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暗戀
第62章 暗戀
程遲目光微深, 低頭俯在溫希耳邊，壞壞地吹了口氣，似笑非笑地喊了聲：“希希。”
“你這麽敏感啊？”
溫希一顆心差點沒懸起來。
她急忙別開臉, 朝另一側縮了縮脖頸。
害羞到結巴：“我, 我要下去。”
程遲不放。
他視線鎖定嬌羞閃躲的溫希，眸底濃黑如墨：“戲要做足啊, 不是嗎希希？”
又是一聲。
溫希幾乎喘不過氣, 臉上發燙的感覺灼熱如火, 低聲威脅道：“你別喊了！”
怎麽他喊的, 跟別人喊的這麽不一樣！
她掙紮着要下去。
這兒人多, 程遲知道她面皮薄, 沒再亂來。
松開手臂讓溫希坐在他旁邊位置上。
席間, 更是無微不至地照顧溫希。
讓一衆暗暗盯着的嘬舌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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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飯, 溫希她們陪林曉曉還有路昱去選婚紗，一路上，溫希被幾個人不停追問。
好不容易解釋清楚, 戴悠然幾個還惋惜地嘆了口氣。
“還以為是真的呢, 唉。”
溫希：“……”
選完婚紗, 幾個人又去了林曉曉他們的婚房，參觀閑聊。
很長時間不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溫希坐在沙發上安靜聽她們談笑。
過去有些時間, 她忽然想到什麽, 不由拿出手機，找到剛加的聯系人。
盯着一條消息也沒的聊天界面, 眸中糾結幾秒，還是打出一行字, 點了發送。
【溫希：你在哪呀？】
那頭秒回。
【程遲：在慶海鎮，怎麽了？】
慶海鎮？
【溫希：你怎麽去慶海鎮了？】
【程遲：順便探望一下外婆，你不是要陪朋友嗎？就沒喊你。】
溫希心間一暖。
她眼角無意識地彎起，笑意似要溢出來。
指尖飛快敲打。
【溫希：那謝謝你啦，我就是問問，你待會兒有時間沒？】
【程遲：你說有我就有，你說沒我就沒。】
隔了一瞬，後面又緊跟一句。
【程遲：我很聽話的。】
溫希臉驀地一紅。
連周圍的聊天聲什麽時候停了都不知道。
兩人打量起眼前滿面春風的溫希。
戴悠然唏噓道：“是在跟程男神發消息吧？”
“肯定是，瞧希希那癡漢樣兒！”
林曉曉低笑幾聲，和戴悠然又扯起別的話題。
溫希渾然不覺地只顧着打字。
【溫希：我想去一個地方，想讓你陪我去，可以嗎？】
她想了想，又找到一個賣萌的貓咪表情包，順帶發了過去。
手指無意識地碰了碰唇瓣。
緊張期待着。
【程遲：謝邀，貓咪撒嬌不管用。】
溫希氣鼓起小臉。
她今天，一定要把程遲拐走！
【溫希：那你怎樣才肯去？】
【程遲：真不懂？】
溫希捂臉。
她懂，但不太想懂。
糾結了好一會兒，溫希耳朵通紅地豁出臉皮，發了一條消息。
打字的時候，她手指都是顫抖的。
【溫希：程遲哥哥～～】
啊！！
她的臉呀！
程遲！就算到時候你不掉馬，她也要揭穿你！
好氣呀！
【程遲：寶寶乖，程遲哥哥馬上回去接你。】
還他媽騷包的，不知道從哪找來一個飛吻的表情包。
溫希突然很想死一死。
結果他說很快，就真的很快，沒一會兒車就到樓下了。
林曉曉和戴悠然送她出去。
戴悠然環臂揶揄笑道：“剛才就見你滿面桃色，原來是要和男神單獨出去約會呀！”
“沒有約會！還有，我哪裏滿面桃色了？”溫希一邊換鞋，一邊紅着臉拒認。
林曉曉在溫希出門之前，忽地想到什麽，急聲喊住人：“诶！對了，希希你明天生日呀！剛我和悠然說過了，反正也沒事，你倆先在南城住幾天，住我家，明天咱們一塊兒出去玩，給你過生日。”
她們都是知道溫希家情況的。
要是她們不惦記着給溫希過，就真的沒人給溫希過了。
所以這次說什麽也要留下溫希。
“對啊，這可是咱仨單身之前過的最後一個生日了，這次一過，曉曉就結婚了。”戴悠然補充道。
又莫名感傷，仿佛昨天還在高中穿校服那會兒，“唉，時間過的好快啊。”
溫希心上一暖，也不由有些感傷，眉眼柔和地答應下來：“好啊，那明天我訂個包間。”
“嘿嘿，這就不用你這個壽星管了啊，我們自有安排！”戴悠然神秘兮兮地笑着挑眉。
她轟溫希趕緊下去：“去吧去吧，別讓男神等久啦！”
“知道啦。”
溫希無奈一笑，轉身去乘電梯下樓。
戴悠然和林曉曉不約而同地相視一笑。
下樓後，溫希目光想找那輛顯眼的車子，最先看見的，卻不是車子，而是倚在車身上的程遲。
一身正式的黑西褲白襯衫，頭發也精心打理過，散漫倚在副駕駛車門上，長腿微曲，姿态散漫又矜貴。
似是注意到她的身影，那雙黑眸看了過來。
程遲站直身，待她走到身前，嘴角忽地彎起一抹笑，周身的氣息仿佛從剛才的疏冷中脫胎換骨，溫柔和煦。
溫希暗自握緊了些包包鏈條，眼神稍顯窘迫。她也就，敢在聊天框裏橫，現在看見程遲，不自覺就想要逃。
他這幾天這麽不要face，會不會，調笑她？
當溫希思緒亂飛時，程遲卻只是拉開副駕駛的車門，朝車裏側了側頭：“上車。”
沒提那句“程遲哥哥”。
呼。
溫希暗舒口氣，坐進副駕駛，車門砰的一聲關上，沒一會兒駕駛位就坐進來一個高大清瘦的身影。
餘光不可控地瞥到那雙優越長腿，她急忙不動聲色把臉朝向車窗外頭。
臉上有些熱。
溫希突然意識到，現在在她和程遲的相處中，她開始越來越關注他，越來越被他吸引。
……
路上。
程遲握着方向盤的手指一頓，目光從前車鏡瞥了副駕駛一眼。他收回目光，波瀾不驚地問：“你确定要去吃？”
“吃馄饨可能吃不飽，要不下次吧？等回了北城我再陪你去吃。”
溫希嘴角輕扯，不由側臉看向外表穩如泰山的程遲。
“晚上不是吃過飯了嗎？”
這還能吃不飽？
從開始到現在，安靜的車裏時不時就會響起他的嗓音。
無一例外，左拐右拐都是和去那家店吃馄饨有關。
比如。
“那家店好像關門了。”
“沒關，我有店主微信。”
“我想吃川菜，要不咱去吃川菜？”
“選你的還是選我的？”
“……選你。”
“路怎麽這麽繞啊？我好像忘記怎麽走了。”
“有導航。”
“……”
幾次下來，溫希已經心裏有數了。
十有八九，店主知道點什麽。
到了那家店外頭，兩人下車，程遲又開始作妖。
他面上淡定地在車旁站定，沒再往前走。
而後眉眼溫和一笑，清隽的俊臉上雲淡風輕，看向疑惑的溫希，解釋道：“我不太餓，你過去吃吧，在車裏等你。”
“程遲，你走不走？”溫希直直地看着他，雖然笑的柔和，但威脅意味明顯。
程遲輕啧一聲，低頭妥協地點了點下巴。
眼底晦澀。
“行，我走成了吧？”
草，待會兒他老臉往哪放。
溫希不見他走一步，抿了抿唇，上前拉過他手臂，拽着他往店裏走。她回頭看了一眼，忍俊不禁道：“怎麽跟個小姑娘似的？”
程遲：“……”
走進店，因為是周末，店裏生意紅火。
店主忙的幾乎腳不沾地，但還是第一時間迎了過來。阿婆五六十的年紀，走起路來利索幹練，笑眯眯地脫口而出：“兩位吃點什麽啊？！”
再一看，又覺得眼熟。
不由驚訝诶呦了聲。
“是希寶吧？！這麽長時間沒見，都長成大姑娘啦！”阿婆顧不得生意，仔細打量幾眼溫希，驚喜道：“上次來店裏吃，都幾年前了吧？快找個位坐那，吃啥随便點，今天阿婆請你倆吃！”
溫希笑了笑，想說什麽，店主卻又是一驚。
瞪大眼睛看向她身邊的程遲。
“我說這小帥哥怎麽有點眼熟！”
程遲笑容一僵，這阿婆記性是真好，竟然認出他了。
他面上溫和一笑，跟店主打了聲招呼：“阿婆好。”
“诶呦，你倆成了啊？也是，沒成我第一個不同意！”
溫希疑惑“啊？”了聲。
怎麽回事兒這是？
很快店主就一股腦全抖出來了。
“希寶你不知道吧？阿婆店裏那活動可不是天天都有的！都是你對象偷偷給了錢，讓我別告訴你，就說有活動，給你加小料！”
溫希想過程遲陪她吃馄饨。
但沒想過，那些她覺得幸運的小料，是程遲給她的。
可是，店主開始送她小料，是從高二開始的啊！
那會兒程遲還在北城上大學。
“什麽時候啊？”溫希喉間發澀，悵然若失地問了句。
店裏又進來客人，阿婆随便笑着回道：“哦，就你高二快放寒假那會兒！”
她說完就記好菜單，過去招待其他客人了。
溫希心情複雜地跟店主打過招呼，沒點單。她走到店門口，朝等在平臺上的程遲喊了聲：“走吧。”
“怎麽突然不吃了？”程遲眸光幽深。
“不是吃不飽嗎？去吃川菜。”
“……”
車上。
空間沉默良久，安靜的有些過分。
已經到了川菜館的停車區域，卻沒人下車。
夜色悄悄爬上窗，璀璨的霓虹燈被擋在車外，街道上飛馳的車子川流不息。
程遲有一搭沒一搭地輕點方向盤，漆黑的眸子深不見底。他搖下駕駛位的車窗，漫不經心向後靠，低沉的嗓音伴着晚風吹向溫希：“聽到我和隔壁床大哥的話了？試探我啊？”
從溫希改變主意去吃川菜那刻開始，他就想通為什麽溫希一定要拉着他去那家店了。
“不然我怎麽知道，你做好事不留名。”
溫希低過目光，落在腿上交握的雙手。
而且也是真的想在知道這事兒以後，和他一起吃一次。
只是她沒想到那些幸運小料也是他搞的，心情複雜，一時間沒了胃口。
她突然想起，他曾經的那句“小福星”。
“一開始是程梓依跟我說你在那裏不開心，又提到你經常去那家店，那會兒正好是國慶，我在南城玩兒，就順便過去跟老板娘提這事兒了。”
他坦白的利落。
溫希想起來，她高二國慶在南城火車站遇到過程遲，還有他室友，說是一塊來南城玩的。
她一直以為，程遲陪她吃馄饨，最多也就從他拒絕自己開始。
仔細一想，她後來在北城上大學，工作也在北城，很少再去那家店。
最常去的，還是在高中。
“那後來呢？”他剛說的，是一開始。
程遲沉默半晌，忽然提及：“還記得我之前說等你畢業了問你一個問題嗎？”
溫希嗯了聲，眼裏有些疑惑。
他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
“我騙你的，沒想問你喜歡什麽花，想問的，是你為什麽要送我一束勿忘我。”
溫希腦子頓時一個激靈。
警惕萬分。
她裝傻道：“什，什麽勿忘我？”
程遲冷銳的眼尾上挑，睨了眼裝傻充愣的溫希，他像是突然回想起什麽，指節碾過薄唇，眯眼道：“哦，忘跟你說了，那條朋友圈我不小心點錯了，設置的僅你可見。”
溫希：“……”
什麽叫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什麽叫一秒從臉紅到脖子根。
溫希偏過頭，望向車窗外，臉上欲哭無淚，窘迫的想逃跑。
“不過你後來說來北城是找你喜歡的人，我也就沒多想，只當是你剛好在北城，又剛好看見那條朋友圈，随便送的。”
“但我想着，勿忘我，”他呢喃了聲花名，“萬一是怕我忘了你呢？之前你不是提醒過嗎？還讓我高考完跟你說去了哪所大學，所以我就偶爾去南城看望你一下，證明我沒忘了你。”
或許從他做出這個決定開始，他對溫希就不止是當朋友對待了。
等了有一會兒，沒有回音。
程遲不由往右側看去，只見溫希低着頭，像是在極力壓制着什麽，肩膀輕顫，發絲傾在身前，擋住半張臉。
但怎麽也擋不住，濕潤的眼睫，還有發紅的眼眶。
一滴又一滴的淚珠，順着臉頰向下滑，砸落在她的手背上，裙子暈濕了一圈。
程遲視線驟深，喉嚨不自覺發緊。他緩緩伸過手，随意卻又輕柔地拭掉那滴，即将墜落的眼淚。
突然輕笑了聲，語調散漫道：“怎麽了這是？說哭就哭？以後不得成個小哭包？”
溫希胡亂抹了把臉，可淚水還是不要命似的往外冒。
以至于打起了哭嗝。
也許是想起高二那段時間的難過窒息，也許是忽然得知，在那段暗無天日的時光裏，那些小幸運，是他悄無聲息送給她的。
是暗戀很久的他。
原來在她最難過的日子裏，他一直都在。
“你幹嘛不跟我說啊？都不知道你有來南城，這樣不還是會以為你忘了我？”
程遲顧着抽紙給她擦臉，掃過溫希通紅的眼睛，安慰的嗓音急切：“我這不是怕影響你學習嗎？再說了，你那會兒不是喜歡那個男生嗎？我老去南城找你算怎麽個事兒？”
溫希懵然擡眼，看向俊臉沉沉的程遲，抽抽搭搭地問：“哪個男生？”
她怎麽不知道。
“就跟我同屆那個，你初中同學。”磁性的嗓音沉悶。
溫希忽地止住淚意，破涕為笑，眉眼彎了彎，鼻子囔囔地發笑道：“哦～原來你一直以為，我跟你表白，說喜歡你，是移情別戀啊。”
程遲眉目微挑：“不是？”
他還不忘嘴毒兩句：“都跟你說過了，他185，哪有我188高？你要真找他當男朋友，那句肯定比我高還怎麽實現？”
溫希撇撇嘴：“你說的好像找你就能實現一樣，難不成你還能比自己高？”
程遲得意笑了笑：“這個啊，那天回家我就量身高了，185，現在我都188了，可不就比那時候的我高？”
回家就量身高了？
溫希目瞪口呆。
“程遲，還沒問你，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後者滿臉坦蕩：“拿不準，反正是高中。”
“你剛剛為什麽哭啊？”他不放心。
溫希頓了頓，心上輾轉的暖流經久不絕。她随手指了指不遠處的電影院，仗着程遲總願意慣她，難得任性一次道：“你陪我看場電影，我就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