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周盛明還未打完的字手一抖, 大半夜的在寝室裏哀嚎:“爸爸你怎麽可以為了一個女人這樣對我?!”

沈慎行将手機扔到愛桌上,“咚”一聲輕響,他坐在椅子上,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國外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 聽到柳綿綿被李琳談話用錢打發的消息後, 他恨不得立刻趕過來,可那邊的項目正處于重要關頭, 即使心裏再着急, 他也只能耐着性子把所有的事情吩咐處理完畢。

最後一道命令下達, 他來不及阖眼休息幾分鐘,立刻買了最近的航班趕回來。

幸好,還不算晚。

沈慎行的眼布滿了睡眠不足的紅血絲,在乳白色的燈光下醒目清晰。少年的黑沉的眼眸劃過一抹冷意, 片刻後, 他起身拿着衣服走進浴室,屋裏的水聲彌漫了所有的思念。

柳綿綿認床,自搬過來後一直睡得不安分, 半夜時常驚醒, 一晃神便是天亮。

今晚或許是被沈慎行折騰得厲害了,又或許是壓抑的情緒全部發洩了出來心裏輕松, 早上的鬧鐘鈴聲她幾乎沒有聽見。姐姐被她的鬧鈴聲吵得煩了, 敲她的房門将柳綿綿從香甜的睡夢中吵醒:“把鬧鈴聲關掉。”

柳綿綿抓了把秀麗的長發, 沙啞着聲音:“知道了。”

将鬧鐘關掉後,柳綿綿靠坐在床上, 雙眼出神的注視着雪白的牆壁。

眼睛有點痛,用手觸碰感知一下,還有點熱乎乎的,或許是昨晚哭腫了。嘴唇有點麻,仿佛還殘留着沈慎行身上幹淨清冽又霸道的呼吸。一想起沈慎行,渾身止不住的熱起來。

柳綿綿閉上眼睛,強迫自己把腦海中所有和昨晚有關的一切畫面忘掉。

她掀開被子走到鏡子前,鏡中人眼下的青黑散去了幾分,披頭散發的淩亂模樣妩媚勾人,活像才被人狠狠地欺負過。柳綿綿心跳加快地垂眼把頭發紮起來,加快了洗漱的動作。

經過打理後的少女模樣清純甜美,除了微腫的眼睛訴說着昨晚某個人禽獸般的行為,一切都與一周前無異。

柳綿綿戴好柔軟的白色圍巾,手掌握住金屬的門把輕輕一扭,她走出大門正打算步行到車站時,身後傳來轎車的喇叭聲。柳綿綿下意識讓開路,一輛轎車在她身旁停下,沈慎行搖下車窗,模樣倦懶,看起來像是沒睡醒。又或許是因為睡眠不足,他的鼻音很重,像是感冒了。

“上來。”

柳綿綿側頭,後退半步正想拒絕。

她聽見少年用沙啞的嗓音說着不知羞恥的話:“不要勾我下來抱你上車。”

柳綿綿瞪他,立在原地一動不動。沈慎行見狀,笑了聲,動作幹脆地打開車門走下來,柳綿綿頭皮一麻,當即加快腳步往前跑去,沈慎行長腿一邁,輕而易舉地追上她。

他的大手一把摟住少女的小腹,将她整個人勾進了溫暖的懷中。

她的後背貼着他熾熱的胸口,他身上霸道又濃厚的男人氣息将她密不透風的包裹着,柳綿綿尖叫一聲,氣得小臉緋紅,柳綿綿奮力想從他懷中逃開,她鼓着臉:“你放開我!”

“你流氓!”

“流氓?”沈慎行像是被她氣笑了,他彎腰,将動如脫兔的小姑娘緊緊抱在懷中。他故意貼着她的臉頰,溫熱的呼吸全部灑在她的臉上,混合着他身上還未散去的男士香水味道。

“你對流氓或許是有什麽誤解。”他笑得特別壞的唇角擦着她的耳朵滑過,冰涼的唇瓣引得懷中的少女顫栗了兩下。

不等柳綿綿說話,沈慎行強勢的抓住柳綿綿瘦弱的肩膀,把她轉了個身。

柳綿綿整個人被他扣得緊緊的,完全不能動彈。

少年冰涼的嘴唇覆上她溫暖柔軟的唇瓣,他唇齒間的溫度很高,在她口中逐漸蔓延開來,似要把她整個人融化。柳綿綿的大腦“轟”的一下炸開,完全不能思考,她呆站在原地,任由沈慎行的氣息将她一點一點吞噬,不留餘地,強勢又霸道地在她的每一寸地方染上了他陌生又熾熱的氣息。

柳綿綿已經嘗過少年的味道,昨晚盛怒的他瘋狂又用力,吻得她嘴疼。今天的沈慎行卻溫柔到她忘記了反抗,在他細水長流般的纏綿下,她不知不覺任由他胡作非為起來,直到一只溫暖的手探進了衣內。

柳綿綿倏地回神,兩只小手一擡,撐在少年的胸口上,把人強行推開了。她嘴唇嗫喏了半晌,只吐出了幹巴巴的三個字:“你無恥。”

似乎昨晚他嘗過味道以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起來。

柳綿綿心虛的看了眼別墅,沒有發現姐姐的身影後,她又莫名地松了口氣。

沈慎行一下笑開,眉眼溫和又明媚,在濃濃的霧色中,如最暖的那輪太陽,絢爛到耀眼。

他立在柳綿綿面前,低着頭顱:“過來。”

柳綿綿做不到走過去,卻也邁不開腿逃跑,不過是跑了兩步而已就被他捉住親吻起來,她若是再敢跑,他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麽瘋狂的事情來。

少女臉上一閃而過的懊惱成功取悅了沈慎行。

沈慎行長腿一邁,彎腰将她打橫抱抱在懷裏,柳綿綿叫了聲,下意識勾住他的後頸以防自己掉下去。沈慎行勾起唇畔:“以後不聽話,就吻你。”

柳綿綿被他輕佻的話逗得滿臉通紅,她氣得呼吸加快,說不出一個字來。

沈慎行笑着把她抱進副駕駛,他故意貼在她的唇角,聲音輕得能被風吹散:“聽話,嗯?”

柳綿綿別開臉,沒有答應他,也沒有忤逆他。

沈慎行很快上了車,他像個沒事人一樣,視線偶爾落在副駕駛座上表演自閉的小妻子身上。

他唇畔微勾,他怎麽就這麽稀罕她呢?

一周以前他正打算小憩一會兒時,周盛明的跨洋電話打過來,不過短短半分鐘,卻叫他再也無法睡着。

胸腔中似乎充滿了憤怒,不甘,以及一種名為害怕失去的情緒。

所有不确定的感情都在那一瞬間激烈發酵膨脹,劇烈地充斥霸占了他所有的心房和思緒,他恨不得把她永遠捆在自己身邊,一輩子都不要分開。

柳綿綿緊抿着唇,她不是沒注意到沈慎行時而看過來的,似乎含着幾分關心的視線。

她望着車窗外倒退的景色,心想自己寧願沒有注意到。

轎車在校門外的一家早餐店停下來,那是柳綿綿常去的一家,也是她最喜歡的一家。沈慎行下了車,走到旁邊紳士的幫她把車門打開,柳綿綿擡頭,雪白的小臉望着他不說話。

沈慎行挑眉:“怎麽?要我抱你下來?”

話音剛落,他立刻彎腰作勢要抱她,柳綿綿飛快推開他自己走下來,她動作急,起身時額頭被車頂撞了下,疼得她小臉皺起。沈慎行的大手扣住她的腰,另只手溫柔的揉着她的腦袋,語氣無奈又寵溺:“你急什麽?這麽多人看着,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麽。”

柳綿綿咬着牙,惡狠狠地瞪了他眼。

明明世界上就你最壞了。

沈慎行的動作溫柔,輕輕揉頭發時,渾身湧起一股說不出來的舒服感,她有些昏昏欲睡了。

“還疼嗎?”沈慎行垂頭問她。

柳綿綿繃着臉搖頭,她兩條小細腿一跨,準備進去吃早餐。沈慎行懶懶地拽住她的手指,柳綿綿回頭:“你放開我。”

沈慎行沒有松手,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風衣,只是這樣站着便玉樹臨風,俊美帥氣,他的眼神很溫和,卻又隐藏着藏得極好的野性。沈慎行薄唇輕啓:“我還沒有吃早餐。”

柳綿綿皺了皺眉,又聽見他說:“我一醒過來就來接你了。”

莫名地,她覺得他有點兒委屈。旁人看了過來,眼神有點兒奇怪,像是在控訴她無情冷血到不行的行為。柳綿綿鼓着臉頰:“你先松開我。”

“不要。”沈慎行把她抓得更緊了,熟稔的與她十指緊扣。

他一本正經地說:“萬一你跑了怎麽辦。”

柳綿綿說不出話,她确實生出了一絲逃跑的念頭。在他漫不經心地注視下,柳綿綿心虛地低下頭,她用只能自己聽清的聲音說:“沈慎行,你放開我,我去給你買早飯。”

“進去一起吃吧。”少年笑開,俊朗的臉上滿是笑意。

柳綿綿被迫與他十指緊扣,被他拽進了已經有不少人的小店。沈慎行無視或多或少看過來的探究的八卦視線,他十分熟悉的給柳綿綿點好了餐,又拉着她在角落的位置坐下,他若無旁人的問她:“晚上還是九點鐘放學?”

“我來接你。”

他一句話提前堵住了她所有的話。

柳綿綿被他的厚臉皮磨得沒有了脾氣,她漂亮的眉皺着:“我自己可以坐公交車回家。”

“不行。”沈慎行義正言辭的拒絕了她。

柳綿綿擡眼看向他,她看見沈慎行似笑非笑地說:“以前沒人知道你坐公交車回家,現在他們知道了。”

所以?

“如果他們故意勾引你,那我怎麽辦?”

旁邊響起路人的笑聲,柳綿綿的臉頰燒得慌。

“不會的。”她耿着脖子說道,她怎麽也想不明白,不過是一周沒見而已,為什麽沈慎行的性格可以變化這麽大。她甚至懷疑,若不是沈慎行沒有時間,他恐怕連整天黏在自己身邊這種事都能做出來。

柳綿綿的粥端了上來,沈慎行也不再繼續剛剛的話題。

他安靜的吃着飯,似乎是餓狠了。察覺到少女軟綿綿的視線,他擡眼,明明表情漫不經心,聲音卻又似有似無的帶着一股子的委屈勁:“我昨天沒有吃晚飯。”

柳綿綿想起他之前的話,心尖有一股暖流滑過,心中複雜的情緒讓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我睡醒了,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來接你上課。”沈慎行又說道。

柳綿綿不敢再聽他繼續說下去,她慌張的打斷他:“那你多吃一些,我請你。”

沈慎行深深地看了她眼,又點了一籠包子,兩個茶葉蛋,以及半盤生煎包,似乎想證明給柳綿綿看他現在有多餓。

柳綿綿吃得少,一碗粥早已吃完。沈慎行吃得很優雅,他握着筷子的手指雅致纖長,骨骼分明,漂亮得不像話。他慢條斯理地吃着,直到将桌上所有的東西一掃而盡,他都還覺得肚子只有半分飽。

沈慎行擡手:“老板,再來一碗粥。”

老板從屋裏探出頭來:“小夥子吃得不少啊,昨晚被小女朋友趕出家門沒飯吃?”

柳綿綿紅着臉抓住沈慎行的手腕把他拉起來,她對着老板說:“叔叔,那碗粥他不要了。”

柳綿綿給了錢,拉着沈慎行飛快的從店裏走出來。旁人灼熱的視線裹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們的每個眼神,都讓她情不自禁想起昨晚沈慎行對她做過的那些事情。

沈慎行走了幾步,不走了:“我還餓。”

柳綿綿松開他的手:“你自己去吃吧,我要去上課了。”

恰逢綠燈,她轉身欲走,沈慎行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嬌軟的小身子拉了回來。他從後方抱住她:“你就這麽狠心?”

“沈慎行!”柳綿綿咬着牙叫他的名字。

沈慎行低低地回應她:“嗯?”

“親我一下,我就不餓了。”他說道。

懷中的少女良久沒有反應,他眉心微蹙,掰過她的身子。她漂亮的杏眼帶着些許委屈的淚意,像是在控訴他此刻的惡行。

沈慎行心一軟,擡指擦去她眼梢的淚水:“不哭。”

“我不要你親我就是了。”

說完,由不得柳綿綿松口氣,沈慎行溫熱的唇覆下來,緊緊貼着她,男人濃烈的氣息将她裹得密不透風。

柳綿綿淚眼朦胧的擡眼,沈慎行非常壞地笑了起來:“我主動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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