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了,小可愛們覺得咋樣?能否高擡貴手收一發? (6)
讓簡亦難為情,她尴尬地解釋:“你們別聽曉薇胡說。爺爺,這是徐奕昂送您的。”
“徐奕昂?”簡昇皺眉思索,“這名兒怎麽這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
“這麽俗的名兒,上街喊一嗓子,一大堆回頭的,可不得聽着耳熟。”
話說着,簡也上前看了一眼徐奕昂的壽禮,登時嫌棄道:“破壺爛碗,他倒是會投其所好。”
“你懂個屁!”
簡老爺子揮起,簡也剛送給他的手杖,直沖簡也屁股招呼過去,“你不也知道爺爺喜歡什麽,你倒是投其所好一回給我看看!”
“這不是手頭緊麽。”簡也扭着屁股閃躲,“再說,您喜歡的那什麽紫砂壺大師,我上網查過了,以我看他的作品價格虛高。就是個泡茶的壺,賣那麽貴,他怎麽不去搶啊。”
簡老爺子氣的直哼哼,他轉頭對簡昇說:“趕明兒好好教教你這笨蛋兒子,別讓他擱外面丢咱簡家的臉。”
“破壺爛碗?”呼曉薇研究了半天沒看出個所以然,她問簡昇,“舅,這套茶具不值錢嗎?”
“這就是你哥說的價格虛高大師的作品。不低于這個數吧。”簡昇伸出倆指頭。
“2000?”
簡昇搖頭:“添零”
簡亦不知呼曉薇這個沒見識的,擅自添上了幾個零,只見她倏地一下瞪大了眼睛,繼而對簡亦說:“姐,準姐夫對你是真心的。”
“什麽就真心了!”簡也聽到這話不樂意了,“區區幾萬塊錢,就真心了?那這真心也太廉價。”
呼曉薇不贊同簡也的話,她反駁:“肯花這麽多錢,孝敬女方長輩,還是在八字沒一撇的情況下,難道還不算真心誠意?”
“你個傻孩子,就是因為八字沒一撇,才上趕着獻殷勤。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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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也一副看盡滄桑的模樣,攬着呼曉薇的肩膀,語重心長地教她人生道理。
“妹妹,今兒哥得好好教教你。這看人吶,不能只看到出手如何,萬一人是一資産過億的富二代呢,你說幾萬塊錢對他來說算什麽?”
簡也和呼曉薇的話引起了簡昇的高度警惕,他家的翡翠小白菜,可不是随便哪只豬都能拱的。
他問簡亦:“糖兒,怎麽回事,你和他什麽關系?”
“就一普通朋友。”簡亦說,“他和爺爺是棋友,知道今兒是爺爺生日,這才準備了禮物。”
“那曉薇怎麽叫他?”
簡亦把呼曉薇和徐奕昂相識的過程敘述了一遍,臨了說:“她就是瞎起哄,您若當真,可就鬧笑話了。”
“我倒覺得奕昂那孩子不錯。”簡老爺子插話道,“正好今兒你姑、姑父都在,糖兒,你打電話讓他過來,大家夥一塊吃頓飯,認識認識。”
簡老爺子口中的“姑”和“姑父”就是簡亦的親生父母,雖然他們知道簡亦已知道自己的身世,但始終沒有認回她的意思。
最初的最初簡亦還曾期盼過,但等待的太久了,也就沒了期待。
簡老爺子的話一出口,簡亦瞬間頭大。
她心說:爺爺,您可真成。要不要飯後再強行送入洞房?
“爺爺,您這是幹什麽啊!今兒都是咱家人,您叫他來算怎麽回事?我跟您說,您別被他給忽悠了,他那人品性不行。”
不用簡亦開口,簡也先沉不住氣了。
“哪兒都有你!”簡老爺子逮住機會,一棍子掄上簡也的腦袋,打的簡也抱着頭“嚎嚎”亂叫。
“背後不說人,更不能信口胡說诋毀別人,你爸怎麽教的你?我就看着奕昂那孩子很好,要我說糖兒能跟他,是糖兒的福氣。你再擱這兒胡說八道,看我不打出你的狗腦子!”
簡老爺子一番話明确表明了他的立場,簡也聽得直瞪眼,簡亦聽得苦笑不已,簡昇則聽得一頭霧水。
“嗳,不是!爸,到底怎麽回事?剛糖兒還說是普通朋友,您這兒……”
“爸爸爸,您別聽爺爺的,簡亦和他真的沒關系,是爺爺一廂情願。我跟您說,那人品性真不成,簡亦如果跟他,無異于往火坑裏跳。”
“什麽叫品性不行,你品性好啊!你個狗東西!你爺爺這把年紀了,難道還不如你會看人?”
“教養都被狗吃了,怎麽說你爺爺呢,快給爺爺道歉!”
世上最愛她的三個男人,因為一個徐奕昂吵翻了天,簡亦不聽不頭疼,她腳下抹油進了屋。
……
周旭正在陪小外甥女看動畫片,看到簡亦進屋,他笑呵呵地打招呼:“二姐,回來了。”
周旭是簡亦一母同胞的弟弟,他們還有一個姐姐叫周昕,至于簡亦,她生來沒有姓周的資格。
周旭比簡亦小三歲,小時候姐弟感情還算不錯。但後來簡亦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世,再看到周旭,就再也沒法喜歡這個弟弟。
她心裏清楚,周旭是無辜的,但明白事理和真的做到,永遠都是兩回事。
“小姨,小姨,漂漂小姨。”
周昕的女兒,小外甥女恬恬看到簡亦,從沙發上跳下來,邁着小短腿跑到簡亦身邊,一把抱住簡亦的腿開始搖晃。
“小姨,你給恬恬買兔兔了嗎?”
之前每次見面,簡亦都要送她小裙子、布偶等小姑娘喜歡的物件,以至于小丫頭每次見到她,第一件事就是張口要東西。
“哎呀,小姨忘帶了,下次送恬恬兔兔,好不好?”
“好的吧!”恬恬有點不高興,她鄭重提醒簡亦,“小姨下次可不能再忘了。”
“好,小姨一定牢牢記住。”
恬恬這丫頭很有意思,大概是《熊出沒》看多了,一張口一嘴的熊二口音,說起話來特別逗趣。
周昕一直在幫她改口音,但是她學的時候家長沒在意,改起來卻十分困難。
簡也和簡亦都愛逗着她說話,尤其是簡也,總學着熊二口音跟他說話。周昕每次聽到,都得氣的直跺腳。
簡亦和恬恬說着話,餘光瞥到周昕和簡岚一前一後出了廚房。
她和周昕打了聲招呼,卻在和簡岚對視一眼後,默契地誰也沒搭理誰。
周昕性格內向溫柔,她比簡亦大四歲,簡亦出生時她已記事。
不過,她小時候并不常來姥姥家,姐妹倆感情一般,長大後兩人聯系也不多,即便雖然如此,她依舊是整個周家和簡亦關系最和睦的。
至于簡岚,自從簡亦十一歲那年起,她們的關系就沒怎麽緩和過。
尤其前年周家買房,簡岚豁出老臉找簡亦借錢,卻被她一句毫無緩和之地的“沒有”打發掉後。
兩年多來,娘倆說的話加起來不超過五句,還都是在環境所逼的狀況下說的。
其實認真說起來,簡岚和簡亦的關系,之所以惡化成今天這樣。最大的原因是,簡岚明知簡亦知道自己的身世卻不認她,但也與簡昇的縱容脫不了關系。
簡昇一直覺得不管男女,既然生了就養着,不能因為政府罰錢就把孩子往外扔。
姐姐的家事他沒法參與意見,但自從簡亦跟着他姓簡,成為他女兒那刻,他就把這孩子當成了他親生的。
而且外甥随舅,親生兒子簡也都不如簡亦像他的地方多,看着這個長得這麽像自己的孩子,簡昇是打心眼裏疼。
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簡昇是一個寵女無度的老爸。
自從那年簡岚明确表示不會認簡亦後,簡昇雖然會勸簡亦,但卻也縱容着簡亦對周家的任性。
高中讀寄宿學校,大學離家,加上簡昇的縱容,這些年來,簡亦見周家人的次數十根指頭數的過來。
什麽血濃于水的親情,不管啥情,說到底都是處出來的。
不但不相處,還帶着怨氣,感情能好就怪了。
尤其周家借錢那事,似乎也成了簡亦和簡岚之間難以解開的結。
周厚德不是一個有大能力的人,十年前下崗,後來進了簡昇的青山紙業,因為親戚關系,簡昇給了他一個工資還算可以的閑差。
一般情況下,有兒子的家庭都會提早為兒子買新房,以備未來娶媳婦。這幾年陶安的房價飙升極快,兩年前,周家打算給周旭買房。
老話說,出門走路看風向,穿衣吃飯量家當。
周家兩口子平時倒蠻節省,但對周旭從小都是要滿給尖。
周旭看中了一套位置不錯的大戶型,首付一百五十多萬,周厚德拿不出,東借西湊之後,簡岚找到了簡亦。
簡亦有錢,不可否認,不說簡昇每年打到她卡上的零花錢,就是她自己的年收入也相當可觀。
簡岚提出的數字,對簡亦來說不算什麽,但簡亦卻以一句“沒有”拒絕了簡岚。
簡岚雖沒說簡亦什麽,卻跑到簡老奶奶面前好一通哭。
因為這事,簡老爺子打電話罵了簡亦一頓,話裏話外的意思是說簡亦沒人情味,不說簡岚是她親媽,就是親姑開了口,做小輩的也得有多少拿多少。
簡老爺子罵簡亦時,簡亦一聲沒吭,挂了電話卻哭成了淚人。
簡亦知道簡老爺子說得有理,但看到他們這麽為周旭,她就是心裏不舒服,就是不想給。
簡亦和徐奕昂分手的第一年,身體特別不好,總是生病,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
簡岚和簡亦雖然不常見,但一年到頭總能見幾面,再說簡老太太肯定也和她說簡亦的事,但她卻從未給過簡亦一句關心話。
現在家裏有事了,想到簡亦了!
簡也是個不講理的暴脾氣,最見不得簡亦哭,甭管因為什麽,誰讓簡亦哭就是誰的不是。
一氣之下,他找簡岚理論了一番,這下好了,本就僵硬的關系降到了冰點以下。
☆、乖才有糖吃·20
夜,十點。
【糖果的糖:咚咚咚~~聊五毛錢的?】
半個小時後,簡亦洗完澡準備睡覺時,終于收到回複。
【AY:不好意思,剛在忙。】
【糖果的糖:又在加班?】
AY是個工作狂,經常加班到深夜,簡亦雖然沒見過他本尊,但以他的工作及休息狀況,她猜他的發量應該蠻感人。
【AY:是啊。不過現在結束了,可以聊一塊錢的。】
【糖果的糖:你還是趕快回家睡覺吧。】
【AY:關心我?關心可以,但千萬別愛上我。你知道的,我心有所屬。】
【糖果的糖:……都出現幻覺了,您确實該洗洗睡了。】
【AY:已經躺床上了。剛才忙完洗了個澡才看的手機。最近怎麽樣,和前男友複合了嗎?】
AY有個習慣,平時工作狀态下只接電話,信息靜音,所以給他發信息,半個小時不回複都是時間短的,在這點上,他和徐奕昂倒是蠻相似。
【糖果的糖:你覺得破鏡能重圓?我寫過兩篇破鏡重圓的故事,寫的過程中,我也反複思考過這個問題。既是破了,就算修複,那裂痕怎麽辦?】
【AY:缺陷是完美的重要組成部分。放在愛情裏,我覺得也是同理。
別人我不清楚,但以我對你的了解,我覺得你最大的困擾不是修複後的裂痕,而是你缺少面對的勇氣。】
不得不說三年多來沒白聊,AY蠻了解簡亦,他說對了,簡亦确實缺少勇氣。
她不知道別人怎樣,反正她是越長大越膽怯,她太怕修複失敗帶來的二次傷害。
但說到傷痕和傷害,其實她和徐奕昂之間,并沒有那麽多恩恩怨怨。
徐奕昂是個事業心很強的人,那時他剛回國事業正在起步階段,整天忙得連睡覺時間都少的可憐,根本沒有再多的時間談情說愛。
簡亦的工作性質相對自由,為了遷就他的時間和工作,他們的約會地點多數是在他辦公室。
至于約會模式,基本就是到了飯點,她點上外賣,跑他公司,兩人一起吃頓飯,飯後他陪她看半個小時電影。
當然,并不是每次約會都如此,他也會排出時間陪她出去玩,但多數時候,他們過得就是這樣的生活。
時間會給回憶加上濾鏡,後來簡亦回想過去,那些因被徐奕昂忽略而生的怨念早已淡化,留在記憶裏的多數是溫馨美好。
其實即便沒有時間的濾鏡,如果當年徐奕昂挽留她,哪怕稍微哄她一句,他們也不會分手。
因為簡亦并不是不能理解他,她只是,只是也想他能分給她點時間,陪陪她,尤其在她被同行黑的快要得抑郁症時。
可他沒有,在她一時沖動給他發信息說,分開一段時間彼此冷靜冷靜時,他一句話都沒回給她,也沒再找過她。
簡亦和徐奕昂之間,她從不懷疑徐奕昂對她的愛,可要說徐奕昂多愛她,她覺得她比不上他的事業。
所以他才在她和事業之間,放棄了她吧。
那既然放棄,就放棄到底吧。
總不能,當初事業和女友無法兼顧,先将女友放逐,等事業步入正軌了,該結婚生子了,再把前女友領回來?
世上好事都被他給占了?
做夢!
【糖果的糖:唉,我就不懂了,世上的人又沒死絕,幹嘛呀,幹嘛非要追着前任不放。既然覺得她好,為什麽要讓她變出前任?】
這句話發出去後,久久沒收到回複。
蒼穹如墨,明月皎潔,暖烘烘的夜風順着半開的窗子溜進屋裏,拂的窗簾飄飄蕩蕩。
家裏的燈全關了,城市的燈火投射進屋裏,照的室內半明半暗。
男人站在卧室窗前,怔怔地望着滿城燈火。
他的左手握着手機,右手兩指間夾着的煙已燃了一半,長長的煙灰懸而未落。
感情是兩個人的,那段經歷是彼此共有的,但誰也沒法看到這段愛情的全部。
你以為他是因為這樣放棄了你,可你以為的就是事實嗎?
不見得!
信息鈴又響了一下,他劃開屏幕。
【糖果的糖:睡了?】
【AY:沒,剛接了個電話。】
【糖果的糖:噢,不聊他了。跟你說個事,我弟剛給我介紹了一對象。律師,還挺不錯。】
【AY:心動了?】
【糖果的糖:……沒!有點煩!】
煩,不止有點煩,簡亦是很煩。
由于在簡老爺子生日那天受了刺激,一向最讨厭讓簡亦相親的簡也同志,居然以死相逼,強迫她去相親。
相親對象是他朋友的朋友,今年30歲,擅長刑事案的律師,不管是皮囊還是家庭職業都蠻不錯。
因為簡也的積極撮合,簡亦在防不勝防的情況下和他見過兩次。
他本人确實不錯,但簡亦對他沒感覺。
不過由于簡也已被刺激到近乎喪心病狂的程度,簡亦的意願就變得沒那麽重要了。
這不,就在兩小時前,律師給簡亦打電話,說他上班路過他們小區,想請簡家姐弟一起用早茶。
說是邀請他們姐弟倆,可誰不清楚,律師這是打算曲線救國。
簡亦肯定不願去的,但當時簡也在她旁邊,沒給她拒絕的機會,簡也一口應了下來。
今兒天氣不好,大清早就陰沉沉的,看狀況不出多久得下雨。
簡亦被門鈴吵醒時,聽到外頭狂風大作,路過客廳,發現昨晚忘了關窗戶,陽臺上的綠植葉子正被吹的哆哆嗦嗦。
開門之前,她先去關了窗,順便看了一眼外面,原來不止刮風,還下起了雨。
“你看這又是刮風又是下雨的,要不改……”
随着看清門外站着的人,簡亦的聲音戛然而止。
居然不是簡也。
徐奕昂?他來做什麽?
“改什麽?”他疑惑發問。
回答他之前,簡亦先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腳踩脫鞋、身着黑T大褲衩、黑色的頭發呈半濕狀态、新生未剃的胡茬使得他清雅的臉,看起來多了份慵懶性感。
這形象?
一看就是剛從浴室出來!
還是洗完澡,未來得及打理的。
所以,他這麽個樣子來敲單身女鄰居家門,是想做什麽?
徐奕昂對簡亦的了解,是深入骨髓的,不會因分開而減少一絲一毫。不待簡亦發問,他率先解釋。
“家裏的路由器壞了,我急着回複郵件,借你家網用用。”
簡亦看了眼他手裏的筆記本電腦,“哦!”了一聲。
……
只要和他單獨共處一室,簡亦就渾身說不出的難受。
于是放他進屋後,她丢下一句,“走的時候記得幫我關門。”便回了卧室。
順手關死了卧室門。
卧室裏有單獨的衛生間,簡亦洗漱梳妝追劇,一邊慢悠悠的做着事,一邊等着簡也喊她一起出門。
雖然她不想去吃什麽早茶,但即已約好,只要不是下冰雹,就得去赴約。
不知不覺間一集電視劇結束,時針已快指到九,而她手機始終安靜如屍體。
不管是簡也還是律師,誰都沒找過她。
簡亦暫停視頻,拿起手機,打算給簡也打電話問問怎麽回事。結果就在這時,她隐約聽到了簡也的聲音。
肝火氣十足的聲音。
簡亦打開自家門時,簡也正一邊狂按對門門鈴,一邊怒喊“徐奕昂”。
今天溫姨有事請假,于斐然這幾天沒回來,這個點徐奕昂已去上班。
所以,簡也喊破了喉嚨也沒人給他開門,不過卻能被鄰居告個擾民。
“簡也,你幹什麽!大清早的抽什麽風?”簡亦上前扯簡也胳膊,“他家沒人,你別按了。”
“沒人?跑的倒挺快!”簡也罵咧咧的往簡亦家走,“你知道徐奕昂電話是不是,來,跟我說一下。”
“你找他有事?”
簡也沒搭理簡亦,他先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灌了一大口後,才點劃着簡亦說:“有事,大事!還有你,你倆一個都別想跑!”
眼屎猶在,頭頂雞窩,不用問,肯定剛從被窩鑽出來。
簡亦一邊暗自嘀咕男士們今早都怎麽了,一邊納悶徐奕昂做了什麽,才能把在被窩裏的簡也給得罪了。
哦,對,還有她。
是她和徐奕昂做了什麽。
“我怎麽了,你有話說清楚。不是要去吃早茶麽,你怎麽不來喊我。”
“吼!”一聽這話,簡也瞬間又炸了,“你還有臉問!”
是的,原本是約好了今早一起吃早茶,簡也怕自己睡過頭訂了倆鬧鐘不說,還囑咐律師,從家出來時就給他打個電話。
後來,倆鬧鐘先後響了,依舊困的睜不開眼的他,就邊睡邊等律師電話。
心裏有事肯定睡不踏實,又眯瞪了一會兒後,他摸出手機一看,居然已八點四十六分,而律師卻始終沒來電話。
男人的直覺告訴他,事情不大對頭,于是他給律師打去了電話。
結果,電話裏律師禮貌而不失委婉的告訴他,簡亦都和男人同居了,還相踏瑪的親啊,遛人玩呢!
同居?
怎麽可能!
簡也一邊解釋一邊打聽——
原來,今早律師出門時,已開始下小雨,為了照顧女士,他便将吃的打包,想着把約會地點改到簡也家。
知道簡也是個夜貓子,他就沒給他打電話,直接登了門。
他來過簡也家兩次,每次都是和朋友一道來。今天獨自登門,結果一個健忘,記錯了樓層,敲錯了門。
給他開門的是一個男人,看樣子是住在這家的。
律師當時一愣,但想到簡也朋友多,沒準是借住在他家的朋友,就問:“簡也在家嗎?”
男人撥了撥他半濕的頭發,說:“簡也住樓上,這是簡亦家。”
大清早的,一個女人家裏有一個這副形象的男人,還能替她開門,他倆能是什麽關系?!
聽到這裏,簡亦也算是明白了,她說:“就是個誤會,解釋一下不就完了。你嚎天嚎地的找徐奕昂幹什麽?你那朋友也是……也不通知別人一聲就擅自做主。”
一聽簡亦這話,簡也心裏的火苗噌噌直往腦頂蹿:“嘿!你還護上他了?什麽就是個誤會!有人敲錯了門,他直接說錯了不就完了。幹什麽又加上一句這是簡亦家,這不是明擺着讓人誤會,毀你清白!?”
簡亦:“……”
簡亦覺得就是個誤會。
首先,以簡也和簡亦的關系,徐奕昂加那一句,算是正常思維。
其次,本來約好了在外面,誰能想到律師會來敲門,還敲了簡亦家門。徐奕昂又不會掐指算,難道他算準了今早上會有個男人敲她家門,所以故意來借網制造誤會?
簡亦不想和簡也争辯,她丢給他一個“你可真夠無聊的”的眼神。
“我還沒問你呢,大清早的他為啥在你家?”簡也不依不饒,追着簡亦逼問,“他開門時,你在哪兒,難道你不知道許晉來過,還是徐奕昂是你幫兇?”
大概律師來時她正在浴室,隔着兩道門,真沒聽到一絲動靜,甚至徐奕昂什麽時候離開的她都不知道,所以真不知道律師來過。
簡亦被吵得頭疼,她不想回答簡也,她三步并作兩步邁進卧室,手撫上門把手,然後笑眯眯地朝簡也勾手指。
簡也一臉懵,湊上去。
“你不去當偵探真是浪費了好頭腦!”簡亦說。
話畢,趁他不注意,伸手推了他一把,然後“嘭”一下關上了門。
簡也:“……”神經病啊!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異國,簡亦高中,那時候他們還沒正式确認關系。
簡家對倆小孩管教甚嚴,簡亦沒有手機,周末徐奕昂打簡家座機,找簡亦。
簡老爺子接起電話:“喂,哪位?”
徐奕昂:“喂,簡爺爺您好,我是簡亦數學老師,找她有點事。”
簡亦接過聽筒,“喂,李老師,您好,什麽事?”
徐奕昂:“李老師沒事找你,徐老師,找你有事。”
簡亦:“……”
☆、乖才有糖吃·21
修了一下午稿子,直到五髒廟咕嚕咕嚕起義,而溫姨卻沒來喊她吃晚飯,簡亦才記起今天溫姨請假了。
平時連載期間,為了趕稿,她經常點外賣,但被溫姨好湯好飯的養了這一陣子,再打開外賣軟件,竟一點胃口都沒有。
沒辦法,她只換衣出門,進小區便利店,買食材自己下廚。
早上的雨來勢洶洶,還以為會下一天,結果不到中午就停了。
雨霁天晴,微風拂面,氣溫不高不低,正是宜人。
簡亦提着晚飯食材,一邊信步慢走,一邊想着稿子。路過小區花園時,聽到有人喊“糖兒?”
挑逗意味十足的口氣,不用看只聽聲音,她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
簡亦回頭,果不其然,是于斐然,不過還有一個徐奕昂。
看到徐奕昂,簡亦忽然想起早上的事。
那麽巧就下雨了,那麽巧律師就擅自做主了,那麽巧他就以那副形象來借網了。
巧合還真多唉!
雖不怎麽迷信,但簡亦還是忍不住嘀咕,難道冥冥中真的自有天意?
于斐然瞥眼徐奕昂,再瞧瞧簡亦,男人的感覺告訴他,這倆人之間有事。
于是乎,他餓狼盯食兒一樣盯着簡亦的食材,問:“溫姨不在,準備自己下廚?要做什麽好吃的,有沒有咱們的份?”
“随便做點吃。”簡亦的态度不熱情,但也沒抗拒,“小于哥,如果不嫌棄,一起吃吧。”
于斐然滿臉堆笑:“不嫌棄,咱都是不挑嘴的人。是吧,老徐。”
徐奕昂瞥了簡亦一眼,沒吭聲。
他看簡亦時,簡亦也正看他,目光相撞只是剎那功夫,當下簡亦沒細想,只覺得不對勁就趕緊移開了視線。
但後來她越琢磨越覺得,他那看似不冷不熱的眼神裏,暗蓄着十裏風霜,好似她做了什麽觸怒他的事一樣。
……
由于大部分時間溫姨都在對門做飯,簡亦就直接拎着食材進了他們家。
徐奕昂回房換過衣服,進廚房時,簡亦正在切黃瓜絲。
刀工熟練,刀起刀落間瓜絲均勻而細長,看樣子經常做飯。
記得他們在一起時,她還是個廚房小白,沒想到如今已駕輕就熟。
徐奕昂一直以為他們從沒真正分開過,但看着廚房中她忙碌的背影,他心裏的遺憾,呈排山倒海之勢洶湧而來。
“糖兒……”
多久沒有這樣喊她了。
“嗯?”
簡亦似乎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她切完黃瓜絲,又開始切胡蘿蔔絲。
“小于哥有忌口沒?吃姜嗎?”簡亦切菜間隙,指揮徐奕昂幫廚,“水開了,把面放進去。”
原本以為是一個人的晚飯,一切從簡,她只買了做炸醬面的食材,幸好買的分量夠足,否則真不夠三人分吃。
簡亦買的是鮮手擀面,濕度大分量重,徐奕昂直接往沸水裏丢的後果就是“噗通”一聲,團成一大坨的面條下鍋後,濺起了高高的水浪。
徐奕昂被吓了一跳,架着雙手跳着腳往後躲。
簡亦離的遠,處在安全地帶,聽到“噗通”聲,她轉頭看,徐奕昂的笨傻樣兒盡收她眼底。
如果簡亦沒失憶沒眼瞎,眼前這位可是一去爺爺家就往廚房鑽,想法設法賣弄賢惠人設的徐奕昂?
感情所謂的下得廚房,都是糊弄爺爺奶奶的?
那些所謂的拿手菜,也是去之前先惡補的吧。
還真是費心了呢!
簡亦故意惡心他:“喲!這是怎麽了?您不是廚藝了得嘛!”
人設瀕臨崩塌,徐奕昂表情讪讪,吱唔道:“也沒有廚藝了得,就是學了倆菜罷了。”
“是麽!呵呵……”簡亦翹着唇角,笑容嘲諷。
“你這是什麽表情?”徐奕昂臉上有些挂不住。
“嘲笑啊!”簡亦坦蕩蕩。
徐奕昂:“......”
“其實我一直在學,只是時間比較緊。”過了一會兒,簡亦突然聽到他說。
不過她一時間她沒反應過來,“嗯?”了一聲,轉頭問:“你說什麽?”
“我說打掃洗衣做飯什麽的,我一直在學,只是工作忙,沒什麽時間。”
簡亦微怔,“學這些做什麽?”
“結婚後,不想請阿姨,不得自己學着做。”
想的倒長遠,聽起來将來也是一位賢惠體貼的優秀老公,只是……
“說的好聽,據我所知,您工作一向很忙。”簡亦忍不出的想要諷刺他,“連襪子都不洗的人,竟要洗衣做飯了?”
徐奕昂這人時尚品味不錯,外人面前也是相當潮的人模狗樣,但實際上他連自己的襪子內褲都懶得洗。
他的襪子不是穿一次就扔,就是和衣服一起打包丢進洗衣店。
至于內褲,多數時候穿完丢垃圾桶,偶爾洗一洗。
曾經異國兩地時,兩人每次見面約會,他都是光鮮的。
假期裏,他們在一起住個一晚兩晚,她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兩人忙着發洩相思,她自然看不見這些瑣碎事。
後來結束兩地生活,她背着家裏偷偷跟他同居後,才發現,原來……
也許是性格原因,也許是身世造成的,簡亦渴望愛,愛起來時也容易丢失自我。
她後來回想,覺得那個時候的自己,哪裏是徐奕昂的女友,分明就是他的免費老媽子。
回想過去,她明明比他小那麽多,卻像對待生活不能自理的孩子一樣照顧着他,寵縱着他。
“那個時候委屈你了,我……”他艱澀開口。
他試圖提起的,是她不願意再面對的,不容他多說什麽,簡亦快速打斷他:“過去的事,沒必要再說。那什麽,幫我接點水。”
确實是過去的事,但是因為沒必要了,不值得談,還是不敢面對,沒膽兒談?
答案,徐奕昂清楚,簡亦自己也明白。
年少時的鋒利尖銳,會在世事的磨砺中漸漸圓潤,普通平凡如徐奕昂,他逃不掉世事對他的改變。
曾滿身棱角、曾驕矜肆意、曾意氣風發、也曾傲視無物,紅塵中摸爬滾打,棱角被磨疼,肆意被收繳,曾被失敗打擊的落魄頹廢,也在磨砺中越發成熟睿智。
面對簡亦一次又一次的回避,如果是二十歲的徐奕昂會傲然轉身,二十七歲的徐奕昂想抓着她尋根究底,年近三十一歲的徐奕昂只是艱澀地笑了笑。
陶安有些地方有搬進新房後,請朋友到家裏“溫鍋”的習俗。
前晚吃飯時,于斐然說起他老家的這個習俗,順便提出想辦個party,請朋友們過來聚聚。
對此,徐奕昂沒什麽意見。
于斐然是個說風就是雨的性格,說辦就辦,電話聯系一圈,聚會定在今晚。
身為朋友兼鄰居,簡亦自然在于斐然的邀請之列。
傍晚,家裏門鈴響時,她剛把雜志社的約稿發出去。
簡亦知道于斐然也邀請了孟佳,當她以為敲門的是孟佳時,不曾想,不止孟佳還有阮博文。
于斐然不認識阮博文,而他又來了?
不用多想,肯定是孟佳的“功勞”。
說起阮博文,簡亦也是滿心唏噓與煩惱。
曾幾何時,她是真的想過和他試着交往看看,可那個念頭,也是真的被那場莫不奇妙的車禍撞沒了。
不過她的念頭被撞沒了,阮博文對她的心思卻沒停止過。
最近一段時間,阮博文約過她很多次,都被簡亦找各種借口推了。
他們是沒有跨越到戀愛關系的相親男女,如果挑明了說某些事,會讓對方覺得尴尬。
簡亦覺得,她一而再的拒絕,已表明了一切,阮博文也應該懂的。
反正兩人最近沒再聯系。
做不成戀人,還可以做朋友,客人到家門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