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叢，叢哥哥？？？
沈然一下子以為自己聽錯了。
是不是風太大, 導致那個“哥”字聽起來跟“哥哥”一樣？
不是, “叢哥”聽起來就是普通的叫法, “叢哥哥”……
怎麽就跟情哥哥一樣了？？？
沈然扯了扯嘴角：“您別開玩笑了。”
叢青辭卻無比認真：“就叫我叢哥哥。”
沈然看着抿着唇, 似乎因為她不肯開口而有些不悅的清隽男人，獨自風中淩亂。
這位大佬的腦電波裏, 是不是有哪兩根線突然接觸不良了啊？
如果是這樣的話, 你就跟我然然講，然然我給你做面湯。
……啊不對，然然就給你修一修。
男人又抿了抿唇角。
看着固執無比的叢青辭, 沈然閉了閉眼睛，試探着叫道：“叢……叢哥哥？”
剛才還似乎不太開心的大佬, 一瞬間喜笑顏開。
“嗯, 然然乖。”
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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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個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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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裏的時候，沈然又畫了一章漫畫, 然後上傳到了全然APP。
登錄後臺時, 她突然收到了一封站內信, 顯示是管理員發來的。
沈然有些懵逼地點開來看。
“親愛的作者‘然然不知道啥時候更’, 您好，有影視公司詢問您的《我的鋼筆成精了》是否有影視改編計劃, 并詢問您有沒有比較滿意的價錢。如果您收到站內信, 請盡快回複。”
沈然一愣。
她這才記起來，當時她跟全然簽合同的時候，合同裏有寫說, 保證她的作品可以賣出影視版權。
說實話，沈然真的沒當回事。
反正漫畫對她而言，只是一個愛好而已。
能在空閑的時間畫一畫，有人看，她就很開心了。
但是沒想到，現在真的收到了影視公司的詢價？還問她有沒有比較滿意的價錢？
沒有這方面經驗的沈姑娘真的是一臉懵逼。
她想了想，打開了全然APP的論壇。
全然APP有一個流量挺大的論壇，她是知道的，供漫畫作者和讀者們交流之用，是一個完全匿名的。
尋思着應該有人賣出過版權，她就可以參考一下報價之類的，沈然登錄進去。
正打算善用，沈然突然看見論壇首頁的一個帖子，後面跟着“hot”的标簽。
本來沈然對這種八卦毫無興趣的，只是她猛地注意到了帖子上的關鍵詞——
然然然後。
沈然：“？？？”
果然是真的，她不在江湖，但是江湖上仍舊有她的傳聞嗎？
她一臉懵逼地看了看标題。
《然然然後到底什麽背景？》
點進去，主樓憤憤不平的語氣撲面而來。
“免鑒定，成績挺好的一個漫畫作者，也是真的很喜歡全然。但是我就是很納悶，那個然然然後到底什麽背景？為什麽經常斷更，最好的推薦位還永遠都是她的？！”
1L：……樓主挺大膽，竟然敢提這位，都不怕自己被封id嗎？
2L（樓主）：有什麽好怕的，大不了就是換個地方繼續畫漫畫呗。我就是憤憤不平，到底她啥背景啊，竟然能這麽被捧？
3L：那我就透露個讓樓主這種人更加眼紅的消息，有影視公司跟她詢價了，似乎有意改編影視。
4L：卧槽？真的？！那我可真的是嫉妒了，這到底什麽背景啊，太讓人眼紅了……
5L：樓上都在說什麽呢，那是因為人家然然然後的漫畫畫得真的好。你沒看現在的數據，真的說是超級大神也不為過了。
6L：樓上你是親友，洗地的姿勢不要太明顯哦。
……
吵吵鬧鬧。
沈然恍然大悟，敢情她在全然的待遇太好了，遭人羨慕嫉妒了啊。
那這個她是沒辦法，當時全然就是跟她簽的這樣的合同，她總不能跑過去跟人家說你把推薦位給我撤了？
那才是真正的腦子有毛病哦。
繼續用手劃拉了一下，沈然再次捕捉到一個關鍵信息。
18L：我之前賣出過影視版權了，所以有業內的朋友。這次業內的朋友跟我透露消息說，詢價的公司是從一而終影視文化公司，哇真的羨慕了。
19L：我的媽呀，真的是那個影視一條龍，從導演到演員都用自己公司的從一而終嗎？這我真的太羨慕了，從一而終給錢又大方，改編的影視也可以保證質量，這簡直是求也求不來的福氣。
20L：不過我真的覺得，如果我是影視公司的話，我也願意簽下這本漫畫。真的太好看了好嗎，然然女神簡直是神仙畫畫！
……
沈然一愣。
從一而終？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叢家下面的影視公司哦。
如果她還沒記錯的話，好像……
她的打賞第一名，就叫這個ID？
叢家？
念頭在腦子裏一閃而過。
如果真的是叢家的話……
沈然咬了咬下唇，計上心來。
她關掉了論壇，再次打開那封站內信，而後迅速地回複。
“管理員你好，我是然然不知道啥時候更。《我的鋼筆成精了》，我有內心的一個價錢，不知道一千萬怎麽樣？”
沈然笑彎了眼。
她自然是知道，這個價錢其實是虛高的。
如果說，真的是如她所想的一樣，是叢青辭發現了自家的馬甲所以想要買自己的影視版權的話，那麽從一而終絕對不會跟自己讨價還價。
相反，如果自己并沒有掉馬甲……
那對方一定會壓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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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收到站內信，就是第二天了。
沈然登錄全然APP的後臺，一眼就看見了忽閃忽閃的站內信提示。
她連忙點開來看。
“親愛的作者然然不知道啥時候更，您好，影視公司已經給了回複，同意您的報價。相關的合同已經發送到您的郵箱裏，請您細細查看。”
沈然抿抿唇。
果不其然。
她就算沒有賣過影視版權，也是有這方面的常識的。
一般而言，賣影視版權其實是件很麻煩的事情，你來我往的，經常一年半載才能簽下合同都是很可能的。
而且誰都是生意人，都想多賺兩毛錢的，所以影視公司也會盡可能地往下壓價。
像今天這麽痛快地答應下來她的虛高報價，并且盡快拟定合同發送過來，幾乎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
沈然現在可以确定了，叢青辭一定知道“然然不知道啥時候更”就是自己。
沈然又轉了轉眼珠子。
那麽，全然APP當時為什麽就那麽肯定一定會有影視公司找上門來的？
賣出影視版權本來就是幾率很小的事情，對幾率很小的事情打100%的保證，除非……
除非，全然APP的老板就是叢青辭。
這樣一想，所有的事都說得通了。
包括當時她問全然APP的負責人，全然的老板是誰的時候，負責人支支吾吾的樣子，都解釋的通了。
沈然想清楚所有的事情之後，忍不住內心有些複雜。
她不是傻子，叢青辭對她好她是知道的。
但是……
不知道叢青辭對自己這麽好。
而且是從來不動聲色地幫她解決好一切。
她想離開ABC漫畫，叢青辭就讓她來了全然，給她最好的推薦位，解決掉所有的後顧之憂。
她被ABC碰瓷，叢青辭就幫她發律師函，起訴ABC。
她的漫畫才畫了不到一半，叢青辭就高價簽下了她的影視版權。
……
也從來不求回報，不說原因，甚至不透露那是自己做的。
就只是默默地做着這些事情。
沈然走出教室，握着手裏的手機，神色不明。
好半天，她才下定決心一樣，撥了叢青辭的電話。
那邊，幾乎是鈴聲響的第一秒就接通的。
“喂，然然？”
那個一貫清冷疏離的聲音，對着沈然講話的時候，卻是滿滿的溫柔。
沈然忍不住覺得過去的自己有點傻，或者說，可能是在逃避現實。
明明叢青辭表現得再明顯不過了。
她笑道：“叢哥哥，是我。”
叢青辭驚喜萬分。
天哪，他真的是在做夢嗎？！
沈然居然主動給自己打了電話，還叫自己叢哥哥？
叢青辭從來沒覺得做夢是件讓人這麽開心的事情，甚至，他覺得如果沈然可以一直這麽對他的話，他真的很願意長睡不醒。
那邊突然沒了聲音，沈然忍不住有些奇怪。
啊咧？沒信號了嗎？
沈然試探着：“叢哥哥，你還在嗎？”
好聽得如滴水在石一般的聲音透過電話響了起來，似乎還帶了些不着痕跡的緊張和驚慌：“嗯，我在我在，然然有事嗎？”
天哪，怎麽辦。
好像……
不是夢。
沈然突然就有些心酸。
她壓低了聲音。
“叢哥哥，我知道全然是你做的了。”
那邊再次一陣沉默。
叢青辭一愣，完全沒想到自己突然掉了馬甲。
沈然想了想，又道：“我很感謝你對我這麽好……”
沈然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叢青辭給截了過去。
“然然，我對你好是我開心我樂意這麽做的，你放心，我從來沒打算用這些來想讓你回報我什麽。我能對你好，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沈然微怔。
叢青辭苦笑了一聲。
“說實話，活了這麽多年，我從來沒有試圖對一個女孩子好過，所以也完全不知道該做些什麽，只能盡我所能地去關心你。你不必有什麽心理負擔的。”
叢青辭頓了頓，才繼續道，“而且，然然，你要相信你自己。就算沒有我，也會有別的漫畫公司別的影視公司去簽下你。”
“我對你好，從來不是因為想要得到什麽。”
清清冷冷的聲音一字一頓。
“只不過是因為，你真的值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