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為藝術獻身
第25章 為藝術獻身
他心髒忽地漏了一拍,攥緊了手機,小心翼翼地開口:“喂。”
“能聽到嗎?”揚聲器響起Lis潤朗的聲音,像清澈的泉水一樣,輕微帶着磁性。
宋漾怔愣好幾秒才回答:“能。”
空氣陷入安靜,只剩下衣服摩擦産生的微弱噪音,宋漾腦子空白,一時忘了該怎麽接話。
“怎麽了,不說點什麽?”對方開口。
“嗯……你的聲音和我想象中的挺像的,聽起來很年輕,你應該不大吧。”
“我大三。”
“那和我差不多,你在哪個城市啊。”
對面沉默了會兒,宋漾隐約聽見一陣嘈雜,貌似還有第三個人的聲音。
“C省。”Lis說。
“哦,離我這也不遠,高鐵一小時就到了。”
“漾漾開始打算見面的事了?”
宋漾猛地睜大眼睛,驚得差點把手機砸出去:“不是,誰特麽要和你見面?”
就就、就算要見也沒那麽快吧!
對面閉了麥,過了好一會兒才重新打開:“我逗你玩呢,已經聽到我聲音了,滿意了沒。”
聽出對方想挂電話,宋漾連忙說:“滿意了,對了老師,你那條動态,要不要删掉,我看他們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對方再次閉了麥,宋漾頓了片刻,滿頭問號。
Lis很快又開麥說:“不删,那是為我們家小漾漾畫的,為什麽要删。”
“……”宋漾蹙眉,只覺他話裏混進了什麽髒東西,耳朵都不幹淨了。
Lis又說:“還有,以後不許叫老師了,要叫Lis哥哥,知道了嗎?”
“我特麽……”髒話到嘴邊,他緊急剎車,咬咬嘴唇憋了回去,“好好好,聽你的,行了吧,挂了!”
同時,C大男寝。
電話挂斷後,陸随安盯着聊天界面,饒有趣味地向上滑動起來,卻被紀聽一把将手機搶了回去。
“給你聊上瘾了?”
紀聽剜了他一眼,眼神冷若冰霜,直叫陸随安打了個寒顫。
“你的你的,我哪敢打主意?”陸随安笑了笑,“漾漾他沒懷疑吧?”
紀聽歪了一下腦袋,目光散發出一種危險信號:“漾漾也是你叫的?”
“叫嫂子行了不?要我說,你喜歡就大膽追啊。”
紀聽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也是,連人家是彎是直都不知道,那你以後打電話還找我,兄弟幫你到把他追到手為止。”
紀聽低低嗯了聲,拍一下他的肩說了句“謝了”,轉身便回到自己的書桌。
下一秒,對床的阮源湊了過來,攬住他肩膀低聲說:“管家,這是少爺第一次對一個人這麽上心。”
“秘書,我說得沒錯吧?線上線下兩頭狙擊呢,我覺得少爺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平時冷淡得要死,一上頭起來準是個不值錢的戀愛腦。”
“吵架還要哭着跪鍵盤給老婆認錯的那種。”
“是的。”
他倆相視一笑,達成一致看法。
-
宋漾哼着歌來到畫室,門沒有上鎖,他探頭見屋內沒人,推開門大搖大擺地進去了。
經過考慮,他還是接下了這份體面工作,就當為藝術獻身,賺錢嘛不寒碜,當模特和當嘴替罵架,本質上都是一樣的。
輕車熟路來到紀聽的位置,在凳子上坐下,掏出手機來發消息。
【song:學長,我到了。】
對面很快回了消息:
【學生會皇帝陛下:等我會兒,你要沒事,幫我清理一下顏料盤。】
“模特還要幫你清理顏料盤?”宋漾想想又忍了下去,“行吧,賺錢不寒碜。”
他找到紀聽的顏料盤,打開一瞅,還挺幹淨的,不像他以為的各種顏色大亂炖,只是方格邊沿有些髒,顏料溢出了些。
阮源開門進來時,看到宋漾蹲在紀聽座位旁邊,把顏料盤的小格子一個個摳出來,仔細拿紙擦拭邊框和外殼。
聽到門響,只是擡眼瞥了一下,又繼續埋着腦袋,額前碎發都垂下來,擦得極其認真,看上去挺乖。
阮源走到自己的位置,又轉頭打量宋漾,叫了一聲:“宋漾。”
宋漾掀起眼皮看他:“你認識我?”
“我是紀聽的室友,我叫阮源。”
“你好。”
阮源伸長脖子往地上一瞥:“你在幹嘛。”
宋漾垂着頭,神情專注:“給紀聽學長當黑奴。”
阮源又問:“給他打工啊,那你覺得紀聽這人怎麽樣?”
“啊?”宋漾眼珠轉過來,對他這沒頭沒尾的問題有些詫異,“你是他室友,我不好明說。”
阮源撲哧一笑,抱着探口風的目的又說:“你明說呗,我又不告狀。”
“紀聽只要不裝逼不毒舌不刁難我,我甘願叫他一聲聽哥。”宋漾把顏料格子塞回盤裏,整齊地排列好,慢悠悠道,“總的來說,不發癫的時候挺好一人。”
阮源點點頭,心說有戲有戲。
這時,紀聽開門進來了,宋漾正好擦完最後一個小方格,站起來望向迎面而來的紀聽,讨賞似的揚着下巴:“任務完成,幹淨得跟新的一樣。”
紀聽只是簡單掃了一眼,說:“不錯,下次還雇你。”
“你說的啊。”宋漾很開心,“哥們性價比高,雇到就是賺到。”
阮源往這邊偷觑,覺得宋漾像個搖尾巴小狗似的跟在後面,紀聽的反應又莫名寵溺,很配,他直呼磕到了。
“你去那邊坐着。”紀聽對宋漾說,又轉眸看到阮源一臉癡笑的表情,眉頭壓低,朝他咳了兩聲。
阮源反應過來,連忙支棱着站起來:“紀聽,管家來找我了,先走一步。”
他說完拽起背包就一溜煙蹿了出去,還把門咔地關死了。
“坐這兒?”宋漾坐到窗臺上,有些局促,“我該做什麽動作?”
“放松一點,看着窗外就行。”紀聽正想挑畫筆,又像是想到什麽,“等等。”
他從口袋裏摸了個東西起身,走向窗臺,在宋漾茫然的表情中靠近。
只見紀聽擰開了手裏的唇釉,宋漾看清他手中的東西,下意識扭頭躲閃:“你還随身帶這個?我不塗,我是純爺們。”
“借的。”紀聽把他的臉扳了回來,“你又不是沒塗過。”
宋漾沒轍,屈辱地閉緊了眼,感覺到嘴唇一陣冰涼觸感。
他條件反射般地往後躲,卻一下子抵上了背後的窗板,退無可退。
紀聽微微傾身,将他困在身下,捏着他的下巴,讓他被迫擡起頭。
“等、等等……”
“很快。”
紀聽離得很近,宋漾感覺自己被他身上那股淡香包裹,呼吸都變得艱澀起來。
他努力屏息,頸部拉扯出清瘦流暢的線條,淡粉色的嘴唇覆蓋一層豆沙紅,被均勻抹開,泛着滢滢濕意。
紀聽又往他臉頰塗了一些,指腹在他面頰摩挲打轉,伴随着他的睫毛蝶翅般的震顫,雪白的肌膚染上紅暈。
捏馬的,這個姿勢像在強吻一樣。
宋漾倏地睜眼,意識到自己冒出了什麽炸裂的想法,臉不自覺紅了起來,和唇釉的顏色自然相融。
這一睜眼,又驀然和紀聽對視上,近距離仰視着他,兩人之間時淺時深的鼻息愈發清晰。
微妙的氣氛讓宋漾不自在,連忙移目,眼神四處飄忽不知往哪擱。
“額……”他尴尬,随口便找了個話題,“你塗得挺溫柔的。”
“是嗎。”紀聽輕聲開口。
“之前蛋糕店的姐姐,把我的臉當蛋糕胚了,拿着化妝工具使勁往我肉上戳,可疼。”
紀聽一手撫着他的下颚,一手輕柔蹭着他唇角,把溢出來的唇釉擦去,動作有些親昵:“你這張臉,她舍得下重手?”
他說完放開宋漾,轉身就回到畫板前,留宋漾呆滞坐在窗臺上,腦子裏反複嚼這句話,反應了好半天。
什麽意思,誇我?好詭異,逼王竟然誇我。
“坐端正,我要開始畫了。”
“噢……”宋漾回過神來,按照紀聽的指示保持倚靠窗戶的姿勢。
他安靜望着窗外,飛鳥掠過天際,耳畔傳來畫筆摩挲過紙張的聲音,突然覺得四周很靜谧,好像時間都變慢了。
慢到有點犯困。
什麽時候睡着到不知道,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他揉了揉眼睛,咕哝了一聲,看向畫板後的紀聽,黏糊糊開口:“草他大爺的,我怎麽睡着了,抱歉啊,你畫完了沒?”
“還沒有。”紀聽看着畫板,眼睛都沒擡,“你可以走了,今天就到這吧。”
“你沒畫完,那下次什麽時候再來?”
“到時候提前約你。”
“工資日結嗎?”
“嗯。”
“好好好。”宋漾瞬間精神了,拔腿就跑出了畫室。
畫紙上靠着窗臺安睡的少年,柔軟的發絲拂過鼻梁,傍晚的夕晖灑在他左邊側臉,恬淡而美好,紀聽看着這幅半成品,輕輕揚了揚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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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漾剛踏出教學樓便收到了Lis的消息。
對方給他發了Excel表格過來,把直播規劃為他詳細列好了。
包括前期工作,發展路線,階段性規劃,怎麽引流,怎麽剪切片視頻等等。
宋漾看着密密麻麻的表格,不免震驚。
【Lis:還不完善,剩下的你自己補充。】
【song:牛逼啊哥,這麽詳細,當成學術研究來做了吧,太謝謝你了!該怎麽感謝你,卧槽。】
【Lis:不用你感謝什麽。】
片刻之後,消息又彈出一條。
【Lis:非要感謝的話,叫聲老公。】
宋漾笑容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