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海格拉姆黑暗森林。

魔法城堡內正在舉行盛大的派對, 學校風紀執行部的委員們又開始了新一天搜捕工作。由于一直沒找到鬼影斯蘭達的蹤影,丹格爾只能想辦法尋求外援的幫助。

“已經到湖邊,連路都沒有了。”哈爾庇厄張開雙翼在湖面上徘徊。

“朦朦羅, 你确定斯蘭達來到了這裏嗎?”丹格爾揚起頭, 望向坐在樹枝上眯着眼睛滿臉呆滞的少年。

“我為了躲避學校的追捕跑到了森林的外圍, 我可以跑掉, 但是我不想離開,因為我還沒有抓到我的獵物, 所以我躲在了這裏, 尋找着再次出手的機會。”少年低吟着,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說夢話。

“獵物?斯蘭達他到底想做什麽?”丹格爾雖然心裏不解, 但是他沒有懷疑少年說的話。

朦朦羅,是丹格爾的同班同學, 身份是罕見的夢魔獸。他有兩項特殊的能力,一是他可以将沙子抛進別人的眼睛,以此潛入他人的夢境;二是可以暫時放棄自我,短暫的化為他人,根據信息模仿對方的行動和心理活動,

“我要殺一個人, 為此我可以不擇手段,因為達成目标的獎勵實在太誘人,我不想放棄。”少年以一種恐怖又平靜的語氣訴說着, 他顯然是進入某一種神秘的狀态了。此時此刻他仿佛就是斯蘭達本人,能夠完全體會到對方當時的變|态的心境。

“學校裏居然真有這種危險的瘋子。”丹格爾皺起眉頭。他早就聽聞過斯蘭達的臭名, 可沒想到對方竟然敢動行兇的念頭。

“哦?我好像找到下手的目标了。”少年微帶喜悅的話, 讓在場的人心裏一顫,他們看着少年從樹上跳了下來, 走到了湖邊,“往前走,靠近,停下。”

“嗯,獵物很弱小,我很喜歡玩弄弱小的對手,欣賞他們恐懼無助的樣子,這樣可以讓我感覺到自己非常強大。”

丹格爾觀察着地面,确實好像發現了一些奇怪的痕跡。

“我準備對手了……”少年的語氣突然變得驚訝,“但是我又突然停下了,情況好像有變,或許是獵物反擊了。”

“然後呢!那個人被你殺了嗎?”哈爾庇厄緊張地問。

“嗯……有人倒下了……”少年迷迷糊糊地指了指前面,“在湖裏……可是很奇怪,我應該是不會将她踢進湖裏,因為她對我來說應該還有作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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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迦,麻煩你去湖裏找一找有沒有受害者的屍體,聽朦朦羅的意思斯蘭達可能對一位女性下手了。”丹格爾的拳頭緊緊攥住,“這該死的殺人犯。”

“收到,我這就下去找找看。”一名身材曼妙的女生走了出來,她褪去校服外套,露出了長着腮蓋的肌膚,然後以漂亮的弧線潛入湖中。

“然後呢,斯蘭達殺了人之後,跑去哪裏了?”丹格爾追問朦朦羅,他現在迫不及待想要逮住那個殺人混蛋了。

然而這次朦朦羅的答案卻令人失望,“不知道。”

“什麽叫不知道?”這個答案丹格爾無法接受,“你無法模拟出他下面的行動了嗎?”

朦朦羅沒有說話,忽然他倒在地上,張着嘴抽搐了起來。

“喂,你沒事吧。這是幹什麽呢?就算是模拟,你也太吓人了吧。”哈爾庇厄被朦朦羅的狀況給吓了一跳。

然而朦朦羅沒有發出聲音回應哈爾庇厄,像是被什麽卡住了脖子。

嘩啦一聲,魚人娜迦從水面裏露出了腦袋,甩了甩濕透了的長發。

“怎麽樣,有什麽發現嗎?”丹格爾問。

“找到了,不過不是女性屍體,而是斯蘭達的。”娜迦走上岸來。

“你說什麽……斯蘭達死了?!”哈爾庇厄發出無比震驚地聲音。

丹格爾也被這個消息怔住了。

“是哦,他就在水底下,又腫又臭,我不想碰他,你們找人來打撈一下吧。”娜迦将校服披在身上。

這時,倒在地上的朦朦羅忽然坐直開口:“啊,原來是我被踢進湖裏了。”

說完他就又阖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他這是怎麽了?跟着斯蘭達一起死了?”娜迦輕輕踢了踢昏倒的少年。

“這種模拟能力很耗費精神,他應該是累暈了。這次辛苦他了。”丹格爾單手将朦朦羅從地上抱起來,抗在肩膀上,“哈爾庇厄你在這裏看着,娜迦去向奧古斯丁教授彙報情況,我去找人來撈屍體。”

“收到。”

“喂喂喂,這湖裏死了人了,別留我一個人看場子啊!多瘆人啊,而且萬一兇手又回來了怎麽辦?”哈爾庇厄十分不滿這樣的安排。

“那正好是你立功的時候。”丹格爾轉身離開。

“開什麽玩笑,那可是能殺死斯蘭達的家夥啊!我怎麽可能會是對手啊!”哈爾庇厄嘴裏一邊抱怨着,一邊在湖面上空盤旋着。

*******

“混血的話生活會很艱難嗎?”蘇雅問。

她和阿爾法開始往山下走。阿爾法走在前面,他說個子高可以給蘇雅擋擋風。這理由其實挺沒道理的,夜晚的風可以從四面八方吹來,要是用他的真身來擋,那可能還有點用……不過也算是體現紳士風度的一面,至少可以聽出尊重與關心,在蘇雅看來,阿爾法确實很會照顧人。

“如果要是認真計較,那樣會過得很艱難。”阿爾法聳聳肩,“重要的是看和誰比。”

“你會去和貝蒂比較嗎?”

“會啊,體格方面我更占優勢,但血脈天賦方面,哥哥被妹妹碾壓真的很沒面子。”

“你的天賦和貝蒂一樣?風暴與冰霜?”

“當然,我也是銀龍,只是血不夠純。”阿爾法忽然想到了什麽,回頭望向蘇雅,“你是什麽時候出生的?”

蘇雅愣了愣,“冬天?”

“就冬天?你不會是對我保密吧。”阿爾法轉過身,倒着往後走,“別這麽小氣,我連我們家族的老底都告訴你了。”

“不是的,我只記得是冬天。”蘇雅解釋,“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出生的。”她頓了下說,“其實我沒有父母,是被收養的孩子,所以我也不清楚。”

阿爾法愣住了,“抱歉,我不知道……”

“沒關系。”蘇雅不覺得這有什麽冒犯的。

“那你從來沒有過過生日嗎?”阿爾法問。

“沒有。”

“那也沒收過生物禮物咯?”

“沒有。”

“這樣可不行,貝蒂每年生日我都會給她準備禮物,無論我在不在她身邊,無論她想不想要。”阿爾法說,“女孩子都是需要禮物的,這樣她們才能感受到愛。”

“貝蒂能有你這樣的哥哥很幸福。”蘇雅感慨,不知道是不是修真的原因,她以前接觸的男性大多都比較木讷,像阿爾法這樣心思細膩的實在是罕見。

“你也可以有。”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歧義,阿爾法又立刻補了一句,“嗯……我說的是生日禮物,看在你很照顧貝蒂的份上,我可以送你一個。你知道的,我挺有富有,所以不用為我的錢擔憂。”

“不用,我不記得生日……”

“你不是說冬天嗎?現在就是冬天啊,萬一就是今天呢,你怎麽知道不會是今天?”

因為東邊和西邊的氣候是有差異的。蘇雅望着阿爾法血紅色的眼睛,遲鈍如她,也意識到此情此景探究地理天象非常得不合适。

有時候比起對錯,更重要的是心意。

“謝謝,但是我不知道想要什麽。”

在這段時間的相處中,蘇雅已經學會婉拒別人的善意了。

“那就是看我自己發揮咯。”阿爾法故作困擾,“有些麻煩,畢竟我一點準備沒有,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麽。”

“那就不要想了。”蘇雅眼神微微放空,阿爾法的話讓她不由回憶起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其實也不一定是冬天,只是我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了雪,白茫茫的雪,然後遇見了收養我的人。說起來,除了那一次,太上仙門很久都沒下過雪了……”

阿爾法有些恍惚,他注視着女孩,從這個來自異國他鄉的女孩身上,居然瞧見了自己過去的一些影子。

怎麽說呢,就是非常非常非常孤獨,好像從來沒有被人寵愛過一樣。

“我想到送你什麽了。”他口中念着低沉地魔咒。

蘇雅的思緒被拉了回來,轉頭望向阿爾法。她确實不需要禮物,但阿爾法的話還是引起了她的好奇心。

這或許就是“禮物”的特別之處。即使沒有任何的渴望,你還是多多少少會去想對方到底要送你些什麽。

像是潔白的花瓣從空中墜入,不知道從何而來的,似柳絮,似毛羽,洋洋灑灑的,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了蘇雅的視野裏。

“下雪了……”蘇雅擡起手,喃喃說。

空中飄下來的雪,每一片雪花都完美得像是藝術品,即使落在肌膚上,也可以在它融化前,看清它精致華麗的紋路。蘇雅明白了這顯示不是從天而降的雪,而是有人用心締造出來的美麗風景。

“送給你的。”一個手掌大的冰雕遞到蘇雅的面前。

“這是什麽?”

“別說你看不出來,我覺得自己做的還挺像的。這是腦袋,這是腿,這是手……”說着說着,阿爾法自己臉上不由窘迫得發熱,“是你啊,就是晚上你跳舞時候的樣子,你怎麽連自己都認不出來呀……”

“原來是我啊。”蘇雅點點頭,在藝術造詣上,這對兄妹的實力不相上下。

“好吧,是稍微有些粗糙,但我盡力了。要不你還給我吧。”阿爾法有些後悔自己腦中的靈光一閃。

“謝謝……我很喜歡。”蘇雅看着手裏的和自己長得不太像的雕像,輕輕地說。

“真的嗎?”

“我會好好收藏的。”蘇雅捧着冰雕的小人繼續往山下走,“走吧,在它化掉前,把它放進冰窖裏。”

不用着急啊,只是魔法而已,要是化掉了我還可以再給你做。阿爾法想這麽說,但是看着女孩的背影,他的心裏有着不可言說的開心。

*******

“用高級魔法營造浪漫氣氛,不得不說,我們主席在某些方面真是相當有天賦。”城堡的窗戶邊,有幾個人正在用望山,觀察着遠處的男女,“要不我們向教授舉|報他吧,或許還能換點學分。”

“他們偷偷出去玩,居然不帶我,真是令人讨厭。帶雅雅去天上兜風的人應該是我,這個點子明明是我先想出來的,卻被卑鄙的家夥竊取了。”貝蒂憤憤不平地說。

“嗚嗚嗚,阿爾法主席和蘇雅學妹要在一起了嗎!”

“你們在看什麽呢?我說怎麽找不到你們。”索爾從餐廳走出來,“你們難道不去領獎嗎?我們是冠軍。”

幾個人沒有說什麽,只是擺了擺手。他們已經在城堡上觀看許久,比起其他,八卦吃瓜顯然更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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