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有所屬
心有所屬
林清詩一覺醒來，頭痛欲裂，她揉了揉腦袋。
一旁的女老師一看她起來了，給她遞了一杯清水，林清詩要燒着的喉嚨像是得到了解救。
“你昨天喝醉了，喝了不少吧？”
林清詩意識到一個問題，她捏捏鼻兩側，試圖讓自己的頭腦清晰起來，她聲音還有點啞：“昨天你知道是誰送我回來的嗎？
女老師想了想，似乎也不清楚：“那人比你高，聲音聽起來溫溫柔柔的，應該是顧拂風吧。
“昨天晚上燈光太暗了，看不清。”
林清詩點頭。
她準備起身，女老師把她按回去，林清詩眼中疑惑，女老師解釋：“你先休息吧，下午再去上課，那個新來的沈老師說幫你先上一節課，正巧他也适應一下。”
林清詩：“那替我謝謝他了。”
心裏亂如麻。
林家。
“這樁婚事就這麽沒了！現在消息還不知道被誰傳出去了，全城的人都在看我們林家的笑話！”
林老爺發了火，林夫人和林清曉都不敢吱聲。她們在這個家也說不了什麽大話，決定不了什麽事情。
不渝這時說：“那位姓沈的來榮城了，他與衛大人關系好，也許可以幫幫我們。”
林老爺渾濁且充滿計謀的雙眼看向不渝，開口：“他來榮城作甚麽？”
不渝低頭：“做大學老師。”
林老爺：“……”
不渝自告奮勇：”老爺，不渝可以去與他交談，讓他也勸勸衛大人。”
林老爺擺擺手，讓他去做。
不渝退下。
可林家人想不到，攪黃這樁婚事的人，就是沈千雲。
當年是沈千雲帶衛梁認識了姜藝，沒想到衛梁見到姜藝的第一眼…
就動了心。
榮城大學。
教室裏被陽光鍍上一層金色，站在講臺上的先生肩頭上落了光芒，戴着金邊眼鏡，姿态不屈，沒有棱角，溫文儒雅。
聲音清潤卻充滿力量，同學們都不禁被他吸引。站在教室外的林清詩也是。
她終于得到了當年的答案——
她想象中的沈千雲作為一個教師的形象是什麽樣子的。
原來，是這樣。
“同學們，下課。”
沈千雲嘴角總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拂過一陣清風白雲，蕩漾的漣漪綻放在百花中，獨占鳌頭。
“清詩老師好！”
“老師好。”
“……”
出教室的同學紛紛聽她打招呼，她也一一回複。
還有些同學有不解的問題留下來，走到講臺上，問沈千雲。
沈千雲一副耐心的模樣，修長的手指指着同學們在書上的一些不解，他的回答清晰，卻也引領着同學們思考。
循循善誘。
這也是林清詩想要成為的教師的形象。
她進入教室，望着男人為同學們解答。
不一會兒，看着沈千雲的人身影，思緒飄去。
她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了沈千雲，但是只聽到了他的聲音。
他說，他愛她。
林清詩淡淡想着，覺得這夢夠荒唐，可是又那麽真實。
等同學都紛紛離開，沈千雲收拾手裏的東西，收完後，林清詩才開口：“沈…老師。”
沈千雲頓住身形，他看向林清詩，還是笑得很淺，他一笑，嘴角有一個若隐若現的酒窩。
“謝謝你幫我上這堂課。”
沈千雲聽完，輕聲笑出聲，說：”林老師，你又欠我一個人情。”
林清詩微微一愣，問：“又？”
沈千雲想了幾秒，自然地開口回答：“昨晚是我送你回來的。”
林清詩眼眸中有些驚訝的神色，但是又很快壓下去：“那真的要請您吃頓飯了。”
沈千雲沒有拒絕，說：“好啊，咱們敘敘舊。不過這次，地方、時間我定。”
“行，您說。”
“延蓮路的十字路口處新開的清雲茶館。今日中午。”
清雲……茶館？
林清詩不知怎的，臉上有些熱，而沈千雲早已走開。
好像陌生人。
那個夢，就是夢。
林清詩想。
林清詩早早地來了，生怕遲到。
沒想到沈千雲更早。
她看到沈千雲正在與一個明豔如嬌春的女人交談，像極了一幅畫，心裏的一處在隐隐作痛。
那女人正是她一年前見到的那個茶館老板，姜藝。
沈千雲見林清詩來了，與姜藝打了個招呼後走向她，就像一年前，他帶着他的整個世界坐在她的對面。
“跟我走吧。”
林清詩點頭，跟在沈千雲的身後，那結實卻不誇張的後背給了她可以信任的感覺。
來到一個包廂。沈千雲先為林清詩拉開椅子。
林清詩今天穿了一件清素淡雅的米色旗袍，外面披了件針織衫，大氣端莊。
沈千雲坐在她的對面。
茶館開在一條河流邊，河流上停着一兩只船。
游人的說笑聲顯得這方水土熱鬧。
沈千雲落座後，看着林清詩，她變得不大一樣了，不像以前的弱氣，現在的她好像更加堅強。
“好久不見，林小姐在那天安城被攻陷後去了哪裏？”
林清詩知道沈千雲會突然這麽問，于是她反問他：“你去找過我？”
沈千雲輕聲笑：“找過。聽林家人說，你沒有跟他們走。”
林清詩搖搖頭：“我是不跟他們走，可……”
可他們也不曾想要帶走她，也不曾找過她。
而沈千雲，居然還想要尋她。
沈千雲見她有些難以開口，說：“沒有關系。”
像定神一樣，讓林清詩心安。
他們而後又聊了許多，聊了學校的同事、同學、事業，林清詩有些想要把話題往林家上面引。
“聽說我的妹妹要與衛梁大人大婚了。”
她說完後，特意觀察着沈千雲的神情，可不巧，沈千雲正看着她，看着她将眼神停留在他的眼睛裏。
“沒有，林小姐看來确實不太了解情況。”
林清詩有些窘迫，低頭笑着說：“那是為什麽？”
沈千雲笑笑：“他一向桀骜不馴，誰又能管住他呢？何況，一紙婚約。他遇上了中意的人，自然不會遷就林家人。”
“意中人？”
沈千雲看着她的眼睛，是認真的，隐匿着什麽。
此時，衛梁穿着軍裝制服從一輛汽車上下來，他的到來，讓不少人吃驚。衛梁的名聲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衛大人怎麽會來這兒？”
一家茶館。
完全不符合他的氣質啊。
他劍眉星目，氣宇軒昂，卻又不失少年氣的鮮衣怒馬。
他進入茶館直接走到後臺，看到了那個正在泡茶的女人，一身旗袍勾勒出她優雅的曲線。
“姜藝。”他的聲音沉穩有力。
姜藝正在泡茶，聽到這聲音，有些吃驚，她還未來得及轉頭，就被男人從身後抱住。
男人的身體有力，滾燙的呼吸從耳後呼過來：“我想你。”
他的腦袋低着，靠在姜藝的脖子上。
然後，落下重重一吻。
“別在這兒。”姜藝阻止着他。
衛梁停了，放開她，等她轉過身看向衛梁的時候，衛梁又忍不住低頭，吻在她的唇瓣上，柔軟濕熱、溫情旖旎。
兩人正投入着。
“姜藝就是衛梁的意中人，是他心有所屬。”
沈千雲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
林清詩與沈千雲剛進後臺，就看到姜藝在泡茶，衛梁已經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品茶了。
心有所屬嗎？
姜藝居然和衛梁在一起了。
林清詩感嘆着，不知，沈千雲的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
