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因知曉蘇家出了事,遠在北疆大營的蘇明琛告了準,快馬加鞭從北疆趕了回來。

鎮遠軍在北疆屢建戰功,現如今北疆戰事已趨平穩,蘇明琛回京複職,很有可能自此便要留在京城。

秋雲蓉得知了這件事情,高興得不得了,早早便在京郊城門外等着,生等了兩個多時辰,終于把蘇明琛給盼回來了。

“琛兒!“秋雲蓉一看到蘇明琛,就抹着眼淚道,“你可回來了,你爹不中用,你不在的這段時間,家裏出了大變故,娘都快急死了,日日擔心小命不保,都怪那孽障,盡知道惹是生非。”

蘇明琛下了馬,一邊走一邊道:“墨兒的事情我聽說了,他不是故意的,那日是二娘的祭辰,他定是去松雲山祭拜去了,他從小知禮,怎會無緣無故去找那懷大公子的麻煩。”

“可是……”

“現府上如何了?”

“你爹的墨寶全燒壞了,家什也都沁了水,黑漆漆的,全不能用了。”

“人沒事就好,姍兒如何?”

“在別院住着。”

“那便放心了,娘,我得先進宮複職,回頭再去寧王府一趟,有什麽事等我回來再說。”

“明琛!明琛!”

秋雲蓉還想說什麽,蘇明琛已騎上馬,幹淨利索地進宮去了。

回宮複完職,蘇明琛來到寧王府。

蕭潛還在宮裏,被宣成帝留着,正好蘇明琛私下裏有空和蘇明墨說幾句話。

蘇明琛生得高大,往廳堂的椅子上一坐,幾乎都要跟王府的侍女一般高。下人奉上了茶,蘇明琛擡頭看向坐在對面的蘇明墨。

“你想離開寧王府嗎?”蘇明琛問他。

蘇明墨怔了一下,道:“大哥何出此言?”

“你是男子,我看這寧王也非籠中雀,他日若有萬一,你也不能囿于寧王府中。大哥在鎮遠将軍麾下,或許有些辦法,你只要在寧王府中保住性命,有朝一日,大哥定帶你離開寧王府……”

“大哥這是要将本王的王妃拐去哪兒?”

蘇明琛一擡頭,發現蕭潛已經從外面邁步進來了。

蘇明琛站起,不卑不亢地向蕭潛行了一禮:“見過寧王。”

蕭潛笑道:“大哥不必客氣,你也算是本王的兄長了,本王當敬你才是,昨日聽聞大哥從北疆回來,這一到京城複了職,就忙不疊來本王府上了,本王當然要趕來招待,大哥此番要在京中待多久?”

蘇明琛看着他道:“已申請調職,近日家中發生之事實是讓人不放心,大約是要等到一切穩定下來才敢離京,寧王,不知可否讓卑職與舍弟單獨聊聊?”

蕭潛便道:“當然。”

蘇明墨與蘇明琛二人又來到了後院花園,蘇明琛回身問蘇明墨道:“墨兒,你到底是怎麽想的?”

“什麽怎麽想?”蘇明墨不明白。

“男兒當建功立業,我知道你原先是想在朝中謀個一官半職,好幫上我和爹的忙,現如今你想謀官職定是不可了,好在軍營當中并不拘這些。你是兒郎,參軍打仗對你來說也沒有那麽困難,不如大哥這幾日找人教你習武,過段時日,待到……待到此間事了,大哥把你從寧王府救出來。”

“大哥……”蘇明墨哭笑不得,“怎将寧王府形容得像龍潭虎穴?”

“可不正是?”蘇明琛嚴肅道,“現如今不僅端王有異心,寧王也看起來不簡單,陛下近來聽聞身體也不大好,你可知大哥這一路從北疆到京城,沿途看到了不少北蠻人?”

“北蠻?”蘇明墨頓了頓,“北蠻使者剛與陛下談下互惠通商一事,與中原新開辟了一條商路,北蠻商人多也是情有可原吧?”

“關鍵是那些人看起來并不像商人,”蘇明琛道,“雖僞裝成商人模樣,但個個看起來人高馬大,倒像是習武之人的樣子,北疆往京城道上确有一條商路,但不能不引起警覺,或許我們朝中早已有人和北蠻勾連。”

蘇明墨一瞬間就想到了端王。

“墨兒,”蘇明琛又道,“現如今內憂外患,實是不平靜,這京城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危機四伏,你需得學一技防身。”

“大哥說得對。”蕭潛又不知何時從院外走了進來。

蘇明琛正背對着蕭潛,在蕭潛看不到的地方,蘇明琛朝天翻了個白眼。

蘇明墨忍不住想笑。

“本王已想過給子遇找師父一事,前兩日正物色人選,不過本王近日實在太忙,便耽擱了,都說技藝在精不在多,大哥見多識廣,或許能找到比本王這兒更好的人選,不如本王這邊先放一放,由大哥引薦,本王這邊定給這位師父一枚腰牌,讓其能自由出入王府。”

“如此便多謝了。”蘇明琛輕微地“哼”了一聲,也不打招呼,只向蕭潛拱了拱手,又回過頭,示意蘇明墨“我說的你都記着”,轉身離開了後院。

蘇明墨目送蘇明琛遠去,抿嘴輕笑道:“我大哥便是如此,風風火火的,請王爺莫要怪罪。”

“自然,”蕭潛也笑,“你們兄弟二人感情如此甚篤,倒叫本王意外,本王自不會怪他。”

經過幾天的徹查,懷博恩貪污受賄一事有了進展,證據确鑿,懷家被關進了禦史臺大獄。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懷博恩大概也沒想到自己竟也有此一天,聽說懷大公子被帶進禦史臺大獄前,還破口大罵蘇明墨,稱蘇家害得他們懷家不得安寧,便是做鬼也不會放過蘇家。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蕭潛正在去往皇宮的路上,他問思賢:“懷大公子還罵了寧王妃什麽?”

思賢在馬車外道:“還罵了兔兒爺,兔相公之類的……”

“嘴這麽髒,不如叫人封起來,”蕭潛冷笑了一聲,“不是還能送銀子嗎?聽聞禦史臺大獄有一間牢房不錯,懷家家底這麽厚,怕是抄家也要些時日,這段時間,不如就讓懷大公子享受一下禦史臺大獄的舒适環境,讓他也嘗嘗潮冷的滋味吧。”

思賢應了一聲道:“是,王爺,自會叫人去辦。”

到了皇宮。

這兩日天氣已轉暖,但這乍暖還寒之時最易着涼,聽說皇後近日感染了風寒,蕭潛便想着進宮探望,手邊還帶着給皇後的禮物。

“這是潛兒近日托人去買的甜棗,據說曬成果幹會更清甜,母後可以嘗嘗。”

皇後身邊的宮女柳月接過那一籃棗子。

“這棗子這麽大?”皇後看了一眼,饒有興趣地道。

“是北蠻培育的新品,過兩日當會有朝貢,但兒臣的消息快,特托人快馬加鞭先弄來給母後嘗嘗,這樣母後便是宮裏第一個嘗到這棗子滋味的人了。”

皇後笑着道:“潛兒這是大了,知道會讨母後歡心了。”

柳月去把棗子洗了,裝在小碗裏給皇後送來幾顆,皇後嘗了嘗,果真是甜。

她道:“确如你所說,近來京城的北蠻人多了起來,太後要建普濟寺,我托了人去宮外看了看,回來同我說,光是京城大街上都看到好多北蠻人,你覺得這些北蠻人與何人有關?”

“端王,”蕭潛微微一笑,“那日春獵他便秘會了北蠻使者,那北蠻使者帶來的幕僚是個人才,他向端王獻了不少計策,可是端王的一大助力。”

皇後的臉色變了:“當真?”

“不過母後不需驚慌,那些雕蟲伎倆對付對付太子還行,兒臣卻不怕。”

“你有何想法?”皇後問他。

“等。”蕭潛只道。

從皇宮出來,蕭潛回到了寧王府。

蘇明墨這大哥,辦起事來還真是行動派,很快便為蘇明墨真找了個師父。

那師父竟是個民間高手,先前蕭潛讓思青試探過他,本事還真是不小,也不知道蘇明琛是從哪兒找的。

因是民間人士,家底清白,出入寧王府也不會引起多少人注意,還真是方方面面都替蘇明墨考慮到了。

蕭潛到了後院,那師父已經走了,只蘇明墨一個人還在練,他穿着一件束袖短打,長發也全部紮起,薄薄的衣衫襯得腰極細。

蘇明墨大概今天是練了紮馬步和出拳,那都是基本功,不出意外就這一套動作來來回回要練上幾個月。

蕭潛趁他不注意,從背後繞過去,一只腳卡在蘇明墨的腳後跟上,試圖偷襲。

蘇明墨反應很快,回身就是一拳送過來。

蕭潛飛快擒住他的手,順勢将他整個人摟住,笑着道:“子遇真不客氣,也不看看是誰,沙包大的拳頭就揮上來,要是本王不留神被你一拳破了相,那可就要鬧笑話了。”

“王爺?”蘇明墨臉上都是汗,“沙包大的拳頭”也被蕭潛牢牢攥在掌心裏,蘇明墨掙了掙,掙不脫,不好意思地道,“子遇才是叫王爺笑話了。”

蕭潛取出腰間的帕子,替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王爺!”蘇明墨意識到自己身上都是汗味,忙道,“我去洗個澡,換身衣裳。”

說完取過蕭潛手中的帕子,匆匆地紅着臉轉身跑了。

蕭潛忍不住笑了,他們家子遇,這又是揮拳又是臉紅的樣子,真是奶兇奶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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