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歸宿
歸宿
蘇容目急的直轉圈,古金千喊蘇容一給雪姨娘道歉。
“來不及了,我給過機會他不珍惜。”
古金千雙手推雪姨娘,一只手碰到了她肩膀,她像被針紮了似的嗖一下退後道:“請大少爺自重,我心中的老爺不會護犢子,定會給雪兒個公道。”
“我錯了,可我是女孩兒啊,看一眼沒關系吧,這回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再也不敢了。”
雪姨娘愣住,看看古金千又看看蘇容目,兩個人都點頭她才放下蘇容一,驗明正身真是女子一臉驚訝的問為何,難道是大少爺不喜老爺養外室,派她來監視自己的?
“與少爺無關,我一人所為。”
雪姨娘歪頭不解。
蘇容一拉着她回到古金千房間,端茶倒水的說道:“我看雪姨娘功夫不一般,又來歷不明,以為是對古家有企圖,總之是我冒昧了。”
“怎麽會是來路不明,十幾年前我爹被害入獄,老爺就幫過我,只是杯水車薪能救急,救不了一生。”
雪姨娘說着站了起來,走到窗口看着月亮,“娘死後我和爹相依為命開飯館,官府吃拿卡扣,□□收保護費,眼看着生意維持不下去了,商會還要搞活動,讓外地來的免費品嘗特色菜,就和哈東縣現在的狀況很相似。
爹一口回絕,第二日就有客人死在了飯館裏,河豚中毒,可飯館經營了那麽多年,河豚這道菜爹都是親力親為從未出過錯,最終爹被判了三十五年。
爹怕我受牽連讓我去叔叔家住,可叔叔家在鄉下種地不富裕,自己還要養三個孩子,我便女扮男裝到碼頭搬貨,夜裏收泔水,能幹的活都會幹。
沒多久衙門傳來消息爹得了怪病,如果有一百兩保證金就可以保釋出來看大夫,那時我連一兩都沒有,只好蹲在路邊賣身。
是老爺給了我一百兩,但他說身邊不缺女人更不缺丫鬟,我還小就當是借給我的,告訴我他姓古,以後發達了可以還他。”
雪姨娘說到這無奈的笑了幾聲流出眼淚,“爹還是走了,我女扮男裝四處拜師學藝,功夫成熟後劫富濟貧,除強扶弱,有點小小的成就就自以為是,最終被騙被打,甚至被賣去了青樓,身上的傷疤保住了我的名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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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跑出來以後才感覺自己就是剛出生的嬰兒,一無是處一無所有,跳河自盡被老爺救了,我一眼就認出他,他也想起了我,我覺得這是我的債,該還的時候到了。”
“那你喜歡古老爺嗎,他都能當你爹了。”
蘇容目使勁咳嗽拍着蘇容一瞟古金千,蘇容一道:“沒準少爺也想知道呢,是不是?”
雪姨娘看了一眼古金千,“我不只喜歡,我愛老爺。”
“什麽是愛?你怎麽知道你愛?”
雪姨娘甜甜的笑了一下,“我沒讀過書說不清楚,我只是感覺以前寂寞時只能想想去世的爹娘,現在寂寞時我會想老爺在哪,在做什麽,有沒有想我,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有錢就肯定吃的好睡的好。”
“酥餅公子,哦不,酥餅妹妹,當你遇到愛的人或許就能體會到,那可能是一瞬間的感動,是一輩子的承若,是孤獨時的念想,也可能是一種安全感……”
“安全感?”
蘇容一重複着看向古金千,“少爺,那我也,我愛、愛、愛愛……”
雪姨娘輕輕拍了兩下蘇容目示意出去,蘇容目卻扯起蘇容一胳膊,“你愛吃肉,走了。”
雪姨娘分開他兩,推着蘇容目出屋埋怨沒眼力見兒,回頭對着蘇容一說了句加油。
蘇容一鼓足勇氣推上房門,緊緊貼着不敢往前邁步,“少爺,那日我沒有喝醉,也不是單純的因為孫秀才,你先別說話,我不會為難你。
雪姨娘說的對,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我從沒想過為難你進古府,我是認認真真考慮過,我願意被你養在外室,不争不搶,為你生多多的小金千,把他們都養的白白胖胖的,陪你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古金千立馬轉過身,仿佛心率不齊會被看穿,眼角噙着淚調整呼吸的節奏。
且不說四姨娘的遺言是真是假,她是否是自己的親妹妹,只有百分之二十的概率能活下去,怎麽舍得讓她經歷分別之苦。
“其實我還是不懂什麽是愛,我只知道少爺不會武功依然能給我帶來安全感,我也曾像雪姐姐一樣夢想闖蕩江湖,可娘說的對,女子無論飛得多遠多高,最終還是要有個巢穴可以停下。
如果少爺心意也如我意,我們還可以向四大門派解釋清楚赤紫珠的真正用途,從那以後我就住在子河鎮的古家別院……”
“你死了這條心吧。”
古金千閉上眼睛眼淚冰涼了臉頰。
蘇容一不相信這是古金千能說出的話,問着什麽往他身邊湊去,古金千仍不轉身,嚴肅道:“你以為古家是什麽人都能随便進的嗎,你的出身當然進不了府,就算是外室也是有條件的,至少要有感情,愛情,我一直把你當妹妹,親妹妹,是親情,若讓你誤會,我道歉。”
蘇容一腦中亂如一團麻,走到古金千身側,他立馬轉過去,蘇容一追過去他又轉回來,完全不敢與蘇容一對視。
蘇容一眼中含淚的笑了笑,“少爺有什麽苦衷,敞亮點說出來,我可沒到七老八十呢,不糊塗,少爺和古老爺說找到了心愛的女子難道不是我?少爺說會對我負責難道只是認妹妹?你不覺得好笑嗎?”
古金千不回答,心中默念你值得被愛人呵護,可我沒有資格。
“哈哈哈哈,我還自以為是的以為找到了最終的歸宿,還在為你着想的說服自己接受出身的命運安排,原來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我給少爺道歉,我給你心愛的女子道歉,我給魏小姐道歉,我給你将來的妾侍道歉,我給……”
古金千忍不住轉頭,看她頭也不擡的抱拳比劃,心跳加速,頭皮發麻,仿佛要毒發般心裏火燒着疼。
聽她說到給別院的花花草草道歉,實在繃不住摟過她入懷,可還沒站穩被沖進來的蘇容目給扒拉開了。
蘇容目把蘇容一拽出屋,她依然像失了魂似的拳頭一伸道一個歉,從夫人嘀咕到外室,從餐具嘀咕到食材,從建築嘀咕到花草樹木,總之一句話,古家的一切她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