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徐家夜宴。
徐家大公子的葬禮已經完全結束,除開徐家大爺和徐夫人之外,畢竟不是死了自家的孩子,旁人是不會心疼的。
按照舊例,新喪半月之後是要宴請親朋好友,表示主家對親朋好友過來幫忙的感謝。
陸雪青是插不上宴會的手的,徐夫人就算是病着也絕對不會讓他插手徐家的事情。
徐夫人确實病了,一是因為白發人送黑發人,二是為了徐澄愁的。如今徐澄是指望不上了,徐夫人便想着為徐澄挑一門好親事。
夢蘭君就同女子一般,必須出嫁,根本沒有選擇的權力。
徐澄本就驕縱,瞧不起委身人下的夢蘭君,讓他委身人下恐怕比殺了他還要難受。這幾日已經鬧了無數次,院子裏雞飛狗跳的,聽說徐夫人暈過去了好幾次。
以至于都沒什麽時間來教陸雪青規矩,讓他輕松了幾日。
今日的晚宴,其實是徐澄的相親宴會。徐夫人自然是要為自己的兒子和家族的未來考慮,請過來的都是世家大族的青年才俊。
若不是陸雪青逃不出徐夫人的魔爪,他都想為自己尋一位如意郎君了。畢竟身為夢蘭君,在如今的世道只能依附于男子。
真真是可笑,明明也是男子,只是因為有了女子的一點特質,擺在女子的位置上,也就變成了同女子一樣的地位。
甚至上一瞬間還是男子,下一瞬間被診出夢蘭君來,就不是男子。
不過陸雪青估計着,徐夫人還是最滿意沈冰臺。
這不還是把沈冰臺安排在主桌,一邊是徐家族長和徐夫人,一邊是徐澄作陪。
不過陸雪青畢竟是徐亭的正妻,自然也是坐在主桌的,是在不起眼的角落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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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桌上已經開始閑聊,陸雪青不太想過去,便站在花園角落的合歡樹下遙遙望着,藏在樹影裏,等不得不出去再動身。
他就如同這棵合歡樹,在角落裏默默生存着,是整個家族最邊緣的。
這裏也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在城東,一處相比徐家來說甚是簡單的院子,又愛他的父親和母親。不管家裏錢多不多,總歸是簡單快樂的。
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他都要離開徐家,之後就算是下嫁,也要尋一家好控制的人家,至少能讓他時時看到父親母親。
沈冰臺坐在明亮的花園中央,周圍被燈火照得亮堂堂的。徐族長和徐夫人在不停的說話,可是他一點都聽不進去。
他的眼裏只有在角落裏站着的陸雪青。
就像一個被抛棄的小可憐一樣。那人本來就瘦弱,抱在懷裏的時候都能感覺到沒什麽肉。腰肢纖細得勾人,簡簡單單一根腰帶就能勾得人神魂颠倒。
此時此刻站在昏暗的合歡樹下,孤獨凄美,宛若谪仙下凡,又隐隐有飛升離去之感。
沈冰臺心頭微動,目光像是被陸雪青黏住,怎麽都移不開。
直到快開宴,陸雪青才慢吞吞的盡量不顯眼的從偏僻處走過來,坐到角落裏。
一頓晚宴,沈冰臺一直在聽徐夫人如何誇贊徐澄,又提起他的婚事還未定下,幾乎不是暗示,都是明示了。
沈冰臺附和着,卻總是控制不住想要望向陸雪青。
這一頓飯陸雪青吃的食不知味,本來他只需要坐在一旁扮演一個可有可無的吉祥物,可是每每擡頭都能看到沈冰臺……正在看着他。
讓他吃飯都吃的不得安寧,偏偏他是徐亭的正妻,客人不走他也不能下桌。
若是被徐夫人察覺到什麽……他怕是命都要沒了。
終于用餐結束,下人們收拾好園子,其他世家的客人們便在花園空曠處游玩敘話。
那些世家子弟常玩的投壺射箭陸雪青都沒學過,對詩對句也不擅長。女客那邊的插花繪畫更是插不進去。族中輩分大一些的都在閑聊。
陸雪青哪一方都融不進去,便趁着衆人不注意的時候偷偷從荷花池另一端的假山後溜走。
他的動作隐秘,又沒什麽人認識他,所以走的格外的順利,并沒有人注意到他。
徐家的園林修的很是漂亮,假山也很秀麗,陸雪青從漆黑的假山洞裏穿過,才走幾步,忽然眼前一花,被人抵在假山山壁上。
“是……是誰?”陸雪青聲音顫抖,差一點就驚呼出聲。
若不是想到他私自離席已有過錯,再加上當衆被外人輕薄這一條,徐夫人能直接把他拉出去浸豬籠,此時他已經驚呼求救了。
“怎麽連我也不認識?”面前的人湊近了陸雪青,露出一張熟悉的臉來。
是沈冰臺。
陸雪青登時松了一口氣,眉頭輕蹙,帶着些許嗔怪意味道:“你怎麽……”
這時候陸雪青已經緩了過來,知道是沈冰臺在這裏,語氣不由得變得親密嬌憨起來。
他和徐澄不一樣,徐澄背靠徐家有人撐腰,即使不嫁沈冰臺也有很好的出路。他不貪沈冰臺的正妻位置,只求一時的魚水之歡,能讓沈冰臺大發慈悲,讓他回家。
“怎麽先走了,可是飯菜不合胃口?”沈冰臺輕聲問道。他貼的很近,呼吸間的氣息灼熱滾燙,語氣卻清清冷冷的,反差感極強。
“醉翁之意不在酒,何必有我在場?”陸雪青不太想聊這些,他不喜歡徐家,也沒有必要和沈冰臺聊。“此處客人太多,人多眼雜,你……你先放我回去罷。”
他們二人是壓低了聲音在說話,可假山外邊就是成群的賓客,保不準哪一位走過來便會看到二人。
沈冰臺卻沒有動。
陸雪青心中緊張,他甚至能清楚的聽到假山附近的賓客在聊什麽說什麽,只要他們聲音大一點點,就有可能會被人聽到。
他見沈冰臺一直不動,一咬牙伸手推了沈冰臺一下便想溜走,然而面前的人卻紋絲不動。
“不行,不能走。”沈冰臺強硬的按着把人抵在山壁上,他伸手擡起陸雪青的臉,面無表情的說道:“這是哪家的小寡夫,身上還帶着孝,怎麽獨自再此處閑逛。”
陸雪青瞪大眼睛,他沒想到沈冰臺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這人看上去那樣清冷正經,骨子裏竟然喜歡這樣的把戲。
可是……陸雪青咬着唇心中猶豫着。如果不把握這個機會,若是等徐澄嫁給沈冰臺,恐怕他就沒有機會了。
于是陸雪青閉上眼睛,身子顫抖着踮起腳,如同獻祭自己一般親吻上沈冰臺的唇。
嘴唇因為緊張而微微發涼,帶着些許的顫意。
下一瞬間就被沈冰臺惡狠狠的咬住嘴唇,肆意的親吻着。面前的青年像是一頭餓狼,力度幾乎要把他撲倒。小小的舌尖被逮到,吸吮得渾身發麻。
陸雪青的身子不由自主的顫抖着,他下意識的想逃,卻被面前的人握住手腕,死死的按在牆壁上。
“唔……唔唔……!”陸雪青見了淚,聲音也變得甜膩,帶有求饒的意味。
沈冰臺猶嫌不足,伸手托着陸雪青纖細的腰,緊緊的貼到他的懷裏。夏日衣衫本就輕薄,這樣同沒有衣物怕是也沒什麽區別。
“冰臺……沈冰臺!”陸雪青幾乎無法呼吸,他的聲音全被咬碎,被迫又吞回了喉嚨裏。
沈冰臺大約也感覺到了陸雪青的難受,放過了紅腫的嘴唇,順着吻上纖長白嫩的長頸,又拉過陸雪青嬌嫩的手,細細的摩挲着。
夢蘭君既然能生孩子,自然也是适合雌伏身下的,身子敏.感得不像話。
陸雪青在家中的時候自讀都很少有,自嫁給徐亭後又一直獨守空房,沒有被碰過,自然是招架不住沈冰臺的攻勢。
就像是一個可憐的布娃娃,任人擺弄,毫無反抗之力。
“不要……沈冰臺……”陸雪青的聲音帶了泣音,情緒近乎崩潰。
這樣的親密接觸,他好像有些受不住。
突然間,一個很輕的碎石聲從假山另一端傳來。
陸雪青吓得身子微顫,使出渾身的力氣把臉埋進了沈冰臺的懷裏,笨拙的想要做一只縮頭烏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