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上一場剛剛拍完,下一場的場景布置有些麻煩,因此費了點時間。陳曦被導演叫過去看監視器,文初寒等不到開拍,便一個人拿着手機刷朋友圈。
剛刷到吳軒昨天下午發的一句“女朋友生氣了當然要一邊抱一邊親一邊說你是我的小甜心了”,他莫名其妙地看了眼在一邊給他扇風的吳軒,沒忍住,給他評論了一句“發什麽騷話”。
手機響了一聲,文初寒開始還以為是吳軒的手機響,後來意識到朋友圈評論沒有提示音,這才返回聊天界面。
置頂的聊天框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消息泡,點開一看,林間給他發來一句意味不明的話——
【哥,我聽說你有過一個小男孩兒】
文初寒的重點沒放在“有過”兩個字上,反而關注點落在最後的“小男孩兒”上邊。他心說林間剛跟他說過要追他,怎麽現在說話就開始帶着勾引的意味了呢。這都跟誰學的。
他很快回複了一句:你不小了吧。
“跟你說話聽到沒。”吳軒說了幾句,見文初寒盯着手機笑,問,“你笑什麽呢?”
文初寒擡起頭來,笑意收了:“怎麽?”
“我說,昨天那個選秀節目找了咱,說邀請你去參加他們總決賽。”吳軒說,“男團選秀。”
“去呗。”文初寒對吳軒負責的工作都放心。
“主要吧我是考慮到這不是劇組剛進了兩個弟弟嘛。”吳軒說,“節目組要你準備一個開場秀,你正好讓他倆教教你唱跳。”
文初寒沒意見:“行啊,跳舞以前學過點。”
“行,那待會兒回去了我就把視頻發給你,還有一個月,咱不急。”吳軒說。
“對了。”談完工作,文初寒随口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有什麽比較好的珠寶定制?大概兩三個月能拿貨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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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阿姨啊。”吳軒下意識就以為是給母親的禮物,問,“手鏈、項鏈還是耳環?”
“耳釘。”文初寒将錯就錯,幹脆借花獻佛,“再加一對耳環和一條項鏈吧。”
“倒是認識幾家,待會兒推給你。”吳軒答應道。
這邊文初寒優哉游哉地回複了微信,卻不知道公共化妝間裏的林間被他一句話撩撥得心不在焉。
他回複的那句話就說明,文初寒默認林間說的那個小男孩兒就是他自己,他連別人的可能都沒想過。
這極大地取悅了林間,他本來還想問清楚來龍去脈,這會兒被一打岔,滿心都是歡喜,想不到別的了。
易宇從衛生間回來,發現林間心情明顯好了太多,他問:“什麽事這麽高興?”
林間嘴角噙着笑:“很明顯嗎?”
“太明顯啦。”易宇笑着說,“你眼睛都是彎的。”
林間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了笑,繼續給易宇上妝。
“對了,剛剛節目組透露消息了,寒哥要去《夢想青春》的總決賽!”邱浩在一邊激動地說。
“我的媽呀,真的假的?”易宇瞪大了眼睛。
“藝人統籌說的還能有假?他說經紀人那邊剛回複說來。”邱浩興奮地說,“看來我們能在決賽舞臺上看見寒哥跳舞了。”
林間也是剛得知這個消息,問他們:“什麽時候啊?”
“就下個月末。”易宇說,“我們倆算是前幾屆的學長,也被邀請了。”
兩人聊起這個來非常上頭,不禁讓林間想起高三那一年的元旦晚會。
原本學校規定高三是不參加晚會的,但實在扛不住學弟學妹們的熱情呼喚,最後文初寒還是被請上了舞臺。
高中前兩年文初寒都在晚會舞臺上表演過唱跳,當時的個人CUT部分在學校的各大八卦群、QQ空間、微博等地方傳得如火如荼,收割了一衆迷妹迷弟粉絲,誰看了不說一聲寒哥永遠滴神。
最後一次的晚會,文初寒準備了快一周,在忙碌的學業裏抽時間學舞練舞,最後展現出來的效果非常驚豔,當天晚上七點十分的第一個節目,學校大禮堂的尖叫聲幾乎要把房頂掀翻,震耳欲聾。
林間那時候就在臺下,短短兩分半,他近乎迷戀地盯着臺上的人,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錯過了精彩的瞬間。
他跟所有現場的同學一樣,舞蹈結束後,扯着嗓子喊“文初寒我愛你”。
那是他頭一回這麽明目張膽地表達愛意。
*
邱浩和易宇的妝容完成後便前往B組拍攝,因為組別不同,兩人臨走前跟林間交換了一下微信號。
林間回到片場,文初寒已經在拍了,吳軒見他來了,把正在播放視頻的手機屏幕往他眼前湊:“你看看這個舞蹈,怎麽樣。”
林間湊過去看了一會兒,點點頭說:“好帥,好酷。”
“小寒下個月錄制《夢想青春》總決賽,就跳這個。”吳軒看完了略有所思,“會不會太難了。”
林間見過一次他練舞,知道文初寒有舞蹈基礎,說:“對他來說應該還好。”
吳軒想起什麽,說:“剛剛你是不是給邱浩和易宇化妝去了?”
林間點點頭。
吳軒緊接着說:“我就打算讓他們倆教小寒跳這個,畢竟他倆男團成員,應該會學得快一些。”
林間倒是沒什麽意見,他心裏只記着那個小男孩兒。
白天的戲拍完,晚上沒有夜戲。三人在文初寒房間裏吃午餐,吳軒把這事跟文初寒說了下,文初寒點點頭:“行。”
“那你今天可以先看看,視頻發你了。”吳軒說完朝林間說,“小林你也跟着看一下,想一下他的舞臺妝怎麽化。我感覺現在男團妝都比較濃。”
“行,我學習一下。”林間說。
吳軒走後,文初寒開着視頻開始扒舞,沒多久就先把第一段主歌部分扒完了,他怕自己動作不标準,讓林間幫忙看着。
林間心裏有事,看了一會兒就盯着他發呆。文初寒注意到他眼睛一眨不眨,停了下來。
房間裏開了空調,但文初寒還是跳出一身薄汗。他氣息不穩地站到了床邊坐着的林間面前,伸手擡起他下巴,問:“想心事?”
他最近很喜歡這個動作,以前林間不太敢跟他對視,有時會錯過很多他的情緒。
知道林間不會拒絕他之後,文初寒也放肆了不少,不經意間總是會做出一些透露着占有欲的動作。
他一靠近,林間幾乎能感覺到他身上傳遞過來的熱意。林間回過神來下意識就說:“沒。”
剛說完,他又立馬老實地交代:“想了。”
文初寒被他這矛盾的樣子逗笑,他問:“想什麽?”
林間心裏琢磨一天了,終于有個出口,他仰頭看着對方的眼睛,不太好意思地說:“上午問你的那句話,不是說我。”
文初寒回想了一下,沒想起來有什麽不對:“那是說誰?”
林間說起這事來還是有些底氣不足,畢竟是別人在背後讨論他的話,林間說出口總有種八卦的感覺。但他還是簡單地複述了一遍。
文初寒聽到最後一句“經紀人的弟弟”,這才終于想起來有這事。他看着林間好奇的眼睛,心裏忍不住想逗逗他,問:“想知道?”
林間點了點頭。
“不如跟之前一樣吧。”文初寒跟他談條件,“我回答你一個問題,你也回答我一個問題。”
林間毫不猶豫:“好。”
“那我先問。”文初寒語氣是詢問,目光卻是帶着看人被戳破秘密的熱鬧心态,“高三元旦晚會之前,是不是有個小男孩兒偷偷給我洗衣服了?”
林間一愣,臉上随即露出被抓包的窘迫,他連忙低下頭。
“怎麽不說話?”文初寒早就猜到了,只是有意逗他開口,步步緊逼,“要不要我回答你了?”
林間抿了抿唇,上半身往前傾,額頭輕輕地靠在對方的腰腹上,紅着耳朵不太情願地“嗯”了一聲。
高三學業緊張,文初寒選的那支舞又比較難,他只能在晚自習之前抽出半個小時的時間練舞。
學校給藝術生提供了練舞房,自從文初寒六點多會在練舞房出現的消息走漏之後,每天都有想來圍觀的同學偷偷地過來看。
那時候的林間雖然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歡,但他不太願意湊在人堆裏,特別是陌生人,因此頭一天去悄悄地看了一眼之後就回來了。
他們班晚上有英語培優課,文初寒所有科目裏就英語稍微弱一些,被老師要求參加了。那幾天他都是從練舞室回來,在教室裏拿一下書就直接去教學樓七樓上培優課。
林間每次都注意到,文初寒去上培優課之前都會把自己的冬季校服外套脫下來搭在椅子上,穿着裏邊的毛衣就去了。
他的座位靠近牆壁,教室又是去年剛剛裝修過,牆上的白灰蹭到了他校服袖子上。文初寒沒發現,但每次從後門進出教室的林間卻發現了。
晚上的培優課文初寒那一圈人都上去了,林間偷偷地看了看大家,見都在低頭認真刷卷子,這才敢悄悄地走到文初寒的座位上,把他那件校服抱在了懷裏。
他在沒人的角落裏,把臉埋進了校服裏。明知道這是洗衣液的香味,但他還是不可自拔,像個看到了一線生機的亡命之徒,貪戀地吸取文初寒身上的味道。
沉醉,不可救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