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蘇瑜昏昏欲睡間感覺呼吸有些困難, 推搡着魏丞哼唧道:“三哥我好困,你快去睡吧。”

魏丞松開她, 看着她眯着眼睛晃着腦袋的昏沉模樣,語氣溫和:“好,三哥抱你進去睡覺。”他說完一把将她打橫抱起,闊步入了內殿。

将她平放在松軟的榻上,她困倦的一骨碌側過身去倒頭便睡, 而魏丞此時卻哪裏收的住, 渾濁的目光掃過她憨态可掬的模樣, 身子不受控制地朝她貼了過去。嗅着她身上幽幽甜香, 越發不可收拾的再次吻上了那嬌豔唇瓣,恰逢她伸了小舌出來, 他順勢捉住, 吮上兩口, 指腹摸索着從她的肩頭滑向腰際。

她哼唧一聲, 胸口起伏了幾下。直到衣物不知何時被剝開,如白玉般細嫩的肩頭感受到涼意, 她略顫了顫身, 清風掃過,蘇瑜打了個激靈, 瞬時清醒了七八分。

倏地擡眼,撞上他渾濁而深邃的眸子,又見他俯首過來去吻她的頸,甚至一路而下去解她的肚兜……蘇瑜震驚地拼盡全力推開他, 喘息着坐起身,順勢拉過被子将自己整個人包裹起來,再看他時目光中夾雜着恐懼,還有愠惱。

她不安地攥緊了被角,尚且有些糊塗。三哥平日酒量了得,今晚這驢蒸她或許能醉,三哥怎麽也好像醉了?

天吶,太可怕了,方才到底發生了什麽,她在三哥面前也太放松戒備了!

想到方才他們兄妹二人之間險些做了那樣的事,她羞憤的恨不能鑽進地縫裏再也不要出來。

望着她驚慌失措的模樣,魏丞直起身坐在床沿,強自壓下心上的那份燥熱,開口時聲音卻仍舊嘶啞低沉:“弄弄。”

蘇瑜偏過頭去,鼻子有些泛酸,卻強忍着不讓自己哭出來:“三哥怎麽吃醉了,你,你該回去歇息了。”

魏丞轉首背對着她,眼前的景象有些虛浮,內心紊亂致使他身體有些僵硬。他閉目片刻,再次睜開時将那份情動的欲壓制下來,聲音保持平和,卻又倍感疲累:“三哥的心意,弄弄難道不明白嗎?”

蘇瑜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落了下來。三哥的心,她怎麽不明白?就是因為太明白了,她才想出宮的呀。

那是她的三哥,她敬他,愛他,重他,可她怎麽能夠接受他們兄妹二人如方才那般行魚水之歡?她……過不去那道坎兒。

不是兄妹又如何,在她心裏,他一直都是哥哥的呀!十九年的兄妹了,如何說變就能變的?

其實,她不想三哥一直愛而不得,那麽難受的。他做了皇帝,孤身一人站在高處,她怕他會寂寞,會孤獨,她很想一直陪着他,照顧他的。

可是,她做不到和三哥如方才那般耳鬓厮磨,鸾鳳和鳴,真的做不到……

她越想越傷心,越想越無助,抱着被子蜷縮一團,難受的痛哭起來。

魏丞側目看她,緩緩伸了手想撫在她聳動的肩頭安慰,卻在未為觸及時又收了回來。他理了衣服站起身來,背對着她:“弄弄不是想出宮嗎,明日便回平南侯府吧。”

蘇瑜哭聲止住,擡頭看着他的背影,默不作聲。

原來先前她說要出宮的話,他是聽到了,故意不理睬她的。可如今怎麽突然改主意了,竟讓她回平南侯府?

魏丞卻沒再回頭,只又道:“明日一早收拾東西,朕讓青楓送你離開。”

第一次,他在她面前自稱為朕,語氣那麽疏遠,那麽高高在上,蘇瑜被他的語氣搞得心上咯噔了一下。

她有些沒反應過來,怔愣好一會兒才低喚了聲:“三哥……”

魏丞轉過身來,目光中是一片清幽,看她時再沒了溫情:“蘇姑娘日後不必記得有朕這個三哥,朕,也不是你三哥。”

蘇瑜徹底愣在那兒,竟不知說什麽好了。

而他卻再沒多做停留,看也沒再看她一眼,就那麽絕塵而去。

蘇瑜呆傻地坐在那兒,腦袋嗡嗡的,對于眼前的變故有些不知所措。

他對她自稱為朕,還口口聲聲喊她蘇姑娘,分的好清楚啊。原來出了宮,她和他之間竟然是連兄妹也沒得做。

這下好了,她真的再也沒有哥哥了。看着空曠的寝殿,蘇瑜将自己蜷縮成一團,鑽進被子裏蒙着頭,隐隐啜泣着。

魏丞站在外面的牆角聽着那哭聲,拳頭一點點握緊了。

不知過了多久,哭聲漸漸止住,須臾之後便沒了動靜,興許是睡着了。

他嘆息一聲,讓人送了熱水親自端進去,坐在床邊為她擦拭。看她一雙眼腫成了核桃,睡着時仍有眼淚流出來,他心上又是一陣疼惜。

用帕子幫她揩拭着臉上的淚痕,每一個動作都極盡溫柔小心,生怕一時不慎吵醒了她。

等擦拭幹淨了,他将她的手放回衾被,仔細掖了掖被角,又在床沿坐了片刻,方才離去。

到了殿外,忍冬等人在外面守着,看見他出來俯身行禮。

魏丞神色淡然掃過她們,吩咐忍冬道:“明日收拾東西,送姑娘回平南侯府,你和碧棠、紫墜不必跟着,只讓她帶蟬衣和青黛走。”

忍冬面上閃過一絲訝然,主子當初把她從清風苑帶回姑娘身邊時明明說過,日後要認姑娘為主,如今怎麽就……

“是。”她颔首應着,并不敢多問。

次日,蘇瑜醒來時回首昨晚的事只覺得像是一場夢,然澀澀的眼睛和屋子裏忍冬和蟬衣她們收拾好的包裹告訴她,一切都不是夢。

她要出宮了,雖然她早就想離開,可不知為何,如今卻有一種被掃地出門的感覺。

三哥昨晚突然轉變的态度,讓她一顆心都要碎了。

對了,不是三哥,是陛下。

她再也沒有三哥了。

不過這結果是她選的,也不能怪誰,出宮也好,挺好的。她長舒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麽憔悴。

蟬衣看見她坐起來,笑着走過來:“姑娘醒了,奴婢侍奉您洗漱吧。”

蘇瑜應着起來,青黛也過來幫忙。

蘇瑜看了眼那包裹,輕聲道:“咱們也沒什麽東西,把先前的換洗衣物帶着也就是了,至于旁的,一樣都不要。”

“那些首飾也不要嗎?”青黛問。

蘇瑜掃了一眼首飾匣子,全是入宮後三哥讓人送過來的。如今三哥都那個态度了,她自然是不能要的。

“嗯,都不要了。”

蟬衣幫她绾發時,忍冬帶着碧棠和紫墜過來行禮,忍冬欲言又止地道:“姑娘,陛下昨晚上吩咐了,姑娘出宮只能帶蟬衣和青黛,奴婢要,要留在宮裏。”

蘇瑜微怔,神情略有些恍惚,随後笑了:“應當的,你們都是三……陛下的人,自然是要留在宮裏的。”

忍冬擡頭,看見她強顏歡笑的模樣,有些心疼。

青黛道:“姑娘如果舍不得陛下,不如去說說好話吧,陛下那麽疼你,不至于如此狠心絕情的。”

蘇瑜搖頭不語,說什麽好話呢,她不能給三哥他想要的,留在宮裏反而不好,如今這般或許才是更好的結局呢?

她走了好,日後三哥如果遇到更好的姑娘,娶了她,照樣幸福一輩子。

洗漱之後,蘇瑜讓蟬衣和青黛帶了東西準備走,忍冬趕上來,依依不舍道:“姑娘用了早膳再走吧,陛下總不至于讓您餓着肚子走的。”

“不了,我也沒什麽胃口。”蘇瑜讪讪而笑,帶着蟬衣青黛出了昭鳳殿。

看看天色,此時應當早朝已經結束了,思來想去,她還是決定去禦書房給三哥告別。

然而到了禦書房外,等了許久也沒見人傳她進去。之後青楓從裏面進來,對着蘇瑜颔首:“蘇姑娘,陛下說政務繁忙,便不見你了,屬下這便送蘇姑娘出宮。”

蘇瑜揪緊了帕子,看着禦書房緊閉的朱門,抿了抿唇,笑着應好。

禦書房內,魏丞在窗前站着,透過半掩的縫隙望向她落寞的背影,眉心微擰,卻什麽也沒做。

後面案前坐着的廖啓起身走過來,目光落在遠處蘇瑜的背影上:“我原本是想幫幫你們的,沒想到卻将事情搞成了這樣。你也是的,讓她出宮也不該是這種态度,她沒爹沒娘的,前頭又剛沒了大伯父,如今你也狠心棄她,她表面上風輕雲淡的,心裏早傷心死了。平日裏你最疼她不過,這次卻當真絕情了,只怕她受不了。”

魏丞眉頭緊鎖着,良久才道:“她一直把我當哥哥,心裏那道坎兒就永遠過不去,如今狠心一些,等她心裏的兄妹情誼淡了,或許才能接受新的感情。原也是我的不是,先前總怕她因為我做了帝王而疏遠我,費盡心思讓她依賴我,不要畏懼我,反而弄巧成拙,她越發把我當哥哥看了。”

廖啓恍悟:“我說你怎麽突然這麽狠心待她,原來是欲擒故縱。成吧,看你這法子有沒有用。”

“不過不得不說,你這法子有點狠,我如今都覺得弄丫頭可憐了。”廖啓又搖頭嘆息。

魏丞緘默。

他如何舍得她傷心難過,可目前為止這許是唯一的法子了。否則,他們兩個一直這麽別扭下去,何時是個頭呢?

青楓将蘇瑜送出皇宮之後,便止了步子,對着蘇瑜拱手:“末将只能送蘇姑娘到這兒了,餘下的路蘇姑娘要自己走。”

事到如今,于蘇瑜而說送不送的已經沒什麽了,淡淡颔首,由蟬衣和青黛攙扶着上了馬車,一路向着平南侯府而去。

馬車裏,蟬衣和青黛都瞧出了蘇瑜情緒欠佳,又不知如何安撫才好,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頗為為難。

青黛嘆息一聲,忍不住抱怨:“咱們陛下也真是的,剛登了基便六親不認了,以前對姑娘千般好萬般好,如今說趕出來就趕出來了。”

蘇瑜一直不知道自己為何心裏難受,聽了青黛的話确實瞬時明白了。她不是被送出來的,而是被趕出來的。

是啊,三哥的那個态度,可不就是驅趕嗎。

不對,她以後都不能再稱他三哥了。他永遠都陰晴不定的,讓人捉摸不透,她日後還是要謹慎些,莫因為口誤再惹出什麽禍端才好。

可是,他到底為何突然這樣呢?莫不是對她的耐心用光了,累了?倦了?以前覺得不管三哥是什麽身份,他們終歸是最親的家人,如今倒是好了,她接受不了做夫妻,那就連兄妹也沒得做。

三哥做事可真果斷,說變臉就變臉,倒是跟她優柔寡斷的性子一點都不像。

蘇瑜揉了揉腦仁兒,讓自己不要再去想這些事情,也再不要去想他了。

回到平南侯府,繼續做自己的三姑娘,再跟他沒什麽幹系。

平南侯府,因為沒有提前知會,蘇瑜回來時倒是讓蘇慎和衛綠宣夫婦猝不及防。衛綠宣尚未出月子,只得吩咐嬷嬷去将蘇瑜先前的邀月閣給收拾出來,自己則是拉了蘇瑜在自己床邊說話。

“前頭我還在跟你大哥念叨,不知陛下會不會放你回來,誰想今日便回了。你也是的,竟不提前知會一聲,好讓我提前準備。你先前的院子許久不曾住人,有的折騰呢。”衛綠宣拉着蘇瑜的手,面上很是高興。

蘇瑜勉強笑笑:“臨時決定的,故而才沒提前告訴嫂嫂一聲。院子随便打掃一下就是了,我也不是那挑剔的人,能有一席之地便是好的。”

衛綠宣嗔她一眼:“你這是什麽話,你姓蘇,是咱們蘇家的人,住在家裏自然就得舒舒服服的,哪能湊合。”

她這一番話說得蘇瑜眼熱,再對比魏丞的态度,她的心便更難受了,忙撇過頭去,生怕被衛綠萱瞧見自己眼眶的淚。

她雖然可以掩飾,但衛綠萱卻也是細心的,漸漸發覺了不對勁,面露詫異:“怎麽還哭了。”說着強拉着她,怕是她一張臉對着自己,又打量了片刻越發關切地問,“你這眼眶紅成這樣,怕是沒少哭呢,究竟怎麽回事,莫不是誰欺負了你?”

衛綠萱漸漸反應過來,蘇瑜這次回來只帶了蟬衣和青黛,忍冬、碧棠和紫墜這三個女侍衛,竟是一個也沒跟着。那些人都是陛下先前安排在她身邊的,幾乎不離身,如今怎麽都不在她身邊?

她思索着,心裏漸漸有了猜想,又看她憔悴成這樣,也不敢多問,只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撫道:“沒關系,不管什麽時候,這平南侯府永遠是你的家。看見你回來,嫂嫂高興,你大哥二哥高興,琅丫頭和琳丫頭怕也樂壞了。”

“謝謝嫂嫂。”蘇瑜由衷地感激她,心也漸漸有了些暖意。

衛綠萱幫她擦擦眼淚,問道:“你這個時辰回來,怕都沒用早膳吧,便留在大嫂嫂這裏用。”

蘇琅和蘇琳得知蘇瑜回來,也跑過來找蘇瑜敘話。彼時蘇瑜已經被衛綠萱安撫的差不多了,對着兩位妹妹時笑着招呼。

禦書房內,打探情況回來的影衛對着魏丞禀報:“陛下,姑娘已經安全到家了。”

魏丞批折子的動作滞了滞,淡聲問:“蘇家人待她如何?”

“平南侯夫人很是熱情,即刻叫人打掃了邀月閣,還從自己的嫁妝裏添了家具,其餘人也都好。”

魏丞看着那折子,心卻在旁處。之前蘇老夫人與二夫人不和,前平南侯夫人花氏也因為秦皇後與平南侯的往事,與同出靖隋公府的二夫人俞氏也不友善,以至于二人對弄弄格外苛責。不過如今蘇老夫人體弱,再不理俗世,花氏因為蘇琬之死傷了心,瘋瘋癫癫的,侯府裏衛氏當家,想來不會委屈了她。

讓她住在侯府也好,不必日日對着他,左右為難。

自打住到了邀月閣,蘇瑜便整日把自己關在閣樓上,再不曾出過院子。蘇琅和蘇琳倒是過來找過她幾回,可她一直悶悶不樂的。大家都猜想她和陛下之間出了事,然而她不說,誰也不好多問。

轉眼間到了元宵佳節,又一年的元宵燈會,蘇琅和蘇琳纏着蘇恒帶她們二人出去玩,兄妹三哥一商議,便決定帶上蘇瑜一起出去散散心。

三兄妹到了邀月閣,蘇瑜一個人正趴在桌子上發呆。自打回來,她每天大部分時間都是這個樣子,不笑不鬧的,很是安靜,有時候一坐便是大半日,除非蟬衣和青黛勸她用膳,否則她動都不會動一下。

蘇琅走過去晃了晃她的胳膊:“三姐姐,二哥哥要帶我們出去玩,咱們一起去吧?記不記得去年的元宵燈會,就是咱們四個一起的呢。”

說到去年的元宵燈會,蘇瑜也記起來了。那晚上她原本想跟三哥一起去的,不過他有應酬,她便跟蘇琅她們一起出門了。後來想看看三哥會不會在應酬時左擁右抱,她還偷偷混到清風苑去偷看,記得裏面有個叫覓薇的姑娘,跟忍冬的身形和聲音像極了。

去年的事如今回想起來就像發生在昨天,可這短短的一年裏,卻發生了太多的變故,竟有種滄海桑田,物是人非的感覺。

見她不說話,蘇琅扯着她的胳膊繼續晃:“三姐姐就同我們一起去吧,你都悶在邀月閣好幾日了,悶壞了可怎麽好?你也知道,我自打訂了親母親都不怎麽讓我出門的,今晚出門的機會也是好不容易磨來的,三姐姐就跟我一起去吧,還不知明年有沒有機會呢。”

蘇琅訂了親,是去年的進士,原本婚期是在今年三月的,但因為大伯父去世,婚期延後,挪到了今年的十月份。明年就嫁人了,的确是沒多少出門的機會。

蘇瑜悶了這幾日,其實也想讓自己換換心情,不要沉迷在過去裏,要向前看才是。如今又聽蘇琅這麽說,自然更不能拒絕,也便點頭應了。

蘇恒帶着她們姐妹三個出了門,直接去往最熱鬧的東市。街市上到處都是贏花燈的,蘇琅笑着道:“我還記得去年的琳丫頭可厲害了,贏了三個最好看的花燈回來,三姐姐,你去年的花燈還在嗎?”

蘇瑜微怔,笑道:“在都督府裏放着呢。”去年蘇琳為她贏了一盞花燈,是一男一女兩個福娃娃圖案,當時因為看着那圖案像龍鳳胎,便如她和三哥一樣,她很是喜歡。後來三哥帶她搬家去都督府,她把花燈也帶走了。

蘇瑜心上抽痛了一下,面上笑得更燦爛了:“去年琳丫頭厲害,今年便換我來吧。”

“真的嗎,好啊好啊。”蘇琅很高興,目光看向四周挂着的花燈,突然指着一盞,“三姐姐,那盞好看。”

蘇琳側目看上去,只見燈架的最頂端挂着一只白鶴燈籠,其鶴神态逼真,栩栩如生,尤其還有一對兒羽毛翅膀,在威風下微微擺動,竟跟真的一樣。

蘇琅上前問了店家怎麽得那盞燈籠,又笑着跟蘇瑜招手:“三姐姐,你快來,這個你在行。”

蘇瑜聞聲過去,便聽蘇琅解釋道:“店家說三顆彈丸之內,若能把這幾盞燈籠全滅了,燈籠就是我們的了。三姐姐,你彈弓不是玩的最厲害嘛,快來試試。”

見蘇琅遞了彈弓過來,蘇瑜随手接過,看了眼前面燈籠擺出的福字,有些遲疑。其實她已經你許久不玩兒這個了,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三姐姐,沒關系,試試呗。”蘇琳笑着道。

蘇瑜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那燈籠,瞄準方向拉起皮筋。

然而,她的彈丸還未飛出,卻有一顆捷足先登,飛躍着穿透十幾盞燈籠,随後那彈丸撞在燈架上,又反彈回來,連着又滅了十幾盞。

一個福字,五十盞燈籠拼湊起來的,這一顆彈丸下去,竟生生滅了三十六盞。

蘇瑜看得有些呆了,她自認彈弓玩的挺好,卻也沒這個本事。在圍觀人的驚嘆聲中,她側目向後往去,卻見那人頭頂紫金冠,一襲墨衣長袍,腰束玉帶,左右兩側各懸挂一只和田玉佩,長身玉立,氣質高雅,矜貴不凡。

多麽高高在上的人物,他不是很忙嗎,如今也會跑出來看元宵燈會?

看着那張臉,她整個人僵硬在那裏,雙唇動了動,卻沒吐出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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