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第7章

第 7 章

玉扣剛被解開就有一只手握住了赫連铮的手腕。

空青實在是不忍小皇帝在這種場景下暴露了身份,最終還是出言制止:“陛下龍體尊貴,不可冒犯。”

赫連铮甩開他的手:“解個扣子算哪門子冒犯。”

“以陛下的性子若是知道你趁她醉酒将她衣裳脫了,你自己掂量掂量她會如何生氣吧。”

“這…”赫連铮聽到這話的确是遲疑了,蒼梧性子和善,但是若是真惹了她生氣,輕易是不會消氣的。

赫連铮收回手:“還是叫她那宮女來伺候她吧。”

“頭好疼~”

蒼梧捂着腦袋翻了個身,半個身子都懸在床榻邊上随時都要掉下去。

“陛下往床榻裏面去些。”

空青扶着她的肩膀想将她往裏面推一推,蒼梧軟得像灘泥,她軟綿綿地推他的手:“別碰朕。”

“朕想吐。”蒼梧皺着眉,突然從腹中湧上來一陣難受之感。

空青一聽頓覺不妙,站起身就想往後退。

“嘔~”蒼梧趴到床沿外吐了一地穢物。

空青反應及時退得極快,但是還是有一些濺到了他的鞋面上。

他看着鞋面上的點點痕跡,還有殿中的那股異味兒,臉可見的變得鐵青,牙根咬緊顯然動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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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赫連铮和屹川看到皇帝在床邊吐了還濺到空青身上立刻驚叫出聲,兩人默契地捂住眼睛根本不敢看他的臉色。

這宮裏誰人不知太醫院的神醫空青對人一視同仁,唯有一點便是不能讓他身上染上髒污。

空青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瞬,告誡自己要忍住,這個人是皇帝。

半晌後他睜開眼,方才就不該幫這小皇帝解圍,就應該讓她當衆被發現女兒身,也好過現在這般。

她毫無意識睡得正香,而他幾近崩潰。

“我有事先告辭了。”

空青拎着袍角幾乎是落荒而逃地跑了,他要去沐浴,立刻。

玉蟬剛進殿就險些撞到空青,她讓到一邊躬身行禮:“空青大人。”

空青無暇管她,只是“嗯”了一聲身影就消失在牆角。

“奴婢來遲,王爺贖罪。”

祁夜阆風對着殿內輕擡下巴:“去吧,陛下喚你更衣。”

“是。”

玉蟬走到殿內先是聞到一股異味,再就是看到陛下側躺在床邊不省人事,地上還有一灘穢物。

“來人,速将這殿內給收拾了。”

幾個小太監拎着木桶盡快将地面擦幹淨了又默默退了出去。

蒼梧迷迷糊糊中好似聽到了玉蟬的聲音,睜開眼果然看到了她的身影。

“玉蟬,快将朕扣子解開,朕快喘不過氣了。”

玉蟬聽了大驚,偷偷瞄了一眼殿內的幾人,幸好他們聽了并未起疑心。

她走過去将床幔放下:“陛下您再忍耐片刻,奴婢叫水來幫您擦洗。”

厚實的床幔将皇帝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玉蟬這才悄然松了口氣。

“王爺,陛下不省人事,你們還是先回吧。”

“行,你好生伺候着,我們走了。”

幾人走到殿外,玉蟬将殿門關上又插上插銷才放心地回到殿內。

赫連铮看着關上的殿門覺得方才喝得還不盡興便提議道:“時辰還早,我們找個地方再喝幾杯?”

祁夜阆風擋住他伸過來的手臂:“叫人将酒送上幾壇給本王,喝就不必了。”

“不陪我喝還要搭上幾壇酒。”

“改日去本王府上,本王私藏的好酒認你挑選便是。”

赫連铮一聽樂意了,攝政王好酒,這世間的美酒都能在他府上找到,他已經惦記許久了。

幾壇北境烈酒換他去攝政王私窖随意品嘗,怎麽他都不虧。

“行,那我明日就叫人将酒送上。”赫連铮看向屹川,“屹川,既然王爺他不去我們兄弟倆去喝。”

屹川婉拒:“臣明日還要當值,也是不能再喝了。”

赫連铮心中不痛快:“你們怎的這般掃興?”

“啊!陛下,您快放開奴婢。”

殿內隐約傳來的聲音讓殿外的三個人都下意識停下了說話。

“陛下您別亂動。”

女子嬌柔的嗓音聽了叫人心煩意亂。

“玉蟬,你今日陪朕一起睡。”

蒼梧躺着任由玉蟬将她的衣袍一件一件脫下,而後乖乖坐起來摟着她的腰方便她解背後的扣子。

束縛被解開,蒼梧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輕松了。

帕子浸在熱水裏再絞幹變得熱乎乎的,玉蟬拿着帕子在她身上仔細擦拭。

蒼梧閉着眼輕哼出聲:“好舒服~”

這一聲在殿外的幾人聽着可就不是這麽個意思了。

“哈哈,蒼梧這小身板,寵幸起宮女來可是火急火燎。”

屹川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輕聲阻止:“不可妄議陛下。”

赫連铮扒拉幾下頭發覺得心底竄起一把火,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定是憋得久了,聽個牆角都覺得渾身燥熱,他想。

“沉迷女色,玩物喪志。”

祁夜阆風覺着自己最近對小皇帝的勸誡是一點用都沒有,他受先帝所托輔佐新帝,對他一直寄予厚望,此時心中難免覺得失望,吐出冷淡的幾個字便甩袖離開。

“既然沒人喝酒,那就散了散了。”

幾人的一番心思蒼梧自然是全然不知情,她正躺在床榻上抱着玉蟬撒嬌。

她方才吐了一次又被灌了醒酒湯,酒勁已經醒得差不多了,這會兒睜着個眼睛放空腦袋。

“玉蟬,你身子好軟,不像朕硌人的緊。”

蒼梧最喜歡玉蟬的身體,玉蟬比她長了幾歲身子豐腴卻不胖,全身都軟軟的,抱着很舒服。

不像她,無論怎麽喂也喂不胖,僅有的一丁點肉都長在了胸前。

玉蟬被誇得臉蛋一紅:“陛下胡說什麽呢,陛下身形修長身姿風流,穿什麽衣裳都好看。”

“也是,起碼扮起男人來不容易被看出來。”

若是生了副妖嬈的身子,恐怕早就被人看出來了,她如今還真沒信心能應對身份被揭穿的境地。

“陛下快睡吧,明日還要批折子。”

“你今日別走,就陪着朕一起睡。”

“好,奴婢在這兒陪您。”

醉後的蒼梧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她迷迷糊糊夢見自己去坊市間游玩,在一處耍雜耍的攤子前停了下來。

雜耍的班主問她:“這位公子要不要來試試?”

“試試什麽?”

“當然是胸口碎大石。”

“不了不了。”

蒼梧擺手拒絕,那班主卻不顧她的推辭拉着她就把她按到那長凳上躺下。

她看向人群中站着的攝政王伸出手:“阆風哥哥,救朕!”

那人只是看着她并沒有搭救的意思:“陛下這胸口碎大石很有趣,可以試試。”

一塊巨石懸在蒼梧上方慢慢放下,她雙手扶着巨石急得險些要哭出來:“阆風哥哥,朕不想試,朕不想試。”

一個魁梧大汗站在她旁邊舉起鐵錘:“一、二、三!”

胸口好似被鐵錘狠狠錘了一下,蒼梧捂着胸口猛地驚醒。

“咳咳,朕不要胸口碎大石!”

一只圓乎乎的貍奴端坐在蒼梧胸口,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安分地掃來掃去。

“呼~”蒼梧看着貍奴的眼睛狠狠松了口氣,“原來是你啊元寶。”

蒼天吶!她還以為自己真的被胸口碎大石了。

元寶眯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蒼梧的撫摸,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心情平複下來蒼梧才發現自己的腦袋裏好似有幾匹馬跑過來又跑過去,整個腦仁兒都是疼的。

昨夜的記憶一股腦兒地往腦子裏鑽,蒼梧回憶起了昨日她醉了之後吹噓的模樣,還有在床榻邊吐了一地。

還有,赫連铮要幫她脫衣裳,是空青阻止了他,後來就等來了玉蟬。

“幸好幸好。”蒼梧劫後餘生看着床頂發呆:“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陛下,你醒了?”

“玉蟬,朕渴了要喝水。”

玉蟬端了杯子過來,蒼梧就着她的手将杯子中的水一飲而盡:“朕還要喝。”

“陛下,今日一大早王爺就回王府了,北境王說宮裏待着無趣去洛都玩了,還說…”

“還說什麽了?”

“還說洛都這幾年大變樣,他要在洛都附近好好玩玩,等北境使團到了再一起進宮,若是陛下要找他就派人去先前的驿館留信。”

蒼梧聽了腦袋又隐隐開始作痛,這個人當真是一點都不叫人省心,堂堂北境王竟然堂而皇之地在洛都四處游玩閑逛,這叫大乾的面子往哪擱。

“算了不管他了,随他去吧,玩夠了自然會來找朕的。”

蒼梧算了算日子,距離北境使團到達洛都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使團帶着進貢的車隊走的都是官道,加上北境從上個月就開始下大雪,道路難走,路上花的時間總歸是多一些。

先前同赫連铮商議好了,北境使團冬月裏到達洛都,而後在洛都過年待春暖花開之日再返程,這一停留也有二三月之久。

二三月之久…

蒼梧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赫連铮,堂堂北境王足夠高貴、足夠優秀,況且赫連铮同她有幼時的情誼是她能夠信任的人。

若是找他,北境同洛都相隔千裏,她不就可以直接獨占這個孩子?

蒼梧眉頭緊皺,顯然在思考這個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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