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Day 04

×××

……

林間, 河沿。

穿過重重障礙, 特意繞了比較隐秘的路,白間和安秋也終于到達模拟森林的河道附近了。

大口大口地喝了水,看着那逐漸昏暗下來的天空, 安秋和白間又決定今夜就在附近尋找一個能夠休息的地方。

“到那邊看看吧。”

“嗯。”

少女兩人如此決定後,又圍着河邊走了百來米左右的道路——末了, 一個合适的山洞又在此刻映入兩人眼簾。

白間小心翼翼的靠近,又和安秋一起在山洞裏頭看見兩個卷縮着的人影。

“欸?螢音君和椋子木君!”白間驚呼出聲。

“朝倉, 白間!”正在山洞裏頭的椋子木擡頭望向兩個少女,注意到她們兩人身上被爆炸煙霧所弄髒的英雄服, 又勾起嘴角、眼神疲憊地和兩人打招呼:“你們也戰鬥了啊。”

安秋微微颔首,又望向椋子木身後那靠在山洞壁上的螢音——要說為什麽知道是螢音, 那還是因為螢音習慣穿着的連帽衫,他們全班就他一人這麽設計自己的英雄服,所以只要看見這個打扮, 就實在不難辨認身份了。

“螢音君他…怎麽了嗎?”敏銳地察覺到螢音并沒吭聲, 白間又關切地問道——而椋子木眼神掠過一絲不甘,又抿了抿唇開口:“我們遭遇襲擊,卷軸被奪走…螢音打算尾随對方把東西搶回來, 卻被重傷了。”

“重傷。”椋子木淡淡重複:“襲擊我們的考生脾氣不怎麽好,手段也狠辣。”

而經從來都是笑容可掏的椋子木用這麽認真嚴峻的表情說着這句話,白間又擔心地拉着安秋就走近山洞, 并且打量螢音的狀态——他的右手上帶着明顯的刀傷, 而右腳則是被折了、腫起來好一大塊。

在這幽暗的山洞裏, 一些螢火蟲又從螢音的衣服間飛了出來,在螢音的傷口上盤旋——那是螢音的個性“螢火蟲幻象”,他能操控螢火蟲、利用牠們的光芒制造出讓人混淆的幻覺——就和剛才埋伏她與安秋的考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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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和安秋對幻術的認識,大多也是從螢音身上得來的。

至于此刻從螢音身上溢出來的螢火蟲,應該是重傷的他再也無法對蟲子保持良好控制的緣故吧。

瞧見螢音腿上那麽嚴重的傷,白間倒抽一口涼氣,又望向椋子木:“……好重的傷!不投降嗎?螢音這樣撐到明天傷口可是會惡化的!”畢竟森林外頭有大會的醫療隊,肯定會為螢音提供最好的治療的。

“我也這麽說了,但螢音…不想讓我這麽做。”椋子木蹙起眉頭,因為他們是兩人一組,假若投降了,那是連累椋子木一起落選,那螢音是不願意的。

而且,也有全班一起過的承諾在。

大家都在努力,他卻擅自退場——那不論怎麽說,也會不甘心。

“讓我休息一會兒就好……”

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合着眼的螢音又忽而開口了,他的聲音虛弱,但因為山洞占地面積不大,安秋和白間也能勉強聽見他說的話:“……不只是為了承諾,本來英雄工作就有機會遭遇這種情況…要是我無法自己想辦法跨越這個的話,那也就太嫩了。”

螢音平日一張總是寫着游刃有餘的俊臉此刻寫滿難色,他擰了一下眉頭,又艱難地挪動了下自己的身體:“……我認真想過了,明天早上該是大部分人都集齊兩份卷軸了,運去好的話,我和椋子木還能一次性搶回來。”

“我不想投降。”螢音鄭重地說道,又伸出手,泛着柔和綠光的螢火蟲在他指尖萦繞:“雖然動不了了,但幸虧我的個性可在遠距離使用,和椋子木合作的話……”

而白間和朝倉望着那臉色慘白的螢音,臉上寫了一頁的擔憂。

想來想去,白間和安秋又對上了視線,再互相點點頭。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和安秋也會留在這幫你的。”白間抿着唇,又小心翼翼地提議:“今天我們都在這裏守夜,明天再制定四人的戰略……”

“是六人才對喲。”而就在白間打算向椋子木發出邀請的時,一冰涼的東西就忽而被放到她的腦袋之上,而白間心髒咯噔一跳,又聞聲回頭看去——

“知朱!鯊裕子!”

“對對!齊藤知朱和內海鯊裕子,去河邊給大家撈魚回來啦!”知朱把一個袋子從白間手上拎起,又放到地上——而白間定睛一看,才發現那是七八尾河魚!

“……水果也有喲。”鯊裕子微微一笑,又把一個網遞給他們看:“我和知朱被奪去一個卷軸,但又在後期奪回來了,我們比白間你們要早一些來到這裏,知道螢音的意願之後,就決定幫忙了。雖然沒有把握能獲得兩個卷軸,但最少今夜能幫忙照顧螢音呢。”

“大家……”就是日常喜怒不形于色的螢音,此刻眼神也難掩感動。

“安啦!之後的事情就交給我們!”知朱星眸閃爍。

“謝謝。”螢音閉上眼睛:“平常總是嫌棄你太吵真是抱歉了。”

“……等等你還是去死吧。”

“哈哈哈哈!”

……

嬉鬧結束,少女們又開始料理家事起來——

說到了林間生存戰,那除了奪取通關信物、能夠在林間度過一夜也是十分重要的——雖然他們在最初得到大會給予的一點物資,但那也僅限于地圖、卷軸、繃帶和水瓶等雜物,當中是沒有食物的。

所以顯然易見的,大會希望英雄能憑借自己的能力在野外求生。

也是因為這樣,知朱才和鯊裕子提前找了能夠栖身一夜的地方,并且使用個性捕魚尋找果物,以解決晚餐與早餐。

“這樣一說……我才想起我們中午什麽都沒吃呢。”白間摸着自己幹癟的肚子,他們一大早就坐着大巴來了,中午進行了那形同修羅場的國王守衛戰,那之後只喝了點水、剛療好傷就被扔進森林來了,那自然是什麽都沒吃的。

“我們女生還好,男生肯定更餓吧?我馬上再去捕幾尾魚來喲!”知朱交抱着手,又使用蜘蛛絲編織了一個撈魚用的漁網,再設置在溪間。

“安秋不能碰食材,那就去尋找能當做器皿的東西來喲。”旁邊負責剝果子的鯊裕子也補上一句。

安秋眼神死,想要反駁,但望着那手腳麻利地使用刀子刮魚鱗、去內髒的白間與削果皮的鯊裕子,還是選擇乖乖離開了營地——她的料理水平僅限于洗蘋果那種程度啊。

而傾聽着淙淙的河水聲,白間望着那為了負傷的螢音和椋子木兩人忙東忙西的小夥伴們,胸腔有着不知名的感動——在進雄英之前,總是被同學嫌棄的她可沒設想過自己居然會有像這樣的群體生活、能和這麽多的夥伴們一起齊心努力,跨越一個個難關。這也是她被逼停學那段時間想得最多的事情——她發現,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這個地方了。

所以,她一點不想被大家落下來,為了能和大家一直一起,她會努力追上大家的腳步,更會把落後的人給拉上來——不論是臨時英雄執照也好,升班也好學習也好,她也要和這些小夥伴們一起完成。

……想來,不願意投降的螢音也是懷揣着和她類似的想法吧,才會身負重傷也不願意投降。白間垂眸微笑,又用心地把處理好的魚類放到河中清洗最後一遍,就用木枝将魚架起來放到火堆旁邊烤。

……

夜幕逐漸降臨,在食物料理好之後、為螢音最後一遍處理傷口,一行六人又選擇在同個山洞裏頭宿了一夜。

甚至,為了能讓螢音更好地恢複體力,白間甚至使用個性制造出了稍微柔軟的黏土床、再在上方鋪上了一些幹淨的樹葉,這樣一覺睡下,結果是不賴的。

然後,在睡下之前,白間也私底下和安秋讨論了現況。

——現在他們一行六人,還缺三個卷軸才能通關,那完全不是輕松的情況。而他們明天早上還得帶着螢音移動,雖然螢音說能使用個性,但他那個狀态,明顯是硬撐。

所以,要在那個情況下獲得三個卷軸,他們肯定是強運了。否則,應該沒什麽能達成全員通關的可能。

“真的嗎?”白間若有所思,又望向那窩在山洞裏的四人,再眼神擔憂地望向安秋:“帶着螢音真的不行嗎?”

“不行,他那樣只會越傷越重。”安秋眼神平淡:“還有知朱與鯊裕子,實際上也受了傷——要制定一個六人作戰計劃,那是太冒險了。”

“那有什麽辦法?”白間眼神恍惚,對安秋這個說法感到沮喪。

“就我們兩個去。”安秋交抱着手,望着那挂在天邊的一輪彎月,眼神冷靜認真:“一大早起來,在螢音他們醒來之前進行狩獵。”

白間愣了愣,明白安秋的本意,又點了點頭:“好。”

“要是我們能為他們找到卷軸就好了呢?”白間微微笑。

“那也需要強運吧。”安秋勾起嘴角。

“對啊,如果我們有就好了。”白間點了點頭,又轉身走近山洞裏頭。

如果有就好了。

……

于是乎,翌日清晨,就如同安秋和白間在前一夜說好的那般,兩人不約而同地早早起床、外出索敵了。

策略是這樣的——白間先制作出搜索用的黏土鳥,假若鳥發現了任何人類,她們就往那個方向趕去

而也不枉費她們清晨起來的努力,就在白間把第三批飛鳥放出去之時,第二批的其中一只飛鳥就帶回喜訊了。

白間和安秋相視而笑,又忙地起身循着那個方向走去——卻萬萬沒想到的,她們從叢林間遠遠看見的,居然不是別人,而是她們熟悉的對象。

——即是,2-A班那位入學成績第一、個性是半冷半燃的少年和同樣是高材生的鯊裕子的學姐,八百萬百。

兩個少女心髒咯噔一跳,她們實在沒想到遇到的對象居然是自己學校的學生,而且2-A班整整二十人,她們恰好就和與她們走得特別近的的轟對上了。

搶嗎?還是不搶?按照白間的個性,肯定不忍心去搶轟手上的卷軸,但是……安秋把視線移到八百萬的腰間,又看傻了眼。

一、二、三、四……卧槽居然有四個卷軸!那麽多的嗎!

這都是暴發戶了!這兩人帶着多兩組的卷軸到底有什麽用啊!

“……杏樹,我們可是幸運值該是點滿了,要下手嗎?”安秋噎了口唾沫,又回頭對上白間的表情,卻發現她和自己一樣蹲在叢林間,眼巴巴地望着那一對經過的師兄師姐,竟然少有地發起呆了來。

“杏樹?”

“小焦凍,找了八百萬前輩當拍檔啊。”白間無意識地喃喃出聲。

而且還是那個身形高挑、身段姣好不輸成年女性、曾經為演員打下手的學姐八百萬百。她不是第一次看見前輩和八百萬相處,但這次可不一樣——這可是臨時執照的分組比賽啊,要不是轟和八百萬雙方同意,他們是不會成為組員的。

他們關系有這麽好嗎?要不是信賴對方,是不會當拍檔的吧……話說回來,這兩人在這個時間單獨走在林間,那是代表他們兩人在林間孤男寡女……過、過了一夜嗎?

白間的小心髒揪疼不已,一雙小臉又稍稍燒紅。

“……杏樹?”三翻四次地呼喚她,卻不帶一絲反應——安秋随手搖了搖她,又見白間眼眶紅紅,表情全是不好。她到底怎麽了?安秋望着白間那個無法掩飾的沮喪受傷表情,又順着她的視線,往那在林間小徑小心翼翼地走着的轟與八百萬前輩。

……哦,原來是這樣。

……

“……是因為前輩選的一手好拍檔,所以你不愉快了呀。”安秋摩挲下巴淡定地分析着白間的心理活動,而白間聽見安秋這個說法,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卻又說不出什麽話來,而是可憐兮兮地低下腦袋去。

“對不起,這樣…我很奇怪對吧。”明明現在還在考執照途中,而本來轟要選哪一個人當拍檔,那也是他自己的選擇,她是無權生氣的——或許那兩人本來就沒什麽,她捂住自己燒紅的臉,感覺自己的腦袋亂成一團,就忙地搖了搖頭:“我們還是走吧,安秋!”

“……說什麽呢傻瓜杏樹!”安秋随手把那打算站起身來離開的白間揪住,又把她一把扯了下來,再捧着她的臉頰,逼使她看向轟和八百萬的方向。

“明明是前輩花心不好呀,這種男人就不該活在世上,對了,你知道做什麽能讓自己好過一些嗎?”安秋久違地黑化,又頂着一張絕美的臉微笑着湊近白間的耳畔、語氣無比溫柔、且循循善誘地問道。

因為正難受而無法察覺安秋眼神中森森惡意與對搞事的欲望的乖巧小寶寶杏樹搖了搖頭,又用寫滿迷惘的眼神望着安秋:媽媽請你告訴我吧。

“那當然是,我們一起去把他們手上拿的卷軸都搶過來啊。”安秋嘴角揚起,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我有一個計劃。”

說罷,安秋又頂着一張讓人無法拒絕的美貌臉蛋與笑容,再擡手散發出和她氣質不符的鬼畜氣場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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