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偃師
第十八章偃師
偃師，沒有人知道她從何處來，也沒人知道她叫什麽名字，只是一天，她突然出現在早無人煙的蓬萊島，帶着一群鲛人，成立了現在的羅剎海市，奇珍異寶，琳琅滿目，還有前所未見的奇妙發明，在這裏應有盡有。
鲛人無血無淚，他們沒有家庭觀念，通常一個海域只有一名鲛人，同族見面便是厮殺，沒有人知道，偃師是怎樣可以使這些鲛人和平相處。
偃師和鲛人，都是充滿奇思異想的存在，難以置信又令人向往。
用正規途徑是見不了偃師了，既然偃師對機關，術法有研究，那麽她一定對神劍有興趣吧，如果他将神劍借給偃師研究，偃師會不會幫助他進入太白城呢？
他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想聽聽大家的意見。
淚墨花沉吟道：“可以，這天下沒有對神劍不動心的人類。”
得到了淚墨花的肯定後，他看向了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季林。
“季大哥，你怎麽看。”
季林像是剛反應過來一樣，連忙說道：“好！很好！到時候我在外面給你望風。”
淚墨花淡淡道：“你在心虛什麽？”
衣與塵知道每個人都有不想說得秘密，平時他也當做沒注意，但偃師對能否進入太白城至關重要，這期間不能有任何閃失。
“季大哥，你是不是認識偃師？”
季林沉默了良久，才道：“……她是我的一個熟人。”
淚墨花淡淡道：“左手牽右手？”
衣與塵試探着問道：“那個你的青梅竹馬未婚妻？”
季林有些氣惱地說：“要不要猜的那麽準啊！”
衣與塵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你和我們說過的女性就這麽一位，也只能猜她了。”
淚墨花淡淡道：“你為什麽害怕見她？”
季林悶悶地說道：“……我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我不想讓她見到這樣的我……”
淚墨花語帶好奇：“你整過容？倚清秋整的？”
衣與塵驚訝道：“整容的意思是？季大哥，這不是你原來的臉！”
季林頓了頓繼續開口：“……當年，我全家被滅，只有我僥幸還有一口氣，清秋大夫撿到我的時候，我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地方，連眼珠子都動不了，清秋大夫在給我複原的時候問我原來長什麽樣子，我迷迷糊糊地封雅，封雅的叫着，清秋大夫就以為我原來長得很風雅，後來，我就是你們認識的這個模樣了。”
“清秋大夫整容技術也這麽厲害！”衣與塵滿臉佩服地說道。
淚墨書淡淡問道：“你原來長什麽樣子？”
季林有些自暴自棄地說：“我原來的長相嘛，自然是英俊潇灑，高大俊朗了！不過清秋大夫不愧是醫仙，醫術高，審美好，我現在的這張臉那叫一個俊雅風流，女孩子見了都追着我跑！要問整容技術哪家強！藍橋雲深倚清秋！”
淚墨花輕車熟路地帶着他們來到了羅剎海市的中心，風雅樓，也是偃師所在之處。
鲛人在空中似水流轉，似在守衛，通報過後，他們如願見到了偃師。
樓內擺設風雅簡樸，偃師本人文雅秀美，芙蓉如面柳如眉，空氣中一股淡雅深遠的芬芳流動，使人不覺放松心神。
偃師首先開口說道：“可以讓我看一看浮黎嗎？”
衣與塵将纏繞浮黎的布帶解開後，遞給偃師，偃師的視線似有若無的掃視了一圈季林，季林只是一只沉默着，像一顆不會說話的大樹一樣默默矗立。
偃師的手輕輕撫摸神君，動作溫柔，神态更是溫柔，片刻，她将神劍歸還，擡眼，看着季林，一字一字說道：“我可以幫助你們找到太白玄，但這個人要留在羅剎海市。”
衣與塵聞言，看了看季林，季林依舊沉默不語，他那麽喜歡她，應該是想要留在她身邊的，為什麽不說話呢？
“季大哥是我的朋友，他是人，不是用來做交易的器物，我無權決定他的去留，這要看他自己的意願。”
偃師輕笑一聲，說道：“你不想找回自己的過去嗎？”
衣與塵堅定地說：“我當然想恢複記憶，找到自我，沒有記憶就像無根的水上浮萍一樣，茫然無依，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沒有在意的人事物，甚至不知道活着的意義是什麽。”
衣與塵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我也很幸運，因為我不是一個人面對這個陌生的世界，我還有朋友，因為他們的陪伴我逐漸了解這個世界，我的空白在日常點滴中點點填補，雖然還沒用完全填補我的空白，但我的人生已經有了足夠的重量，足以讓我面對一切。”
“因為有他們在我身邊，所以我可以從自暴自棄中走出來，我是一個軟弱無能的人，我的朋友們就是支撐我的脊梁，他們是我珍惜的存在，不是交易的對象。太白玄的事，我會另想辦法。”
擲地有聲的話語在落針可聞的環境裏清楚可聞，季林看着如此堅定的衣與塵，想起了一開始那個茫然的少年，他們相處不過一月有餘，他看見過他茫然，膽怯，歡喜，驚訝……種種模樣，今天，他又見到了他堅定勇敢的模樣，他成長得很快，也很好……
一聲輕笑劃破滿室寂靜，偃師輕笑道：“季林業，你還要裝聾作啞到什麽時候？你的朋友可是願意為了你放棄自己的過去啊！”
季林這時開了口：“如果你真的可以幫助與塵找到太白玄，我願意留下。”
他頓了頓，繼而說道：“你并不喜歡我，為什麽要讓我留下？”
偃師臉上流露出一種莫名其妙的表情，像是根本不理解季林為什麽這麽問。
“你不是喜歡我嗎？既然喜歡我，為什麽不願意留下？”
季林幹巴巴地說道：“……可是你不喜歡我。”
偃師面上浮現出一絲無奈，喃喃道：“又繞回來了……”
“不過，沒關系，因為你的過去不是只有我了嗎？可憐的林業啊，沒有我，你要如何存活？”
季林滿是傷痛地看着偃師，他曾經的未婚妻，更是他喜歡的人。
她還是一樣，沒有變，從過去開始她就對一些悲慘的人事物感興趣，一開始看見她照顧一些孤零零地小動物，他還以為是因為她善良，但其實她只是享受那種控制的快感罷了，那些小動物之所以變得孤零零的，是因為她殺了它們的父母，他永遠忘不了她滿手鮮血地那個笑容，依然那麽溫柔，卻是那樣可怖……
她現在想讓自己留在她的身邊，是因為自己變得可憐了嗎？
“我不是什麽小貓小狗，元封雅，我是人，和你一樣的人。”
偃師笑着點了點頭，她笑得是那樣溫柔美好，就好像她的眼裏只有他一人。
“我知道，你當然不是小貓小狗那樣可愛的存在，你是一點都不可愛的季林業，笨手笨腳總是搞砸我的實驗的季林業。”
“所以你總是很讨厭我……”
“但你卻很喜歡我，總是跟在我的後面。”
“我現在還是喜歡你……”
“你今後會一直和我在一起。”
偃師重新将目光投向衣與塵：“交易成立，我會告訴你太白玄的下落。”
衣與塵回了回神，想了想剛才聽到的對話內容，他不能就這樣把季林留在這裏。
“你選擇的交易對象是我，而我已經拒絕過你了，季大哥，我們走。”
說罷，他便拉着季林往外走，淚墨花也默默跟了上來。
“違背交易，在羅剎海市，是重罪，你說對嗎？海游。”
屋內突然出現一名鲛人，藍色微卷的發，英俊立體的面容上嵌着一雙銳利的金色豎瞳，有力的魚尾閃閃發亮，随着他的出現，氣氛一時凝重。
“大海會為不誠實之人帶來懲罰。”
淚墨花開口道：“劍盟是海市忠實的朋友，而他們是劍盟的客人，偃師大人，我為他們的冒犯表示歉意。”
偃師看了看淚墨花，感慨道：“可憐啊！”
季林也開口說道：“我的朋友需要我，我不能留在這裏，還有，現在的我一點也不可憐。”
偃師走到了季林的面前，仔細地看着他，像是在确定他所說的真假。
“很遺憾，你們不會得到關于太白玄的情報了，這樣真的可以嗎？”
偃師的眼溫柔如水，語調輕柔得像是三月的雨，內容卻是挑釁。
淚墨花：“既然如此，偃師大人，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說完，淚墨花便帶着他們急匆匆離開了，像是在害怕對方反悔一樣。
透過水晶球，看着他們離開的身影，偃師依舊風雅。
“你好像很開心。”
“看到了開心的事。”
鲛人的尾巴在空中靈活地擺動，蔚藍的鱗片在燈光照耀下熠熠生輝。
“真是壞心眼的鲛人。”
一邊說着，纖細白皙的手輕撫着鲛人美麗光滑的鱗片，突然，毫不留情地撕扯下一片鱗片，鱗片瞬間失去光芒。
“它只有在我的身上才最光彩，最奪目。”
鲛人棄嫌地看着已經失去光彩的鱗片，不滿地擺了擺魚尾。
元封雅笑了笑，将失去光芒的鱗片随手丢棄，繼續撫摸着那條閃耀美麗的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