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好啊。”蘇雅淡淡地說。
阿爾法微微愣神，他瞧着少女平靜的側臉，這樣爽快的答複是他沒有想到的。
“你答應了？”
“想怎麽做是你的自由。”蘇雅說，“只是，我可能不會回應你。”
“你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女孩。”阿爾法笑了笑，“可以問問原因嗎，你為什麽會和貝蒂做朋友？”
“交朋友需要原因嗎？”蘇雅反問。
“不需要嗎？”阿爾法挑了下眉。
“你說得是‘朋友’嗎？”
“是的。”
“那阿爾法學長交的朋友都是出于什麽原因？”
“我沒有朋友。”阿爾法回答地坦然，他從懷裏摸出了一枚閃亮的金幣，“我覺得大家的關系建立在這個上面會更加牢固，也更加純粹。”
蘇雅想了想說，“你說得對。”
阿爾法又愣住，他本來還打算發揮自己的“鈔能力”，然後諷刺打臉，扭轉對方的态度。
可蘇雅竟然表示贊成自己的觀點。
實在是太奇怪了，眼前的少女根本不按他設想的套路出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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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你，要嗎？”阿爾法試探性地将手裏的金幣遞過去。
“要啊。”蘇雅回答。
她實話實說，又不是傻子，白給的便宜為什麽不要呢？
“你不會是故意的吧。”阿爾法看着空空的掌心，又擡頭看向蘇雅，随後發出一絲冷笑，“算了，無所謂。既然都說得這麽明白了，那我們就幹脆直接切入主題吧。五百金幣，從我妹妹的身邊離開，可以嗎？”
第一次陌生，第二次熟悉。
龍之島擁有取之不盡的財富和為所欲為的力量，但戲谑的是，龍卻是一種可以被馴化的物種。
這導致常常有人類帶着邪惡的意圖來接近它們。
對于這些居心叵測的接近者，阿爾法見得實在太多了，多到他自己已經積累了很豐富的處理經驗。
就連接下來讨價還價的環節，他都有自己總結出來的戰略……
蘇雅默默伸出了手。
“這是什麽意思？”阿爾法愣了愣。
“五百金幣。”
什麽啊，原來也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類。
“哦，給。”阿爾法在身上掏了一會兒，拿出一袋沉沉地金幣放在了蘇雅的雙手裏。
“謝謝。”
“哈，還挺有禮貌……居然只花了五百金幣就打發走了，我還以為是什麽難纏的家夥。”阿爾法望着少女離開的背影，心裏卻總感覺說不出得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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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雅打量着手裏的金幣，來到皇家魔法學校以後，幾乎所有活動都是免費的。這導致到目前為之，她還沒不太了解此地的的貨幣系統。
雖然不知道這些金幣能有多少的購買力，但想到青年剛剛那幅堪比霸道總裁的模樣，想必也是筆不小的金額。
得了一筆意外之財後，蘇雅就回了寝室。沒想到剛進門，就看到了一雙幽怨的小眼睛正盯着自己。
“你怎麽在這兒？”蘇雅望了眼窗臺上的身影。
縮小版的棕鬃鼠王呲了下牙：“我是來向您投誠的。蘇雅大人，我自願成為您忠實的仆人。”
蘇雅擡了下眼皮，“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裝死的時候，聽他們喊了您的名字。”
“你能跑出來，還挺不容易的。”蘇雅打量着棕鬃鼠王，只見對方的毛發濕漉漉的，腳上禁|锢着鐵環，身上還有幾道不淺的傷口。
“不敢欺瞞您，差一點我就要被開膛破腹了。”棕鬃鼠王面色悲痛，“幸好我抓住了機會，趁他們不注意，跳進湖裏逃跑了。要不然您就再也不到您最忠實的仆人了！”
“我沒有仆人。”蘇雅說。
她本就是在現代社會生活過的人，即使在修真世界又度過了十幾年，她依舊對尊卑貴賤那一套十分排斥。
蘇雅擺出了自己的态度，棕鬃鼠王那邊卻急了。
“哦！別這樣無情！蘇雅大人！天哪！我不敢想象失去您的庇護我将過上何等悲慘的生活。拜托了，看在上帝的份上——”
“好好說話。”蘇雅制止了棕鬃鼠王癫狂的發言。
啪的一聲，棕鬃鼠王以極快的速度跪俯在地上。“請您收留我吧。”
這只魔獸從她這裏得了造化，要是死了，确實有些可惜了。畢竟再怎麽說也是用了半顆九品丹藥才撿回來的性命。
“可以。”想到這兒，蘇雅也就答應了。
“感謝您的仁慈，蘇雅大人。我保證，我以後一定會成為您最忠心的仆人！”那雙鼠眼裏竟然噙滿了激動的淚水。
“你叫什麽名字？”蘇雅問。
“蘇雅大人，您可以喚我‘破敗之牙·棕鬃鼠王’！”棕鬃鼠王驕傲地報出了自己的名號。
“聽不懂，太長了。”蘇雅頓了頓說，“棕色的毛，就叫你‘棕棕’好了。”
棕鬃鼠王：“……”
好潦草的取名，而且聽起來好像貓貓狗狗的名字。
棕鬃鼠王望着少女淡然的臉，忽然心裏又釋然了。現在寄人籬下的它在主人面前，可不就是一條敗犬嗎……
是啊！回望它整個鼠生，它早已經習慣了委曲求全，現在為了活命，放棄僅有的這點自尊又有什麽了不起的呢！
“這個名字實在是太棒了！”棕鬃鼠王露出了谄媚的笑容，“不愧是蘇雅大人，您實在是太有才華了。”
“你這幅樣子太惹眼了，可以變個樣子嗎？”蘇雅問。
“蘇雅大人，我只能變大和變小。”棕鬃鼠王有些為難地說，“是我太無能了。”
“沒事，我幫你掩蓋過去就是了。”蘇雅手裏掐訣，随後掏出一張符紙貼在了棕鬃鼠王的頭頂上。
随着一陣白煙消散，棕鬃鼠王擡起了手，它竟然瞧見了一只粉紅色的肉墊！
“這是……”棕鬃鼠王被驚吓到失聲了。
“這是假形術，只要不遇水，就不會被拆穿。”蘇雅還貼心地給它拿來了鏡子。
棕鬃鼠王四肢發顫，近乎要當場昏厥過去。
鏡子照出棕鬃鼠王的模樣，它在清晰的鏡面裏看見了一只驚慌失措的棕色野貓。
******
一睜開眼，發現變成了自己最恐懼的生物是怎樣的體驗？
就棕鬃鼠王而言，他差點完成了自己吓死自己的高難度動作。
一旁的蘇雅倒是挺滿意的。對于絕大數的少女來說，毛絨絨的貓咪肯定要比大龅牙的老鼠瞧着順眼得多。
……
經過了一晚上自我的催眠與暗示，棕鬃鼠王艱難地接受了自己變化成貓的事實。
“棕棕，你有什麽想吃的嗎？”周末的第一天，蘇雅離開了學校，前往外面街道上的商鋪。
“蘇雅大人，我現在還不太确定……”棕色的貓咪僵硬地趴在少女的肩頭，“但我想我一定不會去吃自己的同胞。”
“五根玉米，一筐南瓜，一筐土豆，兩條牛大腿，兩只雞，一些奶酪，還有三框大白菜。”蘇雅正在和蔬菜店的老板溝通，“請問這些一共多少錢？”
“150枚銀幣。”老板回答。
蘇雅沒有銀幣，只能從阿爾法給的那一袋裏掏出一枚金幣。
“你是魔法學院的學生吧。”蔬菜店的老板愣了愣，“只有你們這些富人家的小姐出手才會如此闊綽。”
老板先是将金幣扔進水盆裏，見金幣懸浮起來，又拿出來放在了專門的閘刀下，切下四分之一還給了蘇雅。
“可以給我換成銀幣。”蘇雅說。
“當然。”老板又重新拿了五十枚銀幣給蘇雅，“您還真是不一樣，一般貴族都不喜歡要銀幣，他們都嫌太多太麻煩了。”
老板又朝蘇雅的身後望了望，“您的傭人呢？這麽多的貨物您要怎麽拿回去呢？”
“我自己就可以。”蘇雅說。
“您一個人……？”老板望着少女嬌小的身軀，又看了看他從倉庫裏搬了半天才找出來的貨物。
“您不是說了嗎？我是一名魔法師。”蘇雅輕輕揮了下手，頂着魔法的由頭，将所有的食材都裝進了自己的儲物袋中。
“天吶，蘇雅大人，您竟然還會施展這個世界上難度最高的空間魔法！”棕鬃鼠王再一次被折服，“這是高級魔法師都不一定有資格踏足的神秘領域啊！”
“你還知道空間魔法，懂得挺多啊。”蘇雅也有些意外，雖說九轉洗髓滌魂丹能改造服用者的體魄，但是可沒有提高智商的作用。
“也就有一些了解。”棕鬃鼠王還挺謙虛。
“你以前就是一只實驗鼠，怎麽知道這麽多的？”蘇雅有些好奇。
棕鬃鼠王有些不自然，似乎很不情願揭開那一段痛苦的回憶。
“你是說肖恩教授曾經為了實驗自己發明的‘開靈藥劑’，還嘗試逼迫你背書學習？”這段經歷聽得蘇雅都感到有些吃驚了。
“那老家夥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态！蘇雅大人，不是我對您的老師不敬重。但是……一個正常人誰會想到逼迫一個不會說話的老鼠去學習！”
說着說着，棕鬃鼠王不由淚如雨下，“平時拿我試藥就算了，他竟然連一只老鼠都不放過！那種硬将字母塞進你腦袋的痛苦，誰又能體會到我的痛苦呢！”
其實，關于這件事，經歷過填鴨式教育的蘇雅還是能有點共情的。
“別哭了，這件事教授……他确實有些……”蘇雅安慰着肩膀上亂叫的貓咪，迎面碰見了一個熟人走了過來。
“蘇學姐。”精靈王子索爾主動叫住了蘇雅，他也趁着周末來市場采買，只不過他買的不是食材，而是如小山般高的各式藥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