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逼仄的空間裏滿是暧昧的氣息,陳南樹愣着眼,張着嘴,嘴唇濕潤,面龐緋紅。
季晏棠剛壓過來時他是強烈反抗的,但是季晏棠說:如果反抗的話,那麽剛才的協議就通通不做數。
陳南樹聽了這話就老實了,不敢再反抗一點。
過程漫長,因為腎上腺素飙升,他的耳朵開始發出陣陣的嗡鳴聲,嗡鳴聲過後,世界又恢複安靜,靜的他好像能聽見下雪的聲音。
極輕極輕的,像怕驚擾車裏相擁的人。
季晏棠用拇指刮掉嘴角的水漬,眼裏滿是餍足的笑意。
他做過無數次夢,尤其是在青春期時,每每早晨醒來尤記得夢裏的場景。
比想象中感覺更好,而這僅僅只是親吻。
季晏棠發動車子,“我先送你回家,你回去收拾東西準備晚上搬過來。”
陳南樹的指甲幾乎要摳進椅子裏,“我,能不能不搬過去?”
季晏棠轉動方向盤時瞥了眼陳南樹,“不搬過來?那要我每次都去找你麽?你那個小窩太小,床也太小,我可不去。”
陳南樹便不吭聲了,這一路他都像個沉默的死木,如果不是能聽見他還喘着氣,恐怕季晏棠都會忘了他的存在。
車子開到陳南樹家樓下,臨走前季晏棠對他說:“你發小的事不用太擔心,我很快就會解決好。我呢也知道什麽事不能太着急,給你半天時間收拾東西,我晚上再來接你。”
陳南樹沒應聲,像具行屍走肉上了樓,回到屋裏沒坐下多久,他倏地起身往外沖。
他一路都在跑,剛好趕上最近一趟公交車。
在終點站時他下了車,這裏是一處靠近城郊的療養院,陳南樹熟稔地上了四樓,這個時間點是林秀芬固定的午睡時間,他到的時候林秀芬剛睡下。
護工問:“要把她叫醒嗎?”
陳南樹搖了搖頭,“不用。”
他拉開椅子坐下,林秀芬被護工照顧的很好,頭發梳理得當,連指甲都修剪的很好,起碼比他照顧的要好。
陳南樹将臉輕輕貼在林秀芬的手背上,“媽……”
當年陳老漢出院後他們就回了老家,陳老漢的兩條腿都截止了,整日只能坐在輪椅上。家裏的重擔都落在林秀芬和陳南樹身上,雖然手裏還有季成決借給他們的錢,但他們都默契地達成了共識,這錢不能再花,要還回去,不然那就是真的把小北當成商品做買賣。
起初一切都還好好的,陳南樹天真的以為只要還活着就有希望,他那時太忙了,林秀芬也太忙了,沒有人發現陳老漢的異常。
三個人像三條朝不同方向發出的射線,誰也顧不上誰。
陳老漢自殺那天早上,陳南樹隐隐心裏總有種不踏實的感覺,那天出門前他特意去東屋看了眼陳老漢。
陳老漢當時坐在炕頭盯着窗臺上幹枯的花看,聽見陳南樹進來朝他笑了笑。
“爸……”陳南樹喚了聲。
“爸沒事。”陳老漢朝陳南樹伸手,陳南樹立馬握住了他的手。
“我們小樹竟然都長這麽大了。”
陳老漢慈愛地摸了摸陳南樹的頭,陳南樹也不知怎麽了,沒忍住,鼻尖一酸,眼淚就啪嗒掉了下來。不管陳南樹在外表現的多麽堅強,在父親這裏他永遠只是個孩子。
“可惜小北不在這。”陳老漢有些遺憾地說。
那時陳南樹沒聽出陳老漢話語裏的含義,還對陳老漢說:“等我把錢還清了就去找小北,把他帶回來看你。”
陳老漢一笑,眼角的褶皺就堆到一塊兒,他眼眶濕潤,不住地說:“好,好。”
當晚陳南樹回家時就得知了陳老漢喝農藥自殺的噩耗,直到那時他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有跡可循。
陳老漢喜歡坐着輪椅擡頭看天,一坐就是一整天,哪怕是下大雨也會去院子裏待一會兒。
四方的小院,輪椅邁不過去的門坎,無望的人生終将疲憊的人逼到了絕境。
陳老漢死後,林秀芬精神就出了問題,陳南樹陷入了痛苦的境地,他把林秀芬送到療養院,開始拼了命地掙錢。
他以掙錢為借口不常去看林秀芬,試圖回避絕望的過往。可每當脆弱時,他卻仍像襁褓裏的嬰孩尋找母親的庇護。
安靜的房間裏傳來陳南樹的嘆息聲,“媽,我是不是又做錯了?”
當季晏棠興沖沖地到了陳南樹家卻發現陳南樹沒收拾行李時,他當即就黑了臉,以為陳南樹是反悔了不願意和他走。
“陳南樹,你什麽意思?”
陳南樹就默默起身慢吞吞地開始收拾行李,季晏棠不依不饒追在陳南樹後面,“我給你一下午的時間收拾你為什麽不收拾?”
“我有事。”陳南樹将衣櫃裏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件疊好。
“你有什麽事?”
“就是有事。”
季晏棠咬着牙,強壓下火,他今天心情好,不想和陳南樹一般見識。
他看見陳南樹疊的衣服不是舊就是破,他看不過眼說道:“你那些破衣服就別要了,之後換新的。”
陳南樹說:“不要,還能穿。”
季晏棠火氣上來,“都破成那樣了還能穿?”
陳南樹恍若未聞,仍舊自顧自地把衣服放進行李箱,季晏棠看着來氣,又覺得陳南樹那副又窩囊又犟的勁兒還挺招人喜歡。
陳南樹長的高,再加上從小幫家裏種地幹活,身材練的很好,寬肩窄腰,手臂動作時繃緊的肌肉會透過衣服顯現出來。
季晏棠看了會兒,往前走了幾步,修長的手指就勾住了陳南樹的衣擺。
後背開始冒涼風時陳南樹才反應過來,他回頭看見季晏棠把他的衣擺掀了起來。
面對陳南樹的視線,季晏棠面不改色道:“我就是看看你裏面穿沒穿保暖襯衣。”
然後掀起的幅度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