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老康後宮大亂炖（5）
生日之後，一直到五月初三，白陸就再沒見過皇上了。
後宮裏的妃嫔實在是太多了，所謂的受寵，也不過就這樣而已，一個月能見上一次皇上，能翻一回牌子，就算是受寵的了。沒啥特別的日子，皇上能在看到四阿哥的時候偶爾想起她這個親娘來叫身邊兒的太監來時不常的送個小點心啦，送個随手用的小東西啦這樣，已經正經不錯了。
而且，更重要的，三藩馬上就要徹底平定了，吳三桂的兒子都已經被趕到了雲貴，安親王岳樂帶着大兵正在沿路逐步收複湖南、廣西和四川。事情多到不行，皇上在乾清宮的柱子上寫下的三個心腹大患，三藩、臺灣和漕運中的第一個馬上就要平定了，壯志得酬正是得意的時候，每天公文往來，朝政鎖事忙得不得了，事業心正重呢，一個月裏到後宮的日子來十天都沒有，翻牌子的時候到是不少，男人嘛，一身的心氣兒，上不了戰場，可不就都用在征服女人上了。她這身體，還沒有好透，綠頭牌早就撤了沒再挂出來。所以，見不到皇上真挺正常。
別問她是怎麽知道這些事情的，這皇宮當中，就沒有宮女太監們不知道的事情，何況這些個，都不是什麽秘事。什麽後宮不得打控皇上的行蹤，那都是扯的，連皇上幹啥呢都不知道，還做什麽主位娘娘！
德嫔身邊的張嬷嬷原本就是她的奶娘，封嫔之後烏雅家送進宮的，最是忠心不過。大宮女青紅和首領太監王小海都是最早當宮女的時候就跟她共過患難一路走過來，也是經過考驗的。根本不用特別交代吩咐，就知道幫着她留意着宮裏各處的消息了。而且，像青紅和小海這樣兒在宮裏待老了的人，自有別人比不了的消息來源。
五月初三，是元後赫舍裏氏的忌日，雖然早就過了三周年的忌期，已經到了第六年了。只是這宮裏妃嫔們的尊榮，還不都是看皇上的心意嘛。皇上在意，正然就有尊榮。更何況，人家可不光是元後，還是太子的親娘，赫舍裏氏如今在朝堂上也還站着一個索額圖呢。所以，早早的，自皇貴妃以下的後妃，全都素衣淨面的到奉先殿上香行禮。
白陸也是這時候才又見到皇上，他身上穿着純白色的常服春袍，乍一看只是雪白的純色布，細看的話才能看出來，那是用缂絲法織出來的，用雪蠶絲織着雲龍暗紋呢，再珍貴沒有的。外面是黑色繡着銀龍紋的馬褂，帽子也是黑色的便帽，鑲嵌着大快的碧玉，手裏還拿着耍帥的折扇，雖然很裝，确實也帥得不行不行的，白陸都快被迷住了。這打扮，肯定是又要微服去皇後的陵寝致祭了。
“娘娘，聽說皇上今兒個傍晚在辛者庫寵幸了一名宮女呢……”晚上就寝之前禦妝的時候，青紅一邊兒給白陸禦妝一邊兒閑聊似的提起後宮裏最新鮮的傳聞。
“哦？皇上怎麽會去辛者庫呢？”白陸心知，這是女主角來了，只是不能說破罷了。
不過這康熙爺也夠可以的了，真會挑日子，在元後的忌日還能跟人玩兒一夜情？
哎，所以說啊，這皇帝的感情，也不就那麽回事兒呗……
“誰說不是呢。辛者庫的小狗子跟小海說，皇上下午從宮外回來，不知道怎麽的就走到了辛者庫那邊。又不知怎麽的就遇到了那位衛姑娘，然後兩個人就一直聊了很久，再後來，就……就……”青紅終究是個姑娘，有些話，也不好說得太直白。
“衛姑娘？什麽來頭啊？知道嗎？”白陸盡職盡責的引導出女主角的身份信息，往劇情上靠，她可沒忘了自己的工作。
“恍惚聽說就是普通的農家女，黃河發大水，她家裏遭了災，被賣進宮來的。因為不是包衣出身，只能在辛者庫做粗使宮女，做些漿洗衣服、刷刷恭桶之類的工作。小狗子說前些日子，那姑娘還被人欺負，大冷天的在外面用冷水洗衣服凍到暈倒呢。後來就瘋瘋颠颠的總說些莫名其妙誰也聽不懂的話。也不知道怎麽就入了皇上的眼。”果然打聽得很仔細。
“哦……皇上給了個什麽名份啊？賜住在哪一宮了？”白陸又多問了一句，這個原身當年可是承寵當天就從宮女們的皇城居所搬到了永和宮的側殿住，雖然沒給正式的名份，卻也賞了貼身伺候的宮女和答應的份例的。
這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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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真是夠低的了。
“說來也是怪了，沒給任何說法兒呢！既沒給名份，也沒讓搬出辛者庫，只交代了管事，不讓再做粗活兒了。乾清宮的小路子說皇上的情緒也不好，像是跟什麽人生氣呢！”青紅接着爆料。
“這樣啊？那咱們只當個故事聽聽就行了。別再往外傳了。萬歲爺寵幸個宮女兒丫鬟什麽的，也不算啥新鮮事兒了，不是嗎？”聽這個話兒，估計是那位衛姑娘把皇上給惹到了，也不知道她說了什麽做了什麽……
“皇上也是的，什麽髒的臭的都往身上劃拉，也不嫌棄髒……”青紅還是忍不住嘲諷了一句。
“青紅！不得妄言！”還沒等白陸出聲呢，張嬷嬷一聽到青紅的話，就利言訓斥起來。
“啊……奴婢知道錯了，請娘娘見諒。”青紅也馬上意識到自己的話，可不是連德嫔也給諷進去了，她自家主子也不是什麽高貴出身，一個奉茶宮女，又能比辛者庫的粗使宮女高貴多少。
“沒事兒，不是還有句話說英雄莫問出處嘛！歷史上不是好些個大英雄都還出身草莽呢，我們又沒有殺人放火，也都是清白人家出身，有什麽不好說的。蓮花出污泥而不染不是向來最為世人所贊嗎？出身不好算什麽事兒。我才不怕人說呢！”白陸把話說得可大氣了。
可不是大氣嘛，事不關己嘛！光說誰不會說，她一個替身，要說啥真情實感的自卑，那真是沒有的，所以才能說得這麽痛快。
倒是把張嬷嬷跟青紅給感動得不要不要的，也佩服得不要不要的，白陸睡下之後，兩個人還在外間兒低聲嘀咕着，娘娘的心胸寬廣啥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