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這只是個游戲

第28章 這只是個游戲

江河在醫務室陪了208一晚上,可他始終高燒不退,沒有醒來。

六點的鈴聲響起,江河聽見門口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應該是犯人起床之後路過。

把手被人搖了搖,門外有人嘟囔着,“唉?醫務室還沒開門?”

“走吧走吧,先去吃飯。”

腳步聲漸漸遠離,門口重新恢複寂靜。

江河正欲收回視線,門底下忽然塞進一張紙條。

他眼神一緊,把它拿起來,這是一張被對折過的A4紙,正中央寫了一行字。

[東西拿過來。]

江河掏出便箋一比對,兩者的字體是一樣的。

他皺了皺眉頭,對着門道,“我怎麽相信你?”

過了一會兒,門外又塞進來一張紙條。

[你沒有選擇。]

江河的臉色愈發陰沉,他找了把剪刀把衣服的夾層拆開,從一個暗袋裏掏出了一個非常袖珍的只有一個指甲蓋大小的U盤,從門縫裏遞了出去。

門縫裏出現一個黑色影子,有人正在試圖撿起那個U盤。

江河看着那個人将硬盤撿走,然後塞進來一個黑色封口袋,裏面有一個眼藥水瓶大小的白色塑料扁瓶和一張紙條。

Advertisement

[試用裝,靜脈注射。确認過後,再給剩餘。]

江河從邊上的櫃子裏找到一個新的注射器,拆開來将塑料扁瓶中的無色液體汲取出來,推掉注射器裏面的空氣。

他看了眼208,把他的手從被子裏拿出來,用酒精棉擦了擦手臂,然後傾斜針管,慢慢将液體推入了進去。

208的反應甚微,連眉頭都沒有皺。

江河打開系統控制面板,在208的屬性界面上,減負标志依舊存在,但減血的效果停住了。

十分鐘後,208臉上的紅暈褪了很多,半個小時後,體溫恢複正常。

這時門口的腳步聲又開始多了起來,犯人們已經吃完了早飯,要回來上工。

又有人過來使勁擰了擰門把手,“卧槽,怎麽回事,醫務室人呢?!他媽死哪兒去了。”

“我看看。”

門把手再次被轉了轉,這次還傳來砸門的聲音。

“裏面有人麽?”

“底下有縫,趴下去看看不就行了。”

江河放下手裏的溫度計,走到門口。

“幹什麽呢!”獄警的聲音隔着門板傳來,“全部都散了!”

“走走走……”門口的犯人們一哄而散,而獄警鞺鞺鞳鞳的皮鞋聲也越來越遠。

門外再度恢複了平靜。

江河把放在門把上的手松開,轉身離開,卻再次聽到了紙張摩擦地面的聲音。

他扭頭,将地上的紙撿起來。

[東西放在你的房間門口。]

江河猛地拉開門。

門外空蕩蕩的。

江河用餘光朝左邊掃了一眼,一片淡藍色的衣角從轉角盡頭閃過。

他阖上門,将紙條連帶便箋疊在一起放到煙灰缸裏,然後找到一根火柴劃着了扔了進去,眼睜睜看着所有紙都被燒成焦灰,将煙灰缸放到水龍頭下沖幹淨了,然後抱上人往青塔走去。

青塔門口,宋文星用過的被子和床褥以十分扭曲的形狀團在一起扔在角落,江河繞過它們,來到門口,看了一眼放在栅欄內的一個黑色包裹。

[解除門禁]

[門禁已解除]

栅欄往一側打開,江河踢開門,看着一片狼藉的室內皺起了眉頭。

他長長地呼了口氣,把208放在了床上,然後回到門口将包裹拿進來。

裏面是一支一次性注射器,一包酒精棉,還有一個密封的玻璃瓶,裏面是流動的無色液體。

江河打開控制面板,一邊确定208的狀态,一邊擦了擦他的肘部,将藥液推進了他的靜脈。

橡膠塞慢慢壓到底部,208生命值上面的減負效果終于消失,血條開始逐漸回升。

青年這次有了一些反應,他側了側頭,蹙着眉,嘴唇微微開啓,“水……”

江河看了眼桌面上翻倒的水杯,啧了一聲,拿起杯子站起身打算去重新燒一壺開水。

“別走……”

食指被人輕輕地勾住。

“江河……”

男人心中一顫,不敢置信地轉過頭來。

青年躺在床上,唇色蒼白,眼圈緋紅,微微睜開的眼中水光潋滟,神态既孱弱又委屈。

“江河。”他虛弱地呢喃着,“我好想你……”

吧嗒一聲。

白瓷杯子落到木制地板上,嘩啦啦地沿着杯沿滾了一圈,撞到了男人僵直不動的腳邊。

江河冷靜了好一會兒,确定自己的聲音不會發抖之後,才慢慢出聲。

“你剛剛,叫我什麽?”

青年已經閉上了眼睛,看起來是睡着了。

江河深呼吸了一記,走到水池邊清洗了杯子,然後重新燒了一壺水。

他将開水倒到杯子裏,放在床頭櫃上涼了涼,然後重新坐到床邊,看着青年安靜的睡顏,替他掖了掖被子。

只一會兒的工夫,208的臉色重新紅潤起來,只是不太-安穩地動了動。

江河确定他的狀态沒有問題,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帶他去洗個澡,昨天從刑訊室那種地方把人帶回來,又出了一身汗,208一定感到不舒服。

青年乖順地被脫下衣服抱進放好水的浴缸裏,斜斜地倚在一側,江河卷起袖子,蹲在浴缸邊給他洗頭。

男人把洗發露倒到手裏,輕輕地揉搓着青年的頭皮和發梢,然後拿起蓮蓬頭将泡沫沖到水中。

208的發質很好,摸起來很柔順,在水中就像流動的水藻,細膩柔軟的發絲搔動掌心,有點癢癢的。

即使水已經被開得很小,但是手法生疏的江河還是把一部分泡沫帶到了208的臉上,後者輕輕動了動,慢慢睜開了眼睛。

“你醒了?”江河看着轉過身來的208。

青年眨了眨眼睛又閉上,從水中擡起手揉了揉,聲音軟糯,“弄到眼睛裏了。”

“別,別揉,閉上眼。”江河拉開他的手,用蓮蓬頭把青年臉上的泡沫沖掉,“好了。”

208慢慢睜開眼,眼角被揉得有些發紅,眼中出現一些淺淺的血絲。

男人對着他的眼睛輕輕吹了吹,“眼睛還疼嗎?”

208的眼中清晰地倒映出他湊近的臉上認真的表情。

“嗯?”江河見208一直不回答,發出了一個詢問的鼻音。

208看着他不答話。

空氣中的某種情愫正在慢慢發酵……

一雙濕漉漉的手撫上了江河的臉,浴缸中的青年擡起頭,就着轉身的姿勢湊近了他的唇。

就在兩人快要吻上的時候,江河向後傾了一些。

他看着208的臉,青年始終望着他,眼神幹淨得就像一條不谙世事的美人魚。

男人斂下眼簾,眼睫下的瞳孔深邃黢黑,“你叫什麽?”

青年頓了頓,慢慢地收回手,浸到水裏,似乎為自己被拒絕感到有些低落。

時間被無限拉長。

蓮蓬頭上的水滴落到木制地板上,濺開一滴水花。

青年的發頂也往下滴着水,他的膚色蒼白,卻被側面的落地窗外灑進的陽光勾勒出一圈溫暖的金色。

“……秦楚。”

男人拿着蓮蓬頭的手顫了顫。

“我叫秦楚。”

……

午休鈴響,晏銘插着兜離開勞務室。

有個娃娃臉青年站在門口,在流動的人流中格外顯眼,他寬大囚衣下的腰杆筆直,小腿修長,肌肉勻稱,下颚微微上揚,頸部線條十分秀美。

最為不同的是他臉上那種驕傲又天真的表情,讓人十足的有想要蹂-躏和破壞的欲-望。

“喂,晏銘。”

戴着眼睛的斯文男人斜睨了他一眼,沒有停下腳步,“我記得我說過不想再看見你出現在紅塔。”

宋文星跟上了他,“我又沒有進去,我是在門口等你。”

男人揚起嘴角,“怎麽,有事?”

宋文星的表情難得有些窘迫,“我是想說……我能不能……能不能回到紅塔?”

“呦。”晏銘用驚訝又新奇的眼神看了他一眼,“這麽快就被甩了?”

“哼。”宋文星沒好氣地哼了聲,随即道,“別一個兩個的都把我當小孩耍,我知道你想要對付他,我可以幫你。”

晏銘擡了擡眉梢,用神色表示他願聞其詳。

宋文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微微抿了抿唇,從褲腰裏掏出一張白色磁卡。

晏銘看着他的動作眸色一深,在後者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往側邊一跨,将宋文星拉進了樓梯間的儲藏室。

門啪嗒一聲反鎖,宋文星被抵在牆上,在一片黑暗中輕輕驚呼一聲。

晏銘幾乎是貼着他的唇道,“能不能回到紅塔,就看你的工作态度了。”

“唔!”宋文星睜大了眼,擡起手握緊拳頭,卻被某人牢牢制住,“你要幹什麽!”

晏銘看着他,眼鏡後的雙眼犀利異常,宋文星仿佛陷入了自己被某種獵食者鎖定的錯覺。

“這麽經典的臺詞,你想讓我怎麽回答?”

宋文星被氣得噎住,“你給我滾!”

晏銘舔-舐着他的耳垂,輕輕道,“你可要想清楚,想回到紅塔,只有這一條路。還是說……你不想要賬本了?”

“你怎麽會知道我想要賬本!?”宋文星大驚失色。

晏銘沒有正面回答,只是問道,“要,還是不要?”

“你……賬本真的在你那兒?”宋文星皺着眉頭,有些猶豫。

“滿足我,我就告訴你。”晏銘在他耳側勾起嘴角,低沉的聲線仿若惡魔的誘惑。

手腕上的禁锢被松開,宋文星慢慢卸下力氣,順從自己的本能搭住了那個人的肩膀。

這……這只是個游戲……

晏銘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自己掉入陷阱的兔子,他伸手拉住某人的下颚,含住了他的嘴唇。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