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雨
小雨
剛走出校門，卿清的電話就打來了。
趕到醫院時，男孩正在喝粥。
卿清靠在門邊，說：“都是些皮外傷，已經包紮好了，不過他不能說話。”
“他家裏人呢？”
“不知道，我給他紙和筆讓他寫家裏人的電話，他不寫。”
“我問他叫什麽，他倒是很聽話地寫宋小雨。”
“那我們交給警察吧，讓警察來找他的父母。”
病床上的宋小雨忽然不喝粥了，低着頭小聲地啜泣。
卿清連忙走進去問：“怎麽了，傷口又疼了嗎？”
宋小雨拿過紙和筆，《不要回家》
看到這四個字，卿清才知道怎麽回事，她還以為孩子和父母走散了，被壞人欺負了，沒想到是被父母虐待了。
“你出來幾天了，小雨？”
《五天了》
整整五天，父母都沒有找過他，也不知道這五天他是怎麽過的。
兩人帶着宋小雨吃了點東西買了身衣服就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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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淨寬闊的房子裏，小孩有些拘謹。
等宋小雨睡下時，兩人才開始商量。
卿清說：“先讓他在這裏住下，我們去了解下情況。”
方若初點頭，“嗯，附近有個城中村，我們明天去問問。”
“好。”
她看了看牆上的日歷，後天中秋。
……
第二天一大早，卿清把宋小雨安置在咖啡廳讓店員幫忙看一下。
只是才出店門，方若初的電話響了。
他看了一眼，思考了幾秒才接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李靜書的聲音：“今天有場戲，你得過來一下。”
說完，還不等方若初說話便挂了。
卿清認出了李靜書的聲音，倒是有些驚訝，“去吧，第一次演戲，好好演。”
方若初點頭，說：“好，你注意安全。”
胡同裏有不少人，卿清去問了幾個，都不認識。
倒是個老太太放下蒲扇，問：“你是宋小雨什麽人？找他幹嘛呢？”
“我是他的，額……老師，我看他好幾天沒去學校了，所以來看看。”
老太太看着這位大熱天捂得嚴嚴實實的女孩子，半信半疑。
“他不在，他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家了。”
“那他的家人呢？”
老太太左看右看，這實在不是個說話的地方，就起身打開院門，“我看你不是什麽壞人，進來說話。”
很寬敞的四合院，只有老太太一個。
她給卿清倒了杯茶，“坐。”
“我看你不像是小雨的老師，你到底是什麽人啊？”
卿清只得說實話，“我昨天在路上遇到宋小雨，他受傷在我家，他也不肯回家，所以我來打探下情況。”
老太太點點頭，說：“他媽媽早就去世了，他爸爸前兩天把房子買了，不知道去哪裏了。”
所以，宋小雨被他父親抛棄了？
“原本他們住的房子是小雨媽媽的，雖然不大，但在北京這有個房子，已經算很好的了。”
“他爸爸是孤兒，好不容易考上北京的大學，交不起學費被迫退學了。”
“打工的時候遇到了小雨媽媽，他們在一起了，她不顧家人的反對結婚了，小雨爸爸算入贅，婚後也挺幸福的。”
“小雨出生有媽媽和姥姥姥爺，所以也過的很好，可是那個男人太會裝了。”
“小雨媽媽四年前車禍意外去世了，不到一年她爸媽也走了，那個男人的本性就開始暴露了。”
“他拿着自己老婆家的遺産，班也不上了，每天帶着不同的女孩子從我院門經過，還去賭博。”
“還經常打小雨，他三天兩頭不回家，小雨也沒錢吃飯，我看着可憐，經常讓他來我家吃。”
“這次就更過分了，把小雨打跑了，自己把房子賣了，不知道去哪裏了，我聽他家鄰居說那個男人找到發財的機會，去國外了。”
“就是心疼小雨，這次是真的無家可歸了，那麽懂事的孩子……”
……
卿清回到咖啡廳，小雨正在收拾桌子，臉上的汗用袖子随意擦擦。
收拾完這個桌子又去收拾另一個桌子。
卿清走進去，店員立馬迎上來說：“老板，可不是我們讓他收拾的，是他非要收拾，我們攔也攔不住。”
卿清點頭表示知道了。
“小雨，肚子餓了吧，我們去吃飯。”
她問了好幾個鄰居，無一例外，宋小雨都是可憐的孩子，但是他是個好孩子，因為他的媽媽教得好。
小孩在飯館看了一會，點了一碗素面。
“牛肉面吧老板，小孩正在長身體。”
宋小雨坐着坐着，不知怎麽了，眼淚大顆大顆地掉。
拿出筆記本寫字。
《姐姐可不可以不要送我回家，我害怕。》
卿清不知道怎麽跟他說。
“不會把你送回去的，放心吧。”
昨晚方若初問她為什麽放心把宋小雨帶回家。
“因為眼睛和他下意識動作表情，我願意相信他，就像你一樣，我看到你的眼睛，就想信任你。”
“我看人一向很準。”
良久，方若初輕笑一聲，他倒是想到一句話：知己難求知音難覓。
方若初剛到學校就看到李靜書冷着臉過來，“同意我的好友申請。”
他想拒絕，可李靜書後面的林秋意雙手合十，就差給他跪下了。
他點頭，“好。”
李靜書的表情才好轉了點，“收拾一下，今天的戲很重要。”
等她重新回到太陽傘底下喝茶時，林秋意才敢過來。
“你今天過來的真準時啊兄弟，你是不知道，這姑奶奶沒加上你微信，氣得戲也不拍了，非要等你來了才拍，我這好多劇情還沒拍呢，可把我愁死了。”
方若初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未來的票房在向你招手。”
今天要拍那場強迫戲，有了昨天拍戲的經驗，倒是臺詞沒那麽僵硬。
拍完後李靜書走過來給他遞了瓶冰水，“耳朵都紅透了，來降降溫。”
“謝謝。”
“等會有事嗎？一起吃個飯，離這裏不遠，很快就到。”
“李小姐等會沒戲嗎？”
“不重要，只是想跟你吃個飯，不賞臉嗎？”
方若初禮貌道：“不了，我還有點事，先走了，明天見。”
李靜書沒有強求，說：“好吧，那明天呢？可以約你一起過個中秋嗎？”
“有約了，不好意思，沒別的事我就先走了。”
方若初的身影漸漸遠去，李靜書倒也不惱，走過去揪起林秋意的衣領，“不想得罪我就想辦法明天讓方若初陪我吃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