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開門後,她一眼就看見在廚房的虞澤,她跑了過去,看見虞澤正在煮燕麥片,他穿着一件淺灰色的襯衫,挽着袖口,神情專注地看着鍋中燕麥。

她拉了拉虞澤的袖子:“我餓了。”

“再等會。”虞澤說着,用湯匙攪了攪鍋中的燕麥,露出袖口的那段手腕白皙修長,吸引唐娜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秒。

唐娜不肯乖乖站着等,在廚房裏巡視一圈後,她眼尖地發現了櫥櫃上露出一角的紫葡萄。

她努力墊着腳尖,只差一點點就要抓住葡萄的時候,一只手從她眼前殘忍地提走了裝着葡萄的塑料袋。

“你洗臉漱口了嗎?”虞澤說。

剛剛從床上爬起來的唐娜眼不紅心不跳地說:“洗過了。”

“說謊,熱水器沒有響。”虞澤用腿把她從櫥櫃前撥開:“洗漱了再過來。”

“知道沒響你還問我幹什麽?”唐娜憤怒地擡起小短腿,從後橫踢了他一下。

虞澤像被小螞蟻撓了癢癢似的,頭也不回,對她的攻擊無動于衷。

唐娜在浴室裏洗漱完了以後,虞澤已經把早餐端上了桌。

她迫不及待地端起牛奶燕麥片喝了一口,燕麥沒有味道,牛奶卻香香甜甜的,再加上甜蜜的果幹和酥脆的堅果仁,唐娜對這頓早餐很滿意。

“我們什麽時候過去,坐飛機嗎?”唐娜期待地問。

虞澤說:“嗯,吃了飯就過去。”

唐娜聞言,更加抓緊時間吃飯了。

她只在虞澤的記憶裏看見過飛機那個大家夥,一想到這次自己也有機會坐飛機,唐娜興奮不已。

吃完早餐後,虞澤帶着唐娜坐上了前往機場的專車。

在登機的過程中,他和唐娜都無一例外的遭到了目光的洗禮,路人們紛紛駐足看着他們,目光中有懷疑,也有好奇。

其中有個年輕的女人,拿着手機,一路尾随着他們。

在轉移了唐娜想要乘坐傳送帶上飛機的好奇心後,唐娜注意到了尾随其後的女人:“有個愚蠢的人類在一直跟着我們。”

虞澤看也不看:“不用在意,追星族而已。”

在登機口排隊的時候。年輕女人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終于走了過來。

“你好,請問我能要一張合影嗎?”

大概是已經很久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了,唐娜看見虞澤臉上露出一絲罕見的微笑。

他把臉上的墨鏡摘給唐娜:“拿着。”

唐娜撇了撇嘴,不情不願地拿住。

虞澤朝年輕女人靠了過去,對着她手裏打開的手機相機微笑。

鏡頭裏,年輕女人尴尬地看着他。

“對不起……”年輕女人怯生生地說:“我想和娜娜合影……”

虞澤:“……”OK。

虞澤面無表情地走開了。

站在落地玻璃窗前,正一臉驚奇地打量着停機坪裏飛機的唐娜聽見這話,驚奇地回過了頭。

“你想和我合影?”

“是的,我可以和你合影一張嗎?”年輕女人期待地看着她。

唐娜覺得很新鮮,還沒人向血腥魔女提出過這種要求呢,她痛快地答應了對方的請求。

她把頭上的鴨舌帽,臉上的兒童墨鏡,還有虞澤的墨鏡全都一股腦的塞給了虞澤,還擊似的說:“你才給我拿着!”

她高高興興地跑向年輕女人。

虞澤拿着一堆雜物,站在一旁看着唐娜和她的第一個粉絲合影留念,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唐娜的助理。

拍完照以後,年輕女人很開心地走了,唐娜蹦蹦跳跳地跑了回來。

虞澤把她的鴨舌帽重新扣回那個金色的小腦袋:“一般情況下,合影的時候只需要取墨鏡以示尊重。”

唐娜立即興奮起來:“那我以後合影都要戴着墨鏡!”

以示不尊重!

虞澤把她的鴨舌帽用力往下按去,擋住了那張洋溢着惡趣味笑容的圓臉:“別說傻話了。”

兩人順利登機後,一直興致勃勃的唐娜在飛機起飛後沒多久就萎糜不振了。

唐娜在座椅上磨皮造癢,坐立不安,覺得哪兒都不舒服。

她不斷說:“我要下去,我不坐了。”

“飛機起飛後,在到達目的地之前都不能降落。”被她煩得沒法的虞澤取下耳機,皺眉看了她一眼:“你要上洗手間嗎?”

她搖了搖頭,用手指頭去掏自己的耳朵:“我的耳朵難受,喉嚨也難受,腦袋也難受……你不讓我下去,是不是想殺了我?”

座位隔壁的人聞言看了過來。

虞澤黑着臉把她的手拉下:“這是正常的高壓反應,習慣了就好。”

“我不會習慣,我也不要習慣,我好難受——我要下去!”

她扁起嘴巴,這是她泫然哭泣的征兆,也是她對虞澤“我要哭啦!你趕緊哄我”的警告。

虞澤板起臉說:“別哭,哭了我也沒辦法。”

“小孩子,你哄哄嘛,睡着了就好了。”坐在旁邊的旅客向虞澤出主意。

虞澤壓低聲音,從牙縫裏對她說道:“幾百歲的人了,還要人哄,你丢不丢臉?”

唐娜望着他,眼眸裏漸漸蓄起了淚珠,接着她張開嘴,那是一個标準的“哇”的前奏。

虞澤緊皺眉頭,一副對她實在頭疼的樣子:“你閉上眼,我給你揉揉太陽穴。”

唐娜這才吧嗒吧嗒嘴,吞下了喉嚨裏的嗚咽。

她閉眼向虞澤靠去,一雙溫度舒适的大手輕輕按上她的太陽穴。

“這樣會好些嗎?”頭頂傳來冷冽低沉的聲音。

她沒說話,但是點了點頭表示“可以繼續”。

餓了有人做飯,冷了有人加衣,頭疼還有人揉太陽穴——唐娜覺得,變小了也不全是壞事。

花費了半天時間,在經過乘飛機和轉長途車的一系列程序之後,兩人終于來到了坐落着中國最大影視城的橫店鎮。

虞澤帶着唐娜先回了他們這段時間住宿的短租公寓,回到地面後沒多久,唐娜又恢複了精力充沛的模樣,虞澤默默地松了口氣。

他一開始還以為離了高級公寓的唐娜會不習慣這裏的住宿條件,沒想到她一臉新奇和開心的在公寓裏走來走去,巡視着自己的新地盤。

“這裏很好嗎?”虞澤問。

“不好,唐娜毫不猶豫地說:“但這裏的空氣還行,我的嗓子不疼了。”

虞澤沒說話,轉身去收拾他提前寄到這裏的行李,他想起唐娜到來後家中新添的兩個空氣淨化器。

看來遠離霧霾重災區比再多的空氣淨化器都有用。

在他給床換上全套真絲床品的時候,唐娜一直在小小的公寓房間裏轉來轉去、叽叽喳喳。

作為一個言簡意赅,不愛說話的人,虞澤實在無法理解,她每天究竟哪裏來那麽多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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