包枝枝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然後頭也不擡地下車。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話裏的歧義,也沒留意到身邊男人黑沉的臉……
*
一進幼兒園,包枝枝就撿起“多吃飯少說話”的技能,這裏沒飯吃,她就只能多微笑了。
以至于會議結束後,中二班的主班王晴對她說了句:“包老師,看來你這個年過得不錯啊,一上午春光滿面的。”
包枝枝忙不疊搪塞道:“是休息得還不錯。”
開會後還有點其他的事,包枝枝和園裏老師一起吃了午飯,下午三點一忙完了,她就迫不及待地溜走,生怕被人發現她的異常。
不過總體來說,她表現得還是相當不錯的,反應機靈應對自如。
她走出幼兒園,正想打車回家,司機就走到了她面前:“太太,先生讓我送您到公司。”
包枝枝收起手機:“好,那走吧。”
她以為車差不多停在早上那個位置,卻沒想到怎麽走都走不到,忍不住問司機:“車停得很遠嗎?”
司機回答:“是的,先生說您不想讓幼兒園的同事看到,特意吩咐我把車停在一公裏外。”
多遠?包枝枝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不是,鄭承濯他有病吧,她是不想讓同事看到她坐這麽好的車來上班以免引發不必要的麻煩,但他也沒必要讓司機停一一一公裏這麽遠吧。
走了十幾分鐘終于坐上車,車門合上的那瞬間,她忽然想到早上她下車的一幕。
鄭承濯該不會是因為她說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所以就蓄意報複吧?聯想到司機影射意味很強的話語,她百分之百确定了。
怎麽會有這麽記仇的人啊……
包枝枝暈倒。
一路來到公司,包枝枝現在十分懷疑這是一場鴻門宴,說不定鄭承濯還準備了什麽招折磨她。
她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前深呼吸,然後蹑手蹑腳地推開一條門縫,瞄向辦公桌的位置……沒人?
她轉了下頭,瞄向沙發的位置,猝不及防地和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對上了眼。
小女孩六七歲的樣子,長得十分可愛,齊劉海雙麻花辮,皮膚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被父母寵着長大的。
她這會也不好裝作看不見重新關上門,于是幹脆推開門走進去,神情溫柔地問:“小盆友你好呀,你叫什麽名字啊?”
小女孩開朗道:“我叫糖寶。”
“糖寶,真可愛的名字。”包枝枝小小地驚訝了下。
被誇可愛,糖寶開心地問:“真的嗎?”
包枝枝點頭,真誠地說:“真的啊,我以前想過如果我有女鵝的話,我就給她起這個名字。”
猜想女孩大概是客戶或者總裁辦哪位員工的孩子,她又問:“糖寶,你是跟爸爸媽媽一起來的嗎?”
糖寶點點小腦袋:“嗯嗯,我爸爸讓我在這等他。”
爸爸?枝枝眼前劃過幾個男員工的臉,不禁對鄭承濯有小小的改觀,想不到他平時冷冰冰又超級潔癖的一個人,居然願意讓員工的孩子待在他的辦公室。
包枝枝半蹲下來和糖寶平視,糖寶眼睛亮亮地看着她,可愛到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輕聲問:“可以和阿姨說說你爸爸是誰嗎?”
她實在好奇,誰那麽幸運擁有這麽可愛的女兒,然後就見糖寶往她身後一指,奶聲奶氣說:“我的爸爸是他!”
包枝枝回頭一看,就見鄭承濯單手插兜站在門口,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or她們……
什麽意思?
她的世界觀再次遭受到沖擊,比那天早上從鄭承濯懷裏醒來還要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