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舞蹈練習日
舞蹈練習日
“通知下來了，體藝節提前了兩天，領舞有其他的動作所以今晚我們就要選出來”，舞蹈動作教的差不多了，說是孔雀舞但容入了不少現代舞的元素，老師把所有人集中起來掃視一圈，“大家是一個集體，一起才能完成這支舞蹈的。別緊張平常心就好了，所有人先休息十分鐘後就開始吧。”
沈稚險給謝然發消息，告訴他今晚大概十點就能結束，然後才出了舞室去衛生間，從洗手間出來，沈稚擡頭看向天空，今晚的月亮很亮，黃橙橙的，還有不少星星。
此情此景讓她想起一首詩：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嗯
樓下樹旁站着一個黑影，還冒着隐隐白光。
随即，她手機震了一下。
謝然：好。
沈稚：你到了嗎？
謝然：沒。
沈稚噗嗤笑出了聲，她雙腳踩在欄杆底部，一手撐欄杆，另一只手沖下面搖晃，大聲喊道:“謝然！”
有人等待是一件很美好的事，總會讓你覺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樹下的黑影走了出來，也沖她揮了揮手。
見得到了回應，沈稚轉身跑了下去。
“謝然！”
樓道口出現她的身影時，謝然的瞳孔不可查的顫抖了一下。
小鹿般的眼眸像是把樓道裏的的暖光全部吸了進去，跑到他身邊時帶來了一絲暖意，那是他一輩子也忘不了的，滿含閃閃星光的眼睛。
“你來的好早”，沈稚只披了一件長款白色羽絨服，緊身瑜伽褲包裹着細長筆直的雙腿。朝他跑過來時，風掀起打底襯的衣角漏出一小節纖細緊致的腰身，在月光的照耀下白的反光。
謝然眼神暗了暗，将手裏的保溫杯遞了過去，“剛到。”
“謝謝啊，老師等會兒要選人，你可能還要多等我一會了”，沈稚抿了一點試試溫度，仰頭喝了一大口，打趣道：“我家已經有三個這樣的杯子了，你是倒賣保溫杯的嗎？”
衣角随着她喝水的動作朝上提起，大片腰身暴露在冷氣中。
“不是”，謝然不可控的喉結滾動了兩下，眼神往上移，專注地看着她的臉。
“我知道你不是，我開玩笑的，明天我都拿來還你”，沈稚也不指望他能理解，她發現如果你不明說，謝然不會明白是什麽意思，甚至還會理解錯誤。
“不用”，謝然想都沒想就拒絕，‘時光’樓上還有一箱，他不缺。
“我沒理由收你的東西”，牛奶不貴，但這個牌子的保溫杯并不便宜。
“你不喜歡喝牛奶？”謝然理解力滿分的問道。1
“有一點..唉！”
沈稚還沒有說完，謝然突然把手伸過來想把杯子奪過去，她用另一只手蓋住謝然搭上來的手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沒拉動。
“你幹嘛。”
“扔了”，既然不需要，就扔了
“別啊”，一來二去，沈稚有些不高興了，瞪了他一眼。
謝然沒由來的心跳空了一拍，立馬收回了手，他感覺自己好像在欺負人。
目的達成，沈稚瞪的圓溜溜的眼睛立刻彎了起來，“我逗你的，喝牛奶長高，你們高個子是永遠不能理解矮冬瓜做夢都想呼吸上層空氣的決心。”
“你不算矮”，謝然認真地說。
沈稚正好到他胸口的位置，在女生裏也快接□□均值了，應該歸類在中等偏下的位置。
“謝謝你啊”，沈稚把杯子往他手裏一塞，“等會兒說，我先上去。”
她火急火燎的跑上二樓，走廊裏的剛剛在看熱鬧人還在讨論的熱火朝天。
“果然和謝然在談戀愛，好甜啊。”
“級花果然是要配空降校草的，可憐我沒有送出去的情書。”
“聽說送情書的都被撕碎了扔垃圾桶裏，裏面那個高夢跟他一個班的都沒有送出去，還好你沒送。”
那些人看到她過來，你推我擠的跑進舞室。
沈稚站在原地愣了一秒，嘆了口氣走進了舞室，裏面已經跳了一批，她站到最後一批裏，旁邊也站過來一個人，是高夢。
“沈稚加油！”，馮思萌隔着高夢沖她打氣。
“你也是。”
“最後一組準備，拉開點距離。”
她們跳的是齊舞中的最後一段，已經練得很熟了，音樂聲一響起，身體提前與大腦做出動作，唯一需要廢點心思的，就是帶入情感。
然而，沈稚的注意力卻遲遲集中不了，高夢一直在擠她，而她的另一邊是牆。
為避免兩人相撞，沈稚只好縮短步伐落後一些，可高夢也朝後退，為防止兩人相撞，她只好縮小手臂揮動的範圍。
“沈稚高夢跟上，動作打開。”
沈稚有苦難說，老師按下暫停鍵時，她距離其他人的位置差了好大一截，“好了，就你們三個，高夢中心位，馮思萌沈稚二位，沈稚你要多熟練動作。”
“是，老師。”
沈稚有些沮喪，雖然她對做不做領舞沒那麽多好勝心，但被針對的心情并不好受。
“其他人可以走了，你們三個留下一會兒”，老師把她們三個集合到軟墊旁，單膝跪下擡起一只手，“一個個來，做前翻下腰加上下叉給我看看。”
沈稚站的近，剛想上前，肩膀便被撞了一下。
高夢：“我先來。”
“這人真煩，總是一副爾等凡人都配不上我的假清高樣，雞皮疙瘩都掉一地了”，一旁的馮思萌一邊模仿一邊抱怨。
沈稚沒有接話，對方對她的惡意挺無理取鬧的，情緒是能夠被感知的，她又是個很敏感的人，在七班時高夢的不滿她不是沒有感覺到，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麽抱有敵意，但想着和對方沒什麽交集也就無視了，沒必要因為不相關的人給自己添堵。
可現在......
“沈稚，到你了。”
“是”，基本功已經很久沒練了，她怕撐不住摔下去，磨蹭了好幾分鐘。
“我在旁邊護着呢，放心吧。”
“...嗯。”
沈稚憋住一口氣，雙手觸地向前翻了過去。
砰！不出所料，筆直的砸在墊子上，要不是老師反應快摟住她的腰，她可能會與墊子來個親密接觸。
“沈稚同學，你沒有動腰啊，太僵硬了重新來。”
她又重新做了幾個直到老師滿意。
“老師辛苦了，老師再見。”
“再見。”
沈稚收好東西就往外跑，酸疼的腰腿不影響她的速度。
“沈稚，等等我啊”，馮思萌追出來，她聲音不小，似乎是故意想讓走在後面的高夢聽，“老師對你挺滿意的，不像有些人就愛搞些小動作，要是我，才不要這種人當領舞呢。”
話語所指就差沒告訴別人名字，高夢沖上來，“你再說一遍！我怎麽了我。”
“你還來勁了是不是，真當沒人看見你剛才擠人吶。”
沈稚拉了拉馮思萌，示意她沒必要争下去，回家要緊。
“我怎麽擠人了，你們現在是什麽意思，想兩個人欺負一個嗎？！”
馮思萌被氣笑了，剛要怼回去就被一只暖乎乎的手拉住。
“沒什麽意思，你讓讓吧，我們要走了。”
沈稚無意與她争辯，高夢卻不打算放過她，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麽死活要她給個說法，“你給我說清楚，不說清楚別想走。你們是不是在背後說我壞話了，怎麽，是嫉妒我領舞嗎？”
“我不想跟你胡攪蠻纏”，沈稚聲音冷了下來，“現在，讓讓。”
平時溫溫和和的人拉下臉來，高夢被唬住了，不自然的轉過了頭。她原來的同桌，一個普通的，對她很好的男孩，她喜歡了很久。起初她以為男孩對她也有好感，直到撞見了他給沈稚遞情書的畫面。
她不會忘記沈稚固執的搖頭，堅決不收的樣子，和謝然拒絕她的情書時是一樣的。
憑什麽用受了驚吓的表情那樣看他，憑什麽所有人都喜歡你，你卻随意就可以把別人的喜歡扔垃圾桶裏。
明明那是別人夢寐以求想要的心意，卻避如蛇蠍一般舍棄。
從那天起，她開始讨厭沈稚，而謝然的拒絕，讓她剛讨厭她。
“你會拒絕謝然嗎？”
沈稚腳步一滞。
“你會吧，因為你就是這樣自私自利的人。”
“這人是不是欠揍啊”，馮思萌回頭看了高夢一眼，“沈稚你想不想加入啦啦隊呀，我們隊就差你這樣的清純美女。”
沈稚抿嘴笑了笑，“抱歉啊，我還要去打排球，真沒時間做其他的了。”
其實從某種意義來說，高夢的話說的沒有錯，她只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她并不會覺得路邊的乞丐或者殘疾人有多可憐，在路上遇到流浪動物也不會想着要帶回家，因為她同情心不多。
有時候溫柔是一種假象，很多不太熟的人都喜歡借着她的這一特性訴說心事，卻不知這只是不在意罷了，她不會為了不相幹的人浪費心力。
無論是父母的教育還是所處的環境都讓她清楚，任何時候都要先顧着自己，只有這樣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路過樹下時，謝然不在，沈稚不免有些失落，走到校門口，謝然家的司機站在那兒等着。
“郭叔，謝然呢？”
“少爺有事，我來送沈小姐回家。”
“這樣啊，這麽晚了他去做什麽？”
“我也不清楚，少爺不回家也是常事”，自從一道接上這個女孩後，司機每晚都能接到謝然，雖然謝然之後不一定會回家，但好歹能跟雇主彙報情況，郭叔嘆了口氣接着說：“老實說，有時候我都有些怕他。”
“怕？”
“少爺雖然年紀小，但在那樣的家庭裏...”，郭叔沒有說下去，他一私人司機，最重要的就是要嘴封死。
沈稚還以為能聽到點秘密，結果郭叔一路沒有再說什麽。
打開家門，沈稚剛把外套挂起來，廚房裏就探出兩個腦袋。
“小稚回來啦，我和小榆做了宵夜，快來快來”，爸爸系着圍裙招呼她進廚房，頗有大廚風範。
“爸爸你不是要減肥嗎，媽媽剛出去玩你就松懈了”，沈稚嘴上這麽說，身體卻很誠實的走了進去。
沈爸爸拍了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不吃飽哪有力氣減肥，你也吃點兒，別和你媽告狀啊。”
沈榆在面上撒上蔥花澆上滾燙的香油，蔥油面的香味被激發出來，三人坐在小凳上捧着碗吃的格外香。
沈稚順道把要參加排球賽的事告訴他們。
“不是吧姐，你會被球打死的，”沈榆直白的說道，他自己的姐他了解，十指不沾陽春水，傳說中精致的運動廢物。
“臭小子會不會說話，你姐雖然笨點、運氣細胞少點、個子矮點、力氣小點，但我相信她能做到。”
“......”，沈稚愁眉苦臉的看着碗裏最後一口面條。
沈爸爸笑眯眯的打氣道：“小稚，青春在于運動，女排精神永不放棄。我女兒肯定是場上最靓麗的一道風景線，沈榆你到時候給你姐拍點照片，我給那群老哥們炫耀炫耀，我女兒那可是優秀的....”
就這樣，沈稚聽了一晚上的彩虹屁，覺得自己也不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