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演員

演員

陳宸沒好氣白了他一眼:“真是演我倒好了,沒看出來麽,純純道德綁架。”

開着直播,先錄再跪,句句請求,半點不強迫,卻又讓人無法拒絕。

“那怎麽辦?”孫亮盯着男人手裏的支架,皺着眉頭,面露兇光。

陳宸趕忙把他往後拉了一步:“你別上手,我有辦法。”

差點忘了,這位可是敢拿着手術刀找上門的主,區區直播又能如何。

“你能怎麽辦?”孫亮扭頭看着他。

陳宸聳了聳肩膀:“只要我沒有道德,就誰都別想綁架我。”

說完,他走到大鼓面前,就地一坐:“哥們,我暫時授權給你幾分鐘,讓我入入鏡,跟你粉絲聊兩句。”

“你要說什麽?”大鼓立刻升起幾分防備,握着支架的手不由抓的更緊。

陳宸也不跟他搶,只是歪頭往他跟前湊了湊,揮手跟直播間的人互動。

“大家早呀,你們是熬了一夜沒睡,還是習慣早睡早起?熬夜的可要注意了,來自陳宸大夫的小提醒,熬夜傷肝,還會使皮膚粗糙暗沉長痘痘,非必要千萬別熬夜。”

見他語氣和善,大鼓悄悄往他那邊移了移鏡頭。

陳宸接機看清楚,他們的直播間號是小琴與大鼓,目前粉絲在線人數1萬+,不停有人在打賞,刷評論的也很多。

陳宸垂了垂眸子,繼續不露聲色閑聊:“我可沒吓唬你們,這都是有科學依據的。”

聽他這麽說,直播間開始有人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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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大夫,有沒有科學方法改善皮膚暗沉】

【敏感肌應該怎麽護膚】

【長了二十年的青春痘到底能不能消除】

……

眼瞅着直播間內話題跑題,跪在旁邊的大鼓有些着急,他用手捂住肚子,轉頭沖小琴使了個眼色。

小琴面露難色,咬住唇瓣低下頭,佯裝沒看懂他的意思。

男人提示一遍沒成功,立刻假意清嗓子,小琴再次看過來時,他在背後舉起拳頭揮了揮。

小琴臉色發白,渾身微微顫抖。

“哎幺,我的肚子!”雙手抱在小腹前,小琴含着淚呼救,“大夫,救命。”

大鼓非常滿意她的表現,眼角微微挑了挑。殊不知,他所有的表現都被孫亮盡收眼底。

“小琴,你沒事吧?!”男人拿着手機,身體一動不動,喊的倒是聲嘶力竭,惹人關注。

直播間立刻被他拉回正題。

【陳大夫,求求你快去看看小琴吧,這夫妻倆不容易】

【是啊是啊,陳大夫你發發善心,就讓他們在你那住院吧】

【小琴怎麽了,是不是有危險】

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陳宸勾了勾嘴角,這個大鼓有點意思。

他站起來,順手把支架上的手機拿下來,對着屏幕繼續說道:“我可以給孕婦做檢查,但直播間的寶寶們,你們誰聽說過中醫做剖腹産手術?”

一句話,像是在直播間扔了個炸彈,确實沒聽說誰生孩子去中醫院的,更別提中醫診所。

走到孫亮跟前,陳宸把手機遞給他,孫亮立刻接過來當人形支架。

陳宸騰出手去扶小琴,讓她坐在門前的臺階上,循循善誘道:“雖然中醫是咱們老祖宗傳下來的精華,但大家也不能盲目排斥西醫,就像剖腹産這種手術,在西醫中已經非常成熟,且能大大提高了産婦和新生兒的成活率,這點哪怕作為中醫大夫,我也是心服口服的。”

中醫有中醫的好處,西醫自然也有其的不可替代性。

陳宸在醫學院時,就沒少蹭西醫的課程,他自認在其中所學甚多,所以從來不曾瞧不上西醫過。

小琴身體還在發抖,陳宸沒急着把脈,只是輕輕扶住她的胳膊,柔聲道:“別緊張,先跟着我的節奏呼吸,來,呼氣~吸氣~ 我們慢一點兒再來一次。”

溫柔清澈的嗓音,沒來由給人一種平和的安全感,小琴反手握住他的胳膊,身體漸漸放松下來。

陳宸趁此回頭看了眼鏡頭:“再說了,都是治病救人,分什麽高低貴賤,對不對?”

雖然看不到直播間,但大鼓已經能夠預料到,直播間觀衆的反應。

他急的已經開始冒汗,幾次想把手機從孫亮手裏奪回去,都被孫亮靈巧的躲過了。

孫亮斜了他一眼,真是笑話,想從一個主刀醫生手裏搶東西,還是回去多練幾年再來吧。

別的不說,每天好幾臺手術的硬工作量,一站就是七八個小時,沒有一個好的體魄真辦不到。孫亮從勵志做醫生起,每天五公裏打底,大學時還在拳擊館泡過,怎麽也比普通人靈活。

眼看奪回手機無望,大鼓立刻走到小琴面前,溫柔地攬住她的肩膀,滿目情深:“別怕,中醫西醫咱都看,我相信小陳大夫肯定會理解我們,讓我們的寶寶健康平安地來到這個世界上。”

陳宸徹底服了。

大鼓真是個人才,既會演戲,又會鼓動人心,怪不得能玩轉短視頻,成為大主播。

剛才陳宸掃了一眼,小琴與大鼓這個賬號,粉絲有一千多萬。

“我們每個人都希望你們的寶寶能健康平安,但診所不是醫院,我還是建議你們去醫院待産,前面左拐三百米,就是帝都第九人民醫院,公辦三甲,醫療水平和住院環境都不錯,很适合你們。”

陳宸也不拐彎抹角,誠心誠意地向他們推薦。

大鼓縱使千般想法,都沒想到他竟然會把患者往外推,而且還做了足夠多的的推薦,甚至讓他連道德綁架都做不到,真是大意了。

左右想不到辦法,他推了推懷中的小琴,低聲道:“說話。”

搭在小琴腰間的手,捏起一塊皮肉摩挲着,威脅的意味十足。

小琴哆嗦了下,眼角淚珠翻滾:“陳大夫,我們可不可以先在診所待産,等預産期快到的時候再去九院,如果能順産的話,是不是可以在診所生産?”

她不似大鼓那般咄咄逼人,每一句話都說的很軟,看似在商量,實際上是在祈求。

從嫁給這個男人起,每天她都在祈求,希望能有人救她脫離苦海,整整六年,那個人卻從來都沒有出現。

頭三年,她不止一次向法院提起離婚,但每一次都因夫妻感情未破裂而被駁回訴訟請求。

他們根本不知道,自己過得是什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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