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君來大酒店是往來貴賓們在橫店落宿時最愛入住的一家五星級大酒店,住在這裏的通常是頂級明星,或者是“帶資入組”的小明星。

晚上九點,一輛豪華保姆車在同樣豪華的旋轉大門前停了下來。

池羚音在在從酒店大門走到房間的短短幾分鐘過程中,一共偶遇了三個不同地位的明星,這三人都在同一個劇組,此時正匆匆忙忙的趕去拍晚上的夜戲,看見池羚音,他們紛紛笑容滿面的問好,其中一人還打趣地讓她算算今晚會不會下暴雨讓夜戲泡湯。

池羚音笑着說:“我替你問問氣象觀測員。”

三人說笑着走了。

池羚音回到房間,先走到了梳妝臺前,慢慢摘下了耳朵上的金色耳釘,她看着鏡中的自己,輕聲說:“不知卓先生深夜來訪,是為了什麽要事?”

一聲撲棱聲,窗外懸挂在樹枝上的一只蝙蝠飛了進來。

池羚音垂眼放下金色耳釘,再擡起頭來,房間裏已經多了一個英俊的男人。

男人身穿考究精致的藍黑色西裝,胸前口袋裏別着一朵白色的玫瑰,他彬彬有禮,嘴角卻帶着一抹邪肆的笑容:“羚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敏銳啊,不愧是第一玄學世家的少主。”

池羚音笑了笑:“卓先生不辭辛勞來一趟橫店,恐怕不是為了跟我說這句話吧。”

她轉過身來,單手撐着臺面,輕靠在梳妝臺上,狹長的鳳眼睨着微笑的男人:“如果還是之前那回事,那麽卓先生不必再說了,我的回答至今沒有改變。”

“世界是瞬息萬變的,你為何又不做一些小小的改變呢?”卓宇定定地看着池羚音,說:“當權者因為你父親的預言而大肆打壓池家,捧起來一個只會鼓吹盛世的草包作玄學世家的領頭人,等到始皇惡靈出現後,又态度強硬的勒令你們去除靈,難道你們就一點怨言也沒有?”

“如果說一點怨言也沒有,那麽不僅你不信,我也不信。”池羚音笑着說:“有沒有怨言,這和我們池家想不想加入自由天國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話題。”

“為什麽不呢?”卓宇說:“如果你是擔心池家的安危,那麽我可以和你保證,自由天國運動如果失敗,絕不會牽連到池家任何一個人,如果我們勝利,那麽池家絕對是開國功臣之一,我可以承諾,池羚音你,以及池家,你們的地位将在所有人類之上。”

池羚音神色淡然,不以為意:“卓先生不必再說了,這場戰争我們池家不會參與,正是因為保持了多年的中立,池家才能屹立至今。我不會去破壞持家的中立,也無權破壞。如果卓先生今天想說的話就只有這些,那麽還是請回吧。”

“……我說的話,希望你能好好考慮,因為是你,所以不論什麽時候,我都歡迎你改變主意。”

卓宇走了過來,将衣襟口袋裏的白玫瑰取出,姿态優雅地遞給她。

池羚音但笑不語地看着他,雙手一動不動,卓宇無視這無聲的拒絕,将玫瑰放進梳妝臺上一個長頸細身的天青色荷口花瓶中。

看着轉身走向窗臺的卓宇,池羚音輕聲開口:“你知道橫店鎮出現了新生的妖怪嗎?”

“有過耳聞。”卓宇停下腳步。

池羚音說:“她好像還不知道類管處的存在,正在肆無忌憚的使用妖術。”

“最近類管處盯得有些緊,等過幾天,我會派人前去接觸這個新生的蠢妖怪。”

“你不親自去嗎?”

“一個新生的小妖怪而已,還不配我親自造訪。只有像你一樣美麗又充滿智慧的女士,才值得我認真對待。”卓宇紳士地行了一個告別禮:“美麗的女士,我就要走了,你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嗎?”

池羚音笑道:“祝卓先生一路順風。”

“……真是無情的女人。”卓宇笑着,話音未落,已經化為一只蝙蝠飛出了窗外。

房間裏又變得靜悄悄了,池羚音坐到梳妝桌前,開始靜靜地卸妝,仿佛房間裏從始至終都只有她一個人。

第二天,天剛剛亮,唐娜就被虞澤從溫暖的被窩裏扯了出來,半夢半醒的時候,她已經被虞澤抱到了離公寓最近的社區小公園裏。

“走吧,慢慢走起來。”虞澤在她的背上輕輕的推了一把。

唐娜似夢似醒,大眼睛只睜開一條縫,還在做夢一般搖搖晃晃地朝前走去。

五分鐘後,她清醒了,懶惰心也清醒了,她拉着虞澤的衣角,先撒嬌:“我要你抱我。”

虞澤目視前方。

十分鐘後,她耍橫:“我走不動了,偉大的血腥魔女命令你把我抱起來!”

虞澤無動于衷。

十五分鐘後,唐娜一腳踩在了他喜愛的跑鞋上。

“你……”虞澤咬牙看着她,被迫停下腳步。

金發的小團子像只懶惰的考拉,四肢并用地鎖住他的小腿,緊緊挂在他身上,一動不動。

來往晨跑的路人神色各異地看着他們倆。

虞澤跺了跺腳,試圖把身上多出來的肉團子抖下來,他好氣又好笑地說:“你給我下來!”

“你繼續走吧……別管我,我會抱緊的。”唐娜頭也不擡地說。

虞澤說:“……你放手,我送你回公寓。”

唐娜擡起頭來,雪青色的小狗眼殷切地看着虞澤:“那我的三文魚壽司還有嗎?”

“你說呢?”虞澤皮笑肉不笑地提了提嘴角。

“……別管我,就讓我死在晨跑路上吧。”唐娜繼續抱緊虞澤的小腿,用充滿幽怨的聲音說:“記得把三文魚壽司給我買來,讓我上路前最後看一眼。”

虞澤:“……”

半小時後,金發的小團子如願提着三文魚壽司,快快樂樂地回到了公寓。

唐娜吃前半盒壽司的時候,虞澤在洗澡。唐娜吃後半盒壽司的時候,虞澤在玄關穿鞋,似乎打算外出。

唐娜往嘴裏塞下最後一個三文魚壽司,噠噠噠地跑到門口:“你要去哪兒?”

“去演員公會轉轉,看能不能找到工作。”虞澤一邊穿鞋一邊說:“你呆在家裏,別亂跑。”

唐娜睜大眼睛:“你瞎忙活什麽?我們今天就要正式開始工作了。”

“什麽意思?”

唐娜的腳丫子甩開拖鞋,一腳蹬進了她會發光的運動鞋裏。

“跟我來你就知道了!”

事實證明,即便是跟着唐娜去了,虞澤也不知道她究竟想幹什麽。

整整三個小時的時間,他們像兩個饞嘴的傻子似的,死守在一家法式甜品店的玻璃牆前。

虞澤低頭躲避着路人好奇的視線,極其後悔沒有戴口罩和球帽出來。

“你是不是故意的?”虞澤咬牙切齒:“我給你買行了吧?”

“用不着,有人會買給我吃的。”唐娜趴在玻璃牆上,頭也不回地說。

“你到底想做什麽?”

“等人。”

虞澤不耐煩地說:“你已經等了三個小時了。”

唐娜擡頭朝他看去,剛要說話,眼睛瞥到從他身後接近這裏的一個男人,立即趴回了玻璃牆上。

“那個巧克力小蛋糕一定很好吃吧。”她癡癡地望着店鋪裏的甜品櫃。

“……我不是說了給你買嗎?”

唐娜可憐兮兮地說:“算了,我們家已經不是吃得起蛋糕的家庭了。”

虞澤:“……”

一個男人詫異地看了她們一眼,走進甜品店。

過了一會兒,他提着一個四寸的小蛋糕走了出來。

“你想怎麽做?”虞澤問。

唐娜露出狡黠的笑容,不知從什麽地方拿出一個男士的鱷魚皮錢包,朝虞澤得意地一晃。

不等虞澤追問,唐娜拿着錢包拔腿朝男人追去。

“叔叔,叔叔,你等等,錢包掉了!”

男人停下腳步朝唐娜看了過來,看見她手中的鱷魚皮錢包後,男人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褲兜。

偷錢包的小惡魔揚起天真無邪的笑容,甜甜地問道:“叔叔,這是你的錢包嗎?”

“是啊,怎麽會突然掉出來呢?”男人朝唐娜伸出手:“謝謝你啊,小妹妹。”

唐娜卻把錢包收了回來。

“你得先說說錢包裏有些什麽東西。”

男人反應過來,忍俊不禁地說:“錢包裏有我的身份證,名字是陳韬,你看看吧。”

身份證當然和眼前的男人對得上號,唐娜假模假樣地看了一下,然後才把錢包還給了男人。

“叔叔,你買的什麽蛋糕?”唐娜的眼睛盯着陳韬手裏的小蛋糕盒:“好吃嗎?”

“還可以。”陳韬說:“謝謝你把錢包還給我。”

“沒關系。”唐娜的眼睛依舊直勾勾地盯着他手裏的小蛋糕盒。

陳韬看了看唐娜,又看向不遠處正注視着這裏的虞澤,一個驚人的念頭出現在他腦子裏。

眼前的這一大一小,自帶流量,黑粉無數,無論是從話題度還是大衆關注度來說,都是綜藝嘉賓的絕佳人選,雖說啓用劣跡藝人是铤而走險,但是現在新綜馬上開拍,留給他的選擇已經不多了,而虞澤,是其中最冒險,也最誘人的一個選擇。

打定主意,陳韬對唐娜笑着說:“叔叔請你們到附近的咖啡廳吃蛋糕好嗎?”

魚兒總算上鈎了!

唐娜揚起驚喜的笑臉:“謝謝叔叔!”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