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你想讓我走?
第五十三章 你想讓我走?
昨夜時瑜難得壓了祁暮揚一頭,玩得盡興,不過他也沒做什麽過分的事,就只是用手幫對方緩解了易感期的騷動。
等祁暮揚醒來的時候,那只手铐已經自動解開了,他松了松有些僵直的身體,就聽到房門外傳來時瑜的聲音。
“等會兒小謙就要起來了,你趕緊收拾一下離開,”話語裏還夾雜着一些細碎的聲音,時瑜似乎在準備着早餐。
男人從床上翻身下來,整理好衣物,出去就看見在半開放廚房忙碌的時瑜。眼眸微沉,他明知道自己走出來了,卻連正眼都沒有瞧他,甚至沒有留他用個早餐。
以前兩人住在一起的時候,無論他們之間的關系有多糟糕,祁暮揚都會給時瑜準備早餐的。
“我就不能吃個早飯再走?”祁暮揚語氣有些不快。
雖然昨夜時瑜願意幫他疏解易感期,他很高興,但這種第二天就翻臉不認人的态度,他接受不了。
他的Omega怎麽變成這樣了?
“食材不夠,你自己到外面去吃,”時瑜将兩份早餐放好,倒了牛奶,然後就往時可謙的房間走去,中途還不忘提醒,“我希望等會兒小謙出來的時候,你已經離開了。”
雙手插進褲兜裏,祁暮揚眯着眸子,目送時瑜走進那間兒童房,然後關上房門。裏面傳來時瑜喊時可謙起床的聲音,接着是孩子讨價還價的聲音。
站了一會兒,祁暮揚最終還是邁開了步子。
在房間裏督促着時可謙起床換衣服的時瑜,一直都心不在焉,豎着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腦子裏飛快想着,如果祁暮揚堅持不肯走,等會兒該如何跟時可謙解釋。
直到聽見大門開啓後再關閉的聲音,時瑜才松了口氣。不知道為何,他突然有種始亂終棄的渣男負罪感。
“爸爸,你怎麽了?”時可謙也看出了時瑜的愣神,不由問道。
“沒事,趕緊收拾好書包,出去吃早餐,”時瑜拍了拍時可謙的後背,催促道。
“哇,今天有三明治,”看見桌上的早餐,時可謙有些雀躍,他三兩步跑過去,跳上了餐椅。他看了眼對面的盤子,回頭指着時瑜不滿地叫道,“爸爸,你竟然偷吃!”
“我什麽時候偷吃了?”時瑜蹙眉不解,但等他走到餐桌旁,看見自己盤子裏的三明治被狠狠地咬了一大口後,臉都黑了。
祁暮揚,你混蛋!
今天時瑜在公司忙得有些晚,于是叫了章書喬幫忙接時可謙放學。身為大學教授的章書喬,作息時間相對靈活自由,一般他出馬的時候都會早早過去,時可謙也不必在晚托班裏待到夜幕降臨。
只是章書喬沒想到在門口排隊的時候,竟然又遇見了祁暮揚。六年了,這家夥簡直陰魂不散。
“你來做什麽?”章書喬沉聲問道。
“接我兒子放學,”祁暮揚眼尾都沒看他,理所當然地回答。
“兒子?”章書喬冷笑,“你覺得幼兒園老師能認你這個父親?”
時可謙的身世章書喬自然是知道的,但知道又如何,時瑜沒有向任何人透露,就連入學申請裏父親一欄都是空着的。
對于幼兒園老師而言,他這個經常被時瑜委托接送孩子,還被時可謙喊章爸爸的人更像是父親。
“不管她認不認,小謙身體裏都流着我的血脈,”在這點上,祁暮揚永遠都壓章書喬一頭。
他有些鄙夷地看着眼這個從六年前就開始像蒼蠅一樣繞着時瑜打轉的家夥,忽地問道:“你來亞塔多久了?”
“三年,你問這個做什麽?”章書喬眼神裏多了警惕。
聽到對方的回答,祁暮揚嘴角掀起冷笑:“三年,還不該放棄嗎?”
“六年不也沒見你死心,”淡淡地反唇相譏,如果只是論嘴皮子,章書喬不會輸。
等時瑜到達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般讓他頭疼的修羅場。兩個男人在孩子面前明争暗鬥,一點也沒有了他們該有的成熟模樣,多少有點可笑。
盡管時瑜沒有邀請,但是祁暮揚像狗皮膏藥一樣非要跟着,時瑜也沒有趕他離開,反正也趕不走。
在餐廳坐下的時候,兩個小孩理所當然地坐在一起。
章書喬很紳士地給時瑜拉了時可謙身旁的椅子,只是當時瑜走過去時,手腕不由分說地就被另一個人拉了過去。
“小謙已經五歲了,你要學會放手,”祁暮揚把人拉到身邊,讓他在距離時可謙較遠的位置坐下,滿口道理地說道。
“嗯,小謙是大哥哥了,我可以自己吃飯,”聽到祁暮揚的話,小屁孩也擡起下巴,一臉驕傲地說。
“小謙真棒!”祁暮揚伸手給娃點了個贊。
“你帶過孩子?”時瑜忽地有些好奇,他這些與孩子相處的知識儲備都是哪裏來的?
“我帶過兵,”他回答得有些自傲,時瑜聞言,忍不住垂眸一笑。
兩人之間親密無間的互動全都看在章書喬的眼裏,比起時瑜對他的疏離與規避,他和祁暮揚之間的相處自然得仿若情侶。
時瑜會刻意回避他的觸碰,卻從不介意祁暮揚有意無意的親昵,他對祁暮揚是完全沒有戒備之心。
“你這是要跟他和好?”在洗手間門前,章書喬問剛出來的時瑜。鏡片後藏着的眸子莫名變得幽深,像是醞釀着什麽。
“沒有,”先是一愣,随即否認,但時瑜的目光不敢看向章書喬。
“他以前是怎麽對你的,你都忘記了?”聲量稍微提高,章書喬有些不敢相信。
他認識的時瑜并不是一個輕易妥協的人,相反,時瑜明明是更驕傲更具有攻擊性的,這在他的管理經營上就可見一斑。
但不知道為何,碰上祁暮揚這個人的時候,他就莫名多了軟弱和妥協的一面。
“我沒有,”時瑜不想和章書喬讨論這個問題,因為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答案。
和祁暮揚在一起的幾個月時光,并沒有章書喬想象的那般不堪。若真是如此,時瑜又何須對這個人念念不忘?
但他們之間存在嚴重的分歧也是事實,在這個問題沒有解決以前,時瑜不會考慮和祁暮揚在一起,特別是現在還多了個時可謙。
“可你在給機會他靠近你,”章書喬想要伸手拉時瑜的手腕,時瑜躲過去了,他只得無奈讪笑,“你從不給我機會觸碰你,但你卻從不拒絕他的觸碰。”
章書喬的話過于直白,這是在逼迫時瑜面對自己的內心。
“你想多了,”時瑜略微躲閃,從章書喬的身邊走了過去,快步離開。
回到餐桌前,時瑜看見祁暮揚正在和小謙玩鬧,那樣子任誰看了都會覺得是兩父子。這樣過分和諧的畫面讓他有些恍惚,想起方才章書喬說過的話,時瑜搖了搖頭。
“怎麽了?”恰巧此時祁暮揚擡頭,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投來,讓時瑜心中莫名有些慌亂。
“沒什麽,”他低頭坐下,拿起水杯喝了兩口,權當掩飾。
“不舒服?”時瑜的臉色顯然不太好,祁暮揚的大手撫上他的額頭。
“沒有,”只是剛一觸碰,時瑜就反射性地後退了半分,他這是被章書喬說完後的條件反射。
這種突然的疏離讓祁暮揚不悅,他半眯起眸子,觀察着時瑜的表情,想要從中看出些端倪。
“過來,我看看,”像是哄小孩似的放緩了語氣,男人朝他招手。
身體下意識地做出了回應,稍稍前傾。祁暮揚勾唇,伸手按在時瑜的後腦勺,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帶。
主動将額頭貼上時瑜的,兩人就這樣定格了一兩秒。
極其短暫,但于時瑜而言卻像被按下了減速鍵,兩人的呼吸聲,心跳聲,就連彼此身上的氣味都一清二楚。
“沒發燒,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祁暮揚也沒有做什麽逾矩的動作,貼完額頭,就退了回去,臉上的關心也不是作假。
“安哥哥,你幹什麽,為什麽要捂我的眼睛?”
兩人之間氣氛逐漸變得詭異時,時可謙不滿的嚷嚷響起,把周圍凝結的空氣一拍而散。
時瑜猛地回過神,就看見一旁的章憶安用雙手捂着時可謙的眼睛,小臉上眉頭緊蹙,略帶幽怨。
被章憶安的目光和舉動弄得有些尴尬,時瑜連忙轉移話題。
“你們要不要吃甜點?”
“要要要,我要吃冰淇淋,”時可謙雖然還沒完全從章憶安的遮擋中掙脫,但仍舊熱烈地舉着小手。
回去的路上,祁暮揚早早地就把章書喬打發走了,用的借口自然是章憶安還小,應該讓他早些回去休息,不要耽誤的第二天的學習。
十分冠冕堂皇,又讓章書喬完全無力反駁的理由。
背上背着熟睡的時可謙,身旁跟着亦步亦趨的時瑜,祁暮揚的嘴角有壓抑不住的笑意。
“你準備在亞塔待多久?”時瑜忍不住問道。
他記得看新聞的時候,祁暮揚是以國事為由訪問的亞塔。但這幾天從新聞內容來看,這個國事訪問顯然已經結束,按理說,他不應該再在亞塔停留,以他的身份,不合适。
“你想讓我走?”祁暮揚挑眉,剛才的好心情頓時消散了不少,原本柔和的空氣也忽地變得緊繃。
停下前進的腳步,轉身面對着時瑜,黑眸盯着他的眼睛,想要看進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