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文藝節晚會
文藝節晚會
晚上舞蹈老師有事,讓高夢帶着她們練,趁着休息,沈稚便在一旁軟墊上練腰。
“你練好了嗎?”
聽到聲音時,沈稚剛前翻下腰,她腰部一使勁,輕松的站了起來,“怎麽了?”
高夢雙手環臂指了指墊子,“看你練的也差不多了,我要練了。”
獨舞部分并沒有技巧性的動作,偏偏在她剛練的時候就需要墊子,沈稚眉頭輕輕一皺但還是忍了,“你用吧。”
高夢沒想到她會這麽輕松的妥協,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沒有任何成就感,甚至覺得自己被輕視了。
而沈稚确實是這樣想的,她從墊子上下來,一位女生走過來神奇古怪的朝門口擠了擠眼睛。
“你..你怎麽上來了?”
謝然把保溫杯遞給她,他已經明白沈稚是讓他不要浪費保溫杯,兩人就保溫杯的問題上達成合理的循環,早上沈稚把杯子放他桌子上,晚上他又裝上牛奶送過來。
“下面有人在排練,很多。”
言下之意,人太多,他很煩。
“馬上要運動會了,好多年級都在這片練習方陣吧”,沈稚接過他遞來的保溫杯,一扭開,熱氣在冷空氣中形成白霧,她喝了一口,溫度剛剛好。
其實,因為練方陣的緣故,路燈從昨晚開始就打開了,謝然不用過來接她也可以,可沈稚沒有提醒他。
“還沒結束嗎?”謝然問道。
“老師今晚不在随時可以走,只是我的動作有幾個節拍跟不上,所以想多練練。”
“跟不上?”,謝然難得的有些好奇,在樓下等沈稚的時候,他能聽到舞室裏的音樂聲卻看不見人,也想象不出來她跳舞是什麽樣子。
“前翻下腰的速度跟不上音樂,兩個八拍內要完成三個”,沈稚朝後退了幾步,存了炫耀的心思,“我做給你看。”
水泥地雖然沒有在墊子上有安全感,但也不是不能做。
沈稚雙手杵地,幹淨利落的擡腿朝前翻,謝然從未見過這種姿勢,瞳孔一顫,手不自覺穿過她的後腰,牢牢抱住。
“......”
“......”
背上傳來的涼意羞紅了沈稚的臉,她慌忙地想站起來卻腳底打滑腰上也沒多少力,整個人落了下去,和謝然的手再次親密接觸。
“。。。”
謝然見沈稚腰撐了一下又掉到他手裏,兩人四目相對,他頓時有些不知所措,手也不知道該不該收回來,收回來沈稚會摔下去,不收回來,這個動作就連他都察覺到一絲詭異和親密。
盡管沈稚的腰和他的手之間還隔着一層衣物,但謝然很明顯的感受到了柔軟和溫暖。
女孩子的腰,都這麽纖細柔軟嗎?
還是,只有沈稚這樣。
下一秒,沈稚扶着他的胳膊,用腰發力站了起來,謝然有些不可思議柔軟的腰肢有這麽大的力量。
“謝然,這動作就是要翻過去下腰起來的,不..不用扶”,沈稚快羞愧而死了,耳朵尖跟在水裏燙過一樣。
不知道是不是會傳染,謝然的耳朵也微微發紅,他低聲道:“看起來很危險。”
“還好啦,我去拿衣服我們回去吧。”
沈稚頭也不回的跑到牆邊拿外套,謝然的聲音仿佛有種蠱惑人的魔力,再待下去她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她這是怎麽了?為什麽會這樣在意?
高夢走到蹲在地上整理書包的沈稚的身邊,“謝然對班上的同學很冷淡,你和他什麽關系?”
良好的教養讓她不會輕易跟人拉下冷臉,但對方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得寸進尺,她也不是會忍氣吞聲的人,“所以呢,跟你有什麽關系,你能閉嘴嗎?”
高夢瞪大眼睛,氣急敗壞地說:“你平時都是裝的吧,原來你也不是多好的人嘛。謝然這樣的人都整天圍着你屁股後面轉,你知道謝然拒絕了多少人嗎,你應該很得意吧,所有人都喜歡你,你卻玩弄別人的感情。”
沈稚在收東西沒看到她的神色,但謝然看到了,擡腳朝她們走了過來。
“你讨厭我,剛好我也不喜歡你,我本想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話難聽,雖然你可能覺得這一點是你的優點,但是偶爾也要聽聽別人的意見,真的很惹人煩。”
沈稚停頓了一下,看了眼腳邊的保溫杯,“如果你是因為謝然針對我....我和他不是男女朋友,你對他什麽心思也跟我沒關系。”
“這可是你說的,你和謝然沒有關系”,高夢說道,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謝然。
對方突然瞥了她一眼,明明離得不近,高夢卻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觸及對方冷漠的眼神不可控制的感到害怕,匆匆移開視線離開。
“是是是,你說的對”,沈稚敷衍道。
她轉過身,看到身後的謝然先是一愣,直到謝然說“走了”才老老實實跟在他後面,心底卻莫名冒出一絲心虛的感覺。
一路上不管她再說什麽,謝然都沒怎麽回話并且走的飛快,她幾次想找個話題碰上對方不想說話的低氣壓,只能作罷。
謝然不是愛說話的人,沈稚也沒有對此太過糾結。
第二天沈媽媽拿了兩條圍巾給她,一條白的一條灰的,白的她自己用,灰的讓帶給謝然。
“他一個人來Q市,我身為長輩還麻煩他送你回來,實在是不好意思”,沈媽媽攏了攏睡衣轉身上樓,“冷死了,我上去補覺了你記得帶給他啊。”
“知道了。”
沈稚摸了摸圍巾,雖然不知道是什麽毛但又軟又長,暖和得很。
最冷的時候,謝然穿了件黑色長款羽絨服,脖子上光溜溜的,給他這個正好。
當晚她便把圍巾轉交給謝然,并轉達了媽媽的心意。
謝然學着她的樣子把圍巾系在脖子上,但卻不得要領,沈稚讓他低下頭,幫他系好。
“替我謝謝徐姨”,毛絨很長貼在脖子上癢癢的。
沈稚把臉縮進圍巾裏,嘴巴被捂着,聽起來像在小聲說悄悄話,“周二的晚會,你會來嗎”
謝然像是突然想到什麽,問道:“之前那個很危險的動作也會有嗎”
沈稚回道:“有,不過老師還在糾結前翻好看還是後翻好看。”
“晚會那晚我可能...”,謝然故意停頓了幾秒。
小兔子瞬間警惕起來,生怕他會拒絕,一副你不能說我不愛聽的話刺激我,“每個人都要去的,你不能因為學習好就搞特殊。”
謝然彎下腰湊近了些,剛想說只是逗她的,耳邊突然響起沈稚說他們不是男女朋友的話。
鬼知道那句話從昨晚到現在跟魔音一樣在他耳邊響了多少次,每每想起,心裏就會生出一絲不知所起的煩躁,脖子上的圍巾在此刻都有些悶的人喘不過氣。
這樣想着,他脫口而出:“我不是你男朋友,為什麽要去?”
沈稚:“!!這跟男朋友有什麽關系!”
“我不是你男朋友,我不會去看你的表演,晚會也沒有我感興趣的節目,我不會去。”
“大家都..都去的”,沈稚不服氣地接着說:“我們是朋友嘛。”
兩人就這樣一擡頭一垂眸的看着對方,直到謝然先錯開目光直起腰朝前走,沈稚才回過神來,心髒跳動的聲音沖擊着耳膜,有種差點被那雙眼睛吸進去的感覺。
在這雙平靜下又醞釀着某種渴望的淺眸的注視下,她心裏突然多了一縷不确定,朋友嗎?自己真的想和他做朋友嗎?
謝然把沈稚送到了家門口,餘光注意到車庫裏停着沈稚父親的白色越野車,這輛車已經出去了快一個月,大概是今天才回來,車輪上布滿泥濘。
“謝然,明天見。”
沈稚先跟他告別。
謝然的拳頭握起,幾秒後又松開,像是放棄了什麽重要的事。在沈稚關門的前一秒,回道:
“明天見。”
體藝節如約而至,期間停課,走廊操場比平時熱鬧了很多。
舞蹈節目早早的就開始化妝,沈稚臉上兩大坨緋紅,眼皮上塗着大片藍色眼睛,嘴巴上是死亡芭比粉,再加上黑粗的眉毛.....他包伊寧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哈哈哈,沈小稚你是要演如花嗎,笑死我了我不行了。”
“你們跳舞的都要這麽‘濃妝豔抹’”
姜卉憋着笑意拿濕紙巾準備幫她擦掉:“我們給你化吧。”
沈稚“真的很醜?”
衆人又看了她一眼,笑的前仰後翻,謝然不容置疑的點了點頭。
沈稚郁悶的搓了搓臉蛋,手上頓時紅了一片。
高夢在老師面前力薦由她自己來化舞臺妝,大家沒有意見她也就沒說什麽,誰知道會是這樣的反應。
“可是....要是我改了的話....”,沈稚有些猶豫改妝的話,其他人會不會介意。
林慕魚二話不說就把她臉上的髒東西全擦了,捏住姜卉和包伊寧的下巴湊到她面前,“可是什麽,這兩張臉都是我給畫的,你們在玩芭比娃娃的年紀我就給鄰裏八鄉的舞蹈隊化妝賺外快了。”
包伊寧躲開林慕魚的爪子,叫住默默走過來企圖降低自己存在感的謝然:“謝然你過來評評理,小稚這個妝是不是醜炸了。”
隔壁教室門突然被撞開,一個女生捂着臉罵罵咧咧的跑了出來,她之後好幾人也跑了出來。
那個教室正是高夢在化妝。
沈稚捂住臉,“我明白了,小魚,救救我。”
林慕魚比了個‘OK’:“我把化妝品拿過來,就在這裏化。”
之後,事情發展到了沈稚無語的地步,小魚給她化妝,邊上杵着三個人打量她,時不時還給出點意見。
姜卉和包伊寧沒事幹呆在這裏她能理解,為什麽謝然也在!他不是來拿紙卷的嗎,拿了試卷就應該走了啊,站在這裏看別人化妝真的不覺得尴尬嗎!
如果謝然能聽到沈稚內心的吐槽,他會回答:不會,比做題有趣多了。
“卉姐,你主持不用先去會堂排練嗎?”
“七點過去就行還有半小時呢。”
“包包你不去和他們練練口?”
“我不急,等他們把我的惡毒繼母裝拿上來再說。”
包伊寧臉上的妝要濃一些,為了顯得尖酸刻薄還特地點了顆黑痣在嘴邊。
“別動,眼睛閉起來。”
在得到林慕魚睜眼的允許後,沈稚睜開眼睛:“謝然你...你沒有事嗎?”
“沒有”,謝然不為所動。
不過經這一提醒,他不再目不轉睛的盯着,而是低頭玩起了手機,只是沈稚時不時還是會察覺到他的視線在自己身上短暫的停留。
沈稚皮膚底子好,上了妝後顯得白皙嫩滑,更加楚楚動人。
“要不要貼假睫毛”
“不要。”
林慕魚天生反骨,“我都還沒心疼我的假睫毛你竟然敢不要,不要也得要!”
“...哦”,所以詢問她的意見的意義在哪兒呢?
二十分鐘後,林慕魚結束了‘奇跡小稚’的創作,扔給她一面小鏡子,“看看,人間尤物。”
“沈小稚,你太好看了,跟孔雀一模一樣”
“你這是罵人還是誇人,不過小稚你真的好美啊。”
鏡子裏的她,淡淡的眉毛被勾勒了幾筆青綠,眼眸又黑又亮,藍綠交加的眼影并不雜亂,反而像孔雀羽毛一般栩栩如生的延展,鼻尖和臉頰抹上淡粉,嘴唇嫣紅豔麗徒添一絲媚氣。
沈稚滿意的笑了笑,眉梢的暖意讓整個妝面顯得更加靓麗。
他一臉期待的望向謝然。
“還可以,我還有事,先走了”,謝然沉默了幾秒,一聲不吭的轉身離開。
沈稚壓下心底的一絲失望,她還以為謝然也會誇誇她呢。
因為天氣的原故,她把演出服穿在裏面,等表演時直接脫下外套就可以上場,既方便又暖和。
趁着沈稚換衣服的間隙,姜卉八卦道:“我賭一千,謝然肯定對小稚有意思。”
包伊寧:“這還用賭嗎,我有眼睛,他的表情就像要把沈小稚生吞活剝了,唉,怎麽李宇航就不這麽對我呢。”
“不會說話就別說,你上次送李宇航禮物,人家收是收了可理你了嗎,聽我的,早點放棄”,林慕魚老氣橫秋地接着說:“我總覺得,謝然身上藏着什麽秘密,小稚玩不起的。”
姜卉剛想反駁她,沈稚換好衣服走了出來。
包伊寧猥瑣地伸出手,“沈小稚,你這抹胸撐不起來啊,要不要我給你墊點什麽。”
沈稚擡手捂住,“我不需要,別亂來啊。”
“嘿嘿嘿...”
姜卉:“別鬧了你們兩個,胸小用別針把後面勒緊一點就不會掉了。”
沈稚轉過身讓姜卉好操作,“我覺得你也在嘲笑我,但沒有證據。”
到了會堂,沈稚無比慶幸自己換了妝,不然此刻會被笑話死。
“沈稚你好漂亮啊,平時就好看,化了妝還讓不讓人活了”,馮思萌把她拉到身邊打量着,“大家都改了妝,高夢氣炸了,你看她把自己畫的挺正常,給我們畫的要多醜有多醜。”
沈稚看她走過來,故意大聲地說:“可能是間歇性手抖吧,輪到她自己就不抖了。”
高夢瞪了她們一眼,“沈稚你在這裏陰陽怪氣些什麽!”
沈稚笑了笑:“聽不明白嗎,就是罵你的意思。”
高夢欺軟怕硬,最過分的是,竟然覺得她是軟的那一個,別人發瘋她要是還慣着,那就是給自己添堵。
高夢愣了愣,“你也不用急着突出自己吧,這麽快就要針...”
“再逼逼就別跳了滾出去,少你一個不少,多你一個我看着煩”,林慕魚沒什麽事就被文藝部的叫到後臺幫忙,沈稚受委屈她可忍不了。
她有着數不盡的傳言,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民選‘一中大姐大’,一人單挑十人不在話下。
高夢一臉憋屈卻不敢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