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新年伊始, 向來不平靜的娛樂圈就先後迎來了兩次大地震。

第一場地震,是事業正如日中天的Glare原隊長張星宇單方面宣布退團,長文直指皓星差別對待旗下藝人, 強捧成員林與川, 卻打壓自己出頭。

緊接着,隊內的人氣top賀淩又遭熟人爆出素人時期種種黑料。

一時間, Glare全團陷入輿論争議, 人氣口碑都岌岌可危。

不過很快,賀淩就也po出長文回應, 詳述了自己從前的具體經歷,駁斥了對方的種種抹黑。措辭并不激烈,字裏行間的語氣甚至有些淡漠, 內容卻十足地引人唏噓。

有人質疑他在賣慘炒作, 卻也有媒體摸到了他老家暗自查訪, 一一證實了他所言非虛。

再加上皓星的法務團隊态度強硬, 表示一定要對造謠者追究到底, 爆料人連夜灰溜溜地删帖道歉, 表示自己也只是道聽途說,更不敢承認自己當年帶頭引導過校園欺淩事件, 擺明了是做賊心虛。

事實已然明了, 賀淩的過往經歷惹來了不少吃瓜路人的憐愛、敬佩和欣賞,本就堅信他清白的粉絲更是心疼得無以複加。

這一回合打了個利落的翻身仗, 他的人氣不降反升, 通告身價都翻了一番。

而有他這個大事件擋在前面,也沒有多少人還記得張星宇控訴皓星偏袒林與川的事情了。

皓星和林與川都還沒有回應, 張星宇就被有心人挖出,他剛剛出道沒多久就在暗中跟新的經紀公司聯系, 退團之後更是當天就跟新公司簽了合約,就連違約金都已經準備好了。

這家公司正是江钰所屬的經紀公司,朗盛娛樂。

而第二場大地震,好巧不巧就跟這家公司有關。

朗盛娛樂旗下最知名的藝人江钰,被爆利用慈善晚宴炒作詐捐,真正打入慈善賬戶的款項,其實根本不到他宣布已經捐出的數額的零頭。

大衆輿論瞬間沸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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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Glare內部的矛盾争端,慈善捐款可是一個實打實的社會議題。

而明星詐捐,還利用這個理由大肆炒作,騙取過不少路人的好感,這更是一個能讓社會各界都憤懑不已的惡性事件。

在相關人士認證了這一事件的真實性之後,江钰一時間變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過往的種種黑料也紛紛被爆出來,什麽後臺辱罵工作人員,什麽工作造假不敬業,什麽引導粉絲網暴素人,這些舊賬一件不落地全部被翻了出來。

他出演過的劇集節目森*晚*整*理全部被下架,所有商業代言第一時間跟他解約,包括他的經紀公司朗盛娛樂,也在一夜之間股價暴跌。

兩次大地震之後,在人們看不見的地方,市場之內各大資本的布局也正在無形中重新洗牌。

然而,在這一連串事件裏面,看似反敗為勝、因禍得福的賀淩和Glare卻都高興不起來。

賀淩被迫将自己不願提及的過往盡數攤開在大衆面前,被人評頭論足,林與川在小範圍內被貫上了皇族關系戶的名頭,Glare全員的工作節奏被打亂,粉絲們更是為張星宇的出走難過不已。

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争裏,雖然對手損失慘重,但他們也并非是徹底的贏家。

“聽說朗盛把錢都拿去填補江钰詐捐帶來的合同損失了,原來給張星宇準備好的違約金也拿不出來了。”

Glare幾人一起來錄音棚錄制新專輯,休息時間坐在一塊兒閑聊,難免談起最近的事情。

其實這張專輯他們在上個月就已經錄制完了,可是張星宇的突然退出打亂了他們所有的節奏,一切都必須要從頭再來了。

提及張星宇的名字,大家面面相觑,都有種還在夢裏沒能醒過來的感覺。

雖然說人各有志,從理智上來看,大家也只是比普通同事更熟悉一點的隊友關系,沒辦法強求別人始終忠于這個集體。

但在情感上,他們還是很難不産生被背叛的恨意。

好聚好散也就罷了,可偏偏事前毫無征兆,給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讓他們近期所有的辛苦付出都打了水漂。

走都走了,還要發一篇長文公然背刺隊友,他的新公司甚至還來處心積慮地抹黑他們隊內人氣最高的成員。

如果他們沒能邁過這道坎,如果對方的陰謀成功了,那利益受損的可不止賀淩和林與川。

人氣最高的成員被打倒,他們這些身處同一集體的所有人也會一起糊掉。

“好了,不說他了,真的晦氣。”

“那說點開心的,被朗盛收買來栽贓賀淩哥……栽贓隊長的那個人,今天艾特隊長發了道歉信,也承認了自己當年引導別人一起欺負隊長妹妹的事情。”

“道歉信哪裏夠,等法院開庭,他還得給隊長賠錢吧?”

前兩天,公司給他們組織了一場內部投票,賀淩以全票通過的優勢被推選成了組合的新任隊長。

新隊長上任沒兩天,範兒倒是很足,從錄音棚出來就跟大家說:“剛剛文老說咱們表現都不錯,比上次錄制效果還好。大家都辛苦了,待會兒一起吃個飯吧,林與川說今天心情好,他請客。”

林與川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什麽時候說過這話了?

然而隊友們卻一致歡呼起來,圍着林與川狠狠贊美了他好半天。

林與川被誇得差點找不着北,大手一揮就應下了:“走,想吃什麽就吃什麽!”

熱熱鬧鬧地吃完一頓飯,結賬的時候林與川才發現,居然已經有人替他付過了。

他哪裏還會猜不到是誰?

在駕駛座上等了一會兒,賀淩一拉開車門坐上副駕,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你今天怎麽那麽突然?”

都不知道提前跟他打個招呼,害得他差點反應不過來漏了餡。

賀淩還挺能裝傻:“什麽突然?”

“突然借着我的名義請他們吃飯,反正都是你出的錢,幹嘛不直說是你請的?”

賀淩沒說話,一臉無奈地看着他。

林與川被他看得莫名其妙,還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幹嘛這麽看着他,莫非是他把飯粒留在嘴巴上了?

好半天,他才突然反應過來:“你……你是為了我啊。”

“張星宇之前發的那些,雖然已經揭過去了,但難保他們看了不會在心裏生出點什麽想法。要是不及時解決掉,時間久了,這一根微小的刺就可能越紮越深,越長越大。”

“一頓飯也只是一件小事,但是人心裏的天平就是一件一件小事加起來稱重的。只要他們承你的情,就多多少少能記着你的好,慢慢把這根刺消化掉。”

林與川感動道:“你對我真好。”

不過賀淩提起這個,他心裏也有點忐忑,又問:“那你呢?你有沒有像他們一樣,覺得我搶占了別人的機會?”

當明牌關系戶畢竟還是有點心虛。

“我啊……”賀淩拖長聲音,賣了個關子,直到林與川緊張地盯緊了他,才不緊不慢道:“沒有。”

按照775的說法,如果沒有林與川,靠演員發家的皓星根本不會想要進軍偶像行業,這個組合也就壓根不會出現。

既然這個組合都是因為林與川才存在的,那又何來他搶占別人機會這一說呢。

林與川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真的。你只有最開始進出道組的時候是走了捷徑,但出道組也沒有名額限制,所以不存在你搶了誰的機會這一說。後面每一次考核,你不都是靠自己的本事晉級的麽?”

林與川還是好哄,很快就嘚瑟了起來:“那是,我也是很厲害的。”

賀淩只好附和道:“厲害厲害。”

林與川眼睛一轉,試探道:“我都這麽厲害了,那能不能……獎勵一下?”

從出事以來,他們兩個要麽心情不佳,要麽忙得團團轉,已經好幾天沒有親近過了。

賀淩:“……”

最後還是勉為其難地獎勵了一下。

結果一個沒忍住,一不小心就變成了一下一下又一下。

-

臨近春節,Glare的通告也慢慢減少了。

他們雖然正當紅,但畢竟還是新人,沒有足夠的代表作支撐口碑,所以各臺的晚會還有春節檔節目并不會優先考慮他們,而是更青睐國民度廣的老牌明星。

倒是賀淩的單人通告越來越多,工作越來越忙碌,就連林與川都難得見他幾面。

看超話裏粉絲發的行程,他不是在錄節目,就是在錄節目的路上。

有時候下班連酒店都去不成,更別提回家了,只能在公司的保姆車上對付一宿。

有粉絲喊話公司壓榨藝人,請公司合理安排賀淩的工作時間。

林與川也覺得這安排有點不合理了,結果跑去一問宋霖,宋霖居然說,這是賀淩自己要求的增加工作量。

林與川心裏一動,突然聯想到了什麽。

他心裏有點甜,又怕是自己想太多,最後只能發消息囑咐賀淩注意休息。

隔了好幾個小時,賀淩才回他,看來是真的忙得脫不開身,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

賀淩确實沒有什麽時間看手機。

今天上午他去拍了個男裝雜志的封面,下午又抽空去錄了一支日用品國貨的廣告視頻,晚上連飯都沒來得及吃,就趕過來給一位開演唱會的女歌手前輩當助演嘉賓。

其實兩個人沒什麽交情,不過這位給的實在是太多了,開的價比白天的雜志和廣告加起來都高。

現在那位歌手前輩正在臺上深情演唱,賀淩卻坐在休息室裏惡補她的資料。

大到出道時間,小到飲食愛好,都得有個大概印象,以免她跟自己即興互動的時候尴尬冷場,暴露了兩人其實并不熟的事實。

休息室的門被人敲響,賀淩應道:“請進。”

結果一擡頭,就看見一個帽子口罩一樣不落,把頭發和臉都擋得嚴嚴實實的人閃身進來。

雙手插兜,看起來還挺拽。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驚訝地脫口而出:“川兒?”

來人比他更驚訝:“你叫我什麽?”

不是沒人這樣叫過他,只是賀淩還從來沒有這麽叫過他。

“……不對,你怎麽認出我的?”

“我怎麽可能認不出你?”

林與川摘下帽子和口罩,一雙黑溜溜的眼睛特別亮,高興道:“剛剛我大搖大擺從好幾個記者旁邊經過,他們都沒一個人認出我,還得是你。”

“你怎麽來了?”

林與川移開眼神,特別若無其事的模樣:“就,閑着沒事,随便溜達溜達呗。”

哪個好人随便溜達着,能溜達到演唱會的後臺來?

賀淩沒拆穿他,臉上有着掩不住的疲憊,眼裏卻滿是了然的笑意:“我也想你了。”

短短的五個字,頓時就讓林與川繃不住了,刻意端起來的架子也馬上扔到一邊,直接撲上來給了他一個熊抱。

“你別這麽拼命,錢是賺不完的。就算你沒賺到什麽錢,我也……我也……”

後面的話他實在是說不下去,好在賀淩對他想表達的意思心知肚明,就着這個姿勢抱緊了他,應道:“好。”

嘴上答應着好,但賀淩接下來的行程密度還是絲毫不減,直到除夕前一天才停下來喘了一口氣。

兄妹倆一起在家裏做了一次大掃除,又買了點年貨,就等着除夕吃一頓團圓飯了,反正也沒有走親訪友的環節需要操心。

除夕當天,賀淩在廚房裏擀面皮調餡料,賀昕在旁邊捏餃子,分工明确,效率奇高。

聽見電話響起來,兩個人誰都懶得洗手去接,大眼瞪大眼對峙三秒,賀昕率先認輸,放下餃子去拿手機。

結果一看見是誰打來的視頻通話,她立刻就開心地接起來:“與川哥哥!”

有些日子沒見了,林與川也很高興:“小昕!”

兩個人叽裏咕嚕說了好一會兒話,他才想起來問:“你哥呢?”

“在我對面呢!”

賀淩在一旁涼涼地道:“你們兩位大忙人還記得我呢?”

賀昕把鏡頭轉過去,林與川一看見鏡頭裏系着圍裙的賀淩,眼睛就亮了。

他特別看賀淩戴圍裙的樣子,有一種讓他描述不出來的感覺。再加上賀淩為了避免弄髒衣服,還把袖子撸得高高的,露出兩截線條流暢的手臂,再配上青筋微微凸起的修長雙手,別提有多性感了。

賀淩只擡頭瞥了他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包餃子了。

林與川也不覺得被冷落,邊肆無忌憚地打量着他這副居家的打扮,邊哔哔叭叭地抱怨着姐姐飛機延誤連除夕都趕不回來,自己在家過年有多無聊。

賀淩哪能聽不出他的潛臺詞,還沒接茬,賀昕就插話提議道:“那你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吧?反正家裏也只有我們兩個,人多才熱鬧呢。”

林與川沒想到賀昕根本不用他多加暗示就能遞過來臺階,立馬喜上眉梢,決定今晚給她包個大紅包,不過嘴上還是要裝模作樣道:“這不好吧?大過年的,我一外人過去,會不會太打擾你們啊?”

這欲迎還拒的語氣,差點讓賀淩沒繃住笑出來:“早點來還能幫忙幹點活,要是等到我們忙完一整天,最後好不容易能開始吃晚飯的時候,那你也別來了。”

這可不行!

林與川登時就從沙發上彈了起來,連忙道:“我現在就出門,你們別太勤快了,記得給我留點活兒幹。”

視頻通話也慌慌張張地斷掉了,屏幕一暗下去,賀昕就無奈道:“哥,你又逗與川哥哥玩。”

“誰讓他好玩。”

“那你也不能總這麽逗他,給他的備注居然是小金毛,要不是我記得他的頭像,剛剛差點沒認出來。要是被他知道了,說不定會以為你在罵他是小狗呢。”

“……咳。”賀淩輕咳一聲,“大人的事,小孩子少管。”

賀昕不服氣道:“嘁。”

林與川來得很快,還帶了好幾樣東西上門,本來都做好了來當苦力的準備,誰知賀淩什麽也沒讓他幹。

他想進廚房幫忙,賀淩還嫌他礙事兒把他趕了出去,讓他陪賀昕一起玩。

他一邊坐在客廳跟賀昕打撲克牌,一邊納悶地往廚房張望:“不是說讓我來幹活兒嗎?”

賀昕趁機扔出兩張二:“他就是想詐你早點來,這你都看不出來呀?餃子都包完了,接下來就等他做菜,咱們倆過去也是添亂,打牌打牌。”

聽她這麽一說,林與川立馬就高興了:“打牌打牌……靠,你怎麽就出完了!”

“誰讓你注意力不集中的,快快,紅包拿來!”

春晚都已經開播了,賀淩才把一桌子菜上齊,結果一扭頭就看見林與川愁眉苦臉的:“輸多了?”

林與川一臉被掏空了的模樣:“一局也沒贏過。這就是學霸的威力嗎?打牌也跟考試一樣厲害?”

賀淩忍着沒笑出聲:“她跟她幹媽練的牌技,一般人都打不過她。”

賀昕在一旁得意地揚了揚眉。

幹媽就是她小時候經常幫忙照顧她的那位鄰居。

因為孀居多年,總是在家悶着,那個時候也沒有多少娛樂方式,她就喜歡上了擺弄撲克牌,琢磨出了不少獨家牌技。

後來賀昕長大了點,在賀淩的支持下就認了她當幹媽,這些牌技也盡數都學了過來。

林與川真心敬佩道:“厲害厲害。”

趁着賀昕去洗手了,賀淩問他:“輸了多少?我給你補回來。”

“沒多少,一局也就五塊十塊的,難道我還能贏她那點零花錢麽。反正我身上這些現金都是為了給她發紅包準備的,提前輸給她了,那晚上的紅包不就……你要怎麽給我補啊?”

“給你也包個大紅包呗。”賀淩敷衍他道,“先別管了,洗手吃飯去。”

林與川看出他的敷衍,不滿地沖他做了個鬼臉。

洗完手回來,圍在桌邊一起吃飯,旁邊的電視裏放着春晚,雖然稍顯冷清,卻也有了幾分家的感覺。

旁邊坐着兩位當紅偶像,賀昕對娛樂圈的好奇也直線上升,指着電視上出現的明星問林與川:“這個人真有這麽年輕嗎?我記得他好像五十多歲了吧,是不是化妝化的啊?”

林與川被問得一噎:“呃……可能平時保養得比較好吧。”

“這個呢?真有大家說的那麽矮嗎,每次出席活動都要墊好幾層增高墊?在電視裏看起來好像還可以诶。”

“……大概身材比例好,顯高?”

“還有這個……”

眼見林與川又開始撓臉了,賀淩終于看不下去,大發善心替他解圍道:“別為難你與川哥哥了,我們還是新人,哪有機會接觸這些大腕兒。”

林與川沒忍住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下。

“與川哥哥”這四個字被賀昕叫出來明明很正常,怎麽一到賀淩嘴裏,就立刻變了個味兒?

吃完年夜飯,他們兩個陪賀昕一起出去放了幾支仙女棒,給小姑娘拍了幾張照片,就當是已經放過煙花了。

放完就上樓,賀昕給幹媽打電話拜年,林與川也跟姐姐打電話報備,賀淩獨自進了卧室,好半天才出來。

電話挂斷之後,賀昕也該睡了。賀淩和林與川一人給了她一個紅包,一個比一個厚,聽她喜氣洋洋地說了好些拜年的吉祥話。

跟她道過晚安,看着她進了卧室,林與川立馬就轉身伸手:“我的呢?”

他今晚可一直記着呢,賀淩說要給他也包個大紅包。

賀淩挑眉道:“不拜年就想要紅包?”

林與川只好學着賀昕道:“新年快樂,恭喜發財,萬事如意,紅包拿來!”

誰料賀淩還不滿意,找茬道:“你連拜年的詞都要學她的,怎麽不學她嘴甜一點?”

真是豈有此理!難道還想聽他跟賀昕一樣喊哥?

想起當初他在賀淩的撓癢癢攻勢下被迫喊了一聲哥,結果在cp帖子裏被調侃了幾百層樓的窘迫,林與川眼睛一瞪,脖子一梗,轉身就走:“這紅包我不要了還不行嗎?”

進了卧室,他正要氣呼呼地往床上一撲,想鬧出點動靜來讓賀淩知道他的怒氣,腳步卻硬生生頓在了原地。

雙人床上,每一次留宿都總是歸他的那一側,端端正正地擺着一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旁邊還放着一個紅包。

“新年快樂。”賀淩跟了上來,在他身後道。

林與川緊張得吞了下口水:……是什麽?給我的?”

“你的新年禮物,還有拜年紅包。打開看看?”

林與川手腳僵硬地慢慢挪了過去,內心卻在瘋狂吶喊。

這盒子怎麽看起來那麽像戒指盒啊?

賀淩不會是要跳過戀愛環節,直接跟他求婚吧?

天啊!

把盒子抓在手裏,他還是不太敢打開,擡頭望向賀淩。

賀淩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林與川又做了一會兒心理準備,才一咬牙,直接打開了盒子。

……亮晶晶的,但不是戒指。

裏面躺着一枚閃亮的男式耳釘,上面鑲了鑽石,造型很有設計感,跟他現在的發色也很相配。

林與川壓下心底那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揚起了嘴角:“謝謝,我很喜歡這份新年禮物。”

其實他并非在意這裏面到底是戒指還是耳釘,又或者只是一個易拉罐拉環。

他在意的是,這只是一份新年禮物。

他還以為,他終于等到“那一天”的到來了。

然而賀淩似乎并沒看出他的心思,還很沒眼色地問道:“紅包就不用謝謝了嗎?”

林與川心情複雜地抓起紅包,正要不情不願地道謝,卻又突然愣住了。

手裏的紅包薄薄的,并不是一大摞人民幣該有的厚度。

林與川伸手摩挲了一下,卻只摸到兩個硬度也絕不是紙幣的東西。

他眼睛一亮,飛快地拆開紅包,而後從中抽出了……兩把鑰匙。

林與川怔怔地看着這兩把鑰匙。

雖然早在心裏隐隐約約有了猜測,但直到這一刻,他才終于敢确定,這段時間賀淩拼命地工作,全都是為了他。

賀淩在他身後坐下來,伸手攬住他,說:“一房一車,其實還沒夠到我對‘那一天’的要求。”

他想給林與川最好的,起碼不低于現在水準的生活,只有房子和車當然是不夠的。

林與川有些不安地扭過頭:“其實不用……”

其實根本不用這些的,無論怎樣,他都願意。

如果不是怕傷害到賀淩的自尊心,他甚至都沒辦法耐心等待着到這一天的到來。

“但是我等不下去了。”

賀淩在他頰邊落下一吻,動作很輕,是他從未展露出來過的柔情。

“就當是我這段時間努力的獎勵,提前預支一下,先把你獎勵給我,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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