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單單是站在那就足夠美好
單單是站在那就足夠美好
Chapter.9
月亮不知道它的恬靜皎潔，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月亮。
博爾赫斯《不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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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畢竟他那麽耀眼，對那麽多人說過話，怎麽會記得她這個無名小卒呢。
池心潔神色淡淡，有些失落：“沒什麽，就是想謝謝你。”
少年沒有說話，她也沒有。他們就這樣靜靜的。
池心潔的目光時不時會落在少年的身上。
喜歡就算你嘴巴不說，愛意也會從眼睛裏跑出來。
中午。
池心潔坐在板凳上，在人群嘈雜的食堂，她的目光永遠聚焦在那位少年的身上，少年在人群裏永遠是最突出的，以至于她一眼就能鎖定他在哪裏。
王依漫吃着手裏的菜，覺得黯然無味：“為什麽我會喜歡一個偏偏不喜歡我的人，我在自讨苦吃啊。”她苦笑了一聲。
池心潔手中的筷子頓了一下：“你打算放棄了嗎？”
“怎麽會，就算他不喜歡我，但我依舊是喜歡他的，我不明白，是喜歡，是依賴，還是習慣。”
此言一出，兩人各自都沉默了。
可池心潔的心裏清清楚楚的明白着，她對他，是喜歡，不是依賴，也不是習慣，是因為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他。
喜歡，說不清道不明。
她唯一知道的是，少年是她生命裏的光。
指引她前行的方向。
雖然池心潔不知道少年經歷了什麽，但她依舊很喜歡很喜歡他。
少年熠熠生輝。
而她，追随着光。
近日。
也不知道學校在籌備着什麽，忙忙碌碌的。
後來才知道，原來是藝術節。
池心潔從雷步炯辦公室裏出來，手裏多了一張藝術節報名表格。
池心潔看着上面空白的名字，在想，她還有沒有機會再一次站上舞臺。
鋼琴好像已經落灰了。
藝術節在國慶假期後的第一天舉行。
好像說，讓我們國慶假期好好準備。
池心潔站上講臺：“藝術節想報名的來找我。”
很快，表格填滿了。
再後來核對名單的時候，池心潔好像看到了管紫晗的名字。
她好像表演舞蹈，還是芭蕾舞，像天鵝一樣的芭蕾舞，仔細想想，跳舞這個東西，她自己好像也已經很久沒碰了。
可惜，這次的她表演的是鋼琴，如果以後還有機會，池心潔想，她應該去嘗試一下。
其實，是想給他看，因為喜歡上了他，所以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現給他。
國慶假期。
平平淡淡，按部就班。
學習，練琴，吃飯，睡覺。
有那麽一瞬間，池心潔誕生了想看海的心情，但也僅僅是那麽一瞬間，最後也只是在手機的備忘錄裏記下了一句話：如果有機會，要去看海。
時間過得很快，快到來不及反應，就已經結束了，恍若大夢初醒。
藝術節前前後後，很忙碌。
可是別人都很忙碌，池心潔看上去有點閑，她坐在舞臺的角落裏，看着大家忙碌的身影。
有那麽一瞬間，她覺得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有時她很想自己一個人生活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煩人的人際關系，沒有世俗的喧嚣，一個人，靜靜的。
池心潔起身，走到鋼琴旁，輕輕的撫摸着鋼琴，好久沒有碰了，有些生疏。
雖然國慶假期也有練習，沉浸在音樂的這種感覺很好，池心潔很喜歡。
藝術節開始了，後臺很忙碌，一樣不落。
池心潔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很普通，沒有驚豔的一面，以至于她這個人也沒有驚豔別人的時候。
開幕。
她不知少年是主持人。
他站在舞臺上，一手拿着話筒，一手攥着稿子，他只要靜靜的站在那裏，池心潔所有的目光都會向他聚集。
也許，這就是少年的魔力吧。
王依漫看到池心潔這副樣子的時候，忍不住震驚了：“心潔，你也太好看了吧。”
池心潔只是淡淡的笑着，她并不覺得自己是個很好看的人。
可能是她骨子裏刻着自卑這兩個字吧。
這兩個字與生俱來，無法磨滅。
“你就是一個标準的美女哎，高鼻梁，桃花眼，櫻桃嘴。真讓人羨慕。”王依漫在一旁侃侃而談。
池心潔想着：是嗎？可能這麽久了她都沒有好好審視過自己吧。
聽到池心潔的名字，池心潔拎着裙子走上了舞臺。
坐在椅子上，手附在鋼琴上，指尖滑動在琴鍵上，美妙的音符栩栩如生。
就連臺下的人都被驚豔了。
下了舞臺後，就連那些平時和池心潔不怎麽熟的都來搭話。
無非就是那些“你彈的好好啊。”“你好厲害啊。”“...…”
這些話聽着有些虛假，她不是很習慣。
接下來的舞臺都是一些唱歌表演，池心潔坐在下面的椅子上，感到百無聊賴，打了個哈欠。
即将是管紫晗的舞蹈表演。
有些期待。
管紫晗在舞臺上站定，随着音樂的響起，開始翩翩起舞，舞姿很美，就連池心潔都沉浸在她的舞蹈表演了。
她很令人驚豔，池心潔看了一眼文宇銘的那個方向，那個少年好像一點也不在乎，閉着眼睛，似是在睡覺。
她不明白，為什麽王依漫和管紫晗都喜歡文宇銘，這點令池心潔很好奇。
也許少年也有些無聊，也許他不喜歡這樣的場合，他翻着手中的稿子，注意力全然不在舞臺上。
曲畢。
管紫晗的舞蹈也停止了，最後的收尾動作讓人意猶未盡。
池心潔看了眼王依漫，發現她的興致并不高：“怎麽了？”
王依漫擡起頭，神色黯然：“也許，我這個人真的很差勁吧。”
池心潔的瞳孔驟縮了一下，心尖也忍不住的顫了顫：“為什麽這麽說。”
“我知道管紫晗喜歡文宇銘。她很優秀，耀眼，多才多藝。而我呢？什麽也沒有。”
王依漫的眼淚好像止不住的流了下來。
池心潔遞了張紙給她，聲音輕柔：“別這麽說，你也有你自己的閃光點，誰也不知道結果是什麽呢，再試試吧。”
這也許是池心潔這麽久，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吧。
藝術節落幕，好像就意味着人生的一部分也即将落幕。
自那以後，王依漫的興致好像都不是很高。
時間好像過得很快，轉眼間就要期末考試了。
總覺得這學期還沒做些什麽就已經結束了，轉眼就要步入高二了。
雷步炯走進教室：“期末考試在即，高二你們會重新進行分班，按照文理科，可能你們的班主任不會是我了。”
“不過，能陪伴你們一學期我感到很開心，有可能還有人會繼續是我帶你們，不管怎麽樣，大家好好學，就算離開了也不要難過，生活還在繼續。”
池心潔坐在位置上，撐着頭，漫不經心的聽着，理科班，以後能做些什麽呢，未來對于池心潔而言好像有些迷茫，她不知道她以後到底做些什麽。
看着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跡，有些眼花。
期未考試那天，池心潔坐在考場上，等待着老師發卷，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這次很巧，位置是她喜歡的窗外。
門口進來了個熟悉的身影，池心潔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了。
再一次和少年一個考場的她有些驚訝，自那次以後，他們好像再也沒有一個考場過了。
第二次了。
接下來的考試意外的很順利。
最後一場考試結束了，池心潔伸了伸懶腰，往少年的方向看了眼，少年在收拾着筆袋，他做什麽動作都好看，像一幅畫一樣。
池心潔收回目光，暑假要來了，又要很久不能見到少年了，有些遺憾。
少年起身，準備離開考場，剛準備走出門口就看見少年回頭，往她這個方向看了眼。
他在朝着池心潔這個方向走來。
那一刻她的心髒怦怦怦的跳動。
少年啓唇：“學期末學生會總結，記得來。”說完，便離開了。
只留池心潔一人，怔怔的，盯着他的位置許久沒有反應。
來到學生會開會的教室，随便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總結很無聊，讓池心潔一點想聽的興致都沒有，她的目光有些渙散，但又時不時的落在少年的身上。
少年太吸引人了，以至于她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從來沒有離開過。
少年的一舉一動落入她的眼中，在她眼裏，少年好像永遠都是完美的，沒有缺點。
當然，在別人眼裏，也是這樣。
他耀眼，耀眼到讓人無法接近。
想接近，很快就退縮了。
沒有勇氣。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膽小鬼。
可能不是膽小鬼，只是有點社恐吧。
她總是期待着別人主動，而自己呢？好像什麽也沒有付出過。
池心潔總是這麽想的，可是王依漫總是糾正她說，世界上總有人值得我去接近，喜歡。
池心潔轉念一想，是啊，少年也許就是這樣的人，也許，她以後哪一天就和少年在一起了呢，雖然只是想想罷了。
這種美夢只适合出現在夢裏。
現實，不太實際。
暑假來臨剛放暑假的幾天，池心潔就立刻收拾着行李趕到了外婆家。
在池心潔的心裏，外婆永遠是她最重要的親人。
池心潔看着手機裏一條條的信息，好像沒有一條值得回複。
突然彈出一條好友驗證的消息。
池心潔下意識點了同意。
［溫再炬：我是溫再炬。］
這五個字讓池心潔的大腦瞬間空白。
溫再炬？就是那個溫再炬。那個她一直喜歡的少年。
池心潔一直不敢要他的聯系方式，沒想到他居然加到她了，池心潔此時激動的心情無法言喻。
［池心潔：池心潔。］
［溫再炬：我知道。］
［池心潔：請問有什麽事嗎？］
［溫再炬：我把你拉進學生會的群裏。］
［池心潔：好。］
之後的對話框裏就再也沒有彈出信息了。
有些失落。
不過，能加到他的聯系方式就是件讓人值得高興的事情。
足夠了。
暑假的每一天都平平淡淡，毫無波瀾。
正在寫作業的池心潔手機突然收到了一條消息。
［王依漫：心潔，明天我去小縣城玩，我來找你]
［池心潔：好。］
也許，明天會是這個暑假最特別的一天。
次日清晨。
池心潔的生物鐘很準時，每次都是六點醒來，她打理好自己，坐在書桌前看着書，暑假用來讀書再好不過了。
清晨的微風有些涼爽，吹在臉上沁人心脾。
夏天的清晨應該一天中最涼爽的了吧。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喜歡夏天。
夏天總是令人有些煩躁。
王依漫的電話打來：“心潔，我已經到啦。”
“好，需要我來接你嗎？”
池心潔翻着手中的書。
“不用啦，我來找你。”
王依漫似是在拖行李，噪音有些大。
“好。”
合上手中的書，池心潔走出院子。
小縣城沒有大城市那麽嘈雜繁華，這座小縣城有個好聽的名字叫無為。
小縣城的綠化很好，時不時可以搬着板凳坐在院子裏欣賞景色。
王依漫氣喘籲籲的敲着門。
池心潔走出院子，開門。
“我們一起去街上吧。”
王依漫滿臉笑意的看着池心潔。
池心潔點了點頭，說來也奇怪，暑假過去這麽久，她好像還沒去小縣城的街上看過。
她們并肩走在去往街上的路，欣賞着沿途的風景，風景很美，在學校可能沒有這麽多的時間來欣賞生活的美好，盡管生活不如意，可還是要對世界充滿希望。
畢竟要往前看啊，不能一直停留在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