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6章

龍湛幾人解決了白王蛇後,便離開了白森林,夜晚白霧升起,白森林上空的白霧形成了一條白王蛇趴在森林之上,腦袋對着之前那他們停留的山洞。

系統沒有頒發任務,他們也沒有再折返回去,只是站在這邊的山頭,好奇地多看兩眼。

殺了一條白王蛇,只是運氣好,而且這種好運也不是一直都有。

一群人在一片地勢平坦的地方紮營。

在林子裏遇到了不少考生,那些考生倒是想和太子殿下結盟,奈何被殿下拒絕,只能遺憾離開。

知道太子殿下一群人要在這裏紮營,他們又處于被太子殿下拒絕的狀态,也就是敵人,怎麽可能還一塊紮堆。

最後,這片區域除了斯諾一群人之外,再也不見其他考生。

龍湛拿着句芒烤好的星獸肉啃着,打開面板查看自己的積分。

一萬積分六個人平分也是一個不小的數目,龍湛看到自己的2557的積分,心裏美滋滋,很好已經有四位數了。

——

【考試結束11天13小時04分】

“我就說白森林的蛇群為什麽不進山洞,原來咱們就住在白蛇王的嘴裏。哎喲,想想怪驚悚的。”苗傲誇張道。

“誰能想到那是白王蛇的嘴啊,也得虧它剛睡醒,身體機能還沒有徹底恢複,要不然咱們加在一起也難殺死它。”

“區區白王蛇而已,還不是被咱們的啓明星捏死了。”

“那倒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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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說着情不自禁向龍湛和斯諾的方向看去。

龍湛和斯諾坐在另外火堆旁邊,就兩人那甜蜜蜜的氣氛,大家只要不傻都不會去當電燈泡。

于是,衆人非常主動地擠在了這邊的火堆旁邊,那邊的火堆瞬間空下來。

此時,斯諾正在幫龍湛檢查身上的傷口。

看見龍湛身上出現的一道道傷口,斯諾的臉色越來越冷。

龍湛生怕他自己把自己氣倒了,不得不出聲安慰他。

“哥,只是一些小傷口而已,沒事。”

将傷口一一上好藥之後,斯諾坐在一邊沒有說話。

龍湛撓撓頭。

哥,生氣了,怎麽哄?

就在龍湛絞盡腦汁想着怎麽哄人時,斯諾又主動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龍湛松口氣,還好,不是很氣,還能哄。

“哥,我的精神力,你知道的,還需要解開後面的封印,必須訓練精神力的熟練度,剛好白王蛇就是一個靶子,我便順手用了。而且這不是有你嘛,你怎麽可能眼睜睜看我受傷。”

龍湛一字一句說着,斯諾的臉色好看了不少。

龍湛仔細觀察斯諾的表情,見他緩和了,動作也大膽了一些,往他那邊蹭了蹭。

兩人的距離很近,幾乎沒有空隙,近到龍湛聞到斯諾身上特有的味道,那是一種讓人安心安靜的味道。

龍湛深吸一口,像是貓咪聞到了貓薄荷似的,上了瘾,戒不掉。

斯諾見狀,不躲反而把龍湛往自己懷裏按。

深夜,樹影重重,山風嗚嗚。

隊伍裏多了斯諾、切爾曼和元宣三人,守夜的人也變成了兩人一組。

龍湛自然被衆人跳過,有多人在,用不着他守夜。

除了剛進來的那兩天累一點,後面遇到句芒和保羅三兄弟開始,龍湛再也沒有守過夜,現在有了斯諾他們加入,更用不上自己。

有了斯諾的氣息,龍湛睡得很熟,晚上幾乎沒有翻身。

不過,半夜的時候,有人進入了他們紮營的區域,斯諾聽到了外面的談話聲,下意識地捂住龍湛的耳朵。

一夜過後。

龍湛爬起來,看到隊伍裏多了一個人,伸懶腰的動作一頓。

“昆菲?”

“早上好啊,小龍湛。”

昆菲還在跟切爾曼搶肉,聽到有人叫自己,轉頭看去,發現竟然是龍湛,為了挽回自己的形象,立馬把肉塞給了切爾曼,主動跟龍湛打招呼。

切爾曼白得了一碗肉,樂颠颠地抱着碗跑到一邊。

龍湛假裝自己沒看到昆菲一嘴的油漬,抽抽眼角,“你什麽時候來的?”

“昨晚啊,我來的時候差不多三點了,你們都睡了。”

“可不是嘛,半夜三更擾民,哪有你這樣的?”切爾曼站在幾米遠的樹旁邊一邊吐槽一邊吃着碗裏的肉。

“我這樣怎麽了?我還說你跟元宣呢!一個個燈下黑,下手真狠啊,我腦袋那麽一丢丢就搬家了!”

昆菲伸手比了一個誇張的手勢。

龍湛一聽覺得這裏面有故事,于是捧着有點燙的肉湯坐在旁邊吃瓜,一旁的斯諾自己碗裏的肉夾給了他。

“誰讓你藏在林子裏面不吭聲,我跟元宣以為是火光吸引來的星獸,還說趁機賺點積分,結果冒出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鬼,差點沒把我吓死。”

“你說誰是鬼!”

“說的就是你。”

衆人将兩人拉開。

昆菲指着切爾曼的鼻子罵道:“我昨晚差點回不來了,身上又受了傷,是我不想說話嗎?分明就是你們不想讓我說話,趁機報複!”

切爾曼一聽,頓時樂了,也不找昆菲理論了。

說真的,他還是第一次見昆菲那麽狼狽的樣子,嘴上沒罵過也不是什麽大問題,反正心裏爽了。

聽昆菲說自己受傷,龍湛往她身上看去,腰腹的确纏了幾圈繃帶。白色的繃帶裏正滲血,應該傷得不輕。

“喲喲喲,什麽東西,還把咱們的女戰神傷了?”切爾曼之前幫昆菲包紮傷口時,便看到她的傷像是某種大型星獸撕裂的。

“是白王蛇。”

衆人一愣,紛紛看向龍湛。

龍湛皺眉道:“白王蛇已經死了,走的時候,我确認過。而且屍體被蛇群吃了大半,不可能再活過來。”

昆菲解釋道:“是另外一條白王蛇,我當時不小心把懸崖砸出個洞正好驚醒了一條在崖壁裏深眠的白王蛇,纏鬥一番,我沒打過,溜了。而我可以肯定那條白王蛇的能力不止A級,甚至更高。”

龍湛的點沒在白王蛇身上,而是在昆菲的身上:“等等,你說你一拳砸出一個洞,剛好洞裏還有一條從深眠中醒過來的白王蛇?”

昆菲不明所以地點頭:“對啊,有什麽問題嗎?”

衆人的目光下意識地移到昆菲的手上,一雙又軟又白的手,竟然可以砸穿崖壁。

切爾曼主動提醒道:“別被這家夥的外表給迷惑了,她可是咱們A班除了殿下和元宣之外最強的人,那力氣比男人還大……哎喲!”

被人撕掉僞裝,昆菲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伸手摘了旁邊藤蔓上小拇指大小的青果子彈射出去,擊中五六米遠的切爾曼眉心。

切爾曼沒有防備被昆菲打倒在地,再次起來時,額頭已經腫了。

衆人臉色立馬變了,距離昆菲最近的班森,目露驚恐,下意識往後挪了幾步。

龍湛覺得昆菲這一招很帥,眼神一亮。

正好看見龍湛表情的切爾曼捂住胸口,一副痛心疾首地哀嚎,讓龍湛不要被昆菲給騙了。

或許是龍湛的目光成功取悅了昆菲,她和龍湛解釋自己這招的由來。

“我身上流着古地球東風血脈,訓練的方式跟你們不太一樣,剛才用的是家傳武術,不能外傳,我算是下一代這門武術的繼承者。”

聽到不能外傳,龍湛眼中閃過一絲遺憾。

昆菲看到龍湛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笑,示意龍湛伸手。

龍湛一臉茫然,肢體已經做出了超出大腦的舉動,主動伸手。

昆菲摸向龍湛身體時,斯諾的手快如閃電地截住。

“疼疼疼!”昆菲連忙解釋道:“我只是想看看小龍湛的骨頭有沒有完全閉合,适不适合訓練,用古地球的話來說這叫摸骨。”

切爾曼在一旁幸災樂禍道:“誰知道你不是想占小龍湛便宜,咱們班上哪個沒被你摸過,這次算是踢到了鐵板了吧,活該!”

“我說的都是真的,殿下別聽切爾曼胡說。”

“哥,你先放開昆菲,我聽說過摸骨。”龍湛看向昆菲,“你家是學古武的?”

昆菲震驚地看向龍湛:“你竟然知道?”

随即,她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等龍湛回答,又恍然大悟:“肯定是龍族那些大佬跟你說的,畢竟他們就是來自古地球,恐怕比我家更了解這些。”

龍湛沒有解釋,算是默認了昆菲的話。

“可惜了,小龍湛并不适合學。”

龍湛面色如常,并沒有感覺失望。

他只是對昆菲的本領感興趣,結果不适合學,真遺憾。

“還真有這種摸骨本領啊,我還以為昆菲騙人呢。”切爾曼好奇。

昆菲翻個白眼。

衆人重新回歸關于白王蛇的話題。

“既然昆菲又遇到了一條白王蛇,那說明枯手島上不止一條白王蛇,甚至更多。接下來的路,要小心了。”

——

龍湛看向班森,想到了救援隊救C班兩名學生時,他将另外一名學生不知生死的情況告訴了救援隊,然而救援隊卻說,無法确定那名學生的動向,似乎有什麽東西屏蔽了他們的信息。

定位芯片大多都在警報器裏,然而衣服被班森穿了,他們也無法定位那名學生。

不過,龍湛從搜救隊那裏弄到了那名學生的真實姓名。

【附加題二:尋找失蹤的考生林哲,積分:2000。】

龍湛眼前一亮,系統真是貼心小天使啊。

“這不是……”

苗傲的面板彈出消息那一刻,他猛地擡頭看向班森。

班森一臉心不在焉地游離在一衆考生之外,察覺苗傲的視線,只擡頭看了一眼,又低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句芒和保羅三兄弟知道班森的秘密,任務彈出來那一刻,他們也有些驚訝往班森看去。

昆菲察覺幾人的異常,主動問道:“你們是不是知道點什麽?”

這次幾人沒有保留将班森的身份說了出來。

斯諾聽說不是人的班森,穿的已死亡林哲的衣服,眉頭微微一皺。

“也就是說他是任務的關鍵線索之一,只要跟着他,就能找到林哲?”昆菲問。

“難怪,我總覺得他奇奇怪怪的,原來不是人類。”切爾曼恍然道。

“時間差不多了,啓程吧,讓他帶我們去找吃掉林哲怪物的老巢。”元宣看了眼時間,提醒衆人道。

“我去找他溝通一下。”

苗傲跟班森難得說得上話,他完全忘了,班森想剖開他肚子的事情。

遠遠地看着苗傲跟班森對話,切爾曼忍不住感慨:“這哥們兒心真大啊。”

衆人一致贊同地點頭。

沒過一會兒,苗傲跑過來道:“班森願意帶我們去找人,不過他好像很怕那個怪物,所以希望老大能保護他。”

衆人齊齊地看向龍湛。

昆菲疑惑道:“咦,他怎麽不選擇殿下?”

切爾曼聳肩:“大概又是一個金龍粉。”

——

龍湛答應保護班森之後,他的情緒比之前高了不少,至少願意跟苗傲交流。

“它很強大,我在它身邊無法控制自己的思想,而這次不知道為什麽,我竟然可以切開和它的聯系,所以我逃得遠遠的……”

衆人一邊趕路,一邊讨論班森的話。

“我覺得應該是控制類型的精神獸,而且結合龍湛和苗傲看到類似會發光的水母,那應該就是那東西的精神體。只是暫時不知道,什麽樣的精神力竟然還能遠程攻擊?”

“可是我們一路上都沒有發現什麽強大的精神獸啊。如果是白王蛇,那更不可能了。”

“先去找失蹤的考生吧,只要找到考生,基本上事情就真相大白了。而且班森也說了,那東西似乎可以召喚其他星獸追殺他,那我們也要多留意獸潮。”

衆人沒有再說話,埋頭趕路。

森林盤根錯節,地勢時低時高,路上遇到了不少偷襲星獸。

班森這會兒得到了和龍湛同等的特殊待遇,被衆人保護在中間。

他對龍湛依舊很害怕,不過這種害怕又多了幾分安心,身體也不像之前哆哆嗦嗦。

随着方向也往北走,溫度急速下降,衆人穿得本就不多,偶爾跺跺腳,搓搓手。

龍湛嗅到了空氣中的水汽,此時,走在前面開路的句芒和元宣忽然停了下來,隊伍也就跟着停了下來。

“怎麽不走了?”衆人接連出聲問道。

元宣打了一個手勢,衆人此起彼伏的詢問聲瞬間消失。

一群人擠到了元宣和句芒兩人的位置上,看到眼前一幕倒吸一口氣。

只見,眼前是一片荒廢的城市建築,大部分建築浸泡在水中。綠森森的水下,能看到不少游魚在廢棄建築中鑽來鑽去,腐朽的廣告招牌,縱橫交錯的通道,浸泡腐爛的懸浮車……

“這裏好像是水星主城?”

“水星主城?可我們查資料并沒有發現有什麽城市,而且水星所有城市不是已經下沉海裏了嗎?”

“問問他,看他知不知道情況。”昆菲朝班森的方向揚了揚下巴。

班森被苗傲帶過來。

龍湛指着建築,“眼熟嗎?”

班森點頭:“我就是從這裏出來的,沒錯了,它就在下面。”

“這麽快就找到了?”切爾曼有些意外。

斯諾走到衆人面前,将手伸出水中,重新拿出來時,一層冰霜從指尖一直蔓延到手腕,凡是接觸過水的皮膚全被冰霜覆蓋。

“嘶!怪不得這麽冷,水底下的溫度這麽低,這也下不去啊?”切爾曼蹲在岸邊,有些犯難。

“下不去也要想辦法下去,我已經半天沒開張了,賺點積分不容易啊,就差上刀山下火海了。”昆菲吐槽。

幾人站的位置是靠密密麻麻的樹根纏繞一起,造就了一個臨時站點,不過,随着人數越來越多,根系吃水嚴重,衆人不得不往後退。

龍湛提議道:“不如我跟哥下去看看情況,看看能不能把那東西給逼出來。”

“只能這樣了,我們又不能下水。”

一群人中,除了龍湛和斯諾,全是陸地生物,轉來轉去,好像真的只有他倆最合适。

兩人背上可防水的背包,準備下水。

切爾曼不放心叮囑道:“信號彈拿好,有什麽事情立馬發消息。”

龍湛檢查了信號彈能源槍,确定沒問題,放進了背包裏,朝切爾曼點點頭。

“放心。”

斯諾拉着龍湛的手跳入水中,在他們入水那一刻冰霜蔓延,一層藍色的薄膜将兩人罩在其中,慢慢想移動。

斯諾的精神力冒出來那一刻,把岸上的人全創了。

昆菲捂住鼻子,往後一仰,“我去,殿下的精神力已經強到這麽變态了嗎?差點把我精神體都逼出來了。”

“這麽強,大概只有和殿下締結精神标記的小龍湛沒感覺了。”切爾曼感嘆一句。

岸上衆人還在驚嘆斯諾強悍的精神力,水中的兩人已經聽不到了。

此時,他們已經下沉很深一段距離,周圍黑漆漆一片,也不知道是不是建築群太過于密集導致頭頂的光線照不進來,顯得廢棄的建築格外陰森。

兩人繼續往下潛,接近底部停下。

龍湛擡頭看着腐朽的廣告牌,伸手一摸,上面的顏色已經完全掉漆,只露出鋼鐵建造的內部,而且不是很牢固,只是輕輕碰了一下,四四方方的招牌脫落。

斯諾将龍湛往自己懷裏拉,招牌緩緩落在海底,将底部的懸浮車砸出一個洞,驚動了藏在裏面的海洋生物,類似章魚的星獸受到驚吓慌忙逃竄。

龍湛示意繼續往前游。

斯諾手臂用力帶着他往前游去。

此時,斯諾的耳後冒出魚鳍,藍腮一張一合呼吸,即使沒有完全切換鲛人形态,他的雙手似魚尾一樣随意擺動,一起一伏之間游到另外一條街道。

越往前,高樓越多,四通八達的通道,路上擺滿了挨挨擠擠的懸浮車,可見當初的水星城非常繁華,只是災變來得太快,所有人幾乎沒有反應過來,城市已經被海水淹沒。

這時,正在往前游的斯諾忽然停下,盯着他隔壁的高樓。

龍湛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哥,怎麽了?”

龍族的優點,即使在水中也照樣可以說話,完全感覺不到水壓。

“有人。”

龍湛一愣,又看了眼黑乎乎的建築。

斯諾不提還好,一提起,龍湛覺得周圍那些黑乎乎的洞裏好像真有東西,可不一定是人吧,沒準是其他的什麽東西呢?

不過,斯諾這麽肯定,那他說是人就一定是人。

有人比他們提前到了?

藏在暗處不會是想偷襲他們吧?

“要不去看看?”

龍湛建議,斯諾沒有異議,帶着他快速游到了前面的高樓,随即貼着高樓游了上去。

不到半分鐘,斯諾已經帶龍湛抵達感覺異常的位置。

高樓裝的都是纖維合成的玻璃,饒是災變過去這麽多年了,依舊沒有碎裂,只是在水壓下微微有些變形。

斯諾一腳将玻璃踹碎,可以容納兩個人的空間,率先鑽了進入,确定房間沒有危險才帶龍湛進來。

一進入房間,龍湛發現了房間內有書櫃桌子甚至還有一張床,只是一個很普通的住戶樓,房間構造普通,因海水腐爛看不清顏色的機械牆壁。

龍湛打量着周圍,突然斯諾拉着他往門外走出,在類似客廳一角,還有一個老式的機械艙。

快速游過去查看,機械艙內是空的,什麽都沒有。

龍湛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就在這時,他眼前閃過一道黑影,不等他反應過來,斯諾已經和黑影打起來了。

房間黑漆漆,看不清黑影的模樣,看形态很像一個人。

斯諾抓住黑影,下一秒,黑影掙脫他的束縛,擦過龍湛破開窗戶逃了。

而就在擦肩而過一剎那,龍湛好像看清了黑影的樣子。

那是一張慘白浮腫的人臉,看不清是男是女,像是一具死屍,可龍湛分明看到他眼珠轉動,不是屍體,是人!

“湛湛!”

龍湛回神,咽咽口水:“哥,那好像真是個人?!”

只是樣子長得太恐怖了,晚上不會做噩夢吧?

斯諾捏了捏他的後頸,将手中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

斯諾給他的是一只不知道什麽怪物的肢體,單看很像是一只人手,可皮膚上布滿了疙疙瘩瘩的青色斑點,又長又尖的爪子。

“咦,這不是蛙獸的爪子嗎?可明明那東西的長相就是人類的臉啊?”

“班森。”斯諾提醒。

龍湛立馬反應過來,“哥,你是說,班森就是這種怪物?”

斯諾嗯了一聲。

看到臉色慘白的怪臉,很難把它和膽小的班森聯想到一起。

龍湛将手臂收入背包之中,跟着斯諾繼續走。

那只逃跑怪物不知道去了哪兒,他們只是下來查看情況,底下還不知道有什麽危險等着他們,盲目地追怪物,很容易受到伏擊,更何況這裏還是不知名怪物的老巢。

龍湛和斯諾從高樓出來,向市中心游去。

水星城很大。

至少有帝國首星三分之二大,曾經也是水星第一大城。

龍湛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傍晚六點半,也就說他們下來快三個小時了,好像只走了城市一角。

頭頂一束束光線照進來,只照到建築頭頂,那些藏在暗處的建築群,如一個漆黑巨大的黑色怪物在水中扭曲蠕動着。

外面的天空暗沉下來,水下更加漆黑,能源燈只照到三米不到的距離,也可能是因為建築群過于密集,擋住了前方的路,讓光線顯得逼仄。

穿梭鋼筋叢林裏,總感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龍湛打量着周圍,忽然感覺身邊有什麽東西快速游過,可能源光照過去那一瞬又沒了。

斯諾似乎察覺什麽,拉緊龍湛的手。

“別管,是蛙人。”

襲擊他們的東西,系統無法掃描,龍湛幹脆給它取了名字,蛙人。看起來像青蛙,可身形又像人,不就是蛙人嘛。

只是,那是被斯諾打跑的蛙人竟然還敢跟着他們?

不過,斯諾既然說別管,讓它繼續跟着吧。

龍湛按住了蠢蠢欲動的金線,看了眼蛙人移動的方向。

長着腳蹼的動物在水中就是有優勢,游泳速度比後期培養的速度快多了。

過了大概一個小時,周圍的高樓忽然變成了低矮的房屋,随後這些房屋被一個黑洞替代。

海底竟然還有一個黑洞存在?

黑洞的寬度大概可以穿過一艘裝載三百人的飛船。這個洞又大又黑,不知道裏面會藏着什麽東西。

龍湛繞着黑洞游了一圈,發現黑洞邊緣有不少殘缺的房屋建築,地面朝黑洞傾斜90°,一條條裂痕從黑洞往周圍蔓延。

“看起來這是一個因地面塌陷而導致的坑洞,要進去看看嗎?”

斯諾點頭。

兩人繼續往下潛。

藏在兩人身後的慘白人臉一閃而過。

岸上。

元宣和切爾曼已經組織好衆人原地休息。

夜色中,立在水中的建築透着一股森然冷寂的感覺。而火光晃動,讓水下建築群更加扭曲。

苗傲和保羅.蘭登正守在岸邊,盯着水中的建築群。

“你說老大和殿下這麽長時間還沒上來,是不是沒有發現怪物的老巢啊?”苗傲啃着一條星獸腿,吃得滿嘴油漬問道。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老大肯定發現了什麽,才遲遲沒有上岸。”

“有可能。”苗傲盯着保羅.蘭登手裏已經削尖的木棍,疑惑道:“你削這個幹嘛?”

“我在全息直播荒野求生上,看到有位博主利用這樣的武器叉魚。這水底下有不少魚,叉幾條改善夥食。而且我看老大好像吃膩了烤肉,換個口味嘗嘗也不錯。”

苗傲哦哦兩聲,提醒道:“那你也給我做一個。”

“成啊。”

苗傲啃完了骨頭上的肉,直接扔進了水裏。

“我去上個廁所。”

“要我陪嗎?”

“不用,有這幾位大佬在,不會有事。”

保羅.蘭登又坐了下來,結果剛坐下沒一會兒就聽到了從苗傲離開方向傳來的叫聲。他臉色一變,扔下手裏的東西,起身跑去。

而率先趕到的人,竟然是元宣和句芒。

保羅.蘭登看到站在兩人身邊的苗傲,松口氣。

“怎麽了,叫得這麽慘?”

其他人接連趕到,剛才出聲的人正是切爾曼。

苗傲指着樹,“有白骨。”

衆人順着苗傲的手指方向看去,只見一棵三四人合抱的樹下靠着一具白骨,白骨上纏着一些說不出名字的枯藤。

“這,這不會就是那個林哲的骨頭吧?”苗傲問道。

“不是。”一直蹲着查看白骨,否定苗傲的話,站了起來。

“元少将你怎麽這麽肯定?”保羅.蘭登連忙問道。

“确定不是。”句芒緊接着回答:“白骨骨盆大,是一名女生,不是我們要找的林哲。”

咔嗒!

靠在樹上的白骨滑倒,骨頭散落一地。

“咦?”切爾曼彎腰從白骨裏拿出個什麽東西來,他将東西放在掌心,所有燈光對着掌心:“好像是一枚徽章?”

“有字!”昆菲提醒。

徽章呈現淡藍色,中間印着波浪金線,上面隐約能看見幾個模糊不清的字。

眼睛最尖句芒斷斷續續讀了出來,“朝陽……實驗……後面看不清了。”

“朝陽實驗,就是四個字,代表的意思太多了,要是有複原機在就好了。”切爾曼遺憾地嘆口氣。

“那個,可以讓我看看嗎?”

一道弱弱的聲音在衆人身後響起。

衆人齊齊地朝身後看去。

班森瑟縮一下,似乎不太習慣被這麽多人盯着。

切爾曼看了班森一眼,将手中的徽章遞給他。

班森說着謝謝,摸着手中的鏽跡斑斑的徽章,眼中閃過一絲難過。

昆菲沒有放過班森臉上任何仔細,她粉色的瞳孔微縮,走到班森的面前,輕聲問道:“你認識這枚徽章,那你知道這人是誰嗎?”

班森沒有隐瞞,“她……好像是我的媽媽。”

“哈?”

衆人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我從它的束縛下逃出來,一是為了自由,二也是為了尋找我的媽媽。她是朝陽實驗室一名教授,這枚徽章就是她的工作牌。只是她的工作太忙了,我們已經快兩年沒有見面了,那天學校放假,我打算去看媽媽,還特意買了她最愛吃的水果……”

班森侃侃而談的話突然卡住。

苗傲問道:“怎麽不說了?”

班森的表情變得有些痛苦,“我想不起了。”

衆人期待的目光瞬間熄滅。

切爾曼看向滿臉痛苦,不斷敲擊腦袋的班森,若有所思。

元宣看他似乎有了想法,出聲道:“你想了什麽?”

切爾曼回神,看向衆人投來的目光,大方解釋道:“我懷疑班森是水星災變前的水星人。”

“啊這……”

衆人齊齊地看向班森。

“水星災變距離現在快過去二十年了,你确定他是水星人?”

昆菲查過考試資料,水星二十年前遭遇一場災變。至此,城市陷落,除了殘存在其他星球的水星人,水星的水星人全部遇難,他們甚至都沒有機會發出求救信號,全軍覆沒。而水星經歷災變三天後才被降臨在水星城的商船發現水星真成一片汪洋,将消息發送給帝國。

之後,帝國派搜救隊前來,搜救了整整一個月,然而,一個活人都沒有。

切爾曼解釋道:“我說他是水星人,是因為某種因素改變了他的身體,讓他以另一種方式活着。”

衆人立馬想起龍湛和苗傲見過類似水母的怪物。

“是那個東西改變了班森的身體?”

“差不多吧,就等殿下和小龍湛回來了。”

“哎呀呀,不行了,肚子又疼了。”苗傲捂着肚子沖了出去。

衆人:“……”

衆人不想在這個有味道的地方待了,幫着班森将他母親的遺骨收殓,找到地上,挖了一個坑放了進去,總不能一直讓他媽媽一直風吹雨淋吧?

班森安葬了母親,緊緊攥着徽章,衆人見狀也沒有去索要,任由他拿着。

森林中星獸怒吼聲頻頻響起,蟲鳴鳥叫,偶爾還能聽到浪潮拍打岸邊的嘩啦聲。

保羅.蘭登已經削好第二根木叉子,結果苗傲還沒回來。

“小橘貓上個廁所這麽慢嗎?”

“你去看看,不會是蹲麻了,掉海裏去了吧?”保羅.威爾帶着一絲調侃說道。

“那我去看看。”

保羅.蘭登剛走出營地不遠,看到了朝他這邊走來的苗傲。

“小橘貓,你上個廁所時間也太長了吧,還以為你掉海裏了。”

苗傲沒有回應保羅.威爾,搖搖晃晃地走到他面前,直接倒進了他懷裏。

“小橘貓?”保羅.蘭登拍了拍苗傲的臉,發現他的臉燙得要命,立馬将人抱起來,跑回營地,“大哥,小橘貓暈了!”

就在這時,衆人聽到一陣奇怪的聲音,像是某種星獸舔水,又像是踩踏水面發出的聲音。

“這是潮汐聲?”

衆人朝殘垣斷壁的建築群看去,只見一聲空靈的鲛人聲音響起,遠處一層層浪花不斷疊高,蓋過建築群。鲛人浮現在水面,魚尾擺動,長長的鲛紗卷着海水狠狠地拍向海中,而卷起百層的浪花在即将撞擊岸邊的瞬間定格。

鲛人抱着伴侶從海浪形成的階梯走下來,落到陸地那一刻幻化出雙腿。

“殿下你們回來……”切爾曼看到窩在斯諾懷裏,一張臉燒得通紅的龍湛,臉色一變,“怎麽了,這是?”

斯諾臉色冷冷,眼中卻染上一層焦急,“發燒。”

“快,抱進帳篷裏!”切爾曼扯着嗓子大喊着,“元宣拿藥來!”

旁邊帳篷裏出來的保羅.蘭登着急道:“怎麽老大也發燒了?”

陸續從帳篷裏鑽出來的保羅.威爾和保羅.奧爾林,異口同聲:“什麽,老大也病了?”

營地因龍湛和苗傲生病而變得忙碌起來。

龍湛燒得厲害,整張臉跟火燒雲一樣通紅通紅的,身體他燙得可以烤肉了,一直喊疼。

斯諾氣壓越來越低,險些按下警報器,被切爾曼眼疾手快地攔住。

“已經給小龍湛吃了退燒藥,如果今晚降不下去,再按也不遲。再說了,小龍湛為這場考試非常努力,不能讓他的努力白費。再看看……”

斯諾沒有再去動警報器,只抱着喊疼的龍湛不放。

切爾曼勸住了斯諾,并沒有松口氣,心髒緊繃,攥緊拳頭。

所有人都沒有睡,而是站在兩頂帳篷走來走去。

“這不行啊,越燒越厲害了。”切爾曼的聲音從帳篷裏響起。

外面的人也跟着心急起來。

“元少将你幹什麽?”一旁角落傳來了句芒的暴喝聲,衆人朝兩人看去。

只見句芒緊緊地攥住元宣的手。

元宣眉頭緊鎖,“龍湛的情況不好,毀掉警報器,找搜救隊。”

句芒張張嘴,找不到任何反駁的話,因為這樣才不會耽誤救治龍湛的時機,他松開元宣的手。

“你們在幹什麽?”

一直發呆的班森聽到争吵聲音走了過來。

然而,現在沒人搭理他。

班森鼓足的勇氣漸漸洩了。

當他準備離開時,忽然鼻子在空中嗅了嗅,森綠的眼瞳不斷縮小放大,他的腳情不自禁地朝帳篷走去,中途被一只手攔住了去路。

“你想幹什麽?”昆菲問道。

班森的瞳孔在這時恢複正常,他局促地低頭,摩挲着徽章,“我,我好像聞到了白森林那群蛇的味道,就在帳篷裏。”

“你是說小龍湛他們身上有白蛇的味道?”

兩人的對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班森結結巴巴地道:“我,需要确認。”

昆菲直接将班森拉進帳篷。

“班森說自己聞到了白蛇的氣味,好像是從小龍湛身上傳來的,讓他仔細聞聞。”

班森頂着斯諾攝人的目光,咽咽口水,仔細嗅嗅,森綠的眼珠變化不定,圓鼓鼓的,像是快從眼眶突出來一樣,看得在場三人直皺眉。

“呱呱!”

“呱呱!”

讓幾人吃驚地不是班森會蛙叫,而是從龍湛脖頸處傳來一陣蛙叫。

斯諾伸手往龍湛脖頸一寸一寸地按下去,停在了靠喉結的位置。

他朝切爾曼伸手:“短刀給我。”

切爾曼意識到斯諾要做什麽,将短刀仔細消毒遞給他。

只見斯諾貼着龍湛喉嚨一層皮,切開一道口子,精神力如鈎子将藏在皮膚下的東西勾了出來,那只一條五六厘米長的白色幼蛇。

“我去,不會這麽邪門兒吧?”看到幼蛇那一刻,切爾曼目瞪口呆。

然而,并沒有結束,斯諾在龍湛脖頸勾出一條又一條幼蛇,勾出最後一條幼蛇,那些還沒長鱗的幼蛇被斯諾的精神力絞殺磨成碎末。

昆菲走出帳篷,不一會兒将苗傲帶了進來,示意班森再來一次,結果同樣在苗傲的脖頸處發出一模一樣的聲音。

這次,是昆菲和切爾曼幫忙,倒也沒讓斯諾親自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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