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
第 16 章
洵喜歡涵，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潤似乎并不喜歡看到洵粘着涵，于是某一天在洵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涵從衆人的眼前消失了。
洵一度感到失落。這種情況就好像有控制欲的家長在幹涉自己孩子的交友情況。洵想找潤抗議，但又不想和潤說話，于是父子兩人鬧起了冷戰。
冷戰期間，洵不僅不和潤說話，還遠離除了湛以外的所有南宮人，似乎只要涵不回來，他就打算冷戰到底。
湛是站在洵這邊的，但身份低微的他幫不上忙，只能陪着洵。
“湛，你說潤這樣做是為了什麽？”洵表示費解，涵同樣是南宮的人，曾經還是潏的學生，為什麽潤會這麽不喜涵。
“潤大人一直不希望你和人類走得太近，涵他太過親近人類了。”
“就為了這種理由，涵就……”洵不滿。
“洵……”
湛夾在潤和洵中間，也是很為難。理智上，他是理解潤的，但情感上他更希望能幫到洵。
“湛，我想見一見涵。”
“這……”湛猶豫了一下，最後同意了，“好吧。”
湛利用自己的人脈找到了被衆人隔離的涵。當時的涵狀态還好，只是被衆人隔絕的這些日子似乎讓他回想起當年被關在海底深淵的時候，于是有些神情恍惚。
“小殿下，你來看我了。”當洵透過小窗戶看到關在地牢中的涵時，涵喚洵小殿下，洵卻覺得他口中的小殿下另有其人，他透過自己看到的其他人。
“我……”洵語塞。
“小殿下，你是不是又胖了？”涵向上伸手，想摸洵，但小窗戶離他太遠了，他夠不着，只能遺憾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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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涵……”洵覺得心裏有種鈍痛，但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麽。
“有人來了。”湛忽然走過來，拉起洵就走。
“涵——”
“噓，別出聲。”湛抱起洵快速離開。洵回過頭來，只看見涵在黑暗中反射着光芒的眼睛，他在笑。
“再見，小殿下。”他聽到涵這樣說。
“可惡！”回到住處的洵憤怒地扔了坐墊。湛坐在他身邊，表情凝重。
“有辦法救涵嗎？”
“沒有。涵本來就是戴罪之身，沒有被關回海底深淵，已經是他運氣好。他不該出海的。”
“是我害了涵。”
洵有些不甘心。
為什麽南宮的人對涵這麽殘忍，竟然為了這麽微不足道的理由，就将涵關起來。
“是當年涵犯的事太嚴重了。大家都在防着他。這次你和他一起出海，讓潤擔心了。”
“果然還是我害了涵嗎？”
“洵，你別太自責。”
除了安慰洵，湛其他的什麽都做不了。
天氣越來越熱了。季風吹拂着，引起一場又一場的暴雨。南宮的苦悶的氛圍并不因為季風的影響而有所消散，反而越發沉重。
洵雖然努力克制了，但衆人仍然看出他心中的不滿，但沒人願意站出來調解，涵也依舊關在那個漆黑的小房間裏。
沒有人能逗得洵開心，連湛也不能。
洵知道自己這樣鬧脾氣很失禮，但為了涵，他只能堅持下去了。只要潤或者滉任何一個人心軟，涵就自由了。畢竟，這次出海，錯的不只是涵，還有洵。
“要罰就一起罰吧。”洵說。
潤：“……”
涵到底還是被放了出來，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但作為交換，洵不可以再見涵。滉會做出這樣的決定，洵一點也不意外。現在看來，整個南宮的人包括湛似乎都希望洵和涵保持距離。然而原因卻是諱莫如深，沒人肯告訴洵，到底是為了什麽。
按湛的說法，涵當年犯的錯足夠上斬龍臺了。這大概也是衆人不希望洵和涵往來太過親密的原因。
“這麽嚴重？”
“那是。潏大人當年其實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成功将涵救出來後，洵托湛給涵送了幾瓶酒，之後就沒有來往了。
七月。臺風肆虐。
洵化成高中生混跡在夜市當中。他喜歡夜市，不僅有很多好吃的，還有熱鬧可看。
岸上燈火通明，洵穿着白色襯衫混在人群中，湛站在燒烤攤邊等待着。自從涵放出來後，洵又恢複了以往吃貨的本性，時不時拉着湛到人間大吃大喝。
洵生理上只是水族的幼娃，但心理上已經是個成年的人類，以對待小孩的方式對待他顯然是不大合适的，但以成人的方式對待似乎也不大适宜，所以能讓洵喜歡的玩伴不多，只有湛和泓。泓回北宮去了，眼下只有湛陪着他。對于湛，洵可以說是很好說話的。
湛也很照顧洵，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他，有時洵會忍不住想，為什麽湛不能當他的近侍。當然，這只是想想而已，洵還沒傻到會跑去問潤。
說起潤，自從洵為了涵和潤冷戰後，潤就開始和他鬧別扭。有時候是長時間不見人影，見到面時又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偏偏又喜歡往洵面前湊。潤這種行為被洵認為十分幼稚，基本上都懶得理會。像今天，和湛出來玩，都沒告訴潤。
湛化成的大學生和他自己原本的五官有些相像，擱在人群裏就是帥哥一枚，引來無數目光。相貌平平的洵跟他站在一起，有種自己妨礙他招蜂引蝶的錯覺。
“湛，我們去別的地方走走吧。”托湛的福，同樣享受一通注目禮的洵感到不舒服了，只想避開衆人的視線。
“那我們到那邊去。”湛指了指公園的方向。
“嗯。”
這個一個挺大的公園，綠化很好，種了不少花花草草，還有花樹。七月正是蜀葵盛放的季節，成林的蜀葵開了一片，如火如荼。
公園裏有很多人，有鍛煉健身的，有唱歌跳舞的，還有散步聊天的。情侶們沿着小道慢慢地走着。
洵拿着燒烤邊走邊吃，湛跟他并肩同行。
“這家燒烤店在這一帶很有名。”
“下次還去這家。”
“洵，最近胃口很好啊，感覺重了不少。”
“湛！跟你說過了，別當我是小孩。”
“好吧，聽你的。”
湛笑眯眯地伸手将洵臉上的調味料擦去。
“湛！”
走着走着，洵忽然停住了腳步。一旁，湛也停住了。
“是魔。”
洵拿着燒烤往東北方向跑去。湛也跟了過去。
在噴泉旁，一魔一人戰在了一塊。洵看了看兩人，發現那魔還是個眼熟的——嚴柏钰。渾身散發着魔氣的嚴柏钰拿着一柄古劍，和人戰鬥在一起。那人似乎是個道士，用的術法洵見着有些熟悉，但一時想不起是哪個門派。
一時離得有些近了，嚴柏钰朝洵的方向看了過來。
“危險！”湛從身後沖了過來，抱着洵閃到了一邊，劍氣擦着洵的頭發落在了他身後的樹幹上，樹被砍成了兩截。
“嚴柏钰……”洵非常驚訝。他沒想到會在南方的公園裏見到嚴柏钰，更沒想到對方一上來就對他用了殺招。
這時，遠處傳來埙的聲音，詭異而緊促，嚴柏钰看了洵一眼，轉身就化成黑色的魔氣遁走。剛才跟他戰在一處的道人往洵他們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追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