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得不到的你

給錯的信得不到的你

18歲的學校成人禮，是每個高中學生從高二就開始期待的一天。

因為這一天，少女們可以穿上豪華的禮服，打扮成公主。男生穿上西裝，成為大人的樣子。

這是一個盛大的儀式，同時也讓高中生意識到自己即将要承擔的責任，因為我們都是大人了。

成人禮是下午舉行，中午一上完課，成玫卓宿舍也顧不上吃飯，都沖回宿舍開始裝扮。

也不止是她們的宿舍，在飯點的時候，宿舍樓就熱鬧非凡了。

這一天更多的也是高中生逃離枯燥高中生活的停歇口。

“今天我這麽美，要拍好多好多張照片，你們等一下誰也不準走，先和我拍完才能離開！”

“知道啦我的公主。”

成玫卓的宿舍每個女孩子，拿行李箱拼成一起當成桌子，把自己的化妝品擺出來，一起分享用。

高中生哪有這麽專業的工具，都是大家東湊西湊，組成了一個完整的化妝流程。

“麗姿麗姿，你有空幫我帶一下美瞳嗎，我帶不進去嗚嗚” 成玫卓在鏡子前，怎樣撐大她的眼睛也戴不進這副眼鏡。

“來啦。”她舍友應聲而來，“你眼睛都這麽好看了還要帶美瞳，是不是想美死所有人。”

“嘿嘿，那當然。”成玫卓小小得意地晃晃腦袋。

今天我可也要拍好看的照片呢，嘻嘻。

來了一個幫手還不夠，成玫卓的眼睛太敏感了，一直控制不住地瘋狂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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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就是兩個人來幫成玫卓帶美瞳，一個人兩只手固定住眼睛，另一個人用美瞳棒把它戴進去，這個場面特別搞笑。

等到帶完之後，成玫卓眼睛的邊緣已經微微泛紅，剛帶上美瞳之後刺激到淚腺的淚水，顯得成玫卓雙眼更無辜。

“寶寶，我的發型要排在她後面，幫我弄幫我弄！”

“好好好。”

一個宿舍既有“發型師‘，又有“化妝師”，笑聲不斷，其樂融融。

待到畫好妝之後，成玫卓穿上了她挑了一個星期的晚禮服，簡直就是一位公主。

一件黑色的收腰長裙緊緊地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v型的設計露出她白暫的鎖骨，同時也透露出一絲性感和神秘感。

“我靠，卓卓，你不再是萌妹了，美死我了！”

宿舍裏一頓亂叫。

把成玫卓叫的都不好意思了。

“好了好了，不要給我亂叫啦！我們在這裏快快自拍一張。”

“用誰手機用誰手機。”

“用我的，我的沒有銳化。”

‘來來，三二一。”

18歲最美的樣子留在了這一刻，六個女孩爛漫的笑容可以融化一切煩惱。

到了成人禮的時候了，是在草坪上舉行，所有人以班級為單位站在一起，結束之後，就可以自由拍照了。

成玫卓驚人的美貌确實吸引了不少人來合影，包括不認識的。

她一直在張望四周，想尋找他的身影。

丁周若呢？人呢？我不會找不到你吧！

成玫卓剛和別人合照完，合照的同學還沒走開，梁豪铉就在後面叫住了她。

“成玫卓，我可以和你合照嗎？”

成玫卓擡頭怔了怔，很快答應了。

都要畢業了，紀念一下沒問題呀。

況且老娘今天這麽美。

成玫卓心裏美滋滋地想。

他拿着相機拍完之後，突然從口袋拿出了一個很鼓的信封給她，

“你放心，這裏面不是下頭的內容。”

成玫卓這下徹底怔住了，她接過信後，梁豪铉就離開了。

信封是她的小學周年慶出的一個信封，他們是一個小學的，所以她家也有。

和之前的“表白信”相比，這封信讓成玫卓更加想閱讀了。

她再四處尋找了一下丁周若，還是沒有見到身影，發了信息也沒有回。

成玫卓一生氣就不想找了，她拿起了書包，快速地回到了教室，她想看這封信。

信封拿着不幹膠粘着，成玫卓小心翼翼地撕開，裏面就滑出了一個校運會的男子長跑金牌，還有幾頁紙。

信封後面還寫着，所有東西都消毒過，不用擔心。

啊，這什麽什麽嘛。為什麽要這麽寫，為什麽要這麽卑微。

成玫卓打開了信，“展信佳！”引入眼簾。

早說過這封信得寫。思路徘徊，起起伏伏半個月。心裏憋了一堆話，卻擠不出一撇一捺。我應該像個正常人說話，還是應該與平常一樣，做一個奇怪的人，又或是只說該說的正常人的話罷。

緣分，比我還要奇怪。小學你代表學校射擊隊比賽拿獎，那是我對你最初始的記憶。十二年有幸與你同一個學校，卻只在高中分班前做了半年同班同學，常對此深感遺憾，可以遺憾何嘗不是好事？沒有遺憾，何來希望？

軍訓第一天，班主任叫你名字，你上講臺拿東西。我擡頭看了一眼，然後立刻低下頭，手裏水杯都在顫抖，愣了一會：“不得了了。”可惜當時學習走火入魔，沒有和同學好好打交道，沒有好好過日子，沒有好好欣賞風景…回想起來，只剩苦笑。

高一下學期學期末那天晚上，我剛從醫院回來，清楚地記得來學校的路上放的是“愛在西元前”。“說！必須去說！”“哎呀，要不在手機上說吧。”“不行！手機上說沒誠意…反正必須今晚，面對面說。”“…..”然後我就坐了一節晚修，沒寫出幾句話，嘴裏不停重複那句話，打鈴下課，我裝作若無其事走去你班，走到門口又折返，又一鼓作氣走到門口，又定了幾秒折返，碰到李可靜，她問：“講完了嗎？”“沒有”“還不去講？”我又進了你們班，拿了一把傘，又出去了。最後，第四步才來到你桌旁，語無倫次說完話，還發現拿成了草稿空白紙，聽見你說“謝謝”，然後蹦蹦跳跳的走了（是我）。

“也許單戀沒結果。”錯啦，單戀必無結果。當時的苦澀在日記裏以文字形式凝結，變質，形成琥珀；如今把琥珀含嘴裏，入口即化。小時候想，誰會寫日記啊，傻的。沒遇見你，我不可能寫日記，也不可能觀察那麽多細節。夏熱死人的天，看見你，涼風習習，自然清新，又有一點像剛入秋時的涼爽，還有一絲刺骨。

可是我喜歡你的，不過是美貌，和青春片影，以虛僞又或是真心。我根本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我想了解，但你的“謝謝”把一切都說明白，我深知，再往下繼續，就是下頭。

唯一次聊天是發燒的時候，我只記得寫了些日記，刷了刷短視頻…第二天竟發現那晚還和你聊幾句，不可理喻。看來真的燒傻了，至少沒寫錯別字。我總愛混淆夢與現實。

我覺得喜歡一個人，挺好的，有歸屬感，妙處難與君說。不知你是否有這種感覺：就是追一個這輩子你不可能追到的人，能讓人變優秀。不為“不可能”怨天尤人，只為“不可能”低頭默默走路。數學不想做了，想了一下，若是有天你問我數學題，我額半天講不出一個字…還是認真學數學吧….高一1500比賽的時候，我後面已經沒有人，“我一定要把金牌送給她”，今日有所兌現，實屬高興。其實還挺打擊的吧，所以自大煙消雲散，我更清楚審視自己，發現自己很遜，很撞。為了博人眼球什麽都幹，好奇怪一男的。所以覺得狠狠地改。不知是否冒犯你，但相信我，這不是自我感動，至少我重新做人。

青蘋果騎馬沖人黑夜，為尋明星，北極星未見，卻走走出荒誕旅途，我也不知不覺走出這荒謬青春。我幾乎是考法律的啦，但未來好迷茫啊。真不想離開高中，感覺充實，有人管，有追求。你迷茫嗎？是吧，那天老黃居然和我說：“你眼光挺好，看上個要出國的。”我是如此得知的。沒有見到你的幾個星期，我是如此的平靜。如果我是你，肯定很高興，那邊有我的阿森納，有向往的康橋，但還是會想家的吧…

沒時間了，草草了之。思緒未斷筆先斷，感情未沉意已沉。一切于我是黃金，于你是煩心。再次希望這沒打擾你的生活與高考。謝謝你！謝謝你了給我你所能夠用給予最大的尊重。

此致

再見…再見

讀到最後一行字，成玫卓的眼淚湧出來，她看到了她生命中不曾遐想的另一個男孩的另一面。

這好像和他的‘奇怪’一一對應上了。

他喜歡她，他想搏眼球讓她看見。

小學，初中都因為緣分而在同一個學校，有可能他的執着感動了上天，命運高擡貴手，在高一分班前給他們安排了一個班，安排成玫卓才認識他。

他想和她聊天，但是緊張地只剩詞不達意的語句。

拿錯的那一張表白信，是無法表達出的愛意。

她現在很想給他一個擁抱，很想好好地和他告別。

但是她不喜歡他啊，還是算了吧，免得讓人誤會。

為什麽青春被遺憾圍繞，她也沒等來她喜歡的人。

原來長大就是這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